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阿卜杜勒·卡迪爾汗
- 出生地:印度博爾帕爾城
- 出生日期:1936年
- 尊稱:“核彈之父”和“飛彈之父
基本信息,人物生平,少年立志,竊取機密,主動請纓,成功核爆,樂善好施,面臨調查,逃過審判,被人出賣,布核網路,支援伊朗,供應朝鮮,電視認罪,成替罪羊,走私動機,核擴散案,
基本信息
美國入侵伊拉克,活捉薩達姆後,原來的反美英雄-利比亞領導人卡扎菲,竟向美屈服,交待了自己的核武和生化武器計畫,順便將卡迪爾汗也出賣了。2004年初,在馬來西亞一公司的贓物被查獲之後,他的核走私網路浮出水面,震驚世界。調查發現,他的核技術買家,都是伊朗、利比亞、朝鮮等美國所謂的“流氓國家”。
卡迪爾汗只能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承認他曾向伊朗、利比亞、朝鮮等國泄漏核秘密,並就此向全體巴基斯坦人民道歉,請求巴人民的原諒。以此換取總統穆沙拉夫的赦免-讓他保留財產,軟禁家中,並禁止任何外國機構參與調查此事件。
人物生平
少年立志
卡迪爾汗1936年出生在印度博爾帕爾城,是一個穆斯林家庭。
1947年,印度次大陸脫離了英國的統治,印巴實行分制。他年僅11歲,耳聞目睹了印巴分治所引發的集體暴力。他後來對別人說,他曾經看到一個又一個火車車廂裝滿了與印度人作戰而死亡的穆斯林的屍體,這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1952年,他全家移居獨立後的巴基斯坦。當時發生的一件事讓16歲的卡迪爾汗銘記終生,他在那件事情中體驗到的屈辱感,促使他走上了立志報國的道路。“我當時一直將一支筆帶在身邊,筆是我通過考試後,哥哥送給我的,但當我將從印度出境的時候,一名邊防衛兵走到我面前,從我口袋裡搶走了這支筆,”卡迪爾汗多年後對一名記者說,“這種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在年少時便展露出科學方面的天賦。1960年,他以優異的成績從“喀拉蚩大學”工程專業畢業取得了理學士學位,然後前往當時西德的首都柏林進修,主要從事冶金工程的研究,並且獲得了相當大成果,後來又獲得了荷蘭代夫特科技大學的碩士學位,72年獲得比利時盧維思天主教大學的博士學位。
1971年的印巴戰爭讓巴基斯坦遭受慘痛失敗,國家一分為二,東巴成為獨立的孟加拉。此後,他更將民族事業銘記於心。後來,他向自己的傳記作者描述說,他曾經在電視上看到巴戰俘如何被印度人踢打和鞭笞,而他卻身在萬里之外的歐洲,攻讀冶金學博士學位。“他全部的心思,是要讓巴基斯坦變得如此強大,永遠不用再面對這種創傷。”扎希德·馬里克在傳記<<卡迪爾汗和伊斯蘭的核子彈>>中說。
卡迪爾汗很快就找到了報效祖國的途徑。1972年5月1日,他邁進了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物理動力學研究實驗室”,這年他36歲。
2004年2月他承認曾為伊朗、利比亞和朝鮮等國提供核技術.於是被軟禁.
2009年8月28日,巴基斯坦拉合爾高等法院裁定解除涉嫌泄露核技術的和科學家阿卜杜勒·卡迪爾汗的軟禁。
竊取機密
他在盧維思的導師介紹下,進入“物理動力學研究實驗室”工作。當時該實驗室正與尤倫科公司簽有一個契約。尤倫科公司由英德荷根據《阿梅洛條約》聯合創建,研製用於鈾濃縮的離心機,以確保三國核能工業獲得獨立的燃料來源。
歐洲的這一離心機研究雖然被列為機密,但尤倫科公司的安全狀況很鬆散,公司依靠一個由研究中心組成的網路和分承包商來製造離心機。絕密的圖紙被發給了那些發出標書的公司,這使歐洲的工程師都有機會看到相關的設計圖紙。
尤倫科的設計方案和運轉計畫被保存在其主要工廠的一些安全地方。這一外表戒備森嚴的綜合建築物位於荷蘭阿爾梅羅城。
對於那些不是英荷德公民的未來雇員,公司都要求對其進行全面的背景審查。但後來的一份報告表明,荷蘭政府說因為卡迪爾汗的工作領域只被劃定為“限制級”,而且他說自己想成為荷蘭公民,因而未經必要審查就被雇用。但他從來沒有要求公民權,而他的朋友們也懷疑他是否想過要成為荷蘭公民。
儘管分的職責只是在阿姆斯特丹評價離心機部件所用的金屬材料,但在被雇用一周之內,他就來到了阿爾梅羅,向工程人員詢問離心機本身的事。
他頻頻往返於阿姆斯特丹和阿爾梅羅的工廠之間,然後在1974年10月,他被短暫地派往那兒一處被稱為“頭蓋骨”的建築里工作。阿爾梅羅此時已經從荷蘭離心機項目上轉移,著手製造一種由德國設計的新型的先進核設備。有關德國模型的秘密計畫保存在“頭蓋骨”里。儘管並沒有經過應有的忠誠度審查,但他還是被安排去將該設計方案的一部分由德文翻譯成荷蘭語。
在這些關鍵的日子裡,他一直在啃著這些機密的計畫。他有時還將一些檔案帶回他的家中,以便他那操荷蘭語的妻子亨德里娜對他的譯稿進行潤色。在整個這一時期內,卡迪爾汗幾乎可以無拘無束地接觸提煉濃縮鈾的技術。
他的同事後來對荷蘭當局說,在卡迪爾汗許多次來到阿爾梅羅時,他們經常看到他出沒於工廠內其它各處;有一個人還說他常常帶上書寫紙前往製造區域。但最懷疑他的是他最親密的朋友、攝影師弗里茨·維爾曼。
卡迪爾汗當時和妻子及年幼的女兒們住在阿姆斯特丹郊外,維爾曼經常到卡迪爾汗家作客。那年秋天,在卡迪爾汗被派往“頭蓋骨”工作後,維爾曼有一天正在卡迪爾汗的家中吃炸雞,他注意到客廳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有一堆設計圖。他上前細看,結果大吃一驚。“我能看到這些都是有關超級離心機的機密圖案,”維爾曼後來接受採訪時說,“這些東西本來是不應當帶出辦公室的。”
到這時,卡迪爾汗在秘密竊取鈾濃縮方案方面走出了很遠。而直到一年之後,荷蘭當局才對他採取措施。
1975年10月,卡迪爾汗在瑞士的一次工業展覽上,老是詢問有關核武器的問題,荷蘭各安全機構越來越懷疑他,也引起了美國中情局的注意。荷蘭的報告上說,作為一種應對措施,“經濟事務部”命令讓他遠離離心機工作。
工作崗位的改變可能提醒了卡迪爾汗。1975年12月15日,他和家人離開荷蘭前往巴基斯坦,說是要去那裡拜訪親戚。他以後再也沒有回來上班,最初是請病假,後來在76年3月正式辭職。他已經找到了新的使命。
主動請纓
布托在自傳中說“巴基斯坦需要核武器來反抗印度,到了該製造核子彈的時候了”。
1974年5月18日,印度對其首個核裝置進行了測試,巴基斯坦核計畫的緊迫性陡然加大。巴基斯坦在歐洲、加拿大和美國的外交官和特工,這時已試圖購買製造核子彈的技術。卡迪爾汗主動採取行動,獲得巴當局的重視。據馬里克的傳記和卡迪爾汗以前的助手們介紹,在印度試驗其核設施不久後,卡迪爾汗曾向布托兩次上書,表示願意為國效力。
最後,布托回復了卡迪爾汗的信件。一位前助手說,當卡迪爾汗74年底打算前往巴基斯坦時,布托邀請這位科學家與自己見面。因為巴基斯坦已經擁有加拿大提供的鈽反應堆,當時正聚焦於以鈽為原料的核子彈,但卡迪爾汗敦促布托考慮用濃縮鈾來製造核子彈。
回到巴基斯坦後,卡迪爾汗再次與布托會面。他當時堅稱鈾濃縮比鈽濃縮進程要快,而且更易於掩藏。布托決定雙管齊下,命令工程兵去伊斯蘭瑪巴德東面約20英里處的卡胡塔附近,為卡迪爾汗建造一處鈾濃縮工廠。卡迪爾汗只須對布托本人匯報,而且得到一本空白支票去購買設備。
在荷蘭工作期間,他掌握了“離心技術”等重要的核技術,並積累了大量技術資料。他找到尤倫科公司的契約商,發掘老同事,尋找新朋友。維爾曼是最先聽到他來信的人之一。卡迪爾汗寫信給維爾曼,請他陪同他去物理實驗室取他遺留在那裡的一盒材料。維爾曼拒絕幫忙,卡迪爾汗隨後寫了封語氣沉重的信。“作為一位最親密的朋友,我請求你能幫忙。”他給維爾曼寫道。他問到了離心機設計中的幾個方面以及特定部件的信息,然後說:“這些東西是我迫切十有需要的,沒有它們,研究就只能停止。”
卡迪爾汗還竭力從海外的巴基斯坦科學家和同胞中招募最好的人手。他許諾說,只要願意參與研究,他們將獲得豐厚的薪水和免費的住宅。在給一位居住在加拿大的巴基斯坦人的信中,他將這支研究隊伍描繪為“全國的精英”。
成功核爆
1977年7月,齊亞.哈克將軍推翻時任總理一職的布托,對國家實施軍事管制。齊亞對卡迪爾汗給與了極大支持。
1988年,齊亞在一次神秘墜機事件中身亡,已故總理布托的女兒貝·.布托,經選舉成為總理。但在1984年,貝·.布托對美國聽眾說,她反對核武器,這時軍方擔心她會放棄核計畫。
卡迪爾汗起初尋求這位總理的青睞,請求讓他自己擔任“巴基斯坦原子能委員會”主席,但遭到拒絕。他轉而向總理的主要對手們效忠。數月之後,總統因卡迪爾汗對核計畫的貢獻,授予他巴基斯坦僅次於最高榮譽的勳章。
1990年,在參謀長貝格的敦促下,總統動用自己的權力剝奪了布托的職務。巴基斯坦前高級警官哈桑.阿巴斯在其《巴基斯坦墜入恐怖主義》一書中說,1990年底,在由軍方運轉的“國家科技大學”的一次演講中,卡迪爾汗吹噓說他此前曾一再請求貝格除掉布托,原因是她正在妨礙著核計畫。
1993年貝·.布托重返總理一職。卡迪爾汗的愛國主義情感這時已經被穆斯林的自豪感放大。貝·布托說,當她重返總理一職與卡迪爾汗相遇時,卡迪爾汗看來已經擁有了宗教的立場。“我最初覺得他是一位民族主義者,”布托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說,“到我重新上台時,我覺得他已經成為一位伊斯蘭教主義者。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
巴基斯坦政局儘管不穩,核計畫遭遇挑戰,但仍然繼續了下去。
1998年5月中旬,印度在其自1974年以來的首次公開試驗中引爆了5個核裝置。
巴基斯坦決定以牙還牙,5月底實施實際試驗。為國家造出核武器,6次核爆,使卡迪爾汗成為巴基斯坦核武計畫的象徵人物。不僅如此,他還主持研製出“高里”中程飛彈,在一個月前,成功試射了射程為1500公里的“高里”地對地彈道飛彈。這種類型的飛彈可以攜帶核彈頭,新型的“高里II”飛彈射程達2000公里。
他在國內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受人們的擁戴,是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甚至成為世界各地穆斯林心目中的英雄。一時間,聲名鵲起,風頭甚至蓋過總統。
樂善好施
卡迪爾汗雖然是巴基斯坦核實驗室的負責人,但他的個人收入是有一定限度的,據說是每月2000美元。但實際情況是,他在生活中卻顯得非常富有。
他居住在伊斯蘭瑪巴德一棟別墅里,位於馬加拉路上的最富裕居民區。別墅里有一個游泳池和一個花園,他喜歡在花園裡養猴子。
他向各慈善機構和親朋好友包括記者在內的人散發錢財,無論是資助研討會還是參加朋友的婚禮,他都會慷慨解囊。
伊斯蘭瑪巴德凱德阿扎姆大學物理學家佩威茲說:“如果你寫信給卡迪爾汗,說你要參加一個研討會,或者你的女兒要結婚。他會回信,信里還會有一張支票。數目從5萬美元到10萬美元不等。他非常慷慨,贏得了許多支持。這樣人們就不會說他什麼了。”
卡迪爾汗還在星期五和星期六向窮人免費提供食物,為自已樹立了愛國者和虔誠穆斯林教徒的形象。
沒有幾個人看上去在嫉妒他的財富。據估計,巴基斯坦自1971年巴印戰爭結束起在核計畫上共花費了約50億美元,但不清楚其中有多少是由卡迪爾汗掌控的。人們猜想:和許多高級官員一樣,他可能是在契約中偷工減料,收受回扣。但他們認為在這一項讓國人自豪的工程的投入中,這只會消耗掉一小部分。不過他的財富主要來自於其它地方。
面臨調查
1999年穆沙拉夫將軍政變上台。
2000年春天,巴基斯坦“國家反貪污公署”的負責人賽義德·.阿姆賈德中將收到了一份他最怕見到的報告。他手下的一名調查員一直在悄悄查驗一份有關卡迪爾汗的長達700頁的卷宗上的內容。調查員匯報說卡迪爾汗的生活方式遠遠超出了其微薄薪水的支付能力。他在巴基斯坦、阿聯的杜拜和瑞士的銀行里存有800萬美金;擁有7處豪宅;每月還向20名記者遞紅包,讓他們為他光大形象;他還從自己掌管的國家實驗室中收受回扣。
調查員說,卡迪爾汗的腐敗顯而易見,但若追究下去,可能會使剛剛成立的反貪污公署陷入一場它可能會落敗的政治鬥爭之中。因為這位科學家的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光環,他領導建造起的核武庫使國家能夠抗擊印度,從而確保了國家安全。這份報告因此被壓了4年。
阿姆賈德在“國家反貪污公署”展開的調查並沒有導致卡迪爾汗被起訴,而對他2000年年底的兩次杜拜之行進行的一次調查也並無結論。
如果僅僅是因為錢的問題,毫無疑問,他是決不可能被揪出來的。
逃過審判
事實上,在他76年回國之後,荷蘭安全部門就稱卡迪爾汗從工廠里盜取了機密資料,並帶走了與該工廠有契約關係的公司名冊。
1983年,荷蘭一家法院對卡迪爾汗進行了缺席審判,以間諜罪判處他有期徒刑4年。他隨後提出抗訴,兩年後,荷蘭抗訴法院以證據不足撤消了對他的判決。
他聲稱這一判決洗清了他的罪名。他後來地一次演講中說:“我所詢問的那些信息,都是在公開發表的刊物上可以獲得的數十年來的普通技術信息。”
1986年,荷蘭當局再次同意中情局的請求,對他的非法活動展開調查。中情局當年的一份分析報告認為,卡迪爾汗的實驗室的鈾濃縮度已達93%,足以用來製造威力強大的核子彈。
卡迪爾汗在實驗中獲得的成功,使得卡胡塔的核基地得以用他的名字來命名。但這名享有盛譽的人卻在出售巴基斯坦最珍貴的核機密。
與穆沙拉夫關係密切的兩名軍方前高官說,這位新的領導人實際上正竭力取得對該國龐大的核實體的控制權,對卡迪爾汗的活動尤其如此。考慮到他在民眾中的巨大影響和自己對權力的控制仍然脆弱,穆沙拉夫不得不進行得小心翼翼。
卡迪爾汗依然表示出輕蔑。儘管他否認自己曾兜售核技術,但他仍然持續擴展著核黑市交易業務。
2001年3月,穆沙拉夫革掉了卡迪爾汗對卡胡塔的領導職務,禁止他再次踏入卡胡塔。為了緩和衝擊,他任命卡迪爾汗為總統顧問。“穆沙拉夫當時不希望國人對此表現出牴觸情緒,他也不想貶低卡。”參與這一決策的那位前軍官說。
在2001年秋天接受有關核技術擴散的紀錄片《竊取火種》製作者採訪時,卡迪爾汗否認曾經幫助巴基斯坦之外的任何人獲得核設備或者核武器。“我沒有參與任何核擴散活動”他這樣對製片人約翰.弗里德曼和伊里克·納德勒說,“你根本不可能買到核武器。”
被人出賣
但他向利比亞強人卡扎菲提供的恰恰就是這個。在1997年達成的一份協定中,卡迪爾汗已經承諾為利比亞提供一座完整的核工廠,價碼是1億美金。甚至在他已經被革職後,他還是擁有足夠大的權力,繼續用政府的飛機往利比亞輸送核物資。
到最後,卡迪爾汗及其網路被他們自己的一位顧客-卡扎菲“出賣”了。
2003年12月,在與英美官員秘密協商數月之後,卡扎菲答應放棄其核生化武器計畫。作為協定的一部分,利比亞交出了卡迪爾汗與核交易及核彈頭設計直接聯繫起來的各種記錄。
多年以來,美國中央情報局(CIA)一直在利用間諜衛星跟蹤卡迪爾汗的核走私網路。2004年初,CIA終於取得突破進展,特工們在馬來西亞發現一些不法分子正準備將五個經過精心偽裝的巨型核材料貨櫃運往利比亞,華盛頓方面立即下令加以阻截,這次成功的破獲行動最終揭開了卡迪爾汗核擴散的冰山一角。
對於巴基斯坦、美國和其它國家的情報和政府官員來說,卡迪爾汗從事核走私活動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但是直到美國截獲那批物資後,巴基斯坦總統穆沙拉夫才開始對卡迪爾汗採取措施。
穆沙拉夫稱,他曾看到過卡迪爾汗進行核機密泄露的跡象,這些跡象包括“非法的人員接觸、可疑的人員接觸”、卡迪爾汗核實驗室的可疑行動。但是他擔心,對卡迪爾汗進行調查可能會引發政治反彈。卡迪爾汗由於在研製核彈方面作出了特出貢獻而在巴基斯坦被視作國家英雄。他說:“這非常敏感,我們不能向對待普通罪人那樣對他進行冒然調查。
巴基斯坦開始了對卡迪爾汗的調查,巴先是隔離審查了他的11名助手,同時指定國家戰略規劃與發展局局長基德瓦伊和情報局局長伊山·哈克兩名高級官員親自負責對他進行有關詢問。
布核網路
從80年代中期開始,卡迪爾汗就從海外訂購比巴基斯坦核項目需要多一倍的零配件,然後把多餘的配件出售給其他國家,買家主要是伊朗。隨後,他又有了一個新的客戶朝鮮。最後,他開始把整套的核設備出售給利比亞,出售的商品包括離心分離機、濃縮鈾以及武器設計草圖等。例如一些武器圖紙就夾在衣物里出了海關。
美國一位了解相關情報的高級官員表示:“卡迪爾汗從核研究專家到核走私巨梟的變化極富戲劇性,令人震驚,這是我們以前從未遇到過的。首先,他研發出了相當先進的核武器,其次,他將手中的武器以全套配件的形式出售給世界上最邪惡的國家。”
調查顯示,卡迪爾汗的核走私網路早就遍及三大洲,他高效地管理著一個無孔不入的巨型組織,這個組織的成員包括科學家、工程師以及商人,這些人界於白道與黑道之間,同時從事著合法和非法的交易。
儘管有關卡迪爾汗走私核材料的傳言早已有之,但巴政府似乎並沒有對他加以限制,穆沙拉夫一位貼身助手表示:“卡迪爾汗擁有一張空白支票,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以任何價格購買任何商品。”
支援伊朗
2005年3月伊朗前總統哈什米·拉夫桑賈尼突然曝出內幕:稱為了能夠加速核項目的研究,伊朗曾在1991年與巴基斯坦軍事首腦聯絡,開價“約80億美元”購買卡迪爾汗的技術,但這一要求遭到對方拒絕。但3年之後,伊朗和卡迪爾汗搭上了線,並從他手中購得離心機。到了1995年,伊朗和卡迪爾汗正式確立買賣關係。這足以證明卡迪爾汗向伊朗進行了核擴散。
巴基斯坦新聞部長謝赫拉希德·艾哈邁德承認,卡迪爾汗向伊朗提供過離心機,但巴基斯坦政府與這起事件毫無瓜葛。
離心機用於提純鈾,這一過程可以生產用於核反應堆的燃料,而核反應堆既可以發電,也可以製造用於核彈頭的材料。美國認為,卡迪爾汗提供的技術能夠使伊朗把鈾濃縮到製造核武器的水平。不過,巴基斯坦外交部一名不願公開姓名的官員表示,他們在訊問卡迪爾汗時偶然獲取的情報表明,卡迪爾汗向伊朗提供的是“過時的”離心機。
當艾哈邁德以政府發言人身份承認離心機交易後,國際原子能機構並不感到意外。該機構女發言人梅利莎·弗萊明說:“我們完全清楚,伊朗從卡迪爾汗網路得到了離心機計畫和部件。”
供應朝鮮
他在接受質訊時說,在上世紀80年代早期開始與朝鮮進行核交易,向朝鮮出售製造核武器需要的設備。
90年代後期朝鮮的鈽計畫凍結後,他開始向朝鮮出售鈾濃縮的主要設備。他向平壤提供了用於鈾濃縮的離心機圖紙和少量完整的離心機。
朝鮮可能獲得很類似卡迪爾汗賣給利比亞的一套設備,包括核燃料、離心機及一個以上的彈頭設計圖。中央情報局所做的評估證實了布希政府所擔心的事,即朝鮮秘密鈾武器計畫的加速性。
電視認罪
直到2004年2月,在越來越強大的國際壓力之前,穆沙拉夫與卡迪爾汗洽談了他的坦白事宜:這位科學家在電視上公開承認自己參與了不能詳細說明的核擴散交易,以換取保住其財富和軟禁在家中。實際上,穆沙拉夫對他一直是“禮遇有加”,甚至在全國電視講話時也“態度非常和藹”。穆沙拉夫稱,由於卡迪爾汗國家英雄的身份和巴基斯坦政治的現實,他作出了寬恕卡迪爾汗的決定。他說:“由於他已獲得了象徵性身份,我們得寬恕他以便讓公眾滿意。我認為這一決定的效果非常積極。”
這樣處理,一方面證明卡迪爾汗的核泄密是個人行為和歷史行為,巴基斯坦尤其是現政府有理由對此不負主要責任。
其次,巴政府也因此有了不追究卡迪爾汗的充分理由,既然已通過電視台向全國認錯,也就等於是向國際社會認錯。
更重要的是,卡迪爾汗過去所做的一切尚未產生嚴重後果,即沒有哪個國家(無論是利比亞、伊朗還是朝鮮)通過核泄密研製成功了核武器。
再有,1994年時,巴基斯坦並不是核不擴散條約的簽字國,無履行該條約的義務。
另外,伊朗政府已經正式否認他們的核技術是直接通過卡迪爾汗本人獲得的,這無疑也是幫助巴基斯坦政府為卡氏洗刷的及時雨。
穆沙拉夫總統就寬恕一事回答西方記者提問時,充滿激情地說,“巴將堅定不移地繼續自己的核安全計畫,決不會把此事的調查結果送交國際原子能機構,許多歐洲國家的核科學家也在該機構榜上有名,為什麼他們所在國不受調查,他們的國家為什麼不把這些科學家的檔案遞交給該機構。”
穆沙拉夫要求懲罰卡迪爾汗是為了國家利益,而寬恕他更是為了國家利益。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政府對穆沙拉夫總統在核泄密問題上所做的一切表示滿意。美國國務卿鮑威爾2004年2月7日與穆沙拉夫通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充分肯定了他的做法。布希政府的這一立場在國內遭到了一定的壓力。美國內一些不擴散的院外集團認為,布希政府對巴基斯坦的態度是在執行雙重標準。批評意見認為,布希政府這種為了反恐戰爭需要而“偏袒”巴的做法危害美國家安全。
有分析家認為,美國認為穆沙拉夫總統是唯一最有實力、最堅決反對恐怖主義的巴領導人,美還需要在剿滅塔利班和基地組織問題上與其密切合作,因此不能使得穆沙拉夫過分“為難”。用分析家們的話說,一旦穆沙拉夫出現任何閃失,美國“將面臨一個擁有核武器的伊拉克”。
成替罪羊
儘管美國相信卡迪爾汗向伊朗、利比亞等國出售核秘密屬個人行為,未獲得巴政府支持。但巴基斯坦前總理貝·布托在接受《華盛頓時報》採訪時表示:“巴基斯坦沒人相信卡迪爾汗一天早上醒來決定自己出售核機密,他正在成為‘替罪羊’以掩蓋巴基斯坦軍方領導人對此事的參與。”
貝·布托提出了2000年7月在巴基斯坦一家報紙登載的一幅整版廣告,巴基斯坦政府邀請買家前來購買出口的敏感核材料,包括濃縮鈾。這一廣告當時令許多巴基斯坦人感到驚訝,因為它看起來違反了核出口規定。兩天之後,巴基斯坦政府表示這一廣告的刊登是一個“錯誤”,並將它撤了下來。
她表示,巴基斯坦核科學家需要直接向總理辦公室匯報,而且前往國外旅行需要得到批准,因此卡迪爾汗不可能在政府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前往杜拜和其它地方洽談核出口事宜。而且貝·布托還表示,巴基斯坦政府對核科學家提供一天24小時的安全保衛。一個日夜受到監管的科學家,能夠外泄技術,是難以想像的事。
卡迪爾汗究竟是民族英雄,還是一個竊取和擅自出售核技術的核販子,抑或是替罪羊?巴基斯坦人陷入了一場爭論。維護他的人認為他是愛國者,他為讓祖國免受印度的欺負而竊取了歐洲的核秘密。在批評者看來,他是一位核“聖戰者”,試圖對穆斯林們所承受的冤屈進行報復。也有其他人認為,他是一個自我欲望膨脹的悲劇性人物,他認為巨大的科學貢獻讓他獲得了凌駕於法律之上的特權。
卡迪爾汗一家的一位朋友表示,卡迪爾汗一向把他設計的離心分離機視作個人財產,而不是國家的財產。在他核走私生涯的最後階段,卡迪爾汗甚至打著國家的幌子充當中間人,為外國機構和政府訂購大宗核設備和配件,這其中巴基斯坦政府對此一無所知,而且根本沒有從中受益。
走私動機
他在對巴全國所做的電視講話中曾公開表示,擴散行為是因為“錯誤的判斷”,但出於“真誠的動機”。
有分析人士稱,卡迪爾汗走私核材料可能有三大動機。
首先,他希望藉此向西方國家叫板,並揭開他自己說的“所謂核機密的面紗”。在卡迪爾汗看來,核武器不應該僅僅由西方大國擁有,其他國家也有權擁有。
其次,由於具有泛阿拉伯思想,他尤其希望把核武器輸送到其他穆斯林國家,據巴基斯坦一位高級政治人士表示:“卡迪爾汗表示,為穆斯林國家輸送高新技術並非犯罪。”
最後的一個動機應該是為了錢。事實上,隨著卡迪爾汗在核研究領域日益取得進展,他個人的財富和家產也與日劇增。
至於他的動機究竟是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無論是什麼東西推動卡迪爾汗由一個民族英雄蛻變成兜售核技術的無賴科學家,人們一致認為他最初是受民族主義推動的。但不管怎樣,他仍然是為巴基斯坦的國防作出了不可磨滅貢獻的,值得敬重的民族英雄,這點即使是攻擊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
核擴散案
由於巴基斯坦在研究核武器的過程中,西方政府曾經阻撓和干涉,卡迪爾汗曾經對此作出評論說,雖然他們明里在阻止我們開發這些武器,但是他們自己的公司卻是貪婪無比的,有很多西方的公司千方百計地找到並試圖接近我們,以獲得關於我們研究的機器的各種細節、各種數據和所使用的原材料等等,同時他們還帶來自己的同類產品的介紹,希望我們能夠購買……對於這些,西方國家的政府對此卻從來不管不問,而實際情況是他們總是迫使我們購買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從這點來說,那些公司可以為了錢財出賣自己的國家,而我不過是購買了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而已。
核工業科學家和西方的情治單位多年以來一直知道,儘管歐洲各國政府試圖對核技術進行控制,但是核技術仍然源源不斷流出了歐洲。
許多向巴基斯坦和其它想獲得核武的國家的核項目提供設備、材料和知識的供應商和中間商都是歐洲濃縮鈾工業的知名人物。一些人曾因為非法向外國出口物資而被法庭判決有罪。
歐洲在冷戰後急於獲得核燃料的獨立地位、它對這一具有巨大潛在殺傷力技術的鬆散的安全管理為核擴散埋下了根子。批評人士稱,由於歐洲各國內部為加強國家支持的核工業而爭奪有利可圖的契約,核擴散現象變得更為嚴重。即使是它們自己的情治單位警告說不能信任巴基斯坦,但一些歐洲政府仍然繼續向巴基斯坦核設目提供幫助
卡迪爾汗幫助巴基斯坦研究核武器的過程中,得益於歐洲鬆散的核技術控制,但由於他負責核計畫期間被賦予了很大權力,巴對於他的控制也同樣是鬆散的,使得他得以將核技術擴散到伊朗、朝鮮、利比亞,最終身敗名裂軟禁家中。真可謂是,成也鬆散,敗也鬆散。
但向利比亞出售核技術的核販子,卻並非只有卡迪爾汗一家,日本公司也向利比亞出售了核技術,日本一家公司1984年曾向利比亞出售鈾轉化設備。國際原子能機構一名官員透露,在對卡迪爾汗的調查中,發現一家日本公司向利比亞出口了離心機部件,日本也同樣在進行核擴散。而日本的核技術和設備的最初來源又是誰呢?是誰擴散了核技術過去。或許日本暫時還沒有核武,只是民用,但這又有誰能說清呢?況且以日本的資金和技術,要想擁有核武也並非難事。傳說中的以色列核武,雖然它從來沒有宣布其核實力,也沒有簽署核不擴散條約,但這只是公開的秘密。又是誰向其擴散的呢?巴基斯坦的敵對國印度呢?雙重標準的採用,也就難怪卡迪爾汗要為阿拉伯擴散了,日本這樣的戰敗國都可以擁有核技術,為穆斯林國家輸送高新技術又有何不可,他心裡生起一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想法。
卡迪爾汗核擴散雖然告一段落,但事情仍然沒有結束。利比亞屈服了,但朝鮮和伊朗這兩個“無賴國家”,早已從伊拉克和薩達姆的下場中看到了前車之覆,如果伊拉克真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甚至核武器,也許伊拉克就不會亡國、薩達姆也不會象今日一樣屈辱地成為階下囚被審判了。至少在制定攻擊計畫時,要仔細惦量萬一遭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或者核武器攻擊時,能不能承擔得起所付出的代價,還能不能下得了作出攻擊決策的決心。對於弱小的國家來說,某種意義上,擁有核武器,也就擁有了國家安全,朝核六方會談、伊朗核問題談判因此還在激烈的討價還價和較量,在霸權的威脅下,至少要談出個令人稍微放心的安全局面,至少要保留發展的潛力。在霸權主主義深陷伊拉克泥潭時,想要讓朝鮮伊朗這兩個“無賴國家”乖乖投降,束手就擒,看來就象天方夜譚中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