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背景
古代由於交通工具的落後,行旅和流浪往往是重要的詩歌題材之一。這首《艷歌行》就是為表現反映漢代的普通百姓流落在外的惆悵哀傷而作的,其具體創作時間未詳。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詩寫一個普通的家庭,兄弟幾個為了生計,流浪在外,就好像大自然南北飛翔的燕子一樣,居無定所,流離四方。詩的開筆就很低回憂傷。“翩翩堂前燕,冬藏夏來見”二句用比兼興的手法。堂前之燕,冬去夏來,有一定之時,而我“兄弟兩三人,流宕在他縣”,卻久出不歸,長為他鄉人。這兩句概括了流浪漢有家歸不得的悽苦生涯。這是第一層悽苦。
因流浪他鄉,天長日久,除了生活的艱辛,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由於沒有家庭,就不免會儀表不修,形象狼狽,尤其是衣服著裝方面,衣衫破爛,但是“故衣誰當補?新衣誰當綻?”舊衣服壞了無人縫,新衣服針線裂開了無人補,由此可以想像主人公憔悴落魄的形象。這是第二層悽苦。
由無人補縫衣服之事,遂引出下文一段情節:“賴得賢主人,覽取為吾綻。”此處說的“主人”,究竟是遊子所臨時寄居的人家,還是他們為之勞作的東家,不得而知。但後一種可能性較大。這家的女主人,很是賢惠,見流浪漢衣衫破爛,乃主動為之縫補。這當然是求之不得之事,流浪漢內心之欣喜可想而知。此承上文兩層之悽苦,文思來了一個轉折。
但正在流浪漢內心欣喜之際,情況陡然發生變化——“夫婿從門來”,女主人的丈夫回家來了。夫婿見此情景,作出了一個異常的、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映——“斜柯西北眄”,他不是與妻子歡敘,也不是與客人打招呼,而是側身倚門,瞟眼斜視。他外出歸來,看到這一情景,不免心有所疑,但又不明底里,不好發作,故才在瞬間表現為如此情態。而樂府作者亦即能如同一個高明的攝影師,立即按動相機快門,將這一精彩鏡頭攝下。在這一特寫鏡頭中,容納了三對矛盾、三個方面人物的內心世界,即:夫妻之間,夫與流浪漢之間,流浪漢與女主人之間,此時各生想法,各具心態,各有難言之隱。
在這矛盾聚焦的節骨眼,還是流浪漢先說話了:“語卿且勿眄,水清石自見。”請您不必斜眼看,我們和你家女主人之間的關係,清水白石,不必多心。後來的“
水清石見”成語即本此。流浪漢口中說著這番自表心境的話,尖銳的矛盾衝突似乎緩和了,但其內心之悽苦卻可想而知。
“石見何累累,遠行不如歸。”這是寫流浪漢的心理活動。水清石見了,一切清白。儘管如此,遠行在外,還是不如回家的好。又一次點出悽苦,收束全詩。
此詩圍繞一個戲劇性的場面寫流浪漢的悽苦,情節緊張,矛盾集中,以小見大,這對表現主題有十分顯著的藝術效果,同時也顯示了樂府作者觀察生活、把握生活、再現生活的卓越才能。詩擬流浪漢口氣寫,聲口肖似,語句活潑,描繪場面,解決矛盾,能以諧馭莊,既表現了嚴肅的主題,又頗富諧趣之美。詩以比興起,巧妙地引發詩興,過渡到詩的本體,結尾又用比收,輕鬆自然。“遠行不如歸”一句又巧妙綰合開頭,全篇渾然天成。
這首詩也有規勸遊子早歸的意思。
名家點評
明末清初
王夫之《
古詩評選》:“古人於爾許事,閒遠委蛇如此,乃以登之管弦,遂無赧色。擢骨戟髯,以道大端者,野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