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儒學

春秋末期至秦始皇統一中國前的儒家學說,即春秋戰國時期的儒家學說。此時期的儒學乃其發展的第一階段,即儒學形成和定型時期。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先秦儒學
  • 定義:春秋末期至秦始皇統一中國前的儒家學說,即春秋戰國時期的儒家學說
歷史背景,主要內容,釋六藝,施德政,察人倫,明心性,辨天人,派別和善述,

歷史背景

春秋戰國是中國古代社會大變革時代,按郭沫若的說法,是殷周奴隸制瓦解和新的封建制形成時期。在這一大變革時代,西周以來的上層建築和意識形態崩潰了,諸子百家之學興起,相互爭鳴,為中國和人類的前途提出種種構想。司馬談於《論六家之要指》中,將先秦學術流派,影響大者歸為六家:儒家、墨家、道家、法家、名家和陰陽家。儒家是當時諸子學中的一大流派。其論儒家的特徵說:“儒者以六藝為法。”(《史記·太史公自序》)實際上儒家是對西周時代官方的文物典章,重新進行解釋,從而建立自己的思想體系。但其解釋,並非因襲傳統,而是有所損益或創新,使其符合封建制的要求。
儒學的創始人孔子,生於魯國,活動於春秋末期。他既是一位學者、思想家,又是一位大教育家。他通過私人講學的形式,招收學生,傳授並解釋西周的文物典章,同以為人相禮為業的儒者區分開來,在魯國形成了以孔子為中心的學術團體。司馬遷於《史記·孔子世家》中說:“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二人。”這一學術和教育團體,不僅傳播文化知識於民間,而且議論時政,探討做人的基本原則。《論語》記載孔子的教學內容說:“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論語·述而》)孔子評論其學生的成就說:“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論語·先進》)這一民間學術團體的形成,打破了西周時代學在官府的壟斷局面,在中國思想史上有重大的意義。到了戰國時代,孔子開創的自由講學的風氣,得到發展。儒家代表人物孟子和荀子都招收弟子,傳授《詩》、《書》,遊說於列國之間,著書立說,並同其他學派展開了大辯論,又分別形成了孟學和荀學。先秦儒學也是這一時期思想大解放的產物。

主要內容

孔子所建立的先秦儒學,包括哲學、倫理學、社會政治學說、文學、美學、史學和教育學等多方面,內容十分豐富。孔子以後,儒學又分為許多流派。但從整體上看,儒學作為先秦的一大學術流派,同其他流派相比,有以下幾個特點。

釋六藝

儒學各派都通過對六藝,即《詩》、《書》、《禮》、《樂》、《周易》、《春秋》的解釋,闡發自己的學說。孔子是這些典籍的第一個整理者、傳授者和闡發者。其對西周典籍的整理,後被稱為“刪詩書,訂禮樂”,並將其傳之於後世。孔子曾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論語·子罕》)但他視這些典籍為修己治人即完善自己的人格和治理國家的依據,如其所說: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他對西周典籍的解釋往往賦予新意。如其解釋《詩》說:“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論語·為政》)解釋《易》說:“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論語·述而》)解釋《周書·泰誓》說:“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論語·泰伯》)解釋《樂》說:“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論語·八佾》)(見盡善盡美)解釋《禮》說:“不學禮,無以立。”(《論語·季氏》)凡此皆從提高人的道德境界和推行德治的立場,理解這些典籍的意義。他所修的魯國史書——《春秋》更是體現了褒貶善惡的精神。此種解釋古典的學風,後被戰國中期的孟子繼承下來。《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說:“孟軻乃述唐虞三代之德……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如其依《詩·大雅·靈台》,提出“與民偕樂”(《孟子·梁惠王上》)說;依《書》中言湯放桀、武王伐紂事,指出“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孟子·梁惠王下》);依《詩·小雅·大田》“遂及我私”句,提出實行勞役地租的井田制(見井田);依《詩·大雅·文王》,論證“君好仁,天下無敵”(《孟子·離婁上》);依《詩·大雅·烝民》“好是懿德”句,宣揚其四端說和人性善(《孟子·告子上》)。關於《春秋》,他說:“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孟子·滕文公下》)戰國末年的荀子是先秦儒家中最後一位傳授西周典籍的著名學者。他論儒者之業和聖人之道說:“詩言其志也,書言其事也,禮言其行也,樂言其和也,春秋言其微也。”(《荀子·儒效》)其對這些典籍的解釋,亦頗多新意。如依《詩·小雅·楚茨》“禮儀卒度”句,提出“人無禮則不生”(《荀子·修身》)的隆禮論;依《書·呂刑》“維齊非齊”句,宣揚其“分均則不偏”(《荀子·王制》)的“群居和一”說;依《禮》和《樂》提出樂契約禮別異說。關於《易》,他說:善為易者不占。其對西周典籍的解釋,不盡同於孟子,反映了戰國末年中國從割據走向統一的要求。此外,儒家其他的重要著作如《禮記》及其中的《大學》和《中庸》也都引用《禮》、《詩》、《書》中的辭句,闡發其觀點。通過對六藝的解釋,論證自己學說的合理性,是先秦儒學的一大特色。此種學風,到漢代,則形成了儒家經學。

施德政

在春秋戰國大變革的時代,如何從封建割據走向統一?儒法兩家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法家是暴力論的擁護者,主張通過兼併戰爭和法治,清除舊勢力,建立新秩序。儒家則提倡德政或德治,不贊成暴力論。孔子依西周的明德保民說,提出為政以德,以道德教化為治國的原則,反對用刑殺的辦法統治百姓。他說:“子為政,焉用殺。”(《論語·顏淵》)又說:“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到戰國時代,孟子進一步提出仁政說,主張國君應關心人民的疾苦,使百姓生活得到保障,減輕人民的負擔,以此爭取民心,從而統一天下。他說:“萬乘之國,行仁政,民之悅之,猶解倒懸也。”(《孟子·公孫丑上》)又說:“仁者無敵。”(《孟子·梁惠王上》)他倡導王道,反對霸道(見王道霸道)。荀子進一步闡發了孔孟的德治主義,提出“裕民以政”(《荀子·富國》),“農分田而耕”(《荀子·王霸》),大力發展農業生產;主張推行“無德不貴,無能不官”(《荀子·王制》)的新官僚制度,並以禮義教化百姓。關於王霸之爭,認為王道高於霸道。先秦儒家倡導的德治和仁政,當時雖難以實行,但其中具有民本主義和人治主義的內容。他們主張民為邦本。孔子說:“百姓足,君孰與不足。”“民無信不立。”(《論語·顏淵》)孟子則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下》)(見民貴君輕);“得其民斯得天下”,“得其心斯得民”(《孟子·離婁上》)。認為一個政權得不到人民的擁護,必定垮台。至荀子提出水則載舟水則覆舟,以百姓為水,執政者為舟,認為執政者不為百姓謀福利,遲早要被人民推翻。先秦儒家講德治,包括提倡人治,認為國家政治的好壞取決於執政者的品質,能否以身作則。孔子說:“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論語·顏淵》)孟子說:“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孟子·離婁上》)《大學》則概括為:“自天子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認為修己而後方能治人。但儒家倡導的人治,又有輕視法治的意義。如《中庸》說:“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荀子說:“有人治,無法治。”(《荀子·君道》)此亦是先秦儒家政治哲學的特色之一。

察人倫

先秦儒家是古代入學的開拓者。他們適應當時社會制度的變革,著重研究了人際關係問題,特別是群體與個人的關係。他們都維護等級制度和宗法關係,但不贊成西周時代的世襲的等差森嚴的等級制度。主張建立以家庭關係為基礎的、以倫理關係為核心的等級制度,以適應封建經濟發展的要求。孔子主張對周禮有所損益,認為維護等級制度的社會規範即禮應同愛人的道德即仁相結合。他說:“人而不仁如禮何?”(《論語·八佾》)又說:“克己復禮為仁。”(《論語·顏淵》)以此實現人際關係的和諧,如其弟子有若說:“禮之用,和為貴。”(《論語·學而》)孔子倡導的仁德,是對家庭中父母子女之愛的擴充,因而又提倡孝道,視其為做人的根本和忠君的前提。為了實現群體生活的和諧,孔子提出推己及人的忠恕之道,作為處理人際關係的準則。孟子進一步闡發了此種社會倫理觀,提出人倫說,將人際關係歸為五種:“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認為人際關係中的雙方,應互相愛護,互負責任,從而將仁義視為實現此種人際關係的準則。他說:“舜明於庶物,察於人倫,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孟子·離婁下》)他視仁愛為人道的本質。荀子又提出“群居和一”說,認為人類生活的特徵在於能從事有秩序的合群生活,從而能支配自然物。他說:“人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則不能勝物。”(《荀子·王制》)實現此種合群生活的前提是,其成員各守其分位,各盡其職責,以防止爭奪和動亂,又視禮義為維繫群體生活的準則。先秦儒家,將人類生活看成是倫理的共同體,從而同動物的生活區別開來。他們都以聖人為從事此種生活的表率。如孟子說:“聖人,人倫之至也。”(《孟子·離婁上》)荀子說:“聖也者,盡倫者也。”(《荀子·解蔽》)基於此種倫理的社會觀,從孔子到荀子,提出一套以群體生活為重的人倫道德學說,如義利之辨、德福之辨、中庸說、中和說、良知說、修偽說、慎獨說、力行說、節慾說,以及性善論、性惡論等,成為中國古代倫理學的奠基者。

明心性

為了論證人倫社會的合理性,此時期的儒家研究了心性問題,探討了心同人性和外物的關係,作為認識世界和提高道德修養的依據。孔子首先提出“學”和“思”的範疇,認為二者不可偏廢。他說:“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論語·陽貨》),反對思而不學。另一方面,他又提出“君子有九思”,如“視思明,聽思聰”,“事思敬”,“見得思義”(《論語·季氏》)等。認為實現仁和禮的道德,離不開學思。但就人格的完善說,他強調“內省”,注重思維的反省作用。孟子提出“心之官則思”(《孟子·告子上》),以心為“大體”,耳目之官為“小體”,認為仁義之心,靠思的反省能力,方不受外物和感覺的誘惑,而保持其不喪失。特別是關於“誠”的境界,靠思的反省方能實現,視“思誠”為人道的特點。他尊心貴思,其目的是提倡人倫生活和道德行為的自覺性。據此,他進而提出“盡心”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也。”(《孟子·盡心上》)認為充分發揮心的作用,是認識人性和天道的根本途徑。其心性觀具有理性主義的特色。荀子,由於以禮義為行為的最高準則,又強調學的重要性,反對思而不學和知而不行。他說:“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荀子·勸學》)但他同樣重視心的作用,提出“心者,形之君”(《荀子·解蔽》),以心為“天官”,出於人的自然本性,進而提出“以心知道”(《荀子·解蔽》)和心有徵知的命題,認為心的作用是認識事物的共性及其規律、規範和原則,並對情慾起指導作用。《大學》則將孔孟荀三家的心性學說概括為“格物”、“致知”、“意誠”、“心正”,作為修身治國的思維原則(見致知在格物、誠意正心)。《中庸》又提出“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作為認識人性和天道以及提高道德境界的思維方式。先秦儒家心性學說,尊理性,又不廢經驗;重實行,又不離求知;將認識問題和道德修養問題融合在一起,為後來儒家的心理學、知識論和修養論奠定了基礎。

辨天人

天人關係問題是先秦哲學中的一大課題。儒、墨、法、道、陰陽家都辯論了這一問題。儒家的天人觀有自己的特色。總的傾向是,對西周的天命論進行了修正和改造,最終導出人與天地即自然界相參的學說。孔子不相信西周的福善禍淫的天道觀,其對天命的理解,排除了上帝賞罰說,以命釋天,將人的壽夭禍福等遭遇歸之於人力不可強求的命運,所謂“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論語·顏淵》)。他認為人生的目的,是完善自己的人格以及為生民造福,不是追求個人的禍福得失;主張盡人事,聽天命。孟子對西周的天命和天道亦有新的解釋,如認為天意依人意特別是民意為轉移,天道體現了人道的要求,所謂“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孟子·離婁上》)。他強調人道的重要性,突出了人的主體性原則,特別是強調人的道德生活的獨立自主性,所謂“仁之於父子也,義之於君臣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謂命也”(《孟子·盡心下》)。《易傳》的作者,吸收了道家的自然主義天道觀,以天為自然現象。關於天人關係,一方面主張推天道以明人事,另一方面又認為人可以輔助天道為人類造福。如《繫辭下》所說:“天地設位,聖人成能。”泰卦《彖》所說:“後以財成天地之道。”至荀子,則徹底否定了西周以天為有意志的天命觀,提出明於天人之分,認為社會的治亂基於人為,與天無關。他還以人為能參,天地為所參,提出制天命而用之的號召,得出了人可以利用和控制自然的結論。《中庸》同樣持此觀點:“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與天地參矣。”先秦儒家的天人之辨,就其對天的理解說,經過了從意志的天、命運的天到義理的天、自然的天的轉變過程,但其中有一共同點,即都主張盡人事,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處理好人類的現實生活,突出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人的自主權,如《札記·樂記》所說:“人者,天地之心。”此種天人觀具有人本主義的特色,為後來儒家的天人之學奠定了思想基礎。

派別和善述

儒家創始人孔子,關於其言行的記錄,有《論語》傳於後世。孔子死後,其學說經歷了分化的過程。《韓非子·顯學》把孔子後學分為儒家八派:子張之儒、子思之儒、顏氏之儒、孟氏之儒、漆雕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孫氏之儒、樂正氏之儒。按《史記·仲尼弟子列傳》,孔子死後,其弟子子夏,善於文學,在魏國講學,傳授西周的典籍,當時亦頗有影響。孔子學說,後來又從魯國傳入齊國,形成了齊學魯學。但先秦儒學中影響大的是孟荀兩派。孟子和荀子兩人皆從事講學活動,並有專門的著述《孟子》和《荀子》流傳下來。就兩派的學風說,孟學偏於理想主義,荀學偏於現實主義。就其學說的內容說,孟學崇仁,主性善論;荀學隆禮,主性惡論;孟學講知天命,荀學則主制天命;孟學道堯舜,荀學法後王;孟學尊心,荀學重學。各有偏重,從不同的側面,闡發孔子學說。漢初成書的《禮記》,用戰國至漢初儒家解釋《禮》的文獻彙編,保存了先秦儒家的學說,其中《大學》近於荀學,《中庸》近於孟學。此外,先秦儒家中,還有解釋《春秋》的史學流派。其著述稱為三傳:《春秋左氏傳》、《春秋公羊傳》和《春秋榖梁傳》,闡發孔子的史學觀。孔門中曾參一派,提倡孝道,戰國末期形成的《孝經》,當為此派的著作。
先秦儒學,從春秋末期到戰國末期,經歷了三百多年的歷史,流行於列國之間,在社會上頗有影響,被稱為“顯學”。但始終沒有為當時的執政者所採納,而且受到了墨家、道家特別是法家的攻擊。從漢朝開始,孔子倡導的儒學方逐漸取得了統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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