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變遷
蒲州古稱蒲坂,《
帝王世紀》云:堯舊都在蒲,舜都蒲坂。早在部落聯盟時期,蒲坂地帶就是華夏文明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了。中華民族開始聚集之初就有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之說。《
禹貢》中描繪堯舜時代的九條貢稅線路都是通向蒲州。蒲州商屬缶邦,春秋屬晉,戰國屬魏,秦分天下為三十六郡,蒲州為河東郡署。
秦始皇東巡郡縣,至帝舜之都,親登蒲坂城以顯神威。
河東郡西漢時統領24縣,東漢時領20縣,西晉領9縣。北魏置泰州,北周改泰州為蒲州,皆以蒲州城為郡署。
隋開皇三年廢郡存州。
在兩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唐代和明代的蒲州城規模最大,是兩個繁榮昌盛時期。唐貞觀元年分天下為十道,蒲州為河東道署。開元八年定蒲州與陝、鄭、
汴、懷、絳並稱六大雄城。開元九年(724年)改蒲州為河中府,升為中都,與東都長安、西都洛陽遙相呼應。開元十二年,升為四輔,視作
京畿。
乾元三年又設為中都。這時的蒲州城臨大河,樓堞完固,控制關河,山川要會,秦晉要道,西衛京師,東保三晉,軍事重鎮。周二十里。城內建築星羅棋布,街道叢橫,布局完整,規模宏偉。有大舜廟、先農壇、禹王廟、文廟、關帝廟、馬王廟、真武廟、城隍廟、鐘樓、鼓樓、薰風樓、都司署、道署、府署、縣府、廖陽宮、玉皇閣、魁文閣、龍亭等。在城西門外設有護城河石堤、蒲津渡、蒲津浮橋,城西南角有鸛雀樓,城南門外有西海神祠、河瀆神祠,城東門外是繁華的商貿區。蒲州城外古蒲津渡有一座橫跨黃河的浮橋,它比西方波斯軍隊架的
博斯普魯斯海峽浮橋還要早48年。堪稱天下第一浮橋。唐初開元年間,唐王朝為了加強蒲州與長安的往來、鹽運、通商和兵運,傾國力對蒲津橋進行了大規模的改建。冶鐵結鏈為攬,熔鐵鑄牛做墩。用去的生鐵,相當於當時全國年產量的四分之一。
元初,
成吉思汗鐵蹄踏來,金
完顏氏以蒲州險要,易守難攻,遷都於蒲。金元之爭使蒲州遭到嚴重破壞。明代洪武年間,重新加固城池,牆高三丈八方支援尺,堞高七尺,開四城門,各城門上建重檐三層樓一座。設角樓四個,望敵台七個,土庫五個,窩鋪五十七個,四門外各建月城(即翁城)。城外東、南、北三面,開有護城池,深一丈五尺,寬十丈,三面共六里四十五步。可見,明代的蒲州城池保持了完整壯觀堅固。
縣·府兩志中是這樣記的:河中古為大藩重鎮,其城廓素號壯峻而固,唐宋之盛,不得見矣。即明中世州萃而居者,巷陌常滿,既多仕宦,甲宅連雲,樓台崔巍,高接睥睨(小城樓)。南廓以外,別墅幽營。貴家池館,綺帶霞映,關城所聚,貨列隊分,百賈駢臻,河東諸郡,此為其最。明清時期,有一首描寫蒲州城繁榮景象的民謠說:站在鼓樓往南看,二十四家翰林院。對門三閣老,一巷九尚書。大大小小州縣官,三斗六升菜籽官。郭沫若先生聽了這首民謠後,作過一番研究考證,他說,蒲坂是中華民族文明的搖籃之地,曾給全國各地輻送了大批棟樑之材。唐朝的文學家和詩人
柳宗元、
王維、
聶夷中、
盧倫、
司空圖、
柳中庸、
呂溫、
張巡等都出自蒲州。明朝的宰相張四維、楊博、王崇古、孟時芳等都是蒲州人。唐朝書生
元稹游蒲州寫下了不朽的愛情小說《
會真記》,
王之渙游蒲州寫下了流傳千古的《登鸛雀樓》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古往今來,蒲州孕育了眾多的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史學家和科學家。
據記載,明嘉靖三十四年(1556年)1月23日,(農曆十二月十二日)半夜時分,蒲州地大震(八級)。有聲如雷,地裂成渠,城廓房舍盡傾,死傷人難以數計。嘉靖三十五年,人們雖然重建家園,重修城牆以土築之,明隆慶元年(1567年),加大石鋪底,城牆內外大青磚疊切,城上女牆高五尺,闊四尺,間隔四尺五寸,距離均勻,高低齊整,觀之威武雄壯。但蒲州城與歷史的輝煌相比,已大為遜色。有一首明詩這樣描寫蒲州當時的情景:落日朱欄帶還林,朔風寒雁動愁吟。唐虞世藐山空綠,晉魏城荒水半侵。到了清朝康熙元年(1662)重修,乾隆十九年(1754年)知州周景柱觀覽城垣多頹圮,未修即去。嘉慶二十一年(1816年)再次重修,以後五十年未修,又漸多傾圮。至同治七年(1868年)再修四門重樓、角樓,迂饑饉停。這是古蒲州城垣最後的一次修葺。
蒲州城自明朝開始,屢受黃河漲水的威脅。一九四二年七月三日,水淹城北全灘二十餘村,城將水劈為兩股,一股從城西流、一股從城東流,城被圍在其中。一九四六年秋黃河又漲,河床已高出城池,次年,縣城遷出蒲州,城內居民紛紛遷出。解放後,黃河興建三門峽水庫,古城劃入庫區,居民全遷,舊址無人防護,河水四面而入。今天的蒲州城只留下半截城牆、鼓樓和一片殘垣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