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屍體農場既不是來自美國的恐怖電影,也不是給吸血鬼伯爵提供糧食的墳地。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專門研究屍體腐爛的實驗場所。
屍體農場 這是一個無名的十幾歲孩子,是
墨西哥 移民,在一場毒品衝突中被人殺死,他大概不會想到,這裡就是他最後的安息地。他的兩條腿齊根斷下,他的身體幾乎成了
木乃伊 ,皮膚好像是棕色的合成革,秋天的落葉壓在下面。除了屍體邊歪歪斜斜的樹木上不知疲倦的蟬兒叫個不停,這個山坡上一片死靜。
離屍體幾英尺的地方有一條腿掩蓋在草叢中,有一塊紅肉頑強地粘在上面,再走過幾排樹,有一具女屍,仰躺著,爛了快一半了,胳膊伸開,頭只剩下頭骨,頭髮粘在了一塊破蓆子上,再過三碼遠,一個人從裝
屍袋 里伸出一隻赤裸的腳來,那隻腳向上伸著,在陽光下,一大堆蛆竄了出來,屍體蒼白中透著灰綠。空中瀰漫著難聞的氣味。在一叢叢的樹林中,散布著一堆一堆的爛骨頭。這裡看上去像塊墓地,但又不是墓地。說實在的,如果沒有那兩輛生鏽的車和科學家的研究器具的話,那片樹林倒可以算得上是田園風光。研究人員把屍體埋起來,露天放著,用帆布蓋著,或者就放在生鏽的車裡。不同的放置方法屍體
腐爛 的速度不同,研究人員就是要研究腐爛速度以查明屍體
死亡 的時間。
由來 巴斯 於1971年從
堪薩斯大學 來到這裡的,他回憶說:“當時對屍體腐爛的研究幾乎是一片空白,我以前也對此想的不多,因為在
堪薩斯 大部分的屍體都幹了或是腐爛後製成的標本,但田納西州比較炎熱和潮濕,而且每平方英里的人口數是
堪薩斯州 的兩倍,這就意味著田納西有更多的腐爛屍體。”
屍體農場 1977年,巴斯的無知釀成大錯。當時他鑑定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那具屍體的頭部中了一槍,他認為那具屍體也就死了才一年,因為肌肉保持完好,都在骨頭上,而且還顯現出健康的粉紅色,所以巴斯斷定那具屍體
死亡時間 不會太長,可那次他錯了,事實上那是威廉姆·夏伊陸軍上校的屍體,在
美國內戰 時期死於戰場,後來被用密封的鉛制棺材埋葬了。巴斯沉思著說:“我算錯了113年!這使我意識到我們對死亡是多么無知,我認為惟一的辦法就是對腐爛的屍體繼續加以觀察。”從那以後,巴斯就利用他在“屍體農場”的研究破獲了好多恐怖的謀殺案。
第一家屍體農場(正式名稱為
田納西大學 法醫人類學機構)是威廉姆·貝斯(WilliamBass)博士1971年創辦的。由於警方總是請貝斯博士協助分析刑事案件中的屍體,所以他認為有必要對人體的腐爛過程進行研究。最初該機構規模很小,只有一具屍體,它已經發展成了面積12000平方米左右,並且隨時都有約40具屍體的研究場。1995年派翠西亞·康薇爾(PatriciaCornwell)的小說《屍體農場》(The Body Farm)出版後,該研究場聲名遠揚,並因此有了“屍體農場”這個別稱。
美國有三所大學認為屍體研究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並在校園裡建造了屍體農場。這三所大學是西卡羅萊納州立大學、
田納西大學 諾克斯維爾分校和
德克薩斯大學 聖馬科斯分校。
作用 屍體農場的作用:協助破案
FBI 很久以前就對利用人類學破案很感興趣。1936年起,FBI開始尋求史密森研究所(Smithsonian Institute)人類學實驗室的
專家 幫助,直到今天該研究所還在案件偵破中發揮作用。田納西州大學諾克斯維爾分校的屍體農場使用指派給FBI訓練和研究用的屍體模擬犯罪場景和可能的犯罪情節。FBI小組定期在屍體農場進行屍體挖掘練習,加強他們破案中收集屍體、辨認屍骨的能力。FBI同時還提出在屍體農場測試用雷達探尋埋藏在混凝土下的屍體。
屍體農場的研究成果在世界各地都有用武之地。在
伊拉克 或
盧安達 等地發現大量集中埋藏的屍體時,檢查人員可以通過屍體農場的研究確定死者的種族和死亡時間,這有助於追究犯罪政權的責任。檢測還能確定受害者是死於槍擊、毆打還是重擊頭部。
連環殺手約翰·韋恩·蓋西(John Wayne Gacy)殺死了33個年輕男子,其中有29人被埋在他家房子下面。破案人員發現這些死者時,許多屍體都堆積在一起,一個疊著一個。警方求助法醫人類學家對嚴重腐爛的屍體進行辨認。通過確定死者的身高、體重,繪製骨架輪廓,專家便可將這些數據與報案家庭提供的信息或不明失蹤對象數據進行匹配。
多年以來,關於爵士樂名人
理查森 (J. P. Richardson)之死的傳聞層出不窮,這位音樂家和里奇·瓦倫斯(Ritchie Valens)以及巴迪·霍利(Buddy Holly)同時死於一起墜機事件。理查森(Richardson)的屍體距離飛機12米遠,這引發人們猜測他在墜機後可能還活著,是在離開飛機求助的過程中死亡的。理查森的兒子邀請貝斯博士來破解疑團。貝斯同意對屍體進行檢驗,當時這具屍體剛好出於其它原因被挖掘出來。
檢查完屍體後(據報導48年後仍能從屍體辨認出“理查森”),貝斯判定理查森一定是死於墜機。他體內的所有的骨頭幾乎都斷裂了,這表明他一定是在爆炸中被拋出飛機,而不是遇難後求救時死亡。
法醫人類學專家還能協助偵破懸案。1933年,有人在
聖地亞哥 灣發現了一具浮體,屍體為7歲的達爾貝特·阿波希安(Dalbert Aposhian)。法醫進行屍檢後稱他被雞姦並斷肢,然而警方卻沒有找到兇手。2005年9月,聖地亞哥犯罪實驗室得到了用於調查懸案的經費。經過重新研究上述案件的報告和最初調查時拍攝的照片,法醫
屍檢 部門認定阿波希安只是溺水身亡,沒有受到刑事侵犯。最初的屍檢報告得出了錯誤的結論是因為不清楚人溺水後身體可能發生的變化。
面積 屍體農場沒有需要遵守的具體標準或原則,但要保證安全和隱私。屍體農場的大小各不相同。西卡羅萊納州大學的屍體農場為邊長約18米的正方形結構,可同時容納6~10具屍體;田納西州大學的屍體農場占地約12000平方米,可以容納大約40具屍體;
德克薩斯州 的屍體農場更大:
德克薩斯州大學 聖馬科斯分校的屍體農場占地約20000平方米。
研究工作 概況 科學工作者在屍體農場可以研究人類屍體的自然腐爛情況,以及腐爛的屍體對周圍環境造成的影響。例如,群居的昆蟲會在屍體上繁衍生息。腐爛的屍體釋放出的消化酶能殺死植物,影響周圍的植被。 法醫人類學家可以通過查看屍骨,確定死者的年齡、性別、種族和體形。一般來說,青春期前不同性別的兒童屍骨差別不大,因此不能通過屍骨判斷死亡兒童的性別。成年死者的性別很容易就能通過屍骨判斷出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骨頭的尺寸——通常男性的骨頭比女性要大一些,尤其是在肌肉連線處的骨骼。性別不同,骨盆的差異也很大,最為明顯的是女性骨盆上口的尺寸(骨盆內部尺寸)要大一些,這樣便於生育。
頭骨也同樣可以為性別判定提供線索。男性前額多向後傾斜,而女性前額較圓。女性的下巴通常較尖,男性的下巴較方。
不是每塊骨頭都可以為確定死者的年齡或年齡段提供線索。對於年齡很小的孩子,法醫人類學專家可能會研究其不同於成人的特徵,例如牙齒是否已經長出來了,但這種方法顯然不適於年齡大些的死者。在辨別年齡較大的死者時,需要採用其他方法,其中之一就是研究屍體的肋骨。隨著年齡增長,肋骨末端與脊柱上軟骨相接的地方,會從原來較為平滑的狀態變得越來越粗糙。因此,肋骨越粗糙,則死者的年齡越大。不過無論使用哪種方法,法醫人類學家都無法完全確定死者的年齡,只能判斷出大致年齡範圍。
在確定死者的種族時,法醫人類學專家一般會把死者歸為
非洲人 、亞洲人或歐洲人。這項工作並不簡單。不同種族的人最大的區別在於頭骨。眼睛之間的距離或牙齒的形狀可以用來判斷死者的種族以及更為具體的遺傳背景。比如,亞洲某些地區的人種就具有與其它亞洲地區人種不同的特徵。事實上,種族內部的差異比種族群體之間的差異要大得多。
根據死者的年齡、性別、種族以及骨骼的測量數據可以確定死者生前大略的身高和體重。
與腐屍打交道 法學人類學家
馬克斯 在一具浮腫的女屍前停下來。女屍的顏色呈桔黃色和果紅色,腳踝瘦得只剩下了皮和骨頭。馬克斯說:“最終我們要完成一個屍體腐爛的時間表,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每三個小時要拍一些數字照片,我們要準確地知道屍體腐爛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死亡是一個過程,不是一個結果,如果你心緒平靜地看待這件事,你就發現那是美的,我們的工作很自然,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這個婦女的手,我經常停下來用讚賞的眼光看著她的手。“他彎下腰,用戴著外科手術手套的手敲打那具女屍壞死的關節,“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是可怕的,真的什麼也不可怕。”順著山坡向上走,又發現三具男屍一字排開,屍體都抹上了防腐油,所以保存得很好。馬克斯停下來彎腰審視那發黑的桔黃色腳趾頭,似乎小浣熊又來光顧了,因為浣熊對人的腳趾頭很感興趣,所以為了不讓浣熊對屍體造成破壞,另一具剛到來不久的屍體用鐵絲網保護了起來。
在外人看來,這么多的昆蟲在屍體上飛來飛去確實是一件恐怖的事,但馬克斯堅持認為昆蟲與屍體間的相互作用正是他研究的課題之一。馬克斯所要的這個
諾克斯維爾 研究場是世界上惟一一個用來研究屍體與昆蟲共生現象的地方,通過各種昆蟲來到屍體上的時間確定屍體死亡的時間。他說,每一樁謀殺案都同時是一個昆蟲學偵探的故事。
社會條件的改變有助於確定屍體的情況,因為從屍體活著時的發育和保養情況可以推測這個人的生活階層,大大縮小尋找範圍。即使是一堆骨頭也能提供有力證據。
在最近的一個案件中,骨頭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1997年8月,默里·馬克斯被叫到諾克斯維爾郊外一座破房子裡。那裡有一具21歲的女屍漂浮在發出陣陣惡臭的水池裡,馬克斯和當地一個病理學家凝視著浮腫和滿是蛆蟲的屍體推斷是死於4至7天前。馬克斯說:“當我們到那裡時,屍體的頭已經不見了,那是一具女屍體,頭部沉入水池,所以我們先把它撈上來。但頭骨散了架,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拼起來。”馬克斯是面部復原方面的專家,他不但把那具女屍破爛不堪的面部復原了,而且還把頭骨的外傷也恢復了,通過頭骨外傷可斷定兇器是一種鈍器。馬克斯繼續說:“我們運用了所有的有關蛆蟲、蒼蠅、浮腫以及骨頭復原等方面的知識,把那具屍體拼湊起來,也把有關的案情拼湊起來,我拿著那個頭蓋骨,確定了屍體死亡的時間。”
巴斯桃李滿天下
他承認:“惡臭的氣味會鑽進我的肚子,可我習以為常了,惡臭也是我們研究的對象之一。”他指著一個懸掛在屍體上方的小箱子,稱之為電子鼻。在箱子裡有32個感測器,攝取屍體腐爛而發出的各種惡臭混合物,這些混合物都各有自己的名字,比如“屍胺”或是“腐胺”什麼的,把這些氣體收集到一個小瓶里,然後再用氣體分析儀確定是何種氣體。由於屍體腐爛有一個可以預測的周期,所以就可以用氣味製成一個嗅覺時間表,幫助執法官或是法院專家確定一具無名屍是什麼時候遇害的。有了準確的死亡時間,對破案極為有利。馬克斯的法學人類學系就設在大學的內蘭體育場裡,那是一個淡黃色的塔形建築,穿過黑暗而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個實驗室,裡面儘是骨頭架子,還有放在墊子上的椎骨和頭骨等,在另一個房子裡,巨大的盤子裡放著從樹林中找回來的腐爛殘餘物,在清潔劑中煮沸清洗。他們的系有一個非官方的徵章,由一個頭骨和兩個交叉的佩劍組成,這一標誌是由該計畫的創始人比爾·巴斯設計的,教授。被美國法學人類學委員會認定的全美61名專家中,有三分之一是由巴斯培養出來的,他是這一領域的鼻祖。1994年,帕特里夏·康維爾從巴斯和他的研究工作中得到了靈感,發表了一部小說,書名就叫《屍體農場》,從那以後,那個研究場就有了個綽號“屍體農場”。巴斯說他很喜歡這個名字,因為它概括出了一切。
其中學問 判斷謀殺案發生演變過程的技術有了很大的進步,可以通過化驗土壤樣品確定。在屍體腐爛時,屍體可以向土壤里釋放出5種脂肪酸,死後的每一天,這些脂肪酸的性質都發生變化,對它們進行分析可以揭示死亡時間,以及屍體放在那個地方的準確時間。土壤還可以揭示屍體的第一現場,即使被人挪了地方還是被人毀滅了都可以找出第一現場。屍體揮發出來的酸會留下“
污點 ”,在那個地方的植物都不能生長,即使過了兩年,屍體放的地方都沒有植物生出來,就像是在地上留下了“指印”,所以土壤就像蛆一樣會成為“信息炸彈”,即使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科學家們也可以重現當時的死亡情況。另一個研究課題是屍體腐爛發出的氣味,這也可以幫助破案。“屍體農場”里的人類學家珍妮弗·洛夫與
橡樹嶺國家實驗室 一起在研究屍體氣味,這一研究課題的目標是開發一項技術,以便在屍體腐爛的最初階段估計死亡時間。
社會倫理 把死者丟棄在荒郊野外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由於文化、宗教和地域不同,人們的
喪葬觀念 和傳統差別很大。
古埃及人 對下葬儀式和下葬前的準備工作非常講 究,比如要對屍體進行防腐處理(直到今天這種做法還很普遍)。
西藏喇嘛 有
天葬 的習俗——將死者的屍體放到野外,讓禿鷹吃掉。有人選擇死後火葬,也有些人則不能接受,不想讓死後的軀體忍受烈火焚燒的痛苦。
天葬師吹起人骨做的喇叭,為死者祈禱 當聽說
德克薩斯 州大學計畫建造屍體農場時,附近聖馬科斯市的一些居民表示不能接受。有人對屍體農場難聞的氣味和慘不忍睹的景象表示擔心,有人甚至認為可能會有山狗叼著腐爛的屍體在城市周圍打轉。因此該大學選定了新的場地,但這時德克薩斯的禿鷹又阻礙了施工進展。市民們擔心屍體農場會引來禿鷹和其它猛禽,這些鳥類會威脅到在附近機場低空起降的飛機。後來德克薩斯州大學宣布屍體農場將建在1200多公頃的區域以內,與該地區的任何房產至少距離1600米,這樣人們對屍體農場的憂慮才有所緩解。屍體農場的最終選址偏僻隱秘,得到了當地居民的認可。
除了以上種種憂慮,人們還擔心屍體農場引發病毒、傳播疾病。但屍體農場的管理人員會盡其所能避免這些現象發生。屍體農場不會接收任何經檢驗發現帶有傳染病的屍體。任何攜帶肝炎、破傷風等病菌的屍體同樣不得進入研究場。其實屍體本身也會防止疾病的傳播。在屍體腐爛的過程中,致病組織也將腐爛,這樣屍體就不會傳播病菌了。
在一定環境下進行的屍體研究,其結果只在這種環境中有效,而
美國 地域遼闊,需要建立更多的屍體農場。
新墨西哥州 ,這些數據可能不準,因為在那些地方屍體腐爛的情況相差很大。因此很有必要在乾旱的德克薩斯州設立屍體農場。當然最好是在美國每個州都設立一個,但要實現這個目標,可能要花費很多年。
屍體農場需要屍體進行研究,部分用於研究的屍體是通過捐贈獲得的。如果有意向法醫人類學機構捐獻軀體,您需要在生前聯繫屍體農場安排捐贈事宜。同時您還要把這個決定告訴家人或律師,讓他們在您去世後通知屍體農場來領取您的遺體。通常,學校的屍體農場會在葬禮結束後收取您的屍體。然而,如果距離較遠,可能需要您的遺產繼承人支付遺體運輸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