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滑脫逃

《荀滑脫逃》是朱山坡創作的短篇小說,首發於《青年文學》2019年第1期。

《荀滑脫逃》記敘了主人公荀滑為反抗“生而為賊”的命運堅持不懈的努力和失敗的結局,深刻反映出環境的閉塞和思想的狹隘影響下的社會的荒誕性。荀滑反抗命運的堅韌精神和積極態度超越了“零餘者”普遍的虛無迷茫的狀態,使小說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色彩交相輝映,在對荒誕世界導致的命運悲劇的描寫中又展現出高度的人文主義風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荀滑脫逃
  • 作者:朱山坡
  • 文學體裁:短篇小說
  • 字數:7千字
  • 首發時間 :2019年1月
內容簡介,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作品影響,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荀滑脫逃》以蛋鎮為背景,講述了扒手荀滑反抗命運的傳奇故事。他子承父業成為扒手,因“盜亦有道”而與鎮上的人維持了和平“共生”的關係。但是,神秘的新扒手輕易打破平靜,觸怒了眾人,將荀滑逼入絕境。面臨生命威脅,荀滑依靠祖傳逃脫術離奇地跳入電影院螢屏消失,十年後又匪夷所思地功成名就並回歸。荀滑的脫逃具有多重意義,不僅意味著從其受害者的報復中脫逃,更意味著他對改變“生而為賊”之命運的不懈追求。

人物介紹

荀滑
荀滑祖上都靠扒竊養家,其一生下來就是扒手,長相粗魯,常目露凶光,但內心柔軟,有著細長而靈巧的雙手。荀滑從不扒鎮上的人的褲兜,而只把手隱蔽而熟練地伸向蛋鎮街頭那些鄉下人的褲兜,他希望善良的鄉下人養他一輩子。跟其他賊不太一樣,荀滑有可愛之處。比如說,他從不希望通過竊取他人財物發家致富,只求一日三餐,從不大吃大喝,每頓都像乞丐一樣吃得很節儉,有時候一碗稀飯就足矣。填飽了肚子,他便安分守己,老實巴交地坐在肉行的角落裡打盹,只有想看電影時,才睜開眼睛,尋找獵物。荀滑是一個虔誠的影迷。他向別人索取不多,有時候夠買一張電影票就可以了。他從不把一個人身上的錢扒光。把錢包竊取出來後,他只取一半的錢,把另一半悄悄地歸還原主。這叫休養生息,給人留下活路,也算是為自己積點陰德。那些不幸被扒卻發現錢財還剩一半的人,既有無端失財的悲痛,也有劫後餘生之驚喜。荀滑既受盡了詛咒,又收穫了讚美。因而,在蛋鎮,他從來都是毀譽參半,讓人愛恨交加。
即便是失手,荀滑總是能輕易地逃脫鄉下人的懲罰,並非僅僅是因為他的兇悍的外表。他是真的兇悍,打架下手很狠,不顧後果,曾因傷害他人進了兩年少教所。荀滑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了脫逃術,但都是低端的,比如說易容術、喬裝術、求饒術、死皮賴臉術、丟盔棄甲術、就地隱身術、絕境求生術……如果無法脫逃,只好抱頭扮死豬,任人踹踢,生死由命。荀滑的祖父是逃跑時翻牆摔死的,父親是慌不擇路掉進食品站的糞池沼氣中毒死的。荀滑基本上不使用這些脫逃術了,因為在蛋鎮,沒有人敢揍他,他不需要狼狽逃跑。荀滑出入派出所就像回家離家那樣平常,甚至跟那裡的四個警察有著源遠流長的深厚友誼。

作品鑑賞

小說主人公荀滑反抗命運的堅韌精神和積極態度超越了“零餘者”普遍的虛無迷茫的狀態,使小說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色彩交相輝映,在對荒誕世界導致的命運悲劇的描寫中又展現出高度的人文主義風采。成為扒手是荀滑的命運,他子承父業,也以自己的高超技能為驕傲。但他又是特殊的,他作為賊的特殊性集中體現在他對這一身份的愧疚與不甘。荀滑一直在強調“生而為賊,我很抱歉”,人們乍一聽會認為這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偽君子在為自己辯護,但他的實際行動充分地體現了這句話中真摯的歉意與無奈。荀滑有一套自己的“行規”,他的行竊更像是乞討,只求解決最基本的生存問題。他不偷街坊鄰里,行竊時不使用刀具,熱愛看電影且堅決不在電影院出手,每個人都只偷一半的錢,使人在悲痛中又有“劫後餘生之驚喜”。荀滑獨特的生存哲學為自己爭取到了整個蛋鎮的寬容和默許,雖然也僅僅因為他“是蛋鎮街頭眾多混蛋中的危害最小的一個,猶如廚房裡的蟑螂,又猶如一個人身上的小疥蘚,包括警察在內沒有人覺得非要除掉他不可”。
荀滑能夠產生愧疚感,除了天性的良善,更因為他自我意識的覺醒,這發生於他接觸了蛋鎮以外的世界之後。荀滑因偷竊而被抓捕,出獄後,他曾與朋友結伴去陸川縣看火車。那段時間,他不僅表示出自己有祖傳的終極脫逃術,具有脫逃的能力,還萌生出了脫逃的意識。當火車承載著陌生的世界到來又毫不留情地離去,荀滑感慨道“那是我離世界最近的一次。而且,還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當扒手是可恥的”。這段經歷使他意識到扒手的可恥,開始了對“世界”的好奇和嚮往,也開始了對命運的反抗。他因此免於完全墮落於賊的身份,也因此痛苦地認識到命運強大力量掌控下個人的無力和渺小。如此一來,荀滑就變成了一個“零餘者”。他不甘於做賊,又無法完全擺脫賊的身份。一來他從小到大隻學會了如何做賊,二來蛋鎮已經默許了他做扒手。這意味著荀滑被允許繼續進行類似乞討的行竊來維持生計,但同時意味著,在蛋鎮人們的思維里,荀滑“扒手”身份被固定了。荀滑是蛋鎮唯一的扒手,蛋鎮的人們默認了扒手一定是他,他也只能是個扒手。蛋鎮是他的收容所,同時是他生而為賊的悲劇命運的塑造者。荀滑同時擁有著無恥的身份和敏感清醒的靈魂。邊緣的身份使他孤獨,蛋鎮賦予他的命運使他絕望,“世界”又給予他新生的希望。自我意識的覺醒使他不願繼續做賊,但是命運的強大力量使他不得不為賊,這正是荀滑命運的悲劇性所在。
造成荀滑反抗命運的悲劇性結局的罪魁禍首是頗具荒誕性的蛋鎮世界。蛋鎮是一座孤島,“充滿了詭異和神秘感”,蛋鎮的居民在這裡生老病死,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擾亂它自如的運作。電影院是蛋鎮與世界的唯一聯繫,所有的故事都與電影院有關、與外界世界給蛋鎮生活帶來的波動有關,但是,蛋鎮上的人永遠有辦法使自己的生活回歸原來的軌道。客死他鄉的人一定有辦法回歸,不屬於蛋鎮的人終將離去,荀滑也一樣。即使十多年來的不懈努力足以使他擁有富足的生活和優越的社會地位,足以改變整個鎮子的物質生活環境,卻絲毫無法改變人們的思想觀念。荀滑可以從尋仇的人群中脫逃,可以從封閉的蛋鎮脫逃,卻永遠無法從蛋鎮賦予他的命運中脫逃。在外面的世界他功成名就,但是一旦回到蛋鎮這個封閉滯澀、人們的思想觀念僵化固守的環境,荀滑依然是十多年前的那個扒手。個人與世界之間形成了強烈的撕裂,所有的掙扎和努力在命運不可違抗的掌控力下顯得毫無意義,無法改變的生活使人虛無而迷茫,整個世界表現出強烈的荒誕性。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2019年12月13日,該小說入選2019年收穫文學排行榜短篇小說榜。
2019年12月29日,該小說入選中國小說學會2019年度短篇小說排行榜。

作者簡介

朱山坡,1973年出生,廣西北流人,小說家、詩人。出版有長篇小說《懦夫傳》《馬強壯精神自傳》《風暴預警期》,小說集《把世界分成兩半》《餵飽兩匹馬》《靈魂課》《十三個父親》《蛋鎮電影院》《薩赫勒荒原》,詩集《宇宙的另一邊》等。曾獲首屆郁達夫小說獎、第五屆林斤瀾短篇小說獎、首屆歐陽山文學獎、首屆石峁文學獎、廣西文藝創作銅鼓獎等多種獎項,作品多次入選中國小說學會年度排行榜、揚子江文學排行榜、收穫年度文學排行榜等。現為廣州文學藝術創作研究院專業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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