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馬歇爾·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1911年-1980年),20世紀原創媒介理論家,思想家。
麥克盧漢1911年出生於加拿大艾伯塔省埃德蒙頓市,他於1933年在加拿大曼尼托巴(Manitoba)大學拿到了文學學士學位;1934年在同一所大學獲得碩士學位;此後不久到劍橋大學留學,繼續文學方面的研究;1942年獲得劍橋博士學位,並在美國多所大學執教。其間出過許多巨著,在社會上有莫大的影響。於1980年12月31日去世。
麥克盧漢一生勤於學問,拿了5個學位,完成了幾次重大的學術轉向:工科——文學——哲學——文學批評——社會批評——大眾文化研究——媒介研究,終於成為20世紀最重要的媒介思想家之—。麥克盧漢的著作如天書,文字詭譎俏皮書信則明白如話。
麥克盧漢在對傳播的研究中進行了獨特的探索。他試圖從藝術的角度來解釋媒體本身,而不是用實證的方式來得出結論。在這種藝術的探索中,麥克盧漢得出了那個後來震驚世人的結論:“媒介就是訊息”,“媒介是人體的延伸”。
作為一位文學學者,麥克盧漢以詩人的想像力來探索語言的極限,而不是接受那些現成的教條。詩歌藝術為文化定位和感覺意識提供了新的視角。麥克盧漢欣賞詩歌語言的藝術特徵,在他的著作中多處可以看到詩歌的影響。麥克盧漢認為在技術特別是傳播技術飛速發展的新時代里,人們如果不想成為文盲的話,或者在“媒介本身直接影響我們內心最深處的意識的情況下”不成為被動的受害者的話,就必須採取藝術家的態度。“藝術家的頭腦在大家都認可的文化中對現實扭曲的暴露總是最敏感和最機智。”
1964年麥克盧漢出版了他的《理解媒介》,在該書的第一章第一段里,他這樣寫道:“在我們這樣的文化中,長期以來已經習慣於把所有的事物都分裂和切割,以此作為控制事物的手段,如果有人提醒我們說,在事物運轉的實際過程中,媒介就是訊息,我們難免會感到吃驚。”“嚴肅的藝術家是僅有的能夠在遭遇新技術時不會受到傷害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是認識感覺變化方面的專家。”
用藝術的方式進行探索,就意味著放棄邏輯推理式的話語,放棄因為、所以那類的推斷。麥克盧漢說:“我不解釋,我探索。”當他說他探索的時候,他指的是他喜歡發現和辨識、用
雙關語等類似的技巧,而不是利用邏輯分析和實證測試等
學院派的傳統做法。他在學術上的藝術嘗試,以及傳統社會科學界對媒介本身研究的忽略,使麥克盧漢的理論在他畢生工作的學術圈裡要遭到冷遇。
學術著作
1951年,麥克盧漢第一本專著《機器新娘》出版,這本書廣泛分析報紙、廣播、電影和廣告產生的社會衝擊和心理影響,但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直到六十年代初,麥氏依然不名一文,在大學教英美文學。衣著隨便,丟三落四,清瘦的面相中透出幾分厚道。在時尚的美國學界看來,這個北美人像是個不合時宜的堂吉訶德。但接著他的二本著作出版:《古登堡星系》(1962)、《理解媒介》(1964),一時間令人嘆為觀止,在人文學科領域引起強烈震撼。《舊金山記事報》稱為 “最為炙手可熱的學術財富”。到了1965年秋天,《紐約先驅論壇報》不得不宣告該書的作者是“繼牛頓、達爾文、弗洛伊德、愛因斯坦和巴甫洛夫之後的最重要的思想家……”。一夜成名的麥克盧漢到處演講,聽者如雲。記者描述說:他獲得了人們“以偏執狂似的不可抗拒的信仰所賦予的、羅馬祭師才享有的那種魅力”。
影響評價
40年前,世人對他的評價,毀譽參半、別若天壤。
褒之者
褒之者宣告他是“繼牛頓、達爾文、弗洛伊德、愛因斯坦和巴甫洛夫之後的最重要的思想家”,是“電子時代的代言人,革命思想的先知”。1964年12月28日的《國家》雜誌,把麥克盧漢列為風雲人物;1965年的《讀者指南》列出四篇有關他的文章,分別刊載於《評論》、《紐約客》和《哈潑斯》。一時間“麥克盧漢熱”風靡美國,他的著作也成為暢銷書。1966年至1967年,這“熱”潮達到頂峰,美國最著名的幾十種報刊如《幸福》、《新聞周刊》、《生活》、《老爺》、《全國評論》、《黨派評論》、《紐約客》、《新墨西哥季刊》、《周末評論》、《花花公子》等,都刊登了有關麥氏的文章。他還不時應邀在電視上演講,出盡了風頭。他太有名了,歐洲語言裡居然出現了幾個以他命名的辭彙:Mcluhanism,mcluhanist居然產生了“麥克盧漢學”。
貶之者
貶之者罵他是“通俗文化的江湖術士”、“電視機上的教師爺”、“攻擊理性的暴君”、“走火入魔的形而上巫師”、“波普思想的高級祭司,在歷史決定論的祭壇前為半拉子藝術家做黑彌撒的教士”。攻擊他“出盡風頭,自我陶醉,趕時髦,追風潮,迎合新潮。可是他錯了”。宣判他的文字“刻意反邏輯、巡迴論證、同義反覆、絕對、濫用格言、荒謬絕倫”。
麥克盧漢熱的三次高潮
第一波麥克盧漢熱興起於20世紀60年代,遍及全球;因其1964年的代表作《理解媒介》的出版而起,又因其思想的超前而短命。麥克盧漢像一顆巨星,以其獨特的媒介理論照亮傳播學晦暗的一隅;他又像一顆短命的彗星,於20世紀70年代黯然消逝。
第二波麥克盧漢熱興起於20世紀90年代,因網際網路而起。
興起於21世紀10年代,因網際網路的第二代媒介即“新新媒介”而起,又借其百年誕辰的東風而勢頭更猛。
第一波麥克盧漢熱令人震撼,標誌很多。擇其要者有:1966至1967年,北美的全部宣傳機器似乎都開足馬力為他鼓吹;主流和通俗的媒體發表了數以百計的評論、報導和訪談錄;《理解媒介》的封面赫然印出《紐約先驅論壇報》的評論文字,宣告麥克盧漢是“繼牛頓、達爾文、弗洛伊德、愛因斯坦和巴甫洛夫之後最重要的思想家……”;1969年3月號的《花花公子》以超乎尋常的篇幅發表了幾萬字的《麥克盧漢訪談錄》,稱他為“高級祭司”、“北方聖人”;各界的要求應接不暇;幾所大學想用誘人的高薪挖走他,紐約的福德姆大學以首位“施韋策講座教授”特聘他工作一年,其年薪高出一般教授好幾倍;歐洲的麥克盧漢迷創造了mcluhanism,mcluhanist等辭彙;日本人幾乎翻譯了麥克盧漢的全部著作,所謂“麥克盧漢學”隨之而起。
20世紀90年代,第二波麥克盧漢熱興起。全球化、信息化、網路化、數位化的加速使人赫然頓悟:原來麥克盧漢是對的!
新媒體的喉舌《連線》(Wired)1993年在創刊號的刊頭上封他為“先師聖賢”,表露了新一代電子人的心聲,創辦者坦承麥克盧漢是《連線》的教父。他那20世紀60年代讀不懂的天書,看上去胡說八道的東西,到了90年代末,都明白如話了。
第二波麥克盧漢熱,以1994年麻省理工學院版的《理解媒介》為標誌之一,這就是我翻譯的第二版《理解媒介》(商務印書館,2000)。推動這次熱潮的還有專著、專刊、專題研討會和麥克盧漢傳記。
研究麥克盧漢的譯作有:《數字麥克盧漢》(保羅·萊文森,1999)、《虛擬現實與麥克盧漢》(克里斯托夫·霍洛克斯,2000)。
這個階段的麥克盧漢傳記有十來種,單就我收藏和涉獵的至少有七八種:《用後視鏡看未來》《麥克盧漢:輕輕鬆鬆讀懂他》《麥克盧漢入門》《誰是麥克盧漢?》《麥克盧漢:其人其訊息》《媒介是後視鏡:理解麥克盧漢》《虛擬麥克盧漢》《麥克盧漢:媒介及信使》,最後這一種已有中譯本。
此間,論麥克盧漢的專輯有1998年《加拿大傳播學季刊》夏季號,含兩篇專論,還有2000年春季號的《澳大利亞國際媒介》專輯,含8篇文章,撰稿者交口稱讚,幾無批評。麥克盧漢“復活”啦!
第三波麥克盧漢熱興起於2010年前後,以麥克盧漢百年誕辰紀念活動為高潮。國外主要成果首推林文剛(CaseyMan KongLum)編輯並撰寫的《媒介環境學:思想沿革與多維視野》(何道寬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這本書是媒介環境學的小百科全書,以紀傳體的方式介紹了該學派十餘位代表人物,是該學派劃時代的成就。媒介環境學派已經進入自覺反思、系統總結、清理遺產、推陳出新、問鼎主流的新階段。
在第三個階段,特別值得注意的兩本書是:特倫斯·戈登編輯的《理解媒介》(增訂評註本,譯林,2011)和羅伯特·洛根的專著《理解新媒介:延伸麥克盧漢》(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洛根是麥克盧漢思想圈子在世不多的權威人士之一,這本書是對麥克盧漢思想的權威解讀和最新發展。
預言家
這一次熱潮,不僅範圍廣、勢頭猛、評著多,而且已然經過歷史的考驗和汰洗。信息高速公路崛起,知識經濟到來,虛擬現實的出現,才使人們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對的!他所謂的意識延伸就是賽博空間,他所謂的地球村已然到來!他的確是電子時代的先驅和預言家!60年代讀不懂的天書,看上去胡說八道的東西,等到如今,都明白如話了。
總結
這一次的熱,可以用亞馬遜網上書店的書目為證。這個書店可供出售的有關麥克盧漢的著作和他本人的著作一共有28種。與此相反,托夫勒、奈斯比特、亨廷頓、福柯、賽義德這些在中國紅得不能再紅的大牌人物,不是只有寥寥幾種,就是根本沒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