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漢字從形成到現在,至少已有四千五百年了。三千多年前產生的
甲骨文,已經能夠完整地記錄語言,形成完整的文字型系。從甲骨文起,在以後的數千年的發展過程中,漢字形體又經歷了金文(或稱鐘鼎文)、籀文(或稱
大篆)、
小篆、隸書,直到楷書、行書、草書等演變過程,由繁到簡,符號性越來越強。
漢字雖然古老,生命力卻很強,是目前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文字。我國有12億漢族人和近千萬回族人使用漢字,新加坡等國的人民也使用漢字。
漢字具有獨特的表意性。一是象形,例如“山、田、井、火、羊”等,字的形體與字所指事物的形象相像;二是指事,如“末、本、刃”等,字義也與字形密切相關;三是會意,如“休、歪、炎、森”等,字義
和字的各個部分組成有關;四是形聲,如“洞、桐、銅、筒”等,字表示語音的
聲旁相同或相近,字義與
形旁相關。漢字不直接表示讀音,但能準確明了地表達意思。
漢字又是世界上為數極少的可作為藝術品的文字。書寫漢字是一門獨特的藝術,也是學習中國畫所必須具備的一種技能。
方塊字挑戰
但是這一結論面臨新的挑戰。河南南陽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兩位學者經過研究發現,漢字不是方塊字,而是“外圓內方”字,並發現這種“外圓內方”與數字上的面積
黃金分割驚人地吻合。日前,由他們根據方圓理論發明的方圓(橢圓)格字貼,已獲得
國家知識產權局“
外觀設計專利”。
獲得這項發明專利的南陽師專副研究員韓連武、
助理研究員符君健認為,漢字書體的演化經過了甲骨文、篆書、隸書、楷書、行書這幾個大的階段,兩位學者對每一階段書體的共同特徵進行了研究,發現漢字是分內外兩層的,內層筆畫稠密,而外層筆畫稀疏,形體外形輪廓是不規則多邊形(極少數是方形),控制不規則多邊形的最佳方法是“圓”(或橢圓),把每一個漢字的外層筆畫端點或折角連線起來,不難看出來這一特徵。如果把某一書體的很多字疊加在一起,其結果就是:篆書外層是豎橢圓,內層是豎長方形;隸書外層是橫橢圓,內層是橫長方形;楷書、行書外層是正方圓,內層是正方形。足見在漢字演化的各個階段中漢字本身並不是方形的。
方塊字
方塊字
星期三下午接連是兩堂國文課,王先生講解選文採取學生自動的方式,自己只處於指導的地位。先叫一個學生朗讀一節,再令別一個學生解釋。一節一節地讀去講去,遇有可以發揮的地方,他隨時提出問題,叫學生們自由回答,或指名叫某一個學生回答,最後又自己加以補充。課堂的空氣非常活潑緊張。
樂華與大文坐在最後的一排,他們已把《
秋夜》與《登
泰山記》好好地預習過了,什麼都回答得出,因為怕過於在人前誇耀自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靜聽同學們的講讀和先生的補充,遇到全課堂無人能回答時,才起來說話。在這兩堂課中,樂華與大文各得到兩三次開口的機會,王先生都讚許說“講得不錯”,全堂的同學時時把眼光注射到他們身上。
在樂華與大文看來,同學們的講解有的似是而非,有的簡直錯誤得可笑。最可注意的是王先生的補充了,樂華把王先生所補充的話擇要記錄在筆記冊上。他所記的如下。
重複法——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我即刻聽出這聲音就在我嘴裡,我也即刻被這笑聲所驅逐,回進自己的房。燈火的帶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擬人法——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
——鬼閃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藍,不安了,仿佛想離去人間,避開棗樹,只將月亮剩下……
《
登泰山記》——寫景。記行。樸實的記載。文字簡潔。
大文也有所記,兩人彼此交換了看,把重要的互相補充,彼此所記的條就多了。
王先生教授時,很注意於文言與白話的比較,他說:
“諸君第一次讀文言文,一定會感到許多困難。但是不要怕,普通的文言文並不難。文言和白話的區別只有兩點,一是用字的多少,一是關係詞的不同。例如,《登泰山記》是文言,開端的‘泰山之陽,
汶水西流’,如果用白話來說,就是‘泰山的南面,汶水向西流著’,白話的字數比文言多了幾個。在文言中,一個‘陽’字可作‘南面’解,‘西流’二字可作‘向西流著’解,在白話文中卻不行。又如‘之’字,在白話文用‘的’,這是關係詞的不同。諸君初學文言,須就這兩點上好好注意。”
隨後王先生就從《登泰山記》中摘出句子來,自己用白話翻譯幾句給學生聽,再一一叫學生翻譯。在這時,樂華知道了許多文言文白話用字上的區別,知道“者”就是“的”,“皆”就是“都”,“其”就是“他的”,“也”就是“是”,“若”就是“像”,等等。
一篇《登泰山記》由全體學生用白話一句句翻譯過以後,王先生又突然提出一個問題來:
“《登泰山記》中說,‘蒼山負雪,明燭天南’,這‘燭’字是什麼意思?”
“這是蠟燭的‘燭’。”一個學生起來說。
“蠟燭?”王先生搖著頭。“誰能改用別的話來解釋?”
“方才聽先生講過,‘燭’是‘照’的意義。”另一個說。
“是的,我曾這樣說,‘燭’字作‘照’的意義解。但是為什麼作這樣解釋呢?有人能說嗎?”
全課堂的眼光都集注于樂華和大文兩人。大文用臂彎推動樂華,意思是叫他回答。
“因為燭會發光,所以可作‘照’字解——這是爸爸教我的。”同學們太注意樂華了,使他很不好意思,他便把責任推到自己的父親身上去。
“對了,‘燭’字本來是名詞,在這裡用作動詞了。諸君在
高小里已經知道詞的分類,你們入學試驗的時候,我曾出過關於文法的題目,大家都還答得不錯,詞的種類和性質,想來大家已明白了。誰來說一遍看!”
“名詞,代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連詞,介詞,助詞,還有感嘆詞。”一個學生很熟地背出
文法上品詞的名稱來。
“不錯,有這許多詞。”王先生隨便在黑板上寫一個“夢”字,問道:“‘夢’字是什麼詞?”
“是名詞。”一個學生回答。
王先生又把《秋夜》里的“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幾句話寫在黑板上,問道:
“不錯,做夢的‘夢’字是名詞。下面夢見的‘夢’字是不是名詞呢?”
“不是,不是。”許多學生回答。可是沒有人能說出那些“夢”字的性質來。
“那些‘夢’字和‘見’字聯結,成為動詞了,”王先生說,“還有我們稱一個人睡著了說話叫‘說夢話’,這‘說夢話’的‘夢’是什麼詞呢?”
“是形容詞。”大文回答。
先生又在黑板的另一角上寫了一個“居”字,問:“這是什麼詞?”
“普通屬動詞。”一個學生回答。
“那么《登泰山記》中‘半山居霧若帶然’的‘居’字呢?是不是動詞?”先生問。
“剛才先生說,居霧是‘停著的霧’的意思,那么這‘居’字對於‘霧’字是形容詞了。”坐在大文前面的一個學生回答。那個學生叫朱志青,是和樂華、大
文同一自修室的,樂華、大文在同級中最先認識的就是他。
“不錯,是形容詞。”王先生說到這裡,下課鐘響了,雜亂的腳步聲從左右課堂里發出,先生用手示意,一邊說道:“且慢走,還有幾句很要緊的話——我國文字是方方的一個個的,你們小時候不是認過方塊字嗎?我國文字沒有語尾的變化,真是方塊字。什麼字什麼性質,沒有一定,因所處的地位而不同。像方才所舉的幾個字,都是因了地位面性質變易的。這情形在讀文字的時候,要隨時留意,尤其是文言文。因為文言文用字比白話文簡約,一個字弄不明白,解釋就會發生錯誤的。”
運動場上雖已到處是快活的人聲,王先生的課堂里卻還沒有鞋子在地板上拖動的聲音,直到王先生向學生點頭下講台為止。
樂華對於王先生所說的“方塊字”三個字很感到趣味,他不但記起了幼時母親寫給他的紅色的小紙片,還得到種種文字上的豐富的暗示。與大文回去的時候,走過一家茶店門口,見招牌上寫著“天樂居”三個大字,署名的地方是“知足居士書”,又見茶店隔壁的一戶人家的牆門頭頂有“居之安”三個字鑿在磚上,就指著向大文說:
“方才王先生說過‘居’字,恰好這裡就有三個‘居’字呢。讓我們來辨別辨別看。”
“天樂居的‘居’是名司,居士的‘居’是形容詞,居之安的‘居’是動詞囉。”大文說得毫無錯誤。
“想不到一個字有這許多的變化。我們在高小時只知道名詞動詞等的名目,現在又進了一步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注意路上所見到的字,不論招牌,里巷名稱,以及廣告,標語,無一不留心到,你問我答,直到中途分別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