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雪花落了》是木棉蟲創作的一篇短篇小說。講述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戰爭錯過了最美的彼此、最般配的姻緣的故事。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風過,雪花落了
- 作者:木棉蟲
-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小說簡介,小說內容,
小說簡介
《風過,雪花落了》是木棉蟲的一篇短篇小說。講述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戰爭錯過了最美的彼此,最般配的姻緣。
小說內容
或許樹是有記憶的,每年都一個時節總會呈現往昔同一時間的精彩,枯乾也好,茂密也好,發芽也好,秋黃也好,總能夠準確的記錄那些風景的每一個景致。若是人也可以如此,那該多好。風這樣說著,可是他也只能這樣說著罷了。
1、風箏斷了線,誰能尋得到它的蹤跡山坡上有一株榕樹,整整百畝大的山坡,除了青草,就只有這么一株榕樹,那時風迷惑過:榕樹是怎么在這裡紮根的呢?青梅竹馬的雪兒告訴他:是小鳥偷吃了榕樹籽,沒有消化就屙在這裡,然後就發了芽,扎了根,長出高高的枝幹,伸展出密密的枝葉。可是,為什麼只有一株,不是兩株,或者更多?這個我也不知道,媽媽沒講過。這一年,風十一歲,雪兒十歲。
四月的山坡颳起了春天的風,很大卻不冰冷,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風用柳條編織了一隻燕子模樣的風箏骨架,雪兒撕碎家裡一件就得布衣服,一針一針的沿著骨架縫合著燕子的血肉,有了風做的骨架,雪兒的針也就有了行走的方向,瞬間,一隻漂亮的燕子風箏就出落出來了。
雪兒的針線真好啊!哪裡,還是小風哥的骨架搭的好!要是再墜上一些碎布就更好了!風只是隨便說說,雪兒卻已當真。在風給風箏栓綁繩線的時候,雪兒跑到家裡找到好些碎布,當她匆忙的趕回山坡的時候,風已經將風箏送上了天空。
你到哪裡去了,剛才我好不容易才把風箏放起來!喔,沒幹什麼!呀,風箏偏了!哪裡?看我的,哎,哎,怎么樣,正過來了吧!小風哥真棒!雪兒這樣說著,躲在背後的那隻手,急忙的將碎布掖到衣服下面,然後,微笑的看著天空中翱翔的風箏。風愈來愈大,風箏愈升愈高,終於超過了榕樹的高度。
雪兒,你看到沒,風箏超過老榕樹了!你看到沒?雪兒微笑著,她當然看到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她更喜歡看小風哥喜悅的表情。許是繩線不夠結實,在風箏躍過榕樹尖的瞬間,線竟然斷了,風箏一下子栽了下來,隨風飄零到了別處。小風哥,別去找了,我們再做一個就是了!你在這裡等我,我一定可以找得到的!要是風箏飄到山下呢?別找了,我們做一個更好的吧!沒事,飄到山下,我就到山下找,飄到河裡,我就到河裡找,我一定要找回來!為什麼?風也不知道,他就是想要找到那隻風箏,好像那已不再是他們做的一隻風箏,而是他們養的一隻小燕子,這隻燕子受了傷,他一定要將它救回來,要讓它養好傷,重新飛上天空,自由的衝過老榕樹的最高點。
風箏在石壁上的歪脖松上找到了,當它毫無損傷的捧在雪兒的手上時,雪兒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看到風的臉上血痕,還有胳膊上劃傷的傷口,她可以猜得出小風哥是怎樣艱辛的將風箏救回來,為了這么一隻風箏,真的不值得。
當風箏再次騰空,當風箏再次超越榕樹的高度,當風再次呼喊著:看到沒?看到沒!雪兒的眼睛卻被吹得酸痛難忍,終於還是濕了眼圈。
2、雪花化成水,誰能看得清她的形狀 昨夜的那場雪下得很厚,以致整個山坡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一大早小風哥就來找雪兒到山上滑雪爬犁。滑下來的時候倒是好玩,可是,爬坡的時候很累的!放心啦,爬坡的時候,我拉爬犁,你坐在上面就好了!真的!真的,小風哥什麼時候騙過你!這一年,風十八歲,雪兒十七歲。
臘月的山坡,除了白色的雪花,就只有長滿了棉花的榕樹孤立在風中。北風呼呼的吹著,捲起滿地的雪花,懸起高高的一場霰霧。天很冷,卻冰凍不了風和雪兒的熱情。他們一遍一遍的迎風從上坡上滑行下來,一遍一遍的順著北風爬上山坡,為了能夠享受那迎風刺激的表演,他們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在來來回回的山坡之上,不知道玩了多久,他們終於還是累了,需要停下歇一歇。
兩個人靠在榕樹的背風面,各自整理各自的手套和帽子,那上面的雪花都已經凝成了冰粒兒了。要是能夠看得見雪花的形狀就好了!
可惜這些雪花都被風吹散了,看不到了。
要是在下點雪就好了。雪兒的話剛說完沒有多久,天上真的飄下了雪花,兩個人興奮的摘下手套,赤手去接那些雪花,但是每當雪花落在手心,還不等欣賞,就化成了水滴一顆了。
雪兒由於冰冷,最後放棄了,但是風卻依舊執著著。小風哥,算了,小心凍著!沒關係的!風雪裡,風不斷的奔跑著,攤著手掌迎接著一朵朵雪花,終於有一朵肯停留在他的手心,因為他的手掌已經瀕近零度了。雪兒,看雪花!嗯,我看到了!
在雪兒驚奇於雪花美麗的時候,她看到了一雙凍得已經發紫的手,她急忙抓起風的手,用滿地的雪不住的搓洗著,而眼淚也默默的簌簌落了下來。當雪花再次飄落,雪兒看清了她們每一朵的模樣,那是雪旋舞在風裡的自由,那是雪紛飛在風裡的縹緲,她看得見,她真的看得見。
3、戰火燃起時,誰能躲得掉離的悲傷
秋天,滿樹的葉子都已經燒黃,風還未來得及為雪兒採集那些裹有思念的落葉,就要遠赴戰場,因為戰火就要燒到家鄉,他不能要自己的親人受傷,也要保護他的愛人。
回吧,雪兒!風在揮手與榕樹下的雪告別。
雪兒點頭答應著,但直到夜色降臨,她才回家。
這一年,風二十一歲,雪兒二十歲。
戰爭的煙火終究還是燒到了家鄉,雪兒不得以要跟著家人離鄉背井,她好像告訴風她的去向,但是,風究竟在哪裡呢?
風在戰火里總是沖在最前方,因為夢裡他總會看到雪兒在哭泣,他不要雪兒受到傷害,他要儘快驅趕走敵人,還一個安靜的世界給她。
雪兒在榕樹下埋了一個陶罐,陶罐里有一隻風箏,是小時候共屬於他們的那隻燕子風箏,還有一雙布鞋,因為風曾說過,他只穿的慣雪兒做的布鞋。 雪山草地,風依舊苦苦的堅持著,即便那雙布鞋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可是他就是捨不得丟,仿佛只有穿上它,所有的路途才變得平穩起來。
在蓋上陶罐的時候,雪兒將一封信塞了進去,上面只有“十年”兩個字。蓋上土,雪兒在榕樹下呆了好久,看著落葉一片一片的墜落,她的淚一滴一滴的滑落,若是等到榕樹落盡葉子,等就會回來,那么雪兒一定會等,但是,戰火會等么?風已經離家鄉越來越遠,可他思念的心情卻越來越強烈了。
看著又一個秋天就要過去,他的憂愁卻依舊糾葛著他的心。若是熬過秋天,他就可以回家,那該多好啊,可是,戰爭允許么?曾許諾過,什麼也不能將他們分散的,而且,誰也不願讓他們分離,可是,戰火燃起時,離別的悲傷,誰又可以逃得掉呢?
4、歲月逝去後,誰能要得回愛的模樣
山坡上的榕樹黃了又綠,綠了又黃,黃了又綠……轉眼已是十年。
雪兒如期來到樹下,憑藉著記憶,樹下翻出那個陶罐,打開後,裡面的東西依舊是當年模樣,她有些失望:難道他依舊沒有回來?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去了哪裡?他若是回來就一定會去找她,如果找不到她,他一定會到這裡的,而用陶罐在這裡藏秘密的只有她,他是知道的呀!
雪兒將東西整理好,在蓋上蓋子的時候,又塞進了一張字條,上面是她的地址。
榕樹的葉子黃了又綠,綠了又黃,又一個十年過去,雪兒依舊沒有看到風出現在她家的門口,她的那個陶罐,依舊沒有人動過。也許是執著,也許是痴傻,雪兒將家搬到山下的小村,陶罐里從此多了一張字條:我回來了!
榕樹的葉子黃了又綠,綠了又黃,轉眼又不知多少個十年過去了。
雪兒已經沒有力氣再爬上那個山坡了,所以每天她就坐在自己的院子裡,遠遠的望著山坡上的老榕樹,她總是一往就是一整天,終於,有天她永遠的躺在了榕樹下。
鄰居按照她的遺願,將她的骨灰裝在一個陶罐里,和那隻舊陶罐擺放在一起,這樣她就可以第一眼看到風來找她。只是她料不到,他已經為人夫,為人父了,而這只是因為一次意外的失憶錯得的姻緣,當這段姻緣結束的時候,他竟在離別的痛苦裡想起了雪的影子,他才記起自己是風,只是當他回來的時候,榕樹下以沒有那個守望他的人影了。
他捧著雪兒的骨灰,欲哭無淚,這是個夏天,這一年他七十三歲,而雪兒,早已將年紀定格在六十八歲了。
5、結
榕樹茂密的枝葉依舊隨風晃動著,篩落的陽光,碎碎的搖晃著草兒的清夢,也搖晃著風的夢,他有些困了,因為他過於思念雪兒的樣子,無論是放風箏是笑容,還是雪花飄舞是的可愛,亦或是落葉飄零里的憂鬱,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美好。
風吹著樹葉,搖啊搖,一直將風要進雪花紛飛的夢裡,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