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歷史
鵝湖山北麓原有鵝湖寺,南宋淳熙二年(1175年),
朱熹、
呂祖謙、
陸九齡、陸九淵等四學者在鵝湖寺會講,史稱“
鵝湖之會”。四人歿後,信州刺史楊汝礪在鵝湖寺西立祠以紀念四賢,為書院前身。
淳祐十年(1250)江東提刑
蔡抗視察信州,專訪“
鵝湖之會”舊址,深為嘆服,於是奏請朝廷賜額為“文宗書院”。
元代皇慶二年(1313年)增建“會元堂”。
清熙五十六年(1717),書院“辟舊址
恢擴之”。康熙帝親書“
窮理居敬”匾額與“章岩月朗中天鏡,石井波分太極泉”楹聯。
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重修為現在建築格局:院牆前臨照牆,牆內左義門、右義門。建築共六進:一、
頭門;二、青石碑坊;三、泮池,池上有雕欄石拱橋,泮池兩各有一碑亭;四、儀門,三楹,兩翼有廡廓;五、會元堂,五楹;六、御書樓。東西兩廓各有讀書號房20幢。書院東、西碑亭內和儀門兩邊走廊上,保存著十幾塊明、清兩代碑刻,其中有江西巡撫
白潢撰文《頒賜
鵝湖書院御書記》一碑,詳細記載了康熙皇帝御書和懸掛儀典盛況。
淳熙十五年(1188),
辛棄疾與陳亮鵝湖同憩,瓢泉共酌,長歌相答,極論世事,成為流傳青史的又一次鵝湖之會。從此鵝湖名播海內。
東晉人龔氏蓄鵝,其雙鵝育子數百,其成翮乃去,更名湖。晚唐詩人
王駕有著名的七絕《社日》:“鵝湖山下稻粱肥,
豚柵雞棲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
鵝湖之會
第一次鵝湖之會
南宋淳熙二年(1175年)。五月,
呂祖謙在福建與
朱熹二人合編《近思錄》完稿後,邀請朱熹前往鵝湖寺與陸九淵、
陸九齡進行學術討論,意欲調和朱熹和陸九淵兄弟在學術上的分歧。時
朱熹奉祠家居崇安。
朱熹接受邀請與
呂祖謙同至鵝湖寺。六月初,二陸亦欣然應邀前來。兩方在鵝湖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有
劉子澄、趙景明、潘叔度,陸九淵的門人朱亨道、鄒斌等學者參加旁聽。這就是我國哲學史上著名的“鵝湖之會”。
鵝湖會上
朱陸就“教人之法”展開辯論。
朱熹主張“先致知而後存心”,強調通過對外物的考察來啟迪內心潛在良知。陸氏兄弟則主張“先發明人本心”, “先存心而以易簡自高”,反對過多讀書窮理,以為讀書不是成為至賢的必由之路。
呂祖謙則對雙方的觀點“甚有虛心相聽之意”。他對
朱陸的評價是:“元晦英邁剛明,而工夫就實入細,殊未可量。子靜亦堅實有力,但欠開闊。”陸氏門人朱亨道在《
文集》卷三十六中記述說:“鵝湖講道,誠當今盛事。伯恭蓋慮朱、陸議論猶有異同,欲會歸於一,而定所適從。鵝湖之會,論及教人。元晦之意,欲令人泛觀博覽,而後歸之約。二陸之意,欲先發明人之本心,而後使之博覽。朱以陸之教人為太簡,陸以朱之教人為支離。此頗不合。先生更欲與
元晦辯,以為堯舜之前,何書可讀?復齋止之。趙、劉諸公,拱聽而已。”
朱熹後來回憶道“始聽瑩於胸次,卒紛繳於
談端。”可見大師們
析辯之認真,激烈。
第二次鵝湖之會------辛陳之晤
淳熙十五年(1188)冬,陳亮從故鄉浙江永康專程來江西訪問
辛棄疾。時值
辛棄疾病中,“我病君來高歌舞,驚散樓頭飛雪”,知己相逢為之振奮。兩位壯懷激烈文采飛揚的愛國詞人憩鵝湖之清陰,酌瓢泉而共飲,長歌相答,極論世事,性之所至拔劍起舞。盡情傾訴報國之志。陳亮“逗留彌旬乃別”。離去次日,
辛棄疾意猶未盡,復又追趕陳亮,他追到鷺鶿休時,雪深泥滑不能前行。挽留陳亮未遂,
辛棄疾獨飲
方村。夜半投宿於吳氏泉湖回望樓,夜聞鄰人笛聲悽然感傷。賦《賀新郎》詞,抒發惜別之情,以淵明,臥龍自比比亮。此後,辛陳賦詞多首唱和,慷慨悲歌令後人掩卷嘆息。辛陳鵝湖之會,高山流水,劍膽琴心,留傳千古。
歷代詩詞
賀新郎 陳同父自
東陽來過余(1188年),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於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至鷺鶿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
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不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乳燕飛》以
見意。又五日,同父書
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殘雪。要破帽、多添華發。
剩水殘山無態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老去憑誰說?看幾番、
神奇臭腐,
夏裘冬葛。父老長安今餘幾?後死無仇可雪。猶未燥、當時生髮!二十五弦
多少恨,算世間、那有平分月!胡婦弄,漢宮瑟。 樹猶如此堪重別。只使君、從來與我,話頭多合。行矣置之無足問,誰換妍皮痴骨?但莫使、伯牙弦絕。九轉丹砂牢拾取,管
精金、只是尋常鐵。龍共虎,應聲裂。
老大那堪說。似而今、
元龍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笑富貴、千鈞如發。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重進酒,換鳴瑟。 事無兩樣人心別。問渠儂、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
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離亂從頭說。愛吾民、
金繒不愛,蔓藤累葛。壯氣盡消人脆好,冠蓋陰山觀雪。虧殺我、一星星發!涕出女
吳成倒轉,問魯為齊弱何年月?丘也幸,由之瑟。 斬新換出旗麾別。把當時、一樁大義,拆開收合。據地一呼吾往矣,萬里搖肢動骨。這話把、只成痴絕!天地
洪爐誰扇鞴?算於中、
安得長堅鐵。淝水破,關東裂。
話殺渾閒說。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尊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百世尋人猶接踵,嘆只今、兩地
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
雲合。
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臥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朱陸詩出機鋒>
陸九壽《象山全集》卷三十四《語錄》載:“及至鵝湖,伯恭先問先兄別後新詩。先兄舉詩,才四句,元晦顧伯恭曰:‘子壽早已上子靜舡了也。’舉詩罷,遂致辯於
先兄。某云:‘途中某和得家兄此詩云:“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
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
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岑。簡易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沉。” ’舉詩至此,元晦失色。至‘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辨古今。’元晦大不懌,於是各休息。翌日二公商量數十折議論來,莫不悉破其說。繼日凡致辯,其說隨屈。伯恭甚有虛心相聽之意,竟為元晦所尼。”機辯原詩如下:
陸九齡詩
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
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
珍重友朋相切磋,須知至樂在於今。
陸九淵和詩
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
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沉。
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辯只今。
朱子和詩
德義風流夙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
偶扶藜杖出寒谷,又枉藍輿度遠岑。
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
卻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
<歷代湖山詩歌楹聯>
鵝湖山下稻粱肥,豚柵雞棲半掩扉。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
鵝湖夜坐
[宋]陸 游
士生始墜地,弧夫志四方。
豈若彼婦女,齪齪藏閨房。
昔者戍南鄭,秦山郁蒼蒼;
鐵衣臥枕戈,睡覺身滿霜;
擁馬涉阻水,飛蔦一中梁;
勁酒舉數斗,壯士不能當。
馬鞍掛狐兔,燔炙百步香。
時時登高望,指顧無鹹陽。
一朝去軍中,十載客道旁。
看花身落魄,對酒色淒涼。
去年添號召,五月觸瞿塘。
青衫暗欲盡,人對哀涕滂。
俯仰末閱歲,上思實非常。
夜宿鵝湖寺,槁葉投客床。
寒燈照不寐,撫枕慨以慷。
李靖問征遼,病憊更激昂。
裴度請討蔡,奏事猶裹創。
我亦思報國,夢繞古戰場。
[清]愛新覺羅·玄燁
章岩月朗中天鏡,石井波分太極泉。
八百年風雨滄桑,縱觀峻閣崇樓, 天下古色,依舊斑讕留勝跡;
三萬里河山塵障,
侈論程朱義理, 斯人斯語,渾似曲項向天歌。
浪淘沙·雲藏鵝湖山
台上憑欄乾,猶怯春寒。
被誰偷了最高山?
卻是曉雲閒,特地遮攔。
與天一樣白漫漫。
喜得東風收卷盡,依舊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