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
原名任麗初,又名婉儀,廣東南海西樵人,1912年2月16日(農曆辛亥年十二月廿九日)出生。她自幼喜愛粵劇,國小畢業後便跟隨姨母小叫天(粵劇女小武)學習粵劇。14歲跟從有女馬師曾之稱的粵劇女小武黃侶俠學藝。由於她有演戲天賦,又肯勤學苦練,很快便學有所成。她最先是在廣州的天台遊樂場演出粵劇,參加的是全女班,班名“鏡花艷影”,初演小生,後演文武生,演的多是馬派(馬師曾)的戲。其後她又四處走埠,在梧州成名,成名作是 《 西廂待月 》 。1939年她已在全女班“群芳艷影”中挑大樑。她戲路這時已從馬派轉為桂派(桂名揚),有女桂名揚之稱。她是反串(女扮男裝)演出的。演的多是文戲,由於她聲、色、藝俱全,扮相演出特別風流瀟灑,極為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喜愛,致有“戲迷情人”之稱。從1935年到1945年,她一直在澳門演出。她是“金星”,“三王”等粵劇團的台柱,更是澳門的長壽班霸“新聲粵劇團”的創辦人和台柱。她在“新聲”的戲寶有 《 晨妻暮嫂 》 , 《 紅樓夢 》 等。抗戰勝利後,她領導的“新聲劇團”移師香港演出,此後她一直留在香港演出,直至1969年後並無再踏足舞台。在此期間,她參加過不少著名的粵劇團演出,如“大鳳凰”(拍檔有粵劇名伶薛覺先等),“艷陽天”(拍檔有芳艷芬)等,其中最著名的是她和白雪仙組織的“仙鳳鳴劇團”。她和白雪仙是舞台上的最佳拍檔。她在“仙鳳鳴”主演過不少名劇,有如 《 九天玄女 》 、 《 三年一哭二郎橋 》 、 《 帝女花 》 、 《 紫釵記 》 、 《 蠂影紅梨記 》 、 《 牡丹亭驚夢 》 、 《 白蛇新傳 》 等。她從出道到退休,在舞台上一直享譽數十年,從未中斷和低沉過,這是粵劇藝人中罕見的。戰前她曾參與過電影 《 神秘之夜 》 (1937)的演出,不過她正式從事電影演出是在1951年,主演的第一部電影是 《 情困武潘安 》 。從1951年到1967年,她一共主演和參演過超過300部影片,由她主演的就接近290部。她主演的多是粵劇戲曲片,差不多她主演的著名粵劇都搬上了銀幕,如 《 帝苑春心化杜鵑 》 (1951)、 《 晨妻暮嫂 》 (1952)、 《 富士山之戀 》 (1954)、 《 洛神 》 (1957)、 《 火網梵宮十四年 》 (1958)、 《 可憐女 》 (1959)、 《 紫釵記 》 (1959)、 《 帝女花 》 (1959)、 《 蝶影紅梨記 》 (1959)、 《 白兔會 》 (1959)、 《 金鳳斬蛟龍 》 (1961)、 《 紅菱血 》 (1964)、 《 十奏嚴嵩 》 (即 《 大紅袍 》 ,1965)等等。香港出產的傑出和優秀的粵劇戲曲片,大部份由她主演。她主演的最後一部影片是1968年公映的 《 李後主 》 。它創下粵語片最大製作,最長映期和最高收入的紀錄。其後她便因健康問題退出了藝壇。但她和白雪仙仍不斷指導栽培由她們的弟子龍劍笙,梅雪詩等組織的“雛鳳鳴劇團”,直至把它扶持成為著名的、空前的長期粵劇班霸。她們對粵劇的革新和培養粵劇接班人,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個人評論
看一個故事 仿佛過了一生這一句 太動人。原來是任白的故事就此將這個故事複製下來以後細細品味我的一生是否也能遇見這樣一個人無論男女 無論年齡在有生之年 是否有這樣一個人那是要用光幾世運氣? “那個時代已過去。屬於那個時代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劉以鬯
——劉以鬯
一開始,只是舞台上最普通的一對生和旦。
粉白的臉,濃彩誇張地勾勒出突出的五官艷麗的面容。
且聽那廣東大戲的鑼鼓敲起來:撥動“邊造”,“錚錚”幾下;慢拍雲板,鏗鏘崢嶸;咿呀的二胡聲聲思念,音樂把情緒醞釀到飽滿。
這才裊裊娜娜走出那鳳眼女子,鳳冠霞帔,紅顏如花。一個亮相,唱道:“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亡國的夜晚是帝女花的洞房花燭,她只憂慮著,把心事相問,怕身前這歷經磨難心上的人,不肯與她棄家殉國同臨泉壤。
然後她的駙馬知道告訴她,夫妻們泉台上再建新房,地府陰司里再覓那平陽門巷。
因為深情,它不同於任何一部戲劇。
這是最喜歡的一出粵劇,《帝女花》。
而面前這張稍有折角的照片,歲月日久,已經翻黃:做花旦的這一個,小小瓜子臉,燙髮,頭髮全部挽在後面,分明是初登台時跟在師傅薛覺先後面的那個啞口梅香。頭微微枕在旁邊那人肩上,我見猶憐。淺淺笑著,一臉的伶俐,眼波是活泛的,卻並不顯風情,所謂的正大仙容。
而另一個,瘦削的臉,顴骨突出。穿西服倒真有種玉樹臨風的感覺,卻還是瘦,穿旗袍就真的像一個平常廣東人所謂的“師奶”。可是,怎么說呢,一旦油彩塗上來,冠冕穿起來,她便變了那倜儻瀟灑的少年郎,那歷險經難牽掛著小玉妻的李公子,那夜半挑燈有心作窺妝的明朝駙馬。
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張面孔,締造了香港舞台上的任白傳奇。
——戲夢人生。
任和白,指的是任劍輝和白雪仙。
同樣的出身粵劇世家,一是花衫一是小生,相識在虎度門中。桃李春風一相逢,便是48年的相依相隨。
從1937年澳門的新聲劇團結緣,一個正印小生,一個二幫花旦,演出那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到1956年,組建“仙鳳鳴”,一生一旦,把離合悲歡翻演.
《紫釵記》中李益因拾得紫釵與霍小玉結下情緣,縱使分離亦痴情不改將愛妻喚回俗世中;《蝶影紅梨記》的才子趙汝洲與名妓謝素秋隔門傾訴情定一生。而《帝女花》及《李後主》更把愛情升華至家國情懷。
再加上唐滌生,梁醒波,靚次伯,仙鳳鳴自此把香港的粵劇事業推至頂峰。
即使不是粵劇迷,港人也莫有不知任白其人,任劍輝白雪仙,足以成為一個香港文化的象徵。
而最可稱道的,還是任白情。
娛樂圈組合無數,但合久必分差不多成定律,只有任白由“仙鳳鳴”時代至72年參加“六一八”水災義唱,皆是“出必一雙,入必一對”。舞台上任姐是“戲迷情人”,與仙姐演盡痴男怨女的故事,下猶如姐妹共同生活,如影隨影。
直到1989年11月29日凌晨3點50分,因肺癌惡化,任劍輝於跑馬地逸廬寓所,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七歲。
小說里寫,人最悲痛時,只覺得身體某一部分業已死亡。仙姐的悲傷,怕不止於此,是以會在輓聯上書“如可贖兮,人百其身”——“如能代替你,我願死一百次”。
任白自此,缺一成憾。
而她去後這多年,她只一徑做著更多的事。
彼時是陪著搭檔金盆洗手,這一刻,那一個人已經駕鶴西去,粵劇界多方邀請她重出江湖,但她一一回絕,她只平淡地回答:“沒有任劍輝,舞台沒有顏色”。
1956年,她初擔正印,組織“仙鳳鳴”,票房慘澹。已是當紅小生的任姐不發一語,陪她一力苦撐,直到“紫釵記”大收旺場,“仙鳳鳴”方成為班中之霸。
而此時,是回報知己的時候。
帝女花已是絕響,長平和世顯都殉了大明朝,這長平只是世顯一人的長平,好比世顯也是長平一人的駙馬,白雪仙也守著一個任劍輝,是一生的忠貞。
她只為她做更多實際的事:
——為紀念已故好友,白雪仙成立“任白慈善基金”,於1990年重映兩人告別作《李後主》,瘋魔萬千戲迷。
——1996年白雪仙獲香港演藝學院頒授榮譽院士,又捐款於香港大學興建工程大樓,並親筆提寫“任白樓”三字懸於外牆,成為一時佳話。
而第二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大會將終身成就獎頒給了終身對粵劇鞠躬盡瘁的任白中的白——“花旦王”白雪仙。
仙姐致答謝辭時款款細表:“世事是很奇妙的,我今日領獎一半為自己,另一半是為另一個人,得到這個不遲又不早的終身成就獎,成就了另一個人的成就。”
——“琴詩酒友皆拋我,雪月花時最憶君。”
所有台前的“生旦”,都只是幻影,臨水照花,難以永恆。
而幕後任白,卻終成為經典一雙。
——“願作雙鶼鰈,情深永無懈”,說的是任白。
——“一夕恩深記紫釵,赤繩長系足,那得再圖賴?”說的何嘗不是任白。
——地老天荒,情鳳永配痴凰。這一生,是知音,是伴侶。
——伯牙、子期和琴。
互相推崇,視對方為理想人格,一生追隨的目標;把對方當作另一個自己,在彼此的凝視和廝守中求得靈魂的完滿。共同面對,互相扶持,在藝術上、性情上志同道合,生活里相伴相依。
這本身,就已超越普通意義上的姐妹深情,男歡女愛。
它包含著比同金堅的姐妹情誼,共進共退的兄弟情分,有貧賤夫妻的相濡以沫,也有江湖兒女的鐵肩道義,有疼惜之意,也有感恩之心。
這伴侶二字,實是最高境界。
任白的故事,能如此叫人懷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歲月黯淡往事,死亡使人分離。
最輝煌的任白,是在六十年代。
而那種牽綿纏繞的不解情愫,也深深地刻上了六十年代的烙印。
六十年代的香港,浮華荼靡的城市與古典的情誼相得益彰,盛世的記憶,寂寞蒼涼淺淡。
六十年代的香港,生活總是圍繞著情感優雅而緩慢地流轉。是以那時的感情,可以這么真摯淳樸堅定。
老好60年代,一毛錢的輪渡,卡薩布蘭卡情調的吊扇在冰室中懸轉,日子在白蘭花的香氣里慢慢度送。
中環銀行區、維多利亞灣、石板路同著茶餐廳。
淺水灣的風,紅艷艷的影樹一蓬蓬地開,阿飛正傳的時代。
七個寂寞日子,在鋼琴聲中悄悄逝去;銀相框裡發黃的照片,教今人看見,只當是故意拿到攝影室里作的時新懷舊處理。
那樣的時代,適合唱一齣戲愛一個人,過一生。
那樣的時代,方有底氣說“愛一個人,我便永遠都不會變”。
“六代繁華三日散,一杯心血字七行”。
正是那樣的時代,叫我們記住了任與白。
故時光,老情懷,人不如舊,誓約常在
這之後再沒有聽過這樣迴腸盪氣的故事。
或許是時代變了,也或許是人變了,總之,再不見如此深情。
時光如河,這些涉水而過的男女,注定要被帶走所有的體溫。
一個已隨波逐浪而去,另一個就痴立水中,上不得岸,因為,這河裡有對方的體溫。
離開這河,就離開了這份體溫。
正是:佳期不可再,風雨杳如年。
淚影凝艷 舞榭歌台外 風吹雨打 心湖醞芳 蓮邦淨土間 掛遠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