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療法

讀書療法

《讀書療法》是出版的圖書,作者是陳平原。

基本介紹

  • 書名:讀書療法
  • 作者:陳平原
  • 裝幀:平裝
  • 開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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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怡情

培根曾說:“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長才。”“史鑑使人明智;詩歌使人巧慧;數學使人精細……讀書,可以徹悟人生意義;讀書,可以洞曉世事滄桑;讀書可以廣濟……”讀書益處多多。清朝喜慶時,秀才秦子怡得了肺病,咳嗽不止,日益消瘦。大夫說沒治了。於是他捧來了《唐詩三百首》、《古文觀止》、《三字經》等十幾本書,把自己單獨關在屋裡,不聞窗外事,日日研習,除了送衣食,不許任何人打擾。開始家人聽到他咳嗽聲,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小。兩年後,秀才忽然開門出來,只見他滿面紅光,精力充沛。原來讀書把病讀沒了。讀書使人擺脫不良情緒困擾,保持良好積極向上的心態。正如《黃帝內經》說:“聚精會神地讀,是養生大法”。名言警句,富有哲理,可以醫心疾:小說散文,平和清逸,可以降肝火;詩詞曲賦,節奏通暢,可以舒脾胃;雜文評論,藥力猛厚,可以增鈣質。至哉天下樂,終日在書案,皆可修身養性。 讀書、買書、藏書,這無疑是古今中外讀書人共有的雅事,非獨二十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為然。只是在常常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的年代裡,還有那么一些不改積習的讀書人,自己讀書還不夠,還舞文弄墨談讀書,此也足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概也正因為這近百年的風風雨雨,使得談讀書的文章多少沾染一點人間煙火味,遠不只於考版本訓字義。於是,清雅之外,又增了一層苦澀,更為耐人品味。可是,時勢的過於緊逼,又誘使好多作家熱心於撇開書本直接表達政治見解,用意不可謂不佳,文章則難免遜色。當然,這裡談的是關於讀書的文章;政論自有其另外的價值。不想標舉什麼“雅馴”或“韻味”,只是要求入選的文章起碼談出了一點讀書的情趣。

讀書方式

既然識得幾個字,就不免翻弄翻弄書本,這也是人之常情,說不上雅不雅。可自從讀書成為一種職業準備,成為一種仕進的手段,讀書人的“韻事”一轉而為十足的“俗務”。千百年來,“頭懸樑,錐刺股”的苦讀,居然成了讀書人的正道;至於憑興趣讀書這一天經地義的讀書方式反倒成了歪門邪道——起碼是誤人子弟。於是造出一代代拿書本當敲門磚而全然不懂“讀書”的凡夫俗子,讀書人的形象自然也就只能是一臉苦相、呆相、窮酸相。
殊不知“讀書”乃人生一大樂趣,用林語堂的話來說,就是“天下讀書成名的人皆以讀書為樂”(《論讀書》)。能不能品味到讀書之樂,是讀書是否入門的標誌。不少人枉讀了一輩子書仍不入其門,就因為他是“苦讀”,唯讀出書本的“苦味”——“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讀書理想就是典型的例證。必須靠“黃金屋”、“顏如玉”來證明讀書的價值,就好像小孩子喝完藥後父母必須賞幾顆糖一樣,只能證明喝藥(讀書)本身的確是苦差事。所謂“讀書的藝術”,首先得把“苦差”變成“美差”。
據說,“真正的讀書”是“興味到時,拿起書本來就讀”(《讀書的藝術》)。林語堂教人怎么讀書,老舍則教人讀什麼書:“不懂的放下,使我糊塗的放下,沒趣味的放下,不客氣”(《讀書》)。其實,說是一點不讀“沒興味”的書,那是騙人的;起碼那樣你就無法知道什麼書是“有興味”的。況且,每個人總還有些書確實是非讀不可的。魯迅就曾區分兩種讀書方法:一種是“看非看不可的書籍”,那必須費神費力;另一種是“消閒的讀書——隨便翻翻”(《隨便翻翻》)。前者目的在求知,不免正襟危坐;後者意在消遣,自然更可體味到讀書的樂趣。至於獲益,則實在難分軒輊。對於過分嚴肅的中國讀書界來說,提倡一點憑興趣讀書或者意在消閒的“隨便翻翻”,或許不無裨益
這種讀書方法當然應付不了考試;可讀書難道就為了應付那無窮無盡的考試?人生在世,不免考場上抖抖威風,先是被考後是考人,“考而不死是為神”;可那與讀書雖不能說了無關係,卻也實在關係不大。善讀書者與善考試者很難劃等號。老舍稱“考試制度是一切制度里最好的,它能把人支使得不像人了,而把腦子嚴格的分成若干小塊塊。一塊裝歷史,一塊裝化學,一塊……”(《考而不死是為神》)。如果說中國小教育藉助考試為動力與指揮棒還略有點道理的話,那么大學教育則應根本拒絕這種讀書的指揮棒。林語堂除主張“找到思想相近之作家,找到文學上之情人”作為讀書嚮導外(《論讀書》),還對現代中國流行的以考試為軸心的大學教育制度表示極大的憤慨,以為理想的大學教育應是“薰陶”,借用牛津教授的話:“如果他有超凡的才調,他的導師對他特別注意,就向他一直冒煙,冒到他的天才出火”(《吸菸與教育》)。如今戒菸成風,不知牛津教授還向門生噴煙否?不過,“與君一夕話,勝讀十年書”與“頭懸樑,錐刺股”,的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讀書境界。前者雖也講“求知”,卻仍不忘興致,這才是“讀書”之精髓。
俗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其實,要想讀懂讀通“聖賢書”,恰恰必須關心“窗外事”。不是放下書本只問“窗外事”,而是從書里讀到書外,或者借書外解讀書里。“翻開故紙,與活人對照,死書就變成活書”(周作人《閉戶讀書論》)。識得了字,不一定就讀得好書。讀死書,讀書死,不是現代讀書人應有的胸襟。“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也算是中國讀書人的真實寫照。並非都如東林黨人那樣直接介入政治鬥爭,但關心時世洞察人心,卻是將死書變成活書、將苦讀變成人生一大樂趣的關鍵。
其實,即使你無心於時世,時代風尚照樣會影響你讀書的口味。這裡選擇的幾篇不同時代談線裝書(古書)之是否可讀、如何讀的文章,即是明證。五四時代之談論如何不讀或少讀古書,與八十年代之主張從小誦讀主要的古代經典,都是面對自己時代的課題。

讀書的性質

讀書是一件樂事,正因為其樂無窮,才引得一代代讀書人如痴如醉。此等如痴如醉的讀書人,古時謂之“書痴”,是個雅稱;如今則改為“書呆子”,不無鄙夷的意思。書呆子“喜歡讀書做文章,而不肯犧牲了自己的興趣,和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業,去博取安富尊榮”(王了一《書呆子》),這在商品經濟日益發達的現代社會裡,實在是不合時宜。可“書呆子自有其樂趣,也許還可以說是其樂無窮”(同上)。鎮日價哭喪著臉的“書呆子”必是冒牌貨。在那“大學教授的收入不如一個理髮匠”的抗日戰爭中,王了一稱“這年頭兒的書呆子加倍難做”;這話移贈今天各式真真假假的書呆子們,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但願儘管時勢艱難,那維繫中國文化的書呆子們不會絕種。
書呆子之手不釋卷,並非為了裝門面,尤其是在知識貶值的年頭,更無門面可裝。“他是將書當作了友人,將讀書當作了和朋友談話一樣的一件樂事”(葉靈鳳《書痴》)。在《書齋趣味》中,葉靈鳳描繪了頗為令讀書人神往的一幕:
在這冬季的深夜,放下了窗簾,封了爐火,在沉靜的燈光下,靠在椅上翻著白天買來的新書的心情,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為自己搜尋著新的伴侶。
大概每個真正的讀書人都有與此大致相近的心境和感悟。宋代詩人尤袤流傳千古的藏書名言:“飢讀之以當肉,寒讀之以當裘,孤寂而讀之以當友朋,幽憂而讀之以當金石琴瑟也”,說的也是這個意思。這才能解釋為什麼古今中外有那么多絕頂聰明的腦袋瓜放著大把的錢不去賺,反而“雖九死其猶未悔”地買書、藏書、讀書。
幾乎每個喜歡讀書的書呆子都連帶喜歡“書本”這種“東西”,這大概是愛屋及烏吧?反正不只出於求知慾望,更多的帶有一種審美的眼光。這就難怪讀書人在字跡清楚、正確無誤之外,還要講求版本、版式設計乃至裝幀和插圖。至於在藏書上蓋上藏書印或貼上藏書票,更是主要出於賞心悅目這一審美的需要。正是這無關緊要的小小點綴,明白無誤地說明讀書確實應該是一種高級的精神享受,而不是苦不堪言的“勞作”。
更能說明讀書的娛樂性質的是讀書人買書、藏書之一“癖好”。真正的讀書人沒有幻想靠藏書發財的,換句話說,讀書人逛書店是一種百分之百的賠本生意。花錢買罪受,誰願意?要不是在書店的巡禮中,在書籍的摩挲中能得到一種特殊的精神愉悅,單是求知慾還不能促使藏書家如此花大血本收書藏書——特別是在有圖書館可供利用的現代社會。就好像集郵一樣,硬要說從中得到多大的教益實在有點勉強,只不過使得樂於此道者感覺生活充實精神愉悅就是了。而這難道還不夠?讓一個讀書人做夢中都“無視一切,直奔那賣書的地方”(孫犁《書的夢》),可見逛書店的魅力。鄭振鐸的感覺是真實的:“喜歡得弗得了”(葉聖陶《〈西諦書話〉序》)。正因為這種“喜歡”沒有摻雜多少功利打算,純粹出於興趣,方見真性情,也才真正當得起一個“雅”字。
平日裡這不過是一種文人的閒情逸緻,可在炮火連天的戰爭年代,為保存古今典籍而置個人生死於度外,此時此地的收書藏書可就頗有壯烈的味道。鄭振鐸稱:“夫保存國家征獻,民族文化,其苦辛固未足埒攻堅陷陣,捨生衛國之男兒,然以余之孤軍與諸賈競,得此千百種書,誠亦艱苦備嘗矣”(《〈劫中得書記〉序》)。藏書極難而散書極易,所謂“書籍之厄”,兵火居其首。千百年來,幸有一代代愛書如命的“書呆子”為保存、流傳中華文化典籍而嘔心瀝血。此中的辛酸苦辣,讀鄭氏的《劫中得書記》前後兩篇序言可略見一斑。至於《訪箋雜記》和《姑蘇訪書記》二文,雖為平常訪書記,並無驚心動魄之舉,卻因文字清麗,敘述頗有情趣,正好與前兩文的文氣急促與帶有火藥味相映成趣。甚至,因其更多涉及版刻的知識以及書籍的流變而更有可讀性。
當然,不能忽略讀書還有接受教益的一面,像黃永玉那樣“在顛沛的生活中一直靠書本支持信念”的(《書和回憶》),實在不可勝數。可從這個角度切入的文章本書選得很少,原因是一涉及“書和人”這樣的題目,重心很自然就滑向“人”,而“書”則成了起興的“關關雎鳩”。再說,此類文章不大好寫,大概因為這種經驗太普遍了,誰都能說上幾句,反而難見出奇制勝者。

書店文化

最後一輯六篇文情並茂的散文,分別介紹了國內外四個大城市的書店:日本的東京、英國的倫敦、中國的北京和上海。各篇文章敘述的角度不大一樣,可主要的著眼點卻出奇地一致,那就是突出書店與文化人的精神聯繫。書店當然是商業活動的場所,老闆當然也以贏利為主要目的;可經營書籍畢竟不同於經營其他商品,它同時也是一種傳播文化的準精神活動。這就難怪好的書店老闆,於“生意經”外,還加上一點“文化味”。正是這一點,使得讀書人與書店的關係,並非一般的買賣關係,更有休戚相關,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味道。書業的景氣與不景氣,不只關涉到書店的生意,更從一個特定的角度折射出當代讀書人的心態與價值追求。書業的凋零,“不勝感傷之至”的不只是書店的掌柜,更包括常跑書店的讀書人,因其同時顯示出文化衰落的跡象(阿英《城隍廟的書市》)。
以書商而兼學者的固然有,但不是很多;書店的文化味道主要來源於對讀書人的尊重,以及由此而千 方百計為讀書人的讀書活動提供便利。周作人稱讚東京丸善株式會社“這種不大監視客人的態度是一種愉快的事”,而對那些“把客人一半當作小偷一半當作肥豬看”的書店則頗多譏諷之辭(《東京的書店》)。相比之下,黃裳筆下舊日琉璃廠的書鋪更令人神往:
過去人們到琉璃廠的書鋪里來,可以自由地坐下來與掌柜的談天,一坐半日,一本書不買也不要緊。掌柜的是商人也是朋友,有些還是知識淵博的版本目錄學家。他們是出色的知識信息傳播者與諮詢人,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蹤跡和學術研究動向,自然終極目的還是做生意,但這並非唯一的內容。至少應該說他們做生意的手段靈活多樣,又是富於文化氣息的。(《琉璃廠》)
而朱自清介紹的倫敦的書店,不單有不時舉辦藝術展覽以擴大影響者,甚至有組織讀詩會,影響一時的文學風氣的詩人辦的“詩籍鋪”(《三家書店》)。書店而成為文學活動或人文科學研究的組織者,這談何容易!不過,辦得好的書店,確實可以在整個社會的文化建設中發揮積極作用。
而對於讀書人來說,有機會常逛此等格調高雅而氣氛輕鬆融洽的書店,自是一大樂事,其收益甚至不下於鑽圖書館。這就難怪周作人懷念東京的“丸善”、阿英懷念上海城隍廟的舊書攤、黃裳懷念北京琉璃廠眾多的書鋪。可是,讀書人哪個沒有幾個值得深深懷念的書鋪、書店?只是不見得如琉璃廠之知名,因而也就較少形諸筆墨罷了。

作者簡介

陳平原,1954年生於廣東潮州。文革中輟學,在粵東山村插隊八年。恢復高考制度後,重返校園。1982年畢業於中山大學,獲文學學士學位;1984年畢業於中山大學研究生院,獲文學碩士學位;1987年畢業於北京大學研究生院,獲文學博士學位。此後歷任北大中文系講師(1987年起)、副教授(1990年起)、教授(1992年起)。現為北大中文系現代文學教研室主任、北京大學二十世紀中國文化研究中心召集人、中國俗文學學會會長、華東師範大學"紫江學者"講座教授、浙江大學等校兼職教授。曾在日本東京大學和京都大學(1993年9月-1994年7月)、美國哥倫比亞大學(1997年3月-7月)、德國海德堡大學(2000年10月-12月)、英國倫敦大學(2001年7月-8月)、法國東方語言文化學院(2004年2月-6月)以及台灣大學(2002年9月-2003年1月)任客座教授或研究教授。
先後出版《在東西方文化碰撞中》(1987)、《中國小說敘事模式的轉變》(1988)、《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三人談》(與黃子平、錢理群合作,1988)、《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第一卷(1989)、《千古文人俠客夢》(1992)、《小說史:理論與實踐》(1993)、《陳平原小說史論集》(1997)、《陳平原自選集》(1997)、《中國現代學術之建立》(1998)、《老北大的故事》(1998)、《中華文化通志·散文小說志》(1998)、《文學史的形成與建構》(1999)、《圖像晚清》(與夏曉虹合作,2001)、《中國大學十講》(2002)、《觸摸歷史與進入五四》(2003)、《當年遊俠人》(2003)、《看圖說書--中國小說繡像閱讀札記》(2003)、《當代中國人文觀察》(2004)、《從文人之文到學者之文--明清散文研究》(2004)、《文學的周邊》(2004)等,以及論文兩百餘篇、編注二十餘種。
1991至2000年與友人合作主編人文集刊《學人》、2001年起主編學術集刊《現代中國》。另外,主編"學術史叢書"(北京大學出版社)、"文學史研究叢書"(北京大學出版社)、 "二十世紀中國人的精神生活"叢書(貴州教育出版社)、 "二十世紀中國學術文存"叢書(湖北教育出版社)、台灣學術叢書(河北教育出版社)等。
治學之餘,撰寫隨筆,藉以關注現實人生,並保持心境的灑脫與性情的溫潤。結集有《書里書外》、《大書小書》、《學者的人間情懷》、《書生意氣》、《閱讀日本》、《漫捲詩書》、《游心與游目》、《北大精神及其他》、《掬水集》、《茱萸集》、《陳平原序跋》、《大英博物館日記》、《人在北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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