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異記

集異記

《集異記》,古代中國傳奇小說集,唐薛用弱著。又題《古異記》。原書共三卷。

薛用弱,字中勝。河東(今山西永濟西)人,生卒年不詳。有人考證其生活年代在唐德宗貞元以後,歷順、憲、穆、敬、文、武、宣宗諸朝。據《新唐書·藝文志》和《三水小牘》等資料,知道他在穆宗長慶間任光州刺史,文宗大和年間曾以儀曹郎出守弋陽郡,“為政嚴而不殘,尚稱愛民之官”從《集異記》中所記載的惡吏貪殘而遭報應的情節來看,說薛用弱為官清正嚴明當不是過譽之詞。集中代表作如王維演奏《郁輪袍》﹐王之渙旗亭畫壁﹐蔡少霞書寫山玄卿《蒼龍溪新官銘》﹐裴越客虎為媒﹑崔韜遇虎女等故事﹐都曾為人引作典故﹐或編成戲曲小說。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集異記
  • 類別:古代中國傳奇小說集
  • 作者:唐薛用弱
  • 又題:古異記
作品簡介,藝術特色,作品選錄,譯文,具體翻譯,

作品簡介

唐代中期傳奇小說集。一名《古異記》,薛用弱撰。《集異記》所記載的是隋唐時代奇聞怪異之事,其成書年代,一般認為在唐穆宗長慶年間。體制上六朝志怪的筆記體形式,但目的已不是張皇鬼神,以“明神道之不誣”,它雖載有大量佛道靈驗、神仙鬼怪故事,但立足的是現世生活,是從當代人物奇聞異事這個角度來處理鬼神情節的。小說所反映的是中唐動盪的社會現實和險惡的政治生態所造成的人們心理上對宗教的皈依,當時士人對現實政治的批判和對理想社會的渴求。如《進士張生》就借虞舜之口,指出君主應消弭災害,放逐侵奪百姓的貪官污吏,使得百姓“熙熙而化”,而不能放任自流,無所作為。這實際上是包括作者在內的中唐士大夫對當時官場的批判和要求改革的心聲。《集異記》中的八十多篇中有五十多篇涉及各類官吏施政事跡,其品評標準也與作者“為政嚴而不殘,尚稱愛民之官”相埒。
《集異記》中還有一類作品表達了作者對民生的關懷,直接反映了唐代後期百姓的苦難,如《李佐文》中的村婦遭遇就很類似杜荀鶴詩中的《山中寡婦》,“任是深山更深處,亦應無計避征徭”。與其主題相近的還有《奚樂山》、《王安國》、《賈人妻》等。
《新唐書·藝文志》著錄此書3卷。今本2卷(或一卷),共16篇。《太平廣記》采入頗多,清人陸心源據以輯錄佚文4卷,編入《群書校補》但有訛誤,有的不是薛用弱作品。
今有:《集異記博物志》中華書局1980年版,附有補編72篇,即採用陸心源輯錄的佚文,多於現存原書數倍。其中有誤收它書者,如《蔣琛》條即是南朝宋郭季產的《纂異記》中篇目。《筆記小說大觀》,江蘇廣陵古籍刊行社1984年影印本;汪辟疆校錄《唐人小說》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魯迅校錄《唐宋傳奇集》文學古籍刊行社1958年版,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版;《唐五代筆記小說大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藝術特色

《集異記》篇幅不長,情節變化比起《李娃傳》、《任氏傳》等傳奇來,並不算豐富,但亦有許多創造和自身特點:它不僅繼承了史傳的寫實傳統,而且加進了神話、志怪的浪漫精神。六朝志怪,不管故事本身如何虛幻,作者本意卻是在客觀敘述,並非刻意造奇。《集異記》亦寫怪異,但旨在現世,手法上比起六朝志怪,對人物環境,皆有生動細緻的描寫,更注意情節、結構的曲折。集中如王維演奏《郁輪袍》,王之渙旗亭畫壁,蔡少霞書寫山玄卿《蒼龍溪新官銘》,裴越客虎為媒﹑崔韜遇虎女等故事,都新奇生動,美輪美奐,後人或引作典故,或編成戲曲小說。所以,以寫奇聞怪異之事為主的《集異記》與六朝志怪的區別可以視作唐人志怪與六朝志怪的揖別。正因為如此,有人把《集異記》與牛僧孺的《玄怪錄》作為中唐志怪代表之作。

作品選錄

《集異記》
開元中詩人王昌齡高適王之渙齊名,時風塵未偶,而游處略同。一日,天寒微雪,三詩人共詣旗亭,貰酒小飲。忽有梨園伶官十數人,登樓會宴。三詩人因避席隈映,擁爐火以觀焉。俄有妙妓四輩,尋續而至,奢華艷曳都冶頗極。旋則奏樂,皆當時之名部也。昌齡等私相約曰:“我輩各擅詩名,不自定其甲乙,今者可以密觀諸伶所謳,若詩入歌詞之多者,則為優矣。”俄而一伶,拊節而唱曰:“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昌齡則引手畫壁曰:“一絕句。”尋又一伶謳之曰:“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台何寂寞,猶是子云居。”適則引手畫壁曰:“一絕句。”尋又一伶謳曰:“奉帚平明金殿開,強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昌齡則又引手畫壁曰:“二絕句。”之渙自以得名已久,因謂諸人曰:“此輩皆潦倒樂官,所唱皆巴人下里之詞耳,豈陽春白雪之曲,俗物敢近哉?”因指諸妓之中最佳者曰:“待此子所唱,如非我詩,吾即終身不敢與子爭衡矣。脫是吾詩,子等當須拜床下,奉我為師。”因歡笑而俟之。須臾次至雙鬟發聲,則曰:“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之渙即撅覦二子曰:“田舍奴,我豈妄哉!”因大諧笑。諸伶不喻其故,皆起詣曰:“不知諸郎君何此歡噱?”昌齡等因話其事。諸伶竟拜曰:“俗眼不識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三子從之,飲醉竟日。
[南朝宋]郭季產
兗州人船行,忽見水上有浮鎖,牽取得數許丈,乃得一白牛。與常牛無異,而形甚光鮮可愛。知是神物,乃放之。牛於是入水,鎖亦隨去。御覽九百
吳郡二字類聚引有吳泰能筮。會稽盧氏書鈔引作有人失博山香爐;使泰筮之。泰曰:“此物質雖為金,其象實山,有樹非林,有孔非泉,閶闔興風,時發青煙,乃香爐也。”語其主處,求即得之矣。書鈔一百三十五類聚七十御覽七百三
陽平宋謹,善解夢。有孫氏求官,睡得夢,雙鳳集其兩拳。以問謹。謹曰:“鳳皇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卿當大凶,非苴杖即削杖也。”後孫氏果遭母喪。御覽四百廣記二百七十六
張天錫涼州,夢一綠色狗,形甚長,從地東南來,欲齧張,張床上避之,乃墮地。後符堅遣苟長廣記引作萇往破張,著綠地錦袍,從東南門入,皆如夢焉。並同上
宋中山劉玄,居越城。三字廣記引有曰?,忽見一人著烏褲褶來,取火照之。面首無七孔,面莽儻然。乃請師筮之。師曰:“此是君家先世物,久則為魅,殺人;及其未有眼目,可早除之!”已上十二字依廣記引補劉因執縛,刀斫數下,變為一枕,乃是其先祖時枕也。御覽七百七廣記三百六十八
廣平游先期妄見一人,廣記引作廣平游先朝喪其妻見一人著赤褲褶,知是魅,乃以刀斫之,乃死。良久方變,是所常著屐也。御覽六百九十八廣記三百六十八
丹陽張承先家,有鬼,長為其主取物。會有客須蓴二斗,鱧魚二十頭;鬼將一小兒,持籃至驃騎街十字路,令小兒睡,覺,看籃中已有蓴鱧。御覽七百六十四又九百八十
丹陽張承先家,有一鬼,為張偷得一箭筒,語之,慎勿至新亭射,此三井陶家物。張以借佗,鬼罵欲燒物,御覽引作屋張馳取還,乃止。書鈔一百二十六御覽三百五十
劉登往經墳冢邊,曰我偶○餅。徐即為辦置林間,有十餘鬼,皆焦頭來摸餅。書鈔一百四十四
廣陵士甲,市得一宅,但聞中有捶鈴聲,晝輒止。後遂見其真形,乃是其故人。問曰,何以常捶鈴?答曰,我典使君藥物,故夜持時耳。問白晝曰何以不持時?曰:白曰是使道之夜。因別而去。御覽三百三十八
會稽照誕入海采菜,于山上暴之。夜,忽見群鬼張目切齒,欲來擊誕;誕奮刀砍之,見鬼悉披麻。歷乃就誕乞少紫菜;誕不為與。御覽九百八十
楊褒犬(《集異記》)
楊褒,廬江人,一次外出旅行,到了一個親友家。這家人很貧寒,又沒有準備,家裡只養了一條狗,就想殺了它招待楊褒,已經把刀拿在手上。這條狗跪下前腿,眼裡含著淚水看著楊褒楊褒覺得異樣,趕忙阻止殺狗,提出想把這條狗帶走,親友便把狗送給了他。楊褒把狗帶回家,從此經常跟隨他出入。楊褒的妻子有二心,楊褒卻並不知道。一年後,他的妻子和情夫一起圖謀害死楊褒楊褒這天晚上喝醉酒回到家裡,他的妻子等著情夫來殺楊褒。她的情夫來了以後,剛跨過門坎,狗就撲上去咬住他的腳,接著又咬傷楊褒的妻子,兩人都傷得很厲害。這時楊褒猛地驚醒,不知所措,大喊有賊。鄰居們都趕了過來,上去一搜那人的身上,有一把刀掉落在地。於是把二人綁送縣衙,審訊問明實情,二人都被處死。
詩曰:
怒窺中冓捍奇災,尚憶驚惶跪客哀。
捷報不殊桴應鼓,都從刀下戴頭來

譯文

狄仁傑愛好醫術,特別擅長針灸。顯慶年間(他)應皇帝徵召入關,路上經過華州街市北面時,看到很多人在圍觀。
狄仁傑拉住馬遠遠望去,看到一塊高大的牌子,上面寫著八個大字:能療此兒,酬絹千匹。狄仁傑(下了車,)走上前去觀看。原來是個富家的孩子,年紀約十四五歲,躺在招牌下面。孩子的鼻子下面生了個腫瘤,拳頭那么大,根部連著鼻子,像筷子那么細。要是摸摸它,就感到刺骨的疼痛。(因為腫瘤大,)兩隻眼睛也被往下拉,兩眼翻自白。孩子的病情十分危急,氣息奄奄狄仁傑看了很心痛,於是說:“我能給他治療。”孩子的父母及親屬(立即)叩頭請求他醫治,並叫人拉來車子,把一千匹絹放在狄仁傑旁邊。狄仁傑叫人把孩子扶起來,用針在他的腦後扎進去一寸左右,便問孩子:“你的瘤子上有感覺嗎?”病孩點點頭。狄仁傑馬上把針拔出來,剎那間腫瘤競從鼻上掉落下來,兩眼也頓時恢復了正常,病痛全部消失。
孩子的父母及親戚邊哭邊磕頭,一定要把一千匹絹送給狄仁傑狄仁傑笑著說:“我是可憐你兒子性命危在旦夕。這是急病人之急,為病人解除痛苦罷了,我不是靠行醫吃飯的。”狄仁傑逕自離開了。

具體翻譯

狄梁公(狄仁傑曾被封為梁國公)性閒(通“嫻”,熟習)醫藥,尤妙(擅長)針術。顯慶中(顯慶年間。顯慶是唐高宗年號),應制(奉皇帝詔令)入關(指要進入關中長安),路由(路上經過)華州,癏闠(huán huì,街市。此指華州府的街市)之北,稠人廣眾聚觀如堵(牆)。
狄梁公引轡(拉著馬韁繩。轡,pèi)遙望,有巨牌大字云:能療此兒,酬(答謝)絹千匹。即就(走上前去)觀之,有富室兒,年可(約)十四五,臥牌下。鼻端生贅(zhuì,腫瘤),大如拳石,根蒂(底)綴(連著)鼻,才如(就像)食箸(吃飯用的筷子)。或(如果)觸之,酸痛刺骨。於是兩眼為(被)贅所縋(zhuì,牽連),目睛翻白,痛楚(痛苦)危亟(急),頃刻將絕(死)。惻然久之(惻,傷心),乃曰:“吾能為(治)也。”其父母洎(jì及)親屬,叩顙(磕頭。顙,sǎng)祈請,即輦(niǎn,車子)千絹置(放)於坐側。公因(於是)令(使)扶起,即於腦後下針寸許(左右),乃(就)詢(問)病者曰:“針氣已達病處乎?”病人頷之。公遽抽針,而瘤贅應手而落,雙目登(頓時)亦如初,曾(競)無病痛。
其父母親眷且泣且拜(邊哭邊跪拜),則以縑(jiān,即絹)物焉(送給狄仁傑)。公笑曰:“吾哀(可憐)爾子命之危逼(危險而近於死亡),吾蓋(因為)急病行志(急病人之急,為人做好事)耳(罷了),非鬻技(出賣技術。指靠行醫為生。鬻,Yù)者也。”不顧(看)而去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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