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再生(1915——2001),原名孫榮田,字中華,莒縣前梭莊人。曾任報刊編輯記者,亦執教講師、教授多年。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孫再生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莒縣前梭莊
- 出生日期:1915
- 逝世日期:2001
- 性別:男
人物介紹,人物成就,
人物介紹
1949年12月赴台。先生精研基督教與中國哲學之關係,並多次赴美國講授《中國文化與聖經教義》,宣揚我國固有文化,於1988年榮獲美國中華歸主神學院榮譽博士學位。其主要著作有《周易學新論》、《周易原義新證釋》、《詩書哲士陶淵明》、《宋明理學的哲學觀念及其特質》、《漢唐文化思想與基督真理》等。詩選:
人物成就
城陽八景並序
莒縣為春秋莒子國,曾為二度興齊之地;漢封城陽王國,至莽亂始罷。境內名山大川甚多,文人賢宰良師輩出,名勝古蹟處處斑存,昔修志者曾就城邑周圍若干勝景中精挑其中之八,名曰:<城陽外八景>,就能憶及者賦詩志之,用慰鄉思。
其一 浮來晚照
巍巍樹踞浮丘岡,歲替五千魁偉揚。
嘗蔭魯侯會莒子,夕陽映影飾城陽。
其二 沭水拖藍
沭道慶隆二夏移,碧波滾滾游虬螭。
拖藍奇異奇今古,花甲復藍藍異奇。
其三 書院夜誦
宰賢宰莒莒因賢,念四紀年未輟弦。
書院建由趙副使,並賢相與並留傳。
其四 燕壘幽思
燕將樂毅南侵兵,連下七十餘二城。
莒固難摧退建壘,壘殘炯戒釁兵爭。
其五 屋樓春曉
崗岩峭峻形屋樓,堂構砌築角斗鉤。
林木三春新碧飾,曉曦背映景中尤。
其六 馬鬐獻翠
金墩東望巨公嵩,蒼翠萬疊鬐鬣雄。
氣勢亦飛而不駐,狀如天馬欲行空。
其七 西湖煙雨
昔為千頃碧波淵,二水沖積成潤田。
禾茂暑炎雷雨後,穇雺如雨霧如煙。
其八 北閣聞鈴
鎮龍建閣龍丘巔,斗角鉤心斜翼懸。
夜靜風鈴播徵羽,鳳鳴呂律鸞吟聯。
離 愁
未嗅土香已十秋,正歡勝利遽成愁。
暗吞血淚辭申埠,此去自非幾日游。
北 望
1949年5月22日晚於美和艇航舟山海上
音隔家息斷,遊子心何堪?
北望久災地,如刃剝肺肝!
何日桴海返?重整舊家園。
普陀山游感
善財聞法山名揚,越十世紀沾佛光。
隔岸赤流正激盪,慈航自在心惶惶。
花蓮大地震海上目擊記
1951年10月22日於花蓮港外海上
日光閃閃桅搖搖,沄湃狂濤嘶颶猋。
浪觸礁崖拔十仞,華都頃刻化虛垚。
災程之影
悲風淒雨鬼神號,地裂房頹山嶺搖。
謠播陸沉隨海嘯,月如魔目人如潮。
兄弟飲罷傲先賢
樂王妄自言風流,白濟曾游此境否?
籍至必能青眼向,弼臨定廢俗壺投。
搖搖領悟拍浮味,蕩蕩解開擠漏由。
路側劓聲似語我,荷鋤狂酒勝封侯。
惜分飛
1949年12月29日晚於九華艦上
揮別長塗揮淚雨,愁鎖深艙逆旅。暗彈心弦苦,對天吾欲訴無語。
雨躍鯊波無意睹,沌沌淒淒楚楚。台海峽今渡,何時回莒偎吾母。
散文兩篇:
城陽錦繡話神奇
莒地雖為廣袤平原,東南及西北卻有群山錦繡,志書僅記其名及位置而未及其美者頗多。如莒治西北偏西有雪山及檀特山。莒志云:檀特山在州西北六十里,齊乘謂之檀頭山;即洛水黃華水發源處。又云:雪山在州西北七十里介在沂沭間。
雪山在前方又有由奇石構成的“炕子山”及“轉腿子山”連並,南端銜接檀特山西麓,形成一個十分優美別致的小山區。
一、 檀特山
檀特山在當地聽不到這個名稱;從疆域圖及齊乘稱其為“檀頭山”,所指的顯然是那個地方人稱謂的“小山子”。它是這個山區中最突出的部分;因為這個山區的山及嶺,都是蒼灰的岩石及砂土,惟獨這個突出的“小山子”,是古檀色泥土、球形鐵石所構成,山腳下北東南三面均為廣闊平原,亦無此古檀色泥土,且無迤儷的山麓;秋收後、未雪前,遙遠觀望,就是一個檀色的山頭,上僅兩峰,秀麗如巧工精雕而成者。這可能就是齊乘稱其為“檀頭山”的原因。它也成為這個山區及平原中的一個美點。
山石不多均為圓體,大者徑丈,小者如桌球,較小者均為農民作了砌築田埂之用,大者多為獨立的個體,散布在田間,因此可以種植禾類的面積較一般山地多了若干倍。山地的特產為地瓜,又名番薯,大家都稱它為“紅瓤地瓜”,其實那不是紅色而是檀木色。
二、 炕子山
小山子西行北轉一片石林,就是炕子山區。炕子山是因其山巔有一天然大石炕而得名。炕石占地數百坪,雖為一快但分熱區與涼區,兩區僅為一天然石壁相隔,近隨咫尺,溫度卻相差懸殊,故分稱熱炕及涼炕。涼炕上,雖炎夏時光,亦涼風習習,身不流汗;熱炕上,則隆冬季節,仍和暖煦煦,雪不久積。一切均系天然形成,沒有經過任何人工。登此炕者,莫不嘖嘖稱奇。
兩炕面積不等,熱炕是一方形平面,可容數十人,西、北兩面石壁直峭,南面坡斜,東為登炕石階;西北角有小巷(罅隙)可通人,出巷西轉即涼炕。涼炕,炕面為長方,寬度僅容二人並坐;東、南石壁筆立,西、北則為絕壁懸崖;炕面鑿有棋盤,看似隱者弈棋的地方。炕上向西遠望,崇山峻岭連綿,近則為一深壑;熱炕東面布立石塊頗多,有的形似異獸怪禽。炕石右側有二洞,小洞極深邃,早年即為獾、狐所占,鄉人惟恐遊人誤入受害,將洞口用石塊封閉,僅留數小孔穴容其出入;大洞廣十樹坪,是端正的長方形,高丈余,頂、壁均呈古銅色,遍布花紋均勻秀美,雖為天然卻勝人工之雕飾。相傳昔日曾有番國王子遊歷至此,為這一帶的天然景色所吸引,棄爵埋劍隱修於此洞中。洞口左前方有一石柱高丈余,在齊肩處斷為兩截,且有一可容只手伸入的小圓洞,名“壓劍石”,上面一段不停的搖擺著,傳為番王子埋藏佩劍之處。洞前方不遠處有一石棚,高一丈有奇,呈囷形如傘蓋,環圍數十人,四周可以容人避雨遮陽;最奇異的是人靠依石柱時,會覺得它在搖動著,棚周奇石蔭下,處處有野兔及山鴰等竄蹦,十分生動;尤其清明節前後,桃杏李梨諸花粉飾石間及山崖,散布著清淡的香氣,增添了艷麗色彩,形成人間仙境。石林區入口處有石人,威武的守護著似的,使人入游時戒懼感,實在是一個隱修及散游的好地方。
三、 轉腿山子
從炕子山南端穿過山脊,便是一座完全有巨石構成的山頂。由於它是一個天然石陣,入山者往往會在裡面轉的兩腿發酸,仍然走不出來,所以地方人稱它為“轉腿山子”。最奇異的是這些列陣石塊,每一塊無論大小,都有一種自然物(特別是人的肢體及內臟)與其形狀相同。因此每一塊石頭,都有一個自然物的名字。如龜石、蛇石等。
記得在國小讀書到這裡來旅遊時,老師告訴我們:進入這座石陣務要鎮靜,總是要我們兩人以上結伴同行,並且切切的囑咐:如果轉的兩腿發酸仍不得出陣時,且勿驚慌,更不能大聲喊叫,因為喊叫時引起回聲,會使你更慌;這時只有沉住氣,慢慢的欣賞那些怪狀奇石,累了就靠在你比較喜歡的石頭上休息,但不要睡著;等聽到集合的號聲,再舉目四望,要先找到在龜石上搖動的旗幟,朝著那旗的方向便會轉出此陣。
這座石陣非常有名,因為當年大宋女將穆桂英,在一次與北國的戰役中的戰場上,忽然覺得腹中異動,有了將要臨盆的跡象,於是虛晃一招,調轉馬頭加鞭飛馳,從石柱山後進入山區,再轉雪山後沿著千丈崖下的峽谷西奔,到了西端策馬左轉,繞著雪山西端腳下急馳而南,穿過這一石陣,順著大窯嶺行進,到了白家馬莊西嶺,腹痛如絞,不得不下馬待產。
“那番邦的大將沒有追趕下來嗎?”“怎么會不追趕呢?”當穆桂英馳馬離陣單騎飛馳時,番邦大將也馬上加鞭,尾追不捨的緊跟下來。只是進了石陣———轉腿山,一時找不到出陣的道路,使穆桂英有充裕時間產下嬰兒,也使這次戰役轉敗為勝;致使它在番邦比在我國更為有名。
四、 雪 山
雪山,凡朝過泰山的回來都說:雪山是泰山的縮影。這句話給我的印象很深,可是我在滕縣住了很久,登高時就會看見泰山。就是沒有看見過與雪山相似的山形,及至民國三十六年間有一次到泰安縣的大汶口去視察賑務,在途中下車休息時,驀然看見前面的泰山形狀真的就是雪山!尤其是盤路、霹靂澗及山頂上的丈人峰,相像極了。
這段時間常接觸到同鄉,遇見朝過泰山的鄉長就請教:雪山上那些天然名勝和泰山所有的一樣?
大家都說:從山腳走到當年秦始皇封泰山受阻的那段平坡,雪山也有。再向上是盤路,經盤路到南天門這一段,在遠處看兩山的形式幾乎一樣;其次是山頂上的“望日台”、“登仙台”、“玉皇頂”、“丈人峰”,名稱形狀位置完全相同;特別是山背後的“千丈崖”實在相似極了。當然也有形狀相同名稱不一樣者。據說:凡泰山有的峰巒澗洞,雪山上均有相同者,只是有的小得辨識不清了。
雪山霹靂澗上端,山的約四分之三高處有一石罅泉,平常涓涓細流從山澗草石隙間流下,遇雨則如白練飄浮下垂,特別是在欲雨還晴的天氣,常從泉口噴出白雲,橫綿山腰,使雪山倍增靈秀。
雪山頂供奉的是泰山老母,每逢夏曆三月初三,天剛亮,有願者已登上山巔走進南天門。這時在陽光照射下,盤路上的人群,像一條彎彎曲曲的彩帶在微風中浮動著。
逾時代的教育家朱蘭洲
朱蘭洲,莒北崖莊人,前清末期秀才,曾應聘在前梭莊設館十餘年。由於學館在我家前面,僅一巷之隔,所以我從小就常看到他,並稱他師傅。學館園內許多花木中,有四叢芍藥最為可愛,我讀國小時每日下午放學回家途中,總喜歡轉個彎悄悄地進去瀏覽一會,每次他都走到風門外面,和我打個招呼。
這時,我們鎮上已有了公立學校,是四年制的初級國小。校舍在村中央,原來是一座廟,正尊是千手菩提,對面是側坐觀音;傳達室是以前的“土地廟”。校園中合抱巨柏十餘株,遮天蔽日,早晚陰森森的。
校長是本鎮唯一的一位秀才的哥哥董秀章,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學者。一、二年級時教員李模山是一位世襲守備,雖為語文教師,卻有武官風範;偶爾有縣警備隊到學校來,都要舉手向他敬禮。
有一個晚上,傳達室里闖進一個“鬼”來,和傳達大打出手,李老師聽見了,起床出來站在他的寢室門口,大聲的喊:“守備老爺在此,好大膽的小鬼敢來胡鬧”。那個“鬼”一聽到吼聲,扭頭便跑。
鬧鬼的早晨,全鎮都已知道,同學們來的比較晚一點,我在影壁頭向里看,平常喜歡在校園裡活動的一個也沒有來,我便轉身走向傳達室,站在門外小聲叫:“三叔!”(傳達是本鎮老“地方”的三子,名董會銓,平常我稱呼他為三叔)。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問:“誰送你來的?”
我告訴他我跟哥哥一起來的,接著問他有關“鬼”的事。他說:那鬼和他一樣高,力氣非常大;不過,還是被他打跑了。我十分好奇的繼續追問,他向前走了一步把嘴靠近我的耳朵說:“我告訴你,你絕對不能向別人說,如果你說出去,三叔的性命有危險”。我答應了他以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一面藍、一面白的三角布,讓我看了看,那是兩層,又趕快收起來。他說:那塊布是悶鼻子從鬼衣撕下來的。這時又用很小的聲音對我說:“那個鬼是又真又活的呀!”
朝會時,鎮上有幾位關心學校的紳士來校參加,順便聽聽鬧鬼情形。李老師講話時用很大的聲音說:“民國雖然革除了我的襲爵,但是官威仍然存在;大家儘管放心好了,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來參加這個特別朝會的幾位鄉紳,都向傳達董會銓賀喜說:“戰勝鬼的是一位有爵的武官,恭喜!恭喜!”校長也走去拍著傳達的肩膀說:“三弟,你的另有高就該可以上任去了!”董會銓在大家歡呼聲中離開學校,到黃鳳歧師長那裡去做了少校侍從副官。民國十七年換旗後,又做了中央軍的少校營長。
我讀三年級的時候,學校里來了幾位新教員,本鎮的兩位,一位是董泰來(他是共產黨,清黨後隱居南菜園看醫書,後來成了濟世活人的醫生)。另一位是董遇春,國民黨,他們侄叔都剛學成還鄉,回到母校服務,帶來了好多好多新的東西。
當我九歲(實際年齡是八歲)那年畢業了。我們的學校是合班教學;同時畢業後仍可留校續讀。最大的一位王務本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我哥哥寶田也在續讀;我畢業的那年他已十三歲。我拿回畢業證書交給母親時,他向母親說:我們要跟上時代,不該留校續讀浪費時間。我母親(我父親不喜歡過問家務事)說:這件事要和硯田(是我同祖父的一十一兄弟中老大)來商議商議。因為這時候家裡有較重要的事情,還要經過大伯父(硯田大哥的父親)同意。
硯田大哥也和其他鄉間的讀書人一樣,認為當時科舉制度既廢,不用種田,不願經商,又不學徒,在家裡游手不是辦法,所以只好續讀半年。不過,大哥比較開明,他想了一會兒後說:“我們該聽聽老七(我哥行七)的意見。”
我哥哥說:“我和外出求學回來教書的十一哥董遇春作過多次談話,外面的天下十分廣闊,現代學問也包羅萬象,二弟雖然年紀太輕不能自己到外地去求學,但也絕對不宜留校續讀,浪費時間。”怎么辦呢?我再三的想,只有一個辦法,先到私塾求學問,長大了再去讀文憑。在我們多次談話中,已認定學問仍然十分重要。
談了很久,我覺得我哥哥這次與大哥的對話,很像大人的樣子。大哥答應回去向大伯父建議,照老七的辦法做。我跟著哥哥送大哥走到影壁牆角的時候,哥哥又對大哥說:“希望成仲和成本(大哥的兩個兒子)和我們一起讀幾年私塾。”
元宵節過了不久,朱秀才來了,大哥穿著長袍馬褂,帶著我們叔侄四人到學屋行了拜師禮,正式成了朱秀才的門下。學屋三間,原來的學生五人,現在九人中我最小,師傅要我自己選位子坐。
原來的五位同學中有一位名董會儀,我稱他三叔。他太太是四十里堡孫家之女,是我的姑母。有這么一點親戚關係顯得更親近些。他要我坐在他的對面,背向著師傅我當然很高興。
每天早晨天剛亮就要到學屋早讀,從我家到學屋不到一百步,成本、成修雖然比我更近,我卻常是第一個先到,大學長沒來以前我獨自一人逗留在學園裡,撥開芍藥的豆葉,欣賞芍藥新芽初發的那股勁兒;天氣漸漸溫暖,迎春花後面緊追來了杏花,蜜蜂、蝴蝶也很早就飛來與我作伴,我常把麥芽糖放在花畦間,引來成群結隊的螞蟻;隔壁大嬸子家養的小白家兔,也常從漾溝里爬過來,分享我帶來的燒餅;直到大同學來了,或是師傅把學屋門敞開,我才進屋去念書。
早讀停止後,整個屋子裡除了背書、講書,師傅咳嗽及磕菸袋鍋的聲音以外,一切都是靜的。坐在那裡不動,實在很難受,活動活動,又怕師傅看到不高興,所以想慢慢地轉頭向後看看老師在做什麼?頭剛一轉,還沒有看到師傅的床,師傅的聲音到了:“榮田(我的名字)會背了嗎?會背?就過來背。”
背過回來,坐久了再動一動,他又叫我。第三次的時候問我:“一次讀六句好不好?”(原來一次四句)我點了點頭。以後坐在位子上想動動的時候,就去背書。一月後又為我開了“講”。
從拜師那日起,便沒有了星期假日,唯本鎮西南角另一家私塾先生饒先生,每月均來一次與朱師暢談半日,至晚餐後才回去;這是同學們自由活動時間。
端陽日朱師傅返鄉過節回來不久,我的四書已背到:堯曰,講釋剛進入“下論語”的時候;饒先生要來的午飯後,師傅叫我去,拿著一本書對我說:“這是《論說文范》,它雖是文言,卻都是通俗語句,應該說是精練的語體文。”把書遞給我以後又說:“現在的白話文,太粗俗,欠簡練,一定要演進,不久會有人把現代文引到簡潔境界;所以我不想教你作受淘汰的文言體,也不想讓你學過渡中的白話體;再過幾天你要開始讀《詩義折中》,同時隨文句釋,其中多為簡練的語體句;配搭這本文范,取其適時的文法句型,將來會有用的。”
學園前面另有一個院子,饒先生來了以後,我一個人到那裡把三叔剛才給我的一支新包穀(玉米棒)撥開,對著大嬸家夾步道的小漾溝,她家的小白家兔很快就跑來陪著我閱讀《論說文范》。
饒先生這天沒有在這裡吃晚飯,他走了,師傅來找我,小白兔跑回去了。師傅叫我把今天下午和小白兔在一起做了些什麼?或者是感受到什麼?寫出來。
朱師傅只教了我一年,辭館回家了。
接下來是一位青年教師——戚眉川先生。他剛結婚不久,因為身體很弱,醫生建議應該獨居的時間多些。於是他的姑表兄王樹人就把他請來,設館教學。這是一位新、舊學均佳的學者。他來了,我那些還沒有讀完的儒家經典也剎住了;僅選讀《古文觀止》中的左傳及國策等文,兩個月後,開始講授高等學堂的教科書。這時學屋裡有報紙、雜誌,新出版的洋裝書,白話文集,新詩……不斷地從遠方寄來。同時經常有一些青年學者前來相聚漫談、辯論,好象回到朱師傅所講的戰國時代“名家”的世界去了。
由於他們主客暢談,對話中,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所以我總是留在我的座位上,仔細的聽。這一年半的時間,給我的新鮮東西太多了,太多了!我不但自己默默地作了若干莫名其妙的預設,也常夢想梭莊以外的宇宙界。
最近兩年來,兼輔哲學博士研究生研究,在研究中國哲學的對話中,朱夫子的語言,時常流露出最恰當的釋義!特別是高層面,超高層面——中國形上學的哲論,我覺得比在道學碩士研究所,所聽到的更適合今日的新要求;尤其是學生能讀多少,就教多少,能學什麼,就教什麼。更是逾時代的教育理念。
最近從李德高博士的資賦教育新書中看到,現代名教育哲學家Roymond H Sweesing,一九八五年出版的Teaching Gifted Children and Adolesents一書中的某一章大義譯出之教育哲學理念:how much a peyson can learen he will have the ability to teachit(一個人的能力能學多少,就應有能力教多少)。此一理念,正為當前教育學家所重視;某些教育先進國家正就其經濟情況允準下,試作進行。
此一理念所含有的精神,正是當年朱夫子所施行的教育原則。站在今天重視資賦優異教學的立場看:朱夫子確為一逾時代的教育家。
本詞條節選自《雪山文苑》文學卷(由莒縣雪山文化研究會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