原則
九項原則
一、生活在現在 不要老是惦念明天的事,也不要總是懊悔昨天發生的事,而把你的精神集中在今天要乾什麼上。
二、生活在這裡 對於遠方發生的事,我們無能為力。杞人憂天,對於事情毫無幫助。記住,你現在就是生活在此處此地,而不是遙遠的其它地方。
三、停止猜想,面向實際 你也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在單位,當你遇到領導或同事的時候,你向他們打招呼,可他們沒反應,連笑一笑都沒有。如果你因此而聯想下去,心裡嘀咕,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這個人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是輕視自己嗎?其實,也許你沒有料到,你向他打招呼,而他可能心事重重,情緒不好,沒有留意你向他打招呼罷了。很多心理上障礙,往往是沒有實際根據地“想當然”造成的。
四、暫停思考多去感受 現代社會要求人們多去思考,而少去感受。人們整天所想的,就是怎樣做好工作,怎樣考出好成績,怎樣搞好和領導與同事的關係等。因而容易忽視或者沒有心思去觀賞美景,聆聽悅耳的音樂。格式塔療法的一個特點,就是強調作為思考基礎的“感受”,感受可以調整、豐富你的思考。
直覺思維是一種非常寶貴的心理品質,但是,現在人們過分地強調
邏輯思維,它就往往被人們忽略了,可怕的後果將是,使人們變成—台失去情感的機器。
五、接受不愉快的情感 人們通常都希望有愉快的情感,而不願意接受憂鬱的、悲哀的不愉快情感。愉快和不愉快是相對而言,同時也是相互存在和相互轉化的。因此,正確的態度是: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情緒;要有接受愉快情緒、也要接受不愉快情緒的思想準備。
六、不要先判斷,先發表參考意見 人們往往容易在別人稍有差錯或者失敗的時候,就立刻下結論。“格式塔療法”認為,對他人的態度和處理人際關係的正確做法應該是:先不要判斷,先要談出你是怎樣認為的。這樣做,就可以防止和避免與他人不必要的摩擦和矛盾衝突,而你自己也可以避免產生無謂的煩惱與苦悶。
七、不盲目崇拜偶像權威 現代社會,有很多變相的權威和偶像,它們會禁錮你的頭腦,束縛你的手腳,比如,學歷、金錢等等。格式塔療法對這些一概持否定的態度。我們不要盲目地附和眾議,從而喪失獨立思考的習性;也不要無原則地屈從他人,從而被剝奪自主行動的能力。
八、我就是我 不要說什麼,我若是某某人我就一定會成功。應該從自己的起點做起,充分發揮自己的潛能。不必怨天尤人;要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竭盡全力地發揮自己的才能,做好我能夠做的事情。
九、對自己負責 人們往往容易逃避責任。比如,考試成績不好,會把失敗原因歸罪為自己的家庭環繞不好,學校不好;工作不好,會推諉說領導不力,條件太差等。把自己的過錯、失敗都推到客觀原因上。“格式塔療法”的一項重要原則,就是要求自己做事自己承擔責任。
“格式塔療法”在臨床實踐過程中,還在不斷地發展著。據此,對珀爾斯提出來的九條原則,還可以補充一條,就是要“正確地自我估計”,也就是把自己擺在準確的位置上。每個人在社會中,都占據著一個特定的位置,所以你就得按照這個特定位置的要求,去履行你的權利和義務,你如果不按照社會一致公認和大家都共同遵守的這個規範去做,那你就會受到社會和他人對你的譴責和反對。
具體化
日本東京大學分院心理治療內科的石川中副教授,把格式塔療法的“九項原則”具體化為下面三條,他認為在日常生活中,這三條也是保持心理健康的有效方法。
1、“節奏”。因為人體無論是心臟或呼吸,都保持著一定的了節奏,因此,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必須要有節奏,這對心理健康是非常重要的。早起早睡,從星期一到星期五學習或工作,周末鬆弛;三頓飯定時、定量;……這樣井然有序地進行下去。如果因故打亂,就要及時調整。
2、“鬆弛”。人們不能鬆弛的原因,往往是因為沒有遵守“生活在現在,生活在這裡”的原則。比如說,考試的前夕,如果你總是惦念著考試,那你就會睡不著;如果你能遵守“在現在,在這裡”的原則,你就會認為還是睡下去的好。也就是說,先不必去管明天要發生的事。另外,對往事不必追悔也很重要。
3、“開放”。敞開胸懷,把你胸中的積悶全部釋放出來,有些不好講的個人隱私或心事,可以用唱歌、畫畫、彈琴等方式發泄出來。總之,什麼事都不要悶在心裡。
格式塔療法的特點就是根據你自己可以覺察到自己的疾病的原理,自己去調節、控制、把握你自己。另外,還要注意把握的就是,每個人都要“正確地自我估計”,也就是說,要把自己擺在正確的位置上。因為我們每個人在整個社會中,都占據著一個特定的位置,所以你就得按著這個特殊性定位置的要求去履行你的權利和義務,因為你所“扮演”的角色給你規定了這種權利和義務的規範。你如果不按照社會一致公認的和大家都共同遵守的這個規範去做,那你就會受到社會和他人對你的譴責和反對。
因此,在日常生活當中,人們必須按照不同的、特定的“角色”去履行你的“職責”,否則就會產生種種衝突和挫折,輕則導致心理不健康,重則還會染上心理疾病。
依據
皮爾斯所發展的完形治療法是存在主義治療法的一種,其基本前提是:如果人要達到成熟,就必須尋找在本身的生活方式中,自己所應負起的責任。當事人的基本目標是去察覺他們正體驗到什麼及自己做些什麼。通過這種察覺達成自我了解,並得到足以修正自我的知識,從而學習到如何對自己的情感、思維和行為負責。由於看重的焦點在於當事人對現實環境的察覺,因而其取向可謂是現象學的;又因為該治療法的基礎是在此時此地,故同時也是存在取向。換言之,此刻的存在,用牽涉到一個人之過去與未來的過渡階段。因此,該治療法要求當事人將其有關的過去與可能的未來帶入此刻,然後直接去體驗它們。由此可見,完形治療法是生動、活潑的,它能實際的增進人們的直接體驗,而非僅抽象的談論情境。同時,該治療法是體驗性的,當事人必須去攝取與治療者互動作用時的情感、思維與行為。完形治療法的功效取決於當事人在治療過程中願意坦露自己的意願有多少。若有療效,即是源自於兩人願意坦誠接觸,而非由於治療者所使用的技術或所作的一些合理解釋。
治療者的角色之一是便是:設計一個實驗(experiments)以增進當事人對自己在做什麼及如何做的自我察覺,通過這種察覺使當事人能夠看到可以改變他們自己的其他可能選擇,當事人因此被要求要自己主動去看、去感覺、去感應在和去解釋,而不是被動的等待治療者給他們洞察和答案。
皮爾斯同時也受到同時期一些知性潮流的影響,包括:
精神分析、
存在主義及
現象學等。例如,從
完形療法強調身體體驗如呼吸法、能量狀態、體察身體某些部位所受到的阻礙感等觀點,可看出這些受到萊何(Reich)的影響。儘管皮爾斯在發展完形治療法的過程中亦受到精神分析學概念的影響,但他在某些範圍內也講到一些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所提及的問題。不同的是,弗洛伊德對人的看法基本上是機械的、功能性的,而皮爾斯則強調從整體的觀點來看待人人格,即人的每一部分都與整體緊密聯結。其次,弗洛伊德僅注意個體在兒童年時期被壓抑的內在
心理衝突,皮爾斯則強調控察個人目前所處理情境的重要性。此種取向的重視過程,遠勝於對內容的注意,即認為此刻所經驗到的,比所表達的內容更為重要。培爾斯認為
就達到自我了解之目的而言,了解一個人現在如何表現,遠比注意他為什麼會如此做來得重要。
人性觀
完形治療法的人性觀主要以存在哲學與現象學為基礎。認為真正的知識是由知覺者的立即體驗而產生。治療的目的並不在分析,而是在於整合一個人不時存在的內在衝突。“重新擁有”個人曾經否定的部分,以及整合的過程需要逐步漸進,直到當事人堅強得足以繼續自己的成長為止。而通過察覺,一個人可以作決斷,並且因而生活得更有意義。
完形治療法基本上假設個人能有效地處理生活上所發生的問題,特別是能夠完全察覺發生在自己周遭的事情。人們經常用種種不同的方式去逃避某些可能面臨的特定問題,因此,在其成長過程中往往會形成一些人格上的障礙。對此,完形治療提供了必要的處理方式與面對挑戰的技巧,它幫助當事人朝著整合、坦誠,以及更富有生命力的存在邁進。
完形理論對於導致改變所做的假定是,我們越不想成為怎樣的人時,我們越會保持不變。根據貝瑟(Beisser,1970年)對於導致改變的理論指出,當我們察覺到我們是怎樣的人(相對於努力想成為我們並不是的那種人)時,我們就會改變。對當事人而言,重要的是,儘可能完全地認清自己當時的處境身份,不要自己不是那種人而拚命想成為那種人。
此時此刻
依皮爾斯之見,除了“此時此刻”,沒有東西是存在的。因為往者已矣,來者則尚未來臨,只有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完形治療法的主要理念之一就是:強調此時此刻,強調充分學習、認識、感受現在這一刻,留戀過去就是在逃避體驗現在。
波爾斯特(Polster,1973年)曾根據[存在與現在](now ethos)的思想提出一個命題"力量存在於現在"(power ia in the present)。他認為,對許多人而言,"現在"這股力量已喪失。他們不知把握此時此刻,卻把精力虛擲於感嘆過去所犯的錯誤,苦思冥想該如何變化生活,抑或虛擲精力於未來無止盡的抉擇與計畫中。當他們把精力投向追憶過去或冥想未來時,[現在]的力量便消失無蹤。但波爾斯特(1987年)也指出:若把治療焦點過度集中於此時此地,也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他認為應適度地讓當事人說出他們自己的故事,其中可能包括對其過去現在及未來同時進行治療。
為了有效幫助當事人接觸現在,完形治療者常會問[是什麼]和[如何]的問題,而很少問[為什麼]的問題。為了增進當事人對現時的察覺,治療者鼓勵以現在式對談。治療者常會問類似這樣的問題:“現在發生了什麼事?”“現在進行什麼事?”“當你坐在這裡試圖表達時,你體驗到什麼?”、“此刻你察覺到什麼?”、“你如何體驗你的恐懼?‘、"你如何試圖從此刻中退卻?"等等。皮爾斯認為:當一個人在平息激烈情緒反應的情境下,才能思索為什麼他(她)會有如此之感受,而"為什麼"的問題只會導引當事人去編造合理化的解釋及[自我欺騙],進而離開此放慢立即性的體驗。更明白的說,"為什麼"的問題將導致當事人不停地、頑固地去思索過去從而助長他們抗拒去體驗現在。
從回答完形治療者所問的問題與進行的練習當中,可發現當事人用來逃避現實的方法。大多數人只能短暫的停留在現實里,他們總是在找尋截斷現時之流的辦法,同時常仿佛與現時經驗無關似地提及自己的感情,不去體驗他們此時此地的感受。培爾斯從事完形治療的宗旨就在於幫助人與現實活生生的接觸與體驗,而不僅是去談論經驗而已。因此,假使當事人一旦談及悲傷、痛苦或迷惘時,治療者就會嘗試用各種方法來讓當事人現在就去體驗悲傷、痛若或迷惘。倘若一味地探討困擾人的問題,極可能會變成一場無解的討論,或是無止境地探索問題潛藏意義的一種文字遊戲。就心理層面而言,這是抗拒成長的方式之一,同時也是某種形式的自我欺騙。因為在面對問題、總是討論時,當事人常會欺騙自己並以為自己正在解決問題,甚至認為自己已更進一步向成熟階段成長。為了降低這種危機,治療者在輔導時應該設法增強或誇大某些情感的表現。例如,在團體輔導過程中,治療者可請其中一位自覺能取悅他人或符合他人期望的當事人,立即在該團體中去取悅某些成員。
綜前所述,完形治療法是否就主張忽略過去?如果說完形治療者對當事人的過去並不感興趣是不正確的;事實上,完形治療者認為,當過去與一個人現時功能的重要課題有所關聯時,過去就是重要的,當過去與一個人現時所表現的態度或行為有關聯時,就要儘可能的把那些過去帶入現在的東西加以處理。因此,噹噹事人談及他們的過去時,治療者將要求他們藉著重演過去而將之導入現在。治療者指導當事人"將想像帶到此地"(bringthe fantasy here),試著再次體驗先前所經驗過的情感。諸如:不僅要當事人談論童年時期與父親相處間不愉快的創痛,而且要當事人在想像中變成那個受創傷的兒童,直接與父親談話。通過此種想像歷程,再度體驗當初所受到的傷害進而釋放該傷害,再運用潛力的發揮達成進一步的了解及解決。
未完成事件
完形治療的另一個重要焦點為"
未完成事件"(unfinished business),它系指未表達出來的情感,包括:悔恨、憤怒、怨恨、痛苦、焦慮、悲傷、罪惡、遺棄感等。雖然這些情感並未表達出來,但卻與鮮明的記憶及想像聯結在一起。由於這些情感在知覺領域裡並沒有被充分體驗,因此就在潛意識中徘徊,而在不知覺中被帶入現實生活里,從而妨礙了自己與他人間的有效接觸。未完成事件常會一直持續存在著,直至個人勇於面對並處理這些未表達的情感為止。就未完成事件的影響而言,波雨期特(1973年)認為,[這些未完成的事情終究會被設法去實現,當它們蓄積了足夠的力量時,個人進而會受到偏見、擔憂、強迫行為、被壓抑之精力及許多自我挫敗(seff-dereating)行為的困擾]。
由於過去未被認知的情感所衍生的一些非必要性的片斷情緒,擾亂了以現在為中心的察覺。根據皮爾斯的觀察,悔恨是未完成事件中最常見、最惡劣的一種。依照他的看法,當人們悔恨時就把自己給困住了,既不願讓悔恨就此算了,也不能做坦誠的溝通,除非把悔恨發泄出來。因此,培爾斯主張,把悔恨表露出來是必須的,未表露出來的悔恨經常會轉變成罪惡感。換句話說:"無論何時,當你有罪惡感時,就去找出悔恨的原因,並把它表達出來,簡化原來紛亂的要求。"則問題自可迎刃而解。
例如,一個從來沒有真正感受到母愛的人,在他身上便可以發現“未完成事件”是如何困擾著他,同時出現在他的一些行為當中。他也許會怨恨他的母親,因為不管他如何表現以尋求母親的讚美,但母親卻總讓他覺得自己是多么的笨拙。因此,他把對需要母親讚美的需求,轉化為對女性的追求,用以證明他是一個有用的男人。儘管他運用了各種策略來讓女人讚美他,但總還是覺得不滿足,這便是未完成事件妨礙他與女性有坦誠的親密關係使然。因為他的需要是兒童式的,而非成人式的。在他能體驗到真正的滿足前,他必須先去完成未完成事件的體驗,換言之,他需要回到原來的未完成事件上,把原來不為人知的失望與憤怒的情感表達出來,解決原存的僵局。
困境
困境(impasse)或稱為“膠著點”(stuck point ),是指個體認為自己無法支援自己,而必須尋求外援的一種情況。解困常用的方法包括操縱別人,但這種方法雖能代替自我支援,卻無法成為自我真正的養分來源。身處困境時,當事人會想藉著扮演脆弱、無助、愚蠢、或低能等角色來改變環境。諮詢員的任務在於協助他們突破困境,使成長成為可能。諮詢員可以提供情境並鼓勵他們充分去體會其中膠著的經驗,使他們能夠接觸到自己的挫折感。如果當事人能夠認清並接受自己是怎樣的人,而不是只希望成為怎樣的人,那么他們將更可能有所改變。完形治療法背後所根據的理念是,個體都有自我實現與追求成長的傾向,以及如果他們接納自己所有的方面而不加以做價值判斷的話,他們就能夠開始有不同的思考、感受與行為。
逃避
逃避(avoidance)是一個與未完成事件相關的概念。它所指的是人們用來避免面對未完成事件、避免去體驗未竟情境所引發的不愉快情緒所使用的工具。培爾斯認為,大多數人都寧可逃避體驗痛苦的情緒,而不願去做必要的改變。因此,他們會變得遲鈍、無法突破僵局,從而阻礙了成長的可能性。培爾斯也提及,災難的預期是我們自己想像出來的,它使人們心理變得遲鈍,諸如:“如果我充分地表達我的痛苦,對方會覺得難以忍受,而將永遠不再理會我”;“如果我向我生命中最親密的人物表達我的憤怒,他們將離開我”;“如果我對我會失去的表示哀悼,我便可能會深陷於沮喪當中,永遠跳不出那個無底洞。”
皮爾斯認為,上述那些想像我們缺乏活力,因為利用那些想像,我們逃避了生活中必要的冒險。因此,完形治療者鼓勵當事人在治療階段,充分表達以前從未直接表達的緊張情緒。如果當事人表示害怕觸及其潛藏的怨恨及惡意,治療者也許會鼓勵他們就把自己變成懷有怨恨及惡意的人,然後去表達這些負面的情感。藉著體驗當事人原來極力排斥的自己的另一面,便開始一個整合的歷程,讓自己超越並克服原阻礙其成長的僵局。通過超越逃避,當事人就可掃除阻礙現在生活進行的未完成事件,而邁向健康與和諧。
精神官能症
皮爾斯把成人的人格以洋蔥的皮來做比喻,即一個人若要達到心理成熟的境界,必須剝除神經症候方面阻礙個人成長的五個層面。它們包括:
1、虛偽。
2、恐懼。
3、僵局。
4、內發展。
5、爆發。
我們面對的第一個層面是虛偽(phony),它指的是以刻板及不坦誠的方式與人應對。在這一層里我們只有是在玩弄心機而迷失於各種角色扮演中,同時藉著虛偽的表現,而生活在自己或他人創造的想像中。但一旦了解到自己的虛偽而欲往坦誠改變時,我們就會感到痛苦和不愉快。
第二個層面是恐懼(phobic)。在這一層里,由於看到了連自己都無法認可的一面,我們因此而感到痛苦,並設法去逃避它,同時拒絕去接受實際上的自我突然現身。此時我們產生災難性的恐懼,以為如果一旦知道了真正的自我,或把自己真正的一面呈現在他人眼前,則一定會遭到拒絕。
再次一層是僵局(impasse)。所指的是在我們邁向成熟歷程中的一個停滯點。在這一層里,我們自認本身並無資源來幫助自己,如果沒有環境的支持來超越這個停滯,我們將無法生存下去,於是我們企圖去操縱環境,認為這是我們去看、去聽、去感覺、去思考和為自己作決定的時刻。在僵局這一層里,我們常有死寂感,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如果希望獲得活力,就必須超越這一僵局。
如果我們願意去體驗上述之死寂感,而不否認或逃避,這時就可進入內發展(impolosive)。皮爾斯認為,進入內發展是要達到坦誠的自我之必經階段。藉著對死寂感與虛假作為的直接接觸,揭開自己防衛的面紗,而開始觸及真實的自我。
皮爾斯同時認為揭開內發展將引發出一個爆發狀態,此即爆發層(explosive)。當我們接觸爆發層時,原本欺騙和虛偽的面具將為之除去,我們將釋放出原極力要假扮某角色時所蘊積的一切能量,而為了要變得坦誠及有活力,就必須達到痛苦或喜樂的爆發狀態。
抗拒接觸
接觸(contact)在完形治療的領域裡,可說是促成成長與發生改變的必要條件。當我們與環境接觸時,改變就無可避免的發生了。接觸系通過看、聽、嗅、觸摸和移動等方式來達成。良好的接觸指的是與他人自然地進行互動作用,但仍不失其個人的個體感。個人對環境的適應是一段不斷變化而富創造性的歷程,而要與環境有效接觸的首要條件就是敏銳的察覺、充滿活力及自我表達的能力。波爾斯特更認為接觸是成長的活力泉源,它可能會伴隨著強烈的興趣、想像力與創造力,但這種形態的接觸卻僅存在於片刻間。因此,較正確的接觸方式不僅要考慮與環境接觸的層次問題,而且要注意最後狀態的達成,尤其是在完成接觸之後,常常需要某種形式的退卻以便去整合所經歷的東西。
完形治療者同時對抗拒接觸的問題也極為重視。就完形學派的觀點,抗拒指的是形成防衛,而逃避以完全真實的方式來體驗現在。前述神經症候的五個層面即代表一個人將其精力積以維持虛假的方式。自我防衛機制的存在也阻礙了個人坦誠行為的表現。波爾斯特(E.Polster&M.Polster,1973)曾指出了在完形治療中被質疑的五種主要抗拒接觸方式。此即“
內化”(intrijection)、“
投射”(projection)、“回射”(retroflection)、“解離”(deflection)、“混淆”(confluence)。
內化系指毫不排斥地接受別人的標準與理念,而不將其同化為與我們內心一致的想法。正因為我們未曾去分析和重組這些標準與理念,因此所接受的實際上與我們並不相容。當我們內化時,我們被動的去合併環境所提供的東西,而不花時間去弄清什麼是我們想要或需要的。如果停滯在此階段里,則當我們找到真正想要的東西時,恐怕早已筋疲力盡了。
投射其概念恰與內化相反。在投射階段里,我們否定了自己的某些部分,而將之指派給外在的環境。當產生投射行為時,我們將無法區分內在、外在世界的分際。那些與我形象不一致的人格屬性,將不被承認是屬於自己的,進而把他們歸諸於別人身上。同樣的,當看到別人具有某些人格特質時,拒絕承認自己也有。在逃避為自己的情感為自己本身負責的情況下,使我們自己也喪失了去主動改變自己的能力。
回射指把我們願意為別人做的事轉回到自己,或是將希望別人為我們做的事轉回給自己。例如,在攻擊別人之後,我們常會因後悔而痛責和傷害自己,進而將攻擊向內轉為躲避自己。這種歷程嚴重地阻絕了當事人與他人或環境間的互動參與。一般而言,這些功能性的不適應性是我們所難察覺的。完形治療的部分療效應於幫助當事人找到自律系統(selfregulatory system),並發揮其功能以實際地處理問題。
解離指的是一種精神混亂的歷程,使人無法保持持續性的接觸。具有解離傾向的人藉著幽默的反覆使用、不實際類化與發問,而不去述及自己的問題,以此來擴大與環境的接觸(Frew,1986)。他們與環境的接觸系建立在一種不協調的基礎上,因而經常使他們在情緒上感到空虛。解離的作用使得情緒經驗逐漸減少,那些具解離傾向的人在與別人接觸時很少談及自己,只是不斷地談論別人的事。
混淆系指自我與環境的分化,無法有清楚的察覺。對於具有混淆傾向的人,內在經驗與外在現實之間並沒有清楚的區分。認為自我與環境不會產生衝突,同時會認為所有人都經驗著同樣的情感與思想。混淆是一種接觸的形態,這種形態的當事人常期待著被接納與被喜歡。他們與別人和睦相處的同時,並不輕易表達個人真正的情感與意見,這是一種他們認為讓自己得到安全的方法。當一個人依賴混淆為一種接觸形態時,一旦發生衝突便會產生極度的焦慮。混淆的方式使人們難以形成自己的想法並為自己表達意見,因此這種人常傾向於避免衝突,這使得他們很難去擁有真正的接觸。治療者常會拒絕當事人使用這種抗拒接觸的溝通方式,他可能會問當事人:“你現在在做什麼?此刻你感受到什麼?你現在要什麼?”,通過這些問題使當事人逐漸察覺自我。
內化、投射、回射、解離與混淆均為抗拒接觸的形態。完形治療者必須謹慎防範的是,在當事人未能察覺到這些歷程時,就干擾了當事人與環境間的接觸。所謂的“抗拒接觸”(resistance to contact)與“界線侵犯”(boundary disturbance),指的是人們試圖控制環境所使用的某些特殊接觸形態。完形治療法的觀點是,接觸是正常與健康的。因此,在對於這些抗拒接觸的形態進行討論時,要把焦點置於個人在察覺的歷程中所在達到的程度。完形治療會鼓勵當事人逐步去察覺阻礙他們去接觸的主要形態。
能量的障礙
在完形治療的理念當中,特別注意能量(energy)的問題,包括:它在何處?如何使用?以及如何被阻礙等。能量受到阻礙亦是抗拒接觸的另一種形式。它可能表現在身體某些部位的緊張。例如,藉著姿勢變換、身體緊縮、顫抖、與別人說話時看別處、音調異常等,但這些僅是極少數的幾個例子。
秦克爾(Zinker,1978年)曾說評論治療者注意觀察當事人能量之重要性。他認為當事人可能未察覺到他們存在的能量,也不知道能量在那裡,同時他們也可能以負面的方式去經驗它。依他的觀點,治療應包括能量的動向在內,藉以喚醒和鼓勵當事人,使其明了治療者實際上並不能成為其能量的來源。而治療者的工作之一,就是要對當事人找到其能量被阻礙的方式,並且把這些被阻礙的能量轉移到合適的行為上。上述過程最好是在當事人願意合作的情況下進行。治療者同時也可以藉此學習迎接抗拒,並套用此經驗做為其強化治療工作的方法,進而幫助當事人了解如何以身體的各項徵兆來表現其抗拒心理,而不僅止於協助當事人消除那些徵兆而已,如此當事人即可充分去控制緊張的狀態。例如,藉著誇大自己緊閉的嘴與抖動的腿,當事人便會發現自己的能量將會分散,而變得虛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