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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清同治十三年編纂的《襄陽縣誌》引《舊志》說:“聞喜亭在城南三里,唐太守裴坦建,趙磷撰記,後廢。”“城南三里”,當在今勝利街南段。“唐太守裴坦”《新唐書》有傳。他字知進,“及進士第,沈傳師表置宣州觀察府,召拜左拾遺史館修撰,歷楚州刺史。令狐綯當國薦為職方郎中知制誥。”後來,“再進禮部侍郎,拜江西觀察史、華州刺史,召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從這個履歷來看,缺襄州太守的記載。但據沈開生《皮日休系年考辯》中論及皮日休與裴坦關係時,提及裴坦曾於鹹通十二年(871)前後任山南東道節度使,這山南東道的道治就在襄陽。如此的話,聞喜亭的建造亦當在鹹通十二年左右。裴坦這個人在歷史上並不十分可愛,貶他的故事比較多。唐人著的《玉泉子》就說過他的怪話,說他在某次知貢舉時,大開後門,錄取名單是他的兩個兒子在家裡預先擬定的。誰知這事讓一個老和尚知道了,老和尚便以此挾制裴坦,裴坦沒有辦法,只好將這個老和尚的同鄉翁彥樞給排在第八名,錄取為進士。在宋人王讜的《唐語林》卷六中也有兩個故事講他的壞話,一個故事是這樣寫的:
“裴坦為職方郎中知制誥,裴相休以坦非才不稱,力拒之不能得。命既行,坦至政事堂謁謝丞相。故事:謝畢便於本院上事,宰臣送之,施一榻壓角坐,而坦巡謁執政,至休多輸感激,休日:“此乃首台謬選,非休力也屍立命肩輿便出,不與之坐。兩閣老吏云:“自有中書,未有此事。”人為坦恥之。至坦知貢舉,擢休子宏上第,時人稱欲蓋而彰。”
這個故事是說,宰相裴休認為裴坦是個無才之人,因令狐絢的推舉而當了職方郎中知制誥,裴坦上任之初去謁見裴休等人,表示感激之情。沒料到,裴休卻很不客氣地當眾羞辱了他。而裴坦卻並.不記仇,反在知貢舉時,讓裴休的兒子裴宏在進士榜上名列前茅。由此看來,此人的心胸還是蠻開闊的,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另一個故事是這樣的:
這是說裴坦援引老朋友,“開後門”讓舊相知考中進士。這在今天是萬萬不可取的,裴坦不能稟公辦事,應該受到指責。這則故事順便介紹了裴坦的籍貫,說他是“太平”人。裴姓多是聞喜人,例如為《三國志》作注的裴松之是聞喜人;裴秀在晉,時人稱為“後進領袖”,也是聞喜人;隋唐時也有不少著名的人是聞喜人,如裴矩、裴炎、裴度等都是聞喜人。那么裴坦在襄陽建亭,取名“聞喜”是否與自己的名籍無關呢?我想,這恐怕不能排除。因為古代有竊稱望族的習俗。例如韓愈,他本是河南河陽(今河南省孟縣)人,卻經常自稱“昌黎韓愈”,“昌黎”是韓氏望郡;再如劉禹錫,他是匈奴後裔,他自稱“家本滎上,籍占洛陽”,有時還自稱“中山劉禹錫”。因為中山是劉氏郡望。這風習是否影響到裴坦呢?說自己是聞喜人,沾一點“聞喜”之光,也不是不可能的。
以上是對裴坦營造聞喜亭原因的臆測,除此之外,至於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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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亭撰記的人是趙璘,《全唐文》收了他的兩篇文章,可惜沒有《聞喜亭記》。文前作者簡介說,“字澤章,南陽人徙平原,開成三年進士,大中時官祠部員外郎,歷度支金部郎中,遷左補闕出為衢州刺史。”也未及襄陽事。但此人的確善書,《全唐文》中的《書戒珠寺》便是他在鹹通三年正月二十五日為戒珠寺寫的碑文。可惜的是《襄州聞喜亭記》今已不可睹,否則,拓以習書,亦不失珍貴。趙璘還有一本書,書名《因話錄》,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裴坦所建的“聞喜亭”在襄陽城南三里,鹹通十二年左右落成,但不知毀於何時。據《襄陽縣誌》:“康熙間有僧於城東北隅掘得石刻,歐陽修和韓學士聞喜亭詩,知府沈五杲遂即其地建亭,遊人追和之作皆勒於石。”分析這段史料得知,北宋歐陽修曾登聞喜亭並寫了詩。但歐陽修所游是否即裴坦所造聞喜亭呢?他的詩句透露了信息。請看他寫的《和韓學士襄州聞喜亭置酒》:
巀嶭高城漢水邊, 登臨誰與共躋攀。
清川萬古流不盡, 白鳥雙飛意自閒。
少年我亦曾游目,風物今思一夢還。
這首詩當作於嘉祐三年(1058),韓學士為韓宗彥,字欽聖,仁宗慶曆二年(1042)進士。嘉祐三年,以提點京西刑獄為官襄陽。後以尚書兵部員外郎判三司鹽鐵勾院,嘉佑五年(1060)去世。韓詩當作於京西刑獄任上,惜詩不存。從和詩開頭兩句看,歐陽修登臨的聞喜亭當在城東北隅。與歐陽修同游的還有梅堯臣,他也寫有《和韓欽聖學士襄陽聞喜亭》詩,可以佐證亭在城東北隅的江邊。其詩曰:
亭欄下望漢江水,淨綠無風寫鏡明。
日腳穿雲射洲影,槎頭擺子出潭聲。
檣帆落處遠鄉思,砧杵動時歸客情。
使者徘徊有佳興,高吟不減謝宣城。
從詩的第一句“下望”二字分析,亭在江邊無疑。這就是說,歐陽修等人所游的聞喜亭不是晚唐裴坦所造的聞喜亭,而是北宋遷徙改建於城東北隅的聞喜亭。至於何時從“城南三里”處遷來江邊,又是何人重建,史料闕如。北宋時期游襄陽聞喜亭而寫詩的,還有著名的文學家曾鞏。他嘉佑二年進士,熙寧年間曾任襄州知州,詩當寫於知州任上。其詩曰:
聞喜名自昔,廣亭臨漢津。
飛甍出萬屋,地絕無纖塵。
盤道城堞古,遠村墟曲新。
靜覺耕釣勝,幽宜鷗鷺馴。
賴此荒僻郡,幸容朴愚人。
閣鈴晝常寂,齋釀寒更醇。
一樽且勤設,勿負頭上巾。
曾鞏之後,不知又過了幾多年,聞喜亭再次毀廢。這才有“康熙間某僧於城東北隅掘得石刻”的事,才使得歐陽修等人的詩碑重見天日。當時的襄陽知府,便在城東北隅就地重建了聞喜亭,恢復了勝景。歐陽修等人的詩碑置於亭中,“遊人追和之作皆勒於石。”沈五杲任襄陽知府,據《襄陽府志·職官》載,在康熙五十一年(1712)。重建聞喜亭,也當在這個時候。勒於石的追和之作有俞森的《追和歐陽文忠聞喜亭詩》。其詩曰:
亭前景物還依舊,碑在芳蹤幸可扳。
白鳥晴川留勝賞,題詩把酒得餘閒。
片持嘉會隨流水,千古高風寄遠山。
勒石和歌徒仰止,西湖六一夢頻還。
亭以聞喜名,名花應四照。
跡訪峴山南,不見人長嘯。
寒江百尺深,翠壁千尋峭。
扁舟樹里藏,隱約人垂釣。
不讀歐陽詩,畫境誰知妙。
既惜亭已傾,無人歌往調。
那知太守來,重建得清眺。
亭竟似神仙,蒼顏年復少。
馬紹基在詩後按語中,也認為俞森刻石詩是“歐公詩”。可見,大家也有目迷五色之時。
俞森不僅寫了詩,還有題跋:“廬陵詩碣出自土中,聞喜之跡,晦而復顯。是表章名勝,諒有同心。幸高賢依韻屬和勒石,並重以復斯亭之舊觀,俾六一風流與羊杜輝映,峴山、習池之間增一佳話,不大快耶!錢塘俞森頓啟。”另外,有岳宏譽寫的《和襄州聞喜亭詩原韻》詩:
無限滄桑瞬息間,沉碑忽出引人扳。
勒勛羊杜曾遺愛,作賦韓歐豈等閒。
一代詩名重片石,千秋雅會重高山。
長留風景襄江上,繚繞煙雲日往還。
詩前序云:“襄城呂閣僧鋤地,得歐陽文忠公詩碣,為《和韓學士襄州聞喜亭詩》,參議俞公取而和之,因謀建亭置碣。此碑久埋土中,山僧鋤地得之,又遇俞公為之表彰,亦曠世之奇緣也。”詩後落款為:“督學使者毗陵岳宏譽題”。
此外,尚有《漢皋詩話》的作者,頗為著名的文學家王謹微,也有《續構聞喜亭預觴其址》詩,記下了這一不朽盛事:
勝跡多年委漢皋,名區此日屬吾曹。
漫言學士風流歇,須識同人韻致高。
舊址新傳白雪調,寒樽遙瀉碧江濤。
風回仰止情深處,未許歐陽興獨豪。
王謹微是康熙癸未(1703)年進土,曾任貴州銅仁縣令,頗有政聲,巡撫賜“民之父母’’的匾額褒獎他。晚年歸家襄陽。研究學問,著書立說。除有《漢皋詩話》外,尚有《峴椒文集》。他的詩中所言的聞喜亭,只能是沈五杲重建的聞喜亭。沈五杲第三次使聞喜亭屹立在漢江邊上,為襄陽園林建築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話。又不知過了多少年,聞喜亭再次頹圮。乾隆二十五年(1760)陳鍔纂修《襄陽府志》時則云:“今亭復圮,而石刻諸詩鹹暫存呂祖閣內。”直到道光十七年(1837),“守道楊以贈移建於鹿門書院內”,並“嵌石刻諸詩於壁。”這是第四次重建,第二次遷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