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本名:鄭命壽
- 別名:古爾馬渾、鄭命守
- 所處時代:明末清初
- 民族族群:朝鮮人
- 出生地:朝鮮平安道殷山
人物生平,主要影響,人際關係,影視形象,
人物生平
鄭命壽是來自朝鮮平安道殷山縣的賤隸。《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鄭命壽“國初來歸”(有學者推測他本為薩爾滸之戰中的朝鮮戰俘)。天命九年(1624年)六月為巴克什。天聰三年(1629年)四月,皇太極改書房為文館,鄭命壽與剛林、蘇開、托布戚同為文館筆帖式,負責翻譯漢文書籍,後文館又改為內三院,鄭命壽作為內國史院副理事官,參與修撰《太祖武皇帝實錄》。清軍入關後,主要在戶部任職,官至戶部員外郎。
鄭命壽更主要的活動是對朝鮮的外交。至遲在後金天聰七年(1633年),鄭命壽已作為通事出使朝鮮,地位不高。丙子之役時,鄭命壽的作用開始呈現。和談開始後,朝鮮方面的譯員就建議“賄遺鄭命壽,則和事似有庶幾之望”,並將他與此前丁卯之役時在雙方交往中的重要人物——劉海(劉興祚)相提並論。於是,朝鮮“乃以銀一千兩贈鄭命壽,龍(英俄爾岱)、馬(馬福塔)兩胡亦各贈三千兩。”此時,鄭命壽跟隨英、馬等駐留朝鮮,居中聯絡、穿梭傳語,甚至對朝鮮昭顯世子也嚴詞厲色,令朝鮮人錯愕不已。此後,在雙方所有重要的外交事務中都活躍著鄭命壽的影子。
崇德四年(1639年)春,朝鮮世子館(沈館)陪臣鄭雷卿、姜孝元欲揭發鄭命壽、金石乙屎二名通事盜減朝鮮貢品之事,但由於證據被毀、英俄爾岱等人又袒護鄭命壽,反遭案情逆轉,終以"誣陷"罪名被絞殺。同年十一月,因清朝敕使到來,朝鮮備邊司上啟:“今此敕使之來,既免贖銀,又減騎兵,至於助糧事,亦令以應運歲貢米計數移納,而馬使自以為有所周旋,請加別贈以表喜謝之意,鄭譯處亦宜有賜物,上從之。”跟隨馬福塔出使的鄭命壽,因在談判過程中有“周旋”之處再次受到朝鮮方面的重視。
崇德六年(1641年)五月,鄭命壽認為吏曹參判李植“黨護金判書(金尚憲)諸人”,李植遂從備邊司除名。
順治二年(1645年)二月,清軍進入中原,因南方漕運未通,發生糧食危機。清廷即派鄭命壽等三人為敕使,到朝鮮交涉運米20萬石、急馳北京事宜。談判由鄭命壽主持,幾經交涉後,鄭同意朝鮮“以十萬石給之”。於是朝鮮戶曹“請以銀三千兩致謝於三使處,上命加兩千兩以準五千兩之數”,幾天之後,朝鮮國王“以銀一千六百兩遺北使兩人,以三千五百兩賜命壽,世子亦遺兩使一千二百兩,命壽一千兩。”鄭命壽所得賄賂比其他二使多出一倍以上(他一人所得不少於6000兩銀子)。除了戶曹外的謝金外,朝鮮國王、世子也直接賄銀,鄭命壽的重要性顯然可見。通過賄賂鄭命壽,朝鮮得以免除10萬石糧食的沉重負擔。同年十一月,聽聞鄭命壽將至,朝鮮戶曹判書閔聖徽請求遞職,因從前為遠接使時曾杖殺一依附鄭氏橫行的小吏,“命壽至,聞而笑曰:‘戶判,國之重任,奈何以向日之細故,驟遞其職也!’”同時,吏曹原以李植為敕使館伴,因鄭命壽“輕侮”李植而不得不代以金堉。
順治三年(1646年)正月,鄭命壽冊封世子返清,朝鮮“贈敕使三人各銀一千兩,綢二百匹,細麻布六十匹,棉布三百匹,其中鄭命壽例贈銀七百兩,密贈三千兩,世子贈八百兩。”鄭命壽一人所得超出“敕使”三人的總和。他出使朝鮮,除有專門的“例贈銀”外,往往有更多的“密贈”銀,而且循以為常。
順治四年(1647年)三月,因為鄭命壽一句話,平安道觀察使及兩個地方官都被罷職。
順治四年(1647年)八月,因清朝減免朝鮮歲幣大米900石,木棉2100匹,弓角200桶,順刀10柄,胡椒10斗,及方物中黑綢麻布代白細薴布等,朝鮮國王與備邊司堂上官員討論,談到“今之減幣,鄭命壽頗有力”,決定“賄遺以中其欲”,至十一月,秘密饋贈鄭命壽白銀二千三百兩。
順治七年(1650年)二三月間,發生六使詰責事件,主旨則是為皇父攝政王多爾袞求婚。鄭命壽與戶部尚書巴哈納等六使絡繹入朝,詰責朝鮮起用金尚憲、趙絅、金集等三人,又召集六卿、兩司承旨等責問與日本交往狀況,警告朝鮮不得以“備倭”為藉口修城練兵。最終,朝鮮不得不發配領議政李景奭及前禮曹判書趙絅至義州白馬山城,並答應出送宗室女義順公主通婚。在六使中,鄭命壽雖排名最末,卻是最活躍的一個人。
鄭命壽是英俄爾岱的心腹,英俄爾岱又是多爾袞的心腹,因此鄭命壽的命運與多爾袞的沉浮息息相關。順治七年(1650年)底,多爾袞的突然去世,鄭命壽失去了強硬的靠山。次年,出使北京的朝鮮人已經發現“鄭命壽氣色則與前頓異,大有憂懼之色”。至順治十年(1653年),鄭命壽作為多爾袞黨羽而正式受到了刑部審訊,朝鮮方面積極參與。據朝鮮國王咨開:“古兒馬紅往來本國,積有年紀,其勒掯奸濫之狀,固不可一二計。只緣事系敕行,不敢違越,雖甚難堪,一向曲循,以至今日茲昔伏見。……朝廷既已洞燭,將本人籍產為奴,本國亦合將本人弟子及親屬之授官者革職論罪,又將本人殷山、義山兩處所蓄女人等並令發還原籍,兩邑官吏慟於威勢,不即報知,事甚可駭,亦皆究治,削奪官爵。……將本人親侄家小並皆革職論罪還籍。”清刑部認為他“把持朝鮮,違旨悖法,擅作威福”,建議“姑免死,家產著照披甲例與他,仍發本王為奴”。對於鄭命壽失勢,朝鮮孝宗十分欣喜,但又擔心“他日起廢而復用”,清使答以“萬無起廢之理”,孝宗方才心安。朝鮮也出現了“彼此晏然,西路接待漸至埋沒”的太平景象。
經歷變故後的鄭命壽,可能就任閒職國子監教官,此後下落不明。
主要影響
在處理內政方面,朝鮮君臣一直小心翼翼,以免受到詰責。順治元年四月,鄭命壽傳言要“處斷德仁”,朝鮮遂安置捲入沈器遠謀反案的宗室懷恩君李德仁於大靜縣。順治二年六月,朝鮮方面問詢鄭命壽,在得罪清朝的朝鮮陪臣中,除李敬輿、李明漢、申翊聖、翊全兄弟(即東陽尉,為朝鮮世子姑夫)“已許收用”外,還有誰某是“未許收用者”,鄭氏答之“清國別無籍名記罪之事,自本國差除少無所妨。”朝鮮任命大臣,首先要徵求鄭命壽的意見,甚至是宗室的處置也不例外。
總之,鄭命壽在朝鮮政治生活中所起的作用實在非同小可:上從宗室乃至備邊司官員、下至地方各道監司長官的任命、使用及處置,朝鮮君臣均需視其臉色行事。說鄭命壽在一個時期內(尤其是仁祖時期),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朝鮮內政,當不為過。甚至在鄭命壽被廢后的孝宗朝,還有輔導朝鮮世子的東宮贊善宋浚吉曾因“前日李馨長、鄭命守[壽]之交構,有所不安”,在清使將來時請求歸鄉。鄭命壽雖去而餘威尤在,說明他對朝鮮政治造成的影響甚至不能在短時間內消除。
除直接干涉朝鮮內政外,鄭命壽還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大肆謀取私益。崇德四年(仁祖十七年)六月,為了結歡鄭命壽,朝鮮領相崔鳴吉建議給在朝鮮關西的鄭命壽之母予以食養,並賜鄭命壽“賞職”,鄭命壽十分高興,但為了掩人耳目,提出“願得官教而退書往年月日”,結果搖身一變成為明天啟八年(公元1628年)授予的“同知中樞府事”。因此鄭命壽之母在死後還得到“貞夫人”的贈號。崇德八年(仁祖二十一年)十月,鄭命壽的故鄉朝鮮平安道義州殷山縣被升格為府,次年,又以其父母葬地所在,成川府東面地界被割屬殷山府。
鄭命壽原本出身“賤隸”,社會地位十分低下,其親友也多半如此。隨著鄭命壽的得勢,他們一併雞犬升天。如鄭命壽的“同生之女”四生,原為“肅川官婢”,後被免除“官役”;妹夫林復昌原在成川為正兵,因鄭命壽所請,得免軍役。鄭命壽還將其“族屬免賤”一事專門提出,朝鮮備局也“不得不勉從”。
在“族屬免賤”的基礎上,鄭命壽培植了一個基層(尤其在朝鮮關西地區)關係網。他的妻弟奉永雲原為“定州官奴”,迫於鄭氏壓力,被授於“本道守令”,因其本人不願赴任落空,鄭命壽再次力請,終於得授寧遠郡守。族侄李玉錬,本為殷山貢生,得授文化縣令,不久又升“通政”,“玉錬時年二十三,挾命壽之勢,凌蔑同道守宰,至是又升堂上,人莫不憤惋。”養子鄭善為司導寺主簿職,甚至“從前有恩者”義州人韓得連也得任大吉號里權官。鄭命壽在義州還有一心腹崔得男,“以賤隸居在義州,阿附鄭命壽,持國陰事,泄露甚多,命壽信愛之,朝廷希命壽風旨,授官至郡守”。
朝鮮關西地方的一些官職,甚至被鄭命壽族人“世襲”下來。如仁祖二十六年三月,鄭命壽方為異姓四寸親、族侄張繼禹請到義州“方山萬戶”之職,至次年正月即升為安州邊將“老江僉使”,而原“方山萬戶”又授予鄭命壽“同生弟女婿”博川校生金鈿。
朝鮮孝宗曾經談到:“清人豈盡知我國事乎?凡前後詰責,皆是鄭命守之所操縱也。”領議政鄭太和也說:“西路人與鄭命守親密者頗多,我國微細之事,無不相通。”可見,鄭命壽任用親信,培植了一個頗為靈驗的情報網,朝鮮大小事情都逃不出其掌握,成為朝鮮君臣十分忌憚的人物。
為了上下、內外相通,鄭命壽交結朝鮮大臣,又建立了一個上層關係網。仁祖朝宰臣李敏求,本為宰相之子,文才敏捷,因江都失職被謫西路,娶鄭命壽妻妹為妾,藉鄭命壽之勢挾持朝廷,影響極壞,“古今天下,為人臣子而交結鄰賊,挾制君父,豈有如敏求者哉!”儘管鄭命壽意圖救護,也有人因敏求文才欲薦以修史,終因名聲太壞而被廢棄數十年以卒。又如仁祖朝曾任“左相”的申景禛,被認為與鄭命壽“相厚”,“盡心於上國(指清),莫如左相”。而領議政崔鳴吉也有嫌疑,“清人每言鳴吉有功於彼此”,仁祖也知“清人之待領相異於他人”。崔鳴吉本人頗有才能,曾被認為是“救時之相”,但他挾送斥和之臣、傾軋士類,也被視為“小人”,與李敏求一樣,都是朝鮮主和派的代表,為清議所不容。李敏求、申景禛、崔鳴吉這些朝鮮相臣,或為鄭命壽姻親,或與其“相厚”,且與之交接的朝鮮大臣不止於此,鄭命壽能在朝鮮政治生活中發揮重大作用,原因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