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紀年,本年年表,大事,
紀年
後唐長興四年
吳越長興四年
閩龍啟元年
于闐同慶二十二年
馬楚長興四年
本年年表
歷史紀事
閩王延鈞稱帝
閩王王延鈞好神仙之術,寵信道士陳守元、巫者徐彥林,以二人為議修寶皇宮,以陳守元為宮主。曾信寶皇之命避位受篆,以應六十年天子之讖。後唐長興三年(932)曾謀帝,於六月上表後唐,請以錢鏐的吳越王、馬殷的尚書令之銜命己,後唐不報,遂絕職貢。至四年正月,以舊宅為龍躍宮,於寶皇宮即帝位,更己名為王鏻,國號大閩,建元龍啟。
後唐置同二品銜
唐初,中書、門下、尚書三省長官為宰相,凡以其他官員參預政事,而本官品階較低者,加“同中書門下三品”或“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以為宰相,意即與正三品之階的中書令、門下侍郎享有同等權力及待遇。以後同三品漸成參政標誌,只有加此號才為真宰相。大曆二年(767)中書令、侍中升為正二品,同三品之稱亦已廢而不用。中、晚唐及至五代,同平章事漸為真宰相銜。後唐長興四年(933)九月,後唐加宣徽使、判三司馮贊同中書門下二品,充三司使。
後唐明宗卒,閔帝即位
後唐長興四年(933)十一月二十六日,後唐明宗經秦王之亂,病情加劇而卒。死前,命宣徽使孟漢瓊往鄴都(今河北大名東北)召宋王李從厚。二十九日,李從厚至洛陽,十二月初一即皇帝位,即後唐閔帝(亦稱少帝、廢帝)。後唐閔帝李從厚(914——939),後唐明宗第三子,小名菩薩奴。天成二年(927)為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三年受妻夫孔循之累出為宣武軍節度使,四年移鎮河東,長興元年(930)改鎮州節度使,封宋王。在位即四個月即為潞王李從珂所廢,遇害。
後唐改元應順
文化紀事 杜光庭卒
齊己卒
後唐長興(930——933)末年,詩僧齊己卒,年諭古稀。齊己,俗姓胡,益陽人(一作長沙人),自幼出家,善詩,其頸生瘤贅,時號詩囊。自號“衡岳沙門”,生性散淡,懶謁王侯。著有《白蓮集》。
雜譚逸事 定難李彝超拒不受代
後唐長興四年(933)二月,定難節度使(治夏州,今內蒙白城子,領夏、銀、綏等州)李仁福卒。軍中立其子李彝超為留後。其時,契丹於北方崛起,常侵後唐北邊,夏州實際獨立於中原王朝,後唐恐二者聯手吞併何右,南侵關中,欲借李仁福卒平夏州,遂於三月以李彝超為延州(今陝西延安)彰武軍留後。以原延州節度使安從進為夏州留後。李彝超以軍上百姓擁留未得赴鎮,拒不奉詔,派兄阿羅王守青嶺門,並集境內党項各部以自固。後唐以靜難節度使藥彥稠、宮苑使安重益等率五萬兵護送安從進赴鎮,藥彥稠進屯蘆關(約今陝西安塞北),李彝超抄唐軍糧草及攻具,後唐軍退保金明(今陝西延安北)。五月,安從進攻夏州,夏州城堅固難攻,四周萬餘党項不時騷擾抄掠糧運,唐軍糧草匱乏,撤軍。十月,李彝超上表謝罪,後唐以其為定難節度使。
後唐李從榮作亂
後唐明宗次子李從榮,於天成元年(926)拜天平軍節度使,三年鎮河東,長興元年(930)為河南尹、兼判六軍諸衛事,封秦王。握兵權成跋扈之勢。長興四年(933)八月,明宗病重,臣下曾有立嗣之議,因明宗、秦王父子留戀權力,一不欲立太子,一不願失兵權而罷議。遂以從榮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位在宰相之上,執政范延光等紛紛求外補以避其禍。十一月,明宗病勢沉重,從榮探視時已不能抬頭回答,從榮以為明宗已逝,遂稱病不入朝。欲以兵入侍,先制權臣,以保自己能嗣位。二十日,從榮自河南府率步騎千人列陳於天津橋,樞密使馮贇已先獲其信,與孟漢瓊、朱弘昭等稟明宗,關閉皇城端門,派潞王李從珂之子李重吉帥禁軍守宮門,孟漢瓊召馬前都指揮使朱洪實領五百騎兵討李從榮,李從榮逃歸河南府,為皇城使安從益殺之於府邸。史稱李從榮喜交接儒生,善詩,有詩千餘首,稱《紫府集》。
大事
(4)涼州大將拓跋承謙及耆老上表,請以權知留後孫超為節度使。上問使者:“超為何人?”對曰:“張義潮在河西,朝廷以天平軍二千五百人戍涼州,自黃巢之亂,涼州為党項所隔,鄆人稍稍物故皆盡,超及城中之人皆其子孫也。”
(4)涼州大將拓跋承謙及耆老上表,請求後唐朝廷任命暫為留後的孫超為節度使。明宗問來使:“孫超是什麼人?”使者回答:“大唐宣宗時張義潮來歸河西,朝廷用天平軍二千五百人守戍涼州,自從黃巢之亂以後,涼州被党項族隔斷,鄆州隨軍來的人漸漸都死完了,孫超及城中之人都是他們的後代子孫。”
(8)先是,河西諸鎮皆言李仁福潛通契丹,朝廷恐其與契丹連兵,併吞河右,南侵關中,會仁福卒,三月,癸未,以其子彝超為彰武留後,徙彰武節度使安從進為定難留後,仍命靜塞節度使藥彥稠將兵五萬,以宮苑使安重益為監軍,送從進赴鎮。從進,索葛人也。
(8)過去,河西諸鎮都說李仁福暗通契丹,後唐朝廷怕他和契丹聯合用兵,併吞河右之地,南向侵掠關中。正好,李仁福去世,三月,癸未(初七),任用他的兒子李彝超為彰武留後,調遷彰武節度使安從進為定難留後,仍然命令靜塞節度使藥彥稠帶兵五萬人,由宮苑使安重益為監軍,護送安從進赴鎮所上任。安從進是振武軍索葛人。
(10)丁亥,敕諭夏、銀、綏、宥將士吏民,以“夏州窮邊,李彝超年少,未能捍禦,故使之延安,從命則有李從、高允韜富貴之福,違命則有王都、李匡賓覆族之禍。”夏,四月,彝超上言,為軍士百姓擁留,未得赴鎮,詔遣使趣之。
(10)丁亥(十一日),明宗下敕文告諭夏州、銀州、綏州、宥州的將士吏民,說:“夏州貧窮邊遠,李彝超年輕,不能捍衛防禦外敵,所以讓他去延安。服從朝廷調遣就可以有李從、高允韜那樣的富貴福份,違背朝廷調遣就要遭到王都、李匡賓那樣的覆亡滅族之禍。”夏季,四月,李彝超上表奏稱,他被軍士百姓所擁護挽留,沒有能夠去延安赴任。明宗下詔派使者去催促他。
(13)閩主立子繼鵬為福王,充寶皇宮使。
(14)五月,戊寅,立皇子從珂為潞王,從益為許王,從子天平節度使從溫為兗王,護國節度使從璋為洋王,成德節度使從敏為涇王。
(15)庚辰,閩地震,閩主避位修道,命福王繼鵬權總萬機。初,閩王審知性節儉,府舍皆庳陋;至是,大作宮殿,極土木之盛。
(15)庚辰(初五),閩地地震,閩主王避位修道,命令福王王繼鵬暫管一切機務。起初,第一任閩王王審知性情節儉,府舍都比較簡陋;到此時,大肆興建宮殿,極盡土木之豪華。
(16)甲申,帝暴得風疾;庚寅,小愈,見群臣於文明殿。
(16)甲申(初九),明宗突然患風疾,庚寅(十五日),病稍好些,在文明殿接見群臣。
(17)壬辰夜,夏州城上舉火,比明,雜虜數千騎救之,安從進遣先鋒使宋溫擊走之。
(18)吳宋齊丘勸徐知誥徙吳主都金陵,知誥乃營宮城於金陵。
(19)帝旬日不見群臣,都人洶懼,或潛竄山野,或寓止軍營。秋,七月,庚辰,帝力疾御廣壽殿,人情始安。
(19)明宗十天不見群臣,京都的人惶恐,或者暗中流竄到山林荒野,或者躲藏到軍營。秋季,七月,庚辰(初二),明宗帶病勉強駕臨廣壽殿,人心才安定下來。
其後有知李仁福陰事者,云:“仁福畏朝廷除移,揚言結契丹為援,契丹實不與之通也;致朝廷誤興是役,無功而還。”自是夏州輕朝廷,每有叛臣,必陰與之連以邀賂遺。上疾久未平,征夏州無功,軍士頗有流言,乙酉,賜在京諸軍優給有差;既賞賚無名,士卒由是益驕。
其後,有人知道李仁福的隱懷,指出:“李仁福怕朝廷調動他的人馬,便放風說要聯合契丹相互支援,其實契丹並未與他勾結;致使朝廷這次錯誤地興兵討伐,結果無功而還。”從此,夏州疏遠朝廷,每逢有人叛變,必然暗中與之通連勾結,來達到要求賄賂遺贈的目的。當時,明宗久病未愈,征討夏州無所獲而歸,軍士中有很多流言,乙酉(十一日),按等級優厚賞賜在京各軍;這樣,賞施沒有正當理由,士兵從此更加驕縱了。
(21)丁亥,賜錢元爵吳王。元於兄弟甚厚,其兄中吳、建武節度使元自蘇州入見,元以家人禮事之,奉觴為壽,曰:“此兄之位也,而小子居之,兄之賜也。”元曰:“先王擇賢而立之,君臣位定,元知忠順而已。”因相與對泣。
(21)丁亥(十三日),賜予錢元封爵為吳王。錢元對他的兄弟們很是敦厚,他的哥哥中吳、建武節度使錢元從蘇州來朝見他。錢元用家人禮法待他,舉杯向他祝福,並說:“這是哥哥的王位,而小弟我占有了,這是兄長所賜予我的啊。”錢元說:“先王是選擇賢能而扶立的,現在君臣之位已定,元明白要忠貞順從而已。”因而兄弟相對涕泣。
(22)戊子,閩主復位。初,福建中軍使薛文杰,性巧佞,喜奢侈,文杰以聚斂求媚,以為國計使,親任之。文杰陰求富民之罪,籍沒其財,被榜捶者胸背分受,仍以銅斗火熨之。建州土豪吳光入朝,文杰利其財,求其罪,將治之;光怨怒,帥其眾且萬人叛奔吳。
(22)戊子(十四日),閩主王復位。起先,福建中軍使薛文杰,為人乖巧諂媚,王喜愛奢侈,薛文杰便用搜刮民財的手段來迎會他,王任用他當國計使,視為親信。薛文杰暗中探查有錢人家的罪過,抄沒其家財,被拷打的人胸背受刑,用燒紅了的銅斗烙灼。建州的土豪吳光來朝拜閩主,薛文杰看中他的財產,搜求他的罪過,將要處治他;吳光怨恨惱怒,率領自己的徒眾幾乎上萬人,反叛而奔入吳國。
(23)帝以工部尚書盧文紀、禮部郎中呂琦為蜀王冊禮使,並賜蜀王一品朝服。知祥自作九旒冕,九章衣,車服旌旗皆擬王者。八月,乙巳朔,文紀等至成都。戊申,知祥服兗冕,備儀衛詣驛,降階北面受冊,升玉輅,至府門,乘步輦以歸。文紀,簡求之孫也。
(23)明宗任命工部尚書戶文紀、禮部郎中呂琦為蜀王冊禮使,並賜蜀王一品朝服。孟知祥自己製作九旒冠冕,九章衣,車輿服飾旌旗都比照天子。八月,乙巳朔(初一),盧文紀等到達成都。戊申(初四),孟知祥穿上兗服、冠冕,準備好儀仗軍衛來到驛舍,降階行禮。面向北方接受冊封,坐上帶著玉輅的車,到達王府門前,坐著人抬的步輦而進入內庭。盧文紀是盧簡求的孫子。
(24)戊申,群臣上尊號曰聖明神武廣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大赦。在京及諸道將士各等第優給。時一月之間再行優給,由是用度益窘。
(24)戊申(初四),群臣為明宗上尊號為聖明神武廣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實行大赦。對在京城及諸道的將士,各按等級進行優賞。當時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再次實行優賞,從此用度更加困窘。
(25)太僕少卿何澤看到明宗臥病,秦王李從榮權勢正在發展,他希望自己能重新得到起用,便上表請求立李從榮為太子。明宗看到表章流下眼淚,私下對左右親近的人說:“群臣請求立太子,朕自當歸老在太原舊府第了。”不得已,壬戌(十八日),下詔讓宰相、樞密使議論此事。丁卯(二十三日),李從榮謁見明宗,說道:“聽說有奸臣請陛下立臣為太子,臣年紀幼小,並且臣願意學習帶兵,不願擔當這個名義。”明宗說:“這是群臣所要求的。”李從榮退下來,去見范延光、趙延壽說:“你們執政的各位要讓我當太子,我是想奪我的兵權,把我幽禁在東宮而已。”范延光等知道明宗並不願立太子,而且畏懼李從榮講的話,就把他的話如實上奏明宗;辛未(二十七日),明宗下制書,任命李從榮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26)九月,甲戌朔,吳主立德妃王氏為皇后。
(26)九月,甲戌朔(初一),吳主立德妃王氏為皇后。
(28)癸未(初十),中書上奏:節度使見元帥的儀禮,雖然帶銜平章事,仍用軍人禮節進見和參拜;批准了這樣辦。
(30)秦王從榮請嚴衛、捧聖步騎兩指揮為牙兵。每入朝,從數百騎,張弓挾矢,馳騁衢路;令文士試草檄淮南書,陳己將廓清海內之意。從榮不快於執政,私謂所親曰:“吾一旦南面,必族之。”范延光、趙延壽懼,屢求外補以避之。上以為見己病而求去,甚怒,曰:“欲去自去,奚用表為!”齊國公主復為延壽言于禁中,雲“延壽實有疾,不堪機務。”丙申,二人復言於上曰:“臣等非敢憚勞,願與勛舊迭為之。亦不敢俱去,願聽一人先出。若新人不稱職,復召臣,臣即至矣。”上乃許之。戊戌,以延壽為宣武節度使;以山南東道節度使朱弘昭為樞密使、同平章事。制下,弘昭復辭,上叱之曰:“汝輩皆不欲在吾側,吾蓄養汝輩何為!”弘昭乃不敢言。
(30)秦王李從榮請求把嚴衛軍和捧聖軍的步騎兩指揮作為從屬於自己的牙兵。每逢他入朝,隨從幾百騎馬的兵勇,張著弓,帶著箭,賓士在通衢大路上;又令文士替他試著起草征討淮南的宣言,表示他將要平定海內的意志。李從榮對執政者不滿意,私下對他的親信講:“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必定把他們滅門誅殺。”范延光、趙延壽害怕,幾次請求補放在外鎮為官以躲避災禍。明宗以為他們是看到自己有病而要求離去,很惱火,說:“要走便自己走;何必上表!”趙延壽的妻子齊國公主又替趙延壽在內宮進言,說:“趙延壽確實有病,承擔不了機要重務。”丙申(二十三日),范、趙二人再次上奏明宗說:“我們不是怕辛勞,而是願意與勛舊老臣輪流擔負樞要重任。我們也不敢一下都走,希望能允許先走一個。如果新任的人不稱職,可以再把我們召回,我們必定馬上回來。”明宗這才準許了。戊戌(二十五日),外調趙延壽為為宣武節度使,另行調入山南東道節度使朱弘昭為樞密使、同平章事。明宗制命下來,朱弘昭又推辭不受,明宗斥責他說:“你們這些人都不想在我身邊,我供養你們乾什麼!”朱弘昭才不敢再說。
(31)吏部侍郎張文寶泛海使杭州,船壞,水工以小舟濟之,風飄至天長;從者二百人,所存者五人。吳主厚禮之,資以從者儀服錢幣數萬,仍為之牒錢氏,使於境上迎候。文寶獨受飲食,余皆辭之,曰:“本朝與吳久不通問,今既非君臣,又非賓主,若受茲物,何辭以謝!”吳主嘉之,竟達命於杭州而還。
(31)吏部侍郎張文寶經海路出使吳越杭州,途中船壞了,水手用小船接濟他,靠風力飄流至吳國的天長;原有隨從二百人,留存下來的只剩五人。吳國君主接待他很優厚,資助他隨從人員的儀禮服裝、錢幣數萬,仍然為他轉達公文給吳越國主錢元,讓他們派人在境界上迎候。張文寶只接受了飲食,其他東西都沒有要,並說:“本朝與吳國很長時間不通問訊了,現在既不是君主關係,又不是賓主關係,如果接受了這些東西,用什麼言詞來致謝!”吳主楊溥很讚賞他。他居然完成了朝廷委派的任務,到杭州而還。
(33)辛丑,詔大元帥從榮位在宰相上。
(33)辛丑(二十八日),明宗下詔:大元帥李從榮地位在宰相之上。
(34)吳徐知誥以國中水火屢為災,曰:“兵民困苦,吾安可獨樂!”悉縱遣侍妓,取樂器焚之。
(34)吳國徐知誥因為境內屢次遭受水火災害,說道:“軍隊和百姓生活困苦,我怎么可以獨享逸樂!”便把所有的侍妓全部打發出去,把歌舞演奏的樂器都焚燒了。
(35)閩內樞密使薛文杰說閩王抑挫諸宗室;從子繼圖不勝忿,謀反,坐誅,連坐者千餘人。
(35)閩國的內樞密使薛文杰勸說閩王王抑制控壓各個宗室;王的侄兒王繼圖很憤恨,謀反失敗,被誅殺,連坐的有一千餘人。
(36)冬季,十月,乙卯(十二日),後唐范延光、馮奏稱:“西北的各族胡人賣馬的往來像穿梭,每天用於換馬交易的絹恐怕不少於五千匹,計算起來耗費國家費用達到十分之七,請朝廷委派沿邊界的鎮所,選擇各族胡人所賣馬中優良的發給價券,價購多少按數上報。”明宗同意施行。
(40)十一月,甲戌(初二),明宗給范延光餞行,喝完了酒,明宗說:“你現在要遠離我而去,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范延光回答說:“朝廷的大事,希望陛下同內外輔佐的大臣商量決定,不要聽那些小人的話。”隨即相互流淚而別。當時,孟漢瓊弄權操縱一切,依附他的人相互結為朋黨,共同蒙蔽惑亂皇帝的耳目,所以范延光說起這些話。
(42)戊子(十六日),明宗的病復發,己丑(十七日),明顯見好,秦王李從榮進宮問候,明宗低著頭不能抬起。王淑妃說:“從榮在這裡。”明宗沒有回答。李從榮出來,聽到宮中人都在慟哭,他以為明宗已經死了,第二天早上,自稱有病不進宮省問。這天晚上,明宗實際上是稍見好轉,而李從榮卻不知道。
從榮自知不為時論所與,恐不得為嗣,與其黨謀,欲以兵入侍,先制權臣。辛卯,從榮遣都押牙馬處鈞謂朱弘昭、馮曰:“吾欲帥牙兵入宮中侍疾,且備非常,當止於何所?”二人曰:“王自擇之。”既而私於處鈞曰:“主上萬福,王宜竭心忠孝,不可妄信人浮言。”從榮怒,復遣處鈞謂二人曰:“公輩殊不愛家族邪?何敢拒我!”二人患之,入告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漢瓊,鹹曰:“茲事不得康義誠不可濟。”乃召義誠謀之,義誠竟無言,但曰:“義誠將校耳,不敢預議,惟相公所使。”弘昭疑義誠不欲眾中言之,夜,邀至私第問之,其對如初。
李從榮自己知道當時人心輿論對他不利,害怕繼承不了皇帝大位,便同他的黨羽策劃,要用武力入宮侍衛,先要制服權臣。辛卯(十九日),李從榮派都押牙馬處鈞告訴朱弘昭、馮說:“我要帶兵進入宮內侍候皇上疾病,並且防備非常之變,應該在哪裡居處?”朱、馮二人答稱:“請王爺自己選擇地方。”接著私下對馬處鈞說:“皇上平安無事,秦王應該竭盡心力實行忠孝之道,不可亂信壞人的胡說。”李從榮大怒,又派馬處鈞告訴朱、馮二人:“你們兩位難道不愛惜自己的家族嗎?怎么敢抗拒我!”朱、馮二人害怕,入宮報告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漢瓊,都說:“這件事不得到康義誠的合作和支持就不可能辦好。”便把康義誠召入內廷和他商議辦法,康義誠竟然不拿主意,只是說:“義誠是帶兵的軍人,不敢幹預朝廷政務,我只聽從宰相大人的驅使。”朱弘昭懷疑康義誠不想當著眾人表態,夜間,把他邀請到家裡再次問他,康義誠對答得和原來一樣。
壬辰(二十日),李從榮穿著平常服裝從河南府帶領步騎兵馬千人列陣於天津橋。當日黎明,李從榮派馬處鈞到馮府第,對他說:“我今天決定進入皇宮,並且要住進準備嗣位的興聖宮。你們各位樞要大臣都各有自己的宗族,做事也應該仔細慎重,是禍是福就決定在頃刻之間了。”又派馬處鈞去見康義誠,康義誠答覆說:“只要秦王來到,我必奉迎。”
馳入右掖門,見弘昭、義誠、漢瓊及三司使孫岳方聚謀於中興殿門外,具道處鈞之言,因讓義誠曰:“秦王言‘禍福在須臾’,其事可知,公勿以兒在秦府,左右顧望!主上拔擢吾輩,自布衣至將相,苟使秦王兵得入此門,置主上何地?吾輩尚有遺種乎?”義誠未及對,監門白秦王已將兵至端門外。漢瓊拂衣起曰:“今日之事,危及君父,公猶顧望擇利邪?吾何愛餘生,當自帥兵拒之耳!”即入殿門,弘昭,隨之,義誠不得已,亦隨之入。
馮快馬奔入右掖門,見到朱弘昭、康義誠、孟漢瓊及三司使孫岳正聚集在中興殿門外會商,馮便把馬處鈞的傳語告訴他們,並因而責難康義誠說:“秦王說‘是禍是福決於頃刻’,這件事的利害十分清楚,您可不要因為自己兒子在秦王府中供職而左顧右望!皇上提拔我們這些人,從平民百姓高升至將相,假如讓秦王的兵卒得以進入這禁內大門,把皇上置於何等地位?我們這些人還能有遺族嗎?”康義誠還未來得及回答,監門官進來報告:秦王已經帶領兵丁到達端門之外。孟漢瓊一甩袖子站起來說道:“今天的事,危害到了皇上,您還猶豫觀望,計較個人的利害得失嗎?我怎么能愛惜自己的餘生,只能帶領兵士去抗拒他!”立即進入中興殿門,朱弘昭、馮跟著他,康義誠不得已,也隨著他進入內宮。
漢瓊見帝曰:“從榮反,兵已攻端門,須臾入宮,則大亂矣。”宮中相顧號哭,帝曰:“從榮何苦乃爾!”問弘昭等:“有諸?”對曰:“有之,適已令門者闔門矣。”帝指天泣下,謂義誠曰:“卿自處置,勿驚百姓!”控鶴指揮使李重吉,從珂之子也,時侍側,帝曰:“吾與爾父,冒矢石定天下,數脫吾於厄;從榮輩得何力,今乃為人所教,為此悖逆!我固知此曹不足付大事,當呼爾父授以兵柄耳。汝為我部閉諸門。”重吉即帥控鶴兵守宮門。孟漢瓊被甲乘馬,召馬軍都指揮使朱洪實,使將五百騎討從榮。
孟漢瓊見了明宗,奏報說:“秦王從榮造反了,他的兵眾已攻到端門,馬上要打進宮內來,可要大亂了。”宮裡的人相視號哭,明宗說:“從榮何苦要這樣乾!”便向朱弘昭等說:“有沒有這回事?”朱等回答說:“有這回事,剛才已經命令守門人關上了大門。”明宗指著天落淚不止,對康義誠說:“請你自己做主去處理,不要驚擾百姓!”控鶴指揮使李重吉,是李從珂的兒子,當時正侍奉在明宗身邊,明宗對他說:“我和你的父親,冒著槍林箭雨,平定了天下,幾次把我從危難中搶救出來;從榮他們這些人出過什麼力,現在竟被人教唆,幹這種悖逆不道的事!我本來就知道這種人不足以把大事託付給他們,理當召喚你父親前來,把掌兵的大權交付給他。你替我部署關閉所有宮門,把它們防守好。”李重吉立即率領控鶴兵士守衛著宮門。孟漢瓊披掛鎧甲,騎上戰馬,召來馬軍都指揮使朱洪實,讓他帶領五百名騎兵去討伐李從榮。
此時,李從榮正倚據著胡床,坐在橋上,讓左右侍從召喚康義誠來。由於端門已經被關閉,便叩打左掖門,並從門縫中向內窺視,看見朱洪實正率領騎兵從北面馳來,急忙報告李從榮;李從榮大為吃驚,命令取來鐵掩心盔甲披掛,坐在那裡調撥弓矢。不多久,騎兵大量奔壓過來,李從榮退避逃歸河南府署,他的僚屬都逃竄藏匿起來,牙兵搶掠嘉善坊之後潰逃四散。李從榮和他的妃子劉氏藏躲在床下,皇城使安從益就地把他們殺了,並殺了他的兒子,把他們的首級進獻朝廷。起初,孫岳參預內廷密謀陷得很深,馮、朱弘昭害怕李從榮乖戾難於應付,孫岳曾經為他們竭力剖析利害之所歸;康義誠很厭恨他,此時便趁著混亂之中暗地派騎兵把他射殺了。明宗聽說李從榮被殺,很是吃驚悲傷,幾乎從床榻上跌落下來,幾次昏蹶又復甦過來,從此病情加劇。李從榮有一個兒子還很幼小,養於宮中,眾將要求把他殺掉,明宗涕泣著說:“這孩子有什麼罪!”不得已竟把孩子交給了眾將。癸巳(二十一日),馮道帶領群臣入朝,在雍和殿覲見明宗,明宗淚下如雨,鳴咽不止,悲痛地說:“我家的事情鬧到這樣,實在慚愧見到你們眾位公卿!”
丙申,追廢從榮為庶人。執政共議從榮官屬之罪,馮道曰:“從榮所親者高輦、劉陟、王說而已,任贊到官才半月,王居敏、司徒詡在病告已半年,豈豫其謀!居敏尤為從榮所惡,昨舉兵向闕之際,與輦、陟並轡而行,指日景曰‘來日及今,已誅王詹事矣。’自非與之同謀者,豈得一切誅之乎!”朱弘昭曰:“使從榮得入光政門,贊等當如何任使,而吾輩猶有種乎!且首從差一等耳,今首已孥戮而從皆不問,主上能不以吾輩為庇奸人乎!”馮力爭之,始議流貶。時諮議高輦已伏誅。丁酉,元師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贊、秘書監兼王傅劉瓚、友蘇瓚、記室魚崇遠、河南少尹劉陟、判官司徒詡、推官王說等八人並長流,河南巡官李浣、江文蔚等六人勒歸田裡,六軍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並貶官。浣,回之族曾孫也;詡,貝州人;文蔚,建安人也。文蔚奔吳,徐知誥厚禮之。
丙申(二十四日),追廢李從榮為平民。執政諸人共同評議李從榮所屬官吏的罪名,馮道說:“從榮所親信的是高輦、劉陟、王說而已,任贊在秦王府到官才半個月,王居敏、司徒詡在病中告假已經半年,怎能參預他的陰謀!王居敏更是受李從榮的厭惡,昨日舉兵叛亂中,向宮闕進軍的時候,李從榮同高輦、劉陟並馬而行,他指著日晷之影說:‘來日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把王詹事誅殺了。’證明王居敏不是作亂的同謀,怎能一切屬官都加以誅殺呢!”朱弘昭說:“如果李從榮能夠打進光政門,任贊那一夥人會怎樣行事,那時我們這些人還能留下遺族嗎!並且,首犯與從犯只能罪差一等,現在首犯已經拿獲受戮,而對從犯都不追問罪,皇上豈不要以為我們是在庇護奸人嗎?”馮極力為他爭辯,這才議定為流放和貶官。當時,咨議高輦已經被殺。丁酉(二十五日),元帥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贊、秘書監兼王傅劉瓚、好友蘇瓚、記室魚崇遠、河南府少尹劉陟、判官司徒詡、推官王說等八人,一併長期流放到遠方為民,河南巡官李浣、江文蔚等六人勒令回歸田裡,六軍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一併貶職。李浣是唐武宗朝宰相李回的同族曾孫;司徒詡是貝州人;江文蔚是建安人。江文蔚投奔吳國,徐知誥給了他很隆重禮遇。
初,從榮失道,六軍判官、司諫郎中趙遠諫曰:“大王地居上嗣,當勤修令德,柰何所為如是!勿謂父子至親為可恃,獨不見恭世子、戾太子乎!”從榮怒,出為涇州判官;及從榮敗,遠以是知名。遠,字上交,幽州人也。
起初,李從榮行為不合常道,六軍判官、司諫郎中趙遠勸諫他說:“大王您居於優先嗣業的地位,應該經常修養德行,為什麼盡幹這些樣不妥當的事!不要以為有父子至親的關係可以依恃無恐,難道您沒有看到春秋時晉獻公殺了恭世子和漢武帝殺了戾太子的事例嗎?”李從榮聽了惱火,把他貶放為涇州判官;待到李從榮失敗,趙遠因為講過這些話而聲名流播。趙遠字上交,幽州人。
(43)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與物無競,登極之年已逾六十,每夕於宮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亂為眾所推;願天早生聖人,為生民主。”在位年穀屢豐,兵革罕用,校於五代,粗為小康。
(43)戊戌(二十六日),明宗去世。明宗皇帝性格不行猜忌,與外物不做競爭,登基那一年已經過了六十歲,他每天夜間在宮中焚香向天神祝告說:“我是個沙陀族胡人,由於動亂被眾人推舉出來繼位;願上天早降聖人,做百姓的君主。”他在位時糧谷多次豐收,兵戈戰亂少見,從五代時期來衡量,稍稱小康。
辛丑,宋王至洛陽。
辛丑(二十九日),宋王李從厚到達洛陽。
(44)閩主尊魯國太夫人黃氏為皇太后。
(44)閩國主王尊魯國太夫人黃氏為皇太后。
閩主好鬼神,巫盛韜等皆有寵。薛文杰言於閩主曰:“陛下左右多奸臣,非質諸鬼神,不能知也。盛韜善視鬼,宜使察之。”閩主從之。文杰惡樞密使吳勖,勖有疾,文杰省之,曰:“主上以公久疾,欲罷公近密,仆言公但小苦頭痛耳,將愈矣。主上或遣使來問,慎勿以他疾對也。”勖許諾。明日,文杰使韜言於閩主曰:“適見北廟崇順王訊吳勖謀反,以銅釘釘其腦,金椎擊之。”閩主以告文杰,文杰曰:“未可信也,宜遣使問之。”果以頭痛對,即收下獄,遣文杰及獄吏雜治之,勖自誣服,並其妻子誅之。由是國人益怒。
閩主王喜好崇拜鬼神,巫人盛韜等都受到寵信。薛文杰對閩主說:“陛下左右有很多奸臣,不詢問於鬼神,就不能知道誰是奸臣。盛韜善於見鬼,可以讓他去察看。”閩主聽從了這個意見。薛文杰厭惡樞密使吳勖,有一次正當吳勖有病,薛文杰去探望他,薛文杰對吳勖說:“主上因為您久病不愈,想罷免您的樞密職務,我對主上說您只不過患頭痛小病,已經快要好了。主上也許要派人來探問,請您慎重,不要說有其他疾病。”吳勖答應了。第二天,薛文杰唆使盛韜上奏閩主說:“剛才我見到北廟崇順王審訊吳勖謀反的事,用銅釘釘他的腦頂,並用金椎錘擊。”閩主把此事告訴薛文杰,薛說:“不一定可信,最好派人去查問一下。”吳勖果然回答說是頭病,閩主便把吳勖收拿下獄,派遣薛文杰及獄吏用各種辦法去懲治他,吳勖只得承認所誣陷的謀反罪,於是便連同他的妻兒都誅殺了。從此以後,閩國百姓更加憤怒不滿。
吳光請兵於吳,吳信州刺史蔣延徽不俟朝命,引兵會光攻建州,閩主遣使求救於吳越。
(45)十二月,癸卯朔,始發明宗喪,宋王即皇帝位。
(45)十二月,癸卯朔(初一),才開始發明宗喪,宋王李從厚即後唐皇帝之位,是為閔帝。
(46)秦王從榮既死,朱洪實妻入宮,司衣王氏語及秦王,王氏曰:“秦王為人子,不在左右侍疾,致人歸禍,是其罪也;若雲大逆,則厚誣矣。朱司徒最受王恩,當時不為之辯,惜哉!”洪實聞之,大懼,與康義誠以其語白閔帝,且言王氏私於從榮,為之宮中事,辛亥,賜王氏死。事連王淑妃,淑妃素厚於從榮,帝由是疑之。
(46)秦王李從榮死後,朱洪實之妻入宮,與宮中司掌衣飾的王氏說到秦王,王氏說:“秦王作為王子,不在父皇左右侍奉疾病,以致被人歸加罪名,是他自己招的;如果說他大逆不道,那是誣陷他太過份了。朱司徒是最受秦王恩寵的,當時不替他辯護,真是太可惜了。”朱洪實聽到這些話,很恐懼,與康義誠一起把這些話上奏閔帝,並說王氏同李從榮私通替李從榮刺探宮中之事,辛亥(初九),把王氏賜死。事情還牽連到王淑妃,王淑妃平素對李從榮很厚待,閔帝從此便對王淑妃產生了懷疑。
(47)丙辰(十四日),任用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詢為磁州刺史。朱弘昭以為誅殺秦王立閔帝是自己的功勞,想要獨專朝政;而宋令詢陪侍閔帝左右最久,素來被閔帝所親信,朱弘昭不想讓舊人在皇帝身邊,所以把他調出去。閔帝不愉快,但也無可奈何。
(48)孟知祥聞明宗殂,謂僚佐曰:“宋王幼弱,為政者皆胥史小人,其亂可坐俟也。”
(48)孟知祥聽說明宗病逝,對他的僚屬親信說:“宋王年輕而軟弱,當政的都是掌理案牘的小人,可以坐著等待那裡發生亂子。”
辛未,帝始御中興殿。帝自終易月之制,即召學士讀《貞觀政要》、《太宗實錄》,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寬柔少斷。李愚私謂同列曰:“吾君延訪,鮮及吾輩,位高責重,事亦堪憂。”眾惕息不敢應。
辛未(二十八日),閔帝開始駕臨中興殿處理朝政。閔帝自從結束守喪禮制之日,就召學士為他讀講《貞觀政要》、《太宗實錄》,懷有謀求天下大治的志願;然而不懂求治的要領所在,寬容軟弱,缺乏決斷。宰相李愚私下對與他同列執政的官員說:“主上的召請和諮詢,很少臨到我們這些人,我們處高位,責任重大,事情真不好辦。”大家屏住氣息不敢回答。
(49)順化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錢元驕縱不法,每請事於王府不獲,輒上書悖慢。嘗怒一吏,置鐵床炙之,臭滿城郭。吳王元遣牙將仰仁詮詣明州召之,仁詮左右慮元難制,勸為之備,仁詮不從,常服徑造聽事。元見仁詮至,股慄,遂還錢塘,幽於別第。仁詮,湖州人也。
(49)順化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錢元,驕橫放縱,不守法度,每當有事請求於王府而得不到滿足時,就上書侮慢頂抗而發泄不滿。他曾經惱怒一個屬吏,便放置在鐵床上烤炙他,焦臭氣味瀰漫滿城。吳王錢元派牙將仰仁詮到明州去召喚他,仰仁詮的左右人等擔心錢元難以制服,勸他做好應急準備,仰仁詮沒有聽從,穿著日常服裝徑直到錢元官署聽理事務。錢元看到到仰仁詮來了,嚇得直打顫。於是就回歸吳越國都杭州,被幽禁在別設的府第。仰仁詮是湖州人。
(50)閩主改福州為長樂府。
(50)閩主王把福州改為長樂府。
親從都指揮使王仁達有擒王延稟之功,性慷慨,言事無所避。閩主惡之,嘗私謂左右曰:“仁達智有餘,吾猶能御之,非少主臣也。”至是,竟誣以叛,族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