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源流
山東花鼓幾乎沒有表現金戈鐵馬的故事題材,卻十分擅長表現家長里短的生活故事,即所謂“針線笸籮”。因為語言風趣,且有許多打情罵俏的內容,元明以來,常被官府視為“淫詞盪調”而屢遭禁演,但在民間卻深受百姓喜愛。在魯西南一帶,流傳有這樣的民謠:“花鼓進了莊,家家不喝湯(方言即吃晚飯)。”意思是家家戶戶都去聽花鼓,大家著迷得連晚飯都不吃了。
南宋時就有山東花鼓的相關記載。而一份上世紀50年代山東曲藝藝人登記調查資料顯示,在清朝中期,花鼓活躍於魯、蘇、豫、皖四省接壤地帶。其中流行山東的花鼓大致分為三路,走向以魯西南為中心往北、往東發展,且都是與各地民間小曲、舞蹈等藝術形式,互相吸收、結合形成各不相同的藝術風格,衍生出多種地方戲曲,如兩夾弦、四平調、五音戲、柳琴戲、茂腔、一勾勾等。
流行
菏澤等魯西南地區的“南路”山東花鼓約在清鹹豐末年最終演變為兩夾弦、四平調兩個劇種,但以菏澤方言為基礎的說唱形式花鼓並未消亡,一直和戲曲表演並行不悖,是菏澤老百姓長久以來的重要文化娛樂形式之一,至今還保留著它的原汁原味。
代表人物
提到山東花鼓,就不能不提到已故的花鼓藝人
杜學詩。記者在採訪中,聽到最多的是他的藝名“黑雲彩”。杜學詩(1900-1976),定陶人,12歲拜沛縣花鼓藝人“半碗蜜”為師,主攻旦角,18歲即在魯西南一帶嶄露頭角,常在
濟寧土山雜八地書棚演唱,或四鄉趕集打地攤。
主演《陳三兩爬堂》、《三告李彥明》、《花廳會》、《訪薊州》等曲目,所到之處無不受到聽眾,特別是青年婦女歡迎。他嗓音清脆,表演動人,又因其皮膚黝黑,藝術超群,觀眾親昵地送號“黑雲彩”。魯西南一帶到處流傳“南地來,北地來,誰也不壓黑雲彩”的順口溜。
杜學詩在濟寧期間,與林淑英結為夫婦。林淑英婚後隨夫學藝,改名杜學蓮,數年後亦名聲大振,成為魯、蘇、豫、皖花鼓界“四大名旦”(王桂芳、郭震芳、尹艷喜、杜學蓮)之一。
夫妻在菏澤、濟寧等地廣收門徒,“黑雲彩班”演出更活躍。後來,花鼓班以有礙風化罪名被查禁,迫使“黑雲彩”與蘇北花鼓藝人小蘭子、大蘭子等組成花鼓班社,流動到上海跑馬場演出,後轉道阜陽、界首及兗州、泰安、聊城、淄博、德州、濟南一帶,改名“山東老調”、“山東乾砸梆”、“花鼓丁香”、“老梆子”等繼續演出。在濟南演出時,曾與五音戲泰斗“鮮櫻桃”在南崗子唱對台戲。在大觀園演出時,觀眾贈送“藝貫華北”的牌匾。
觀眾群體
鄆城許多村都有花鼓藝人,每年農閒季節,縣城以及較大鄉鎮中可見花鼓班社演出,至今那裡的人們對花鼓依然十分鐘愛。
山東花鼓沒有嚴格的傳承譜系,多是愛好者從學,傳授者口傳心授,即使學成,成為職業演員的人也為數不多,農閒時的散班子,也不重傳承,會唱能湊場即可,只有為數不多的職業演出班社有稍微規範的傳承關係。上世紀90年代開始,隨著老藝人的謝世,花鼓傳承人青黃不接,許多相對活躍的民間班社日漸衰微,農閒自發組織的演出越來越少。為了保護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藝術館工作人員特地組織當地的幾位民間藝人進行演出,以錄製音像資料留存。
51歲的王豐節是丁北村的村民,從小跟鄆城著名花鼓藝人謝汝泉學藝,他回憶:“俺師父演的《小二姐做夢》忒有味了,附近村裡的人都願聽,都跟著學。往往從下午演到晚上,老老少少聽得入迷,都忘了回家喝湯了。”32歲的苗慶鎖和35歲的彭先榮是夫妻倆,來自鄆城玉皇廟鎮的苗胡同村,苗慶鎖說,打小就唱,跟著村裡的花鼓班子轉遍了菏澤周邊的各個鄉鎮。
一男一女載歌載舞對口說唱,是山東花鼓的主要演出形式。由於唱詞俚俗,說唱時插科打諢,元明以來,花鼓常被官府視為“淫詞盪調”而屢遭禁演,但在民間卻得到百姓的深愛。
代表作品和傳承意義
山東花鼓幾乎沒有表現鐵馬金戈的故事題材,卻十分擅長表現家長里短的生活故事,即所謂“針線笸籮”,這從它的基本曲目“老八本”——《頭堂》、《二堂》、《休妻》、《花牆》、《大帘子》、《二帘子》、《花轎》、《抱牌子》,即可以窺其一斑。而在留存至今的140餘部山東花鼓曲目中,有絕大部分是反映男女愛情及家庭道德倫理故事的。經常上演的曲目有:《貨郎段》、《黑驢段》、《王婆罵雞》、《安安送米》、《王小趕腳》、《王剛畫廟》、《朱買臣休妻》、《鋦大缸》、《王二姐剜菜》、《對繡鞋》等,生活情趣濃郁,曲詞俚俗而生動,具有方言學、社會學、民俗學、鄉土文化等多種研究價值。其詞式多為七字句、十字句,粗看似缺乏規範,細研究才顯出藝人運用語言的智慧和成就,這正顯現了民間藝術的獨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