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漫灣水電站位於中國雲南省西部
雲縣和景東縣交界處的漫灣河口下游1km的
瀾滄江中遊河段上,距臨滄140公里,至
大理市200公里,該水電站以發電為單一開發目標。混凝土重力壩,壩高132米,總庫容9.2億立方米,第一期工程裝機125萬千瓦,
保證出力38.42萬千瓦,年發電量63億千瓦·時;上游建
小灣水電站後,本電站第二期工程裝機25萬千瓦,裝機總容量達150萬千瓦,保證出力79.6萬千瓦,年發電量可達78.8億千瓦·時。
漫灣電站1986年5月1日正式開工,1987年12月大江截流,1993年6月第一台機組併網發電,1995年6月5台機組全部投產運行,一期工程基本建成。
壩址位於反"S"形急拐彎的下段,河谷狹窄,底部寬度僅60餘米,在高程1000米處,寬約420米。左岸山體單薄,三面臨江,為40°左右的均勻山坡。右岸山體雄厚,地形坡度為20°~35°。壩址外圍地質構造比較複雜,但壩址處於以臨滄-雲縣花崗岩基為主體的岩漿邊緣的相對穩定區,地震基本
烈度為7度。電站工程地質區主要岩層為中三迭紀
流紋岩,岩性較均一。河床
沖積層淺(4~7米),下伏弱風化層薄,透水性弱,岩層中脈狀
承壓水埋藏較深。
壩址控制流域面積11.45萬平方公里,多年平均流量1230立方米/秒,
正常蓄水位為994米,
死水位為982米,非常洪水位997.5米,
總庫容9.2億立方米,調節庫容2.58億立方米,為
季調節水庫。水庫面積23.9平方公里千年一遇設計
洪峰流量為18500立方米/秒,5000年一遇校核洪峰流量為22300立方米/秒,
可能最大洪水流量25100立方米/秒。多年平均
輸沙量4000萬噸,實測最大
含沙量14.3千克/立方米,平均含沙量1千克/立方米。
基本資料
單位隸屬:雲南省電力工業局
控制流域面積: 114500平方公里
多年平均流量: 1230立方米/秒
調節性能: 季調節
裝機容量: 125/150萬千瓦
台數: 5/6台
年發電量: 62/億千瓦小時
最大水頭/最小水頭: 100/69.3米
水輪機型號: HLD85-LJ-550
淹沒耕地: 6225畝
遷移人口/推算年份:3513/1993人/件
最大壩高: 132米
開挖土石方/填築:347.5/10.47 萬立方米
混凝土總量: 245.5萬立方米水泥: 79.萬噸
鋼材: 110000噸
木材: 63000噸
靜態總投資/水平年:26.62/1993 億元/年份
單位千瓦投資: 2130元
壩基岩石: 流紋岩
建設情況: 93年發電
使用概況
漫灣水電站位於中國雲南省西部
雲縣和
景東縣交界處的漫灣河口下游1公里的
瀾滄江中遊河段上,距臨滄140公里,至大理市200公里,該水電站以發電為單一開發目標。混凝土重力壩,壩高132米,總庫容9.2億立方米。
漫灣水電站1986年5月1日正式開工,1987年12月大江截流,1993年6月第一台機組併網發電,1995年6月5台機組全部投產運行,一期工程基本建成。
第一期工程裝機125萬千瓦
保證出力38.42萬千瓦,年發電量63億千瓦·時;上游建
小灣水電站後,電站第二期工程裝機25萬千瓦,裝機總容量達150萬千瓦,保證出力79.6萬千瓦,年發電量可達78.8億千瓦·時。
壩址位於反"S"形急拐彎的下段,河谷狹窄,底部寬度僅60餘米,在高程1000米處,寬約420米。左岸山體單薄,三面臨江,為40°左右的均勻山坡。右岸山體雄厚,地形坡度為20°~35°。壩址外圍地質構造比較複雜,但壩址處於以臨滄—雲縣花崗岩基為主體的岩漿邊緣的相對穩定區,
地震基本烈度為7度。電站工程地質區主要岩層為中三迭紀
流紋岩,岩性較均一。河床
沖積層淺(4~7米),下伏弱風化層薄,透水性弱,岩層中脈狀
承壓水埋藏較深。
壩址控制流域面積11.45萬平方公里,多年平均流量1230立方米/秒,
正常蓄水位為994米,
死水位為982米,非常洪水位997.5米,
總庫容9.2億立方米,調節庫容2.58億立方米,為季調節水庫。水庫面積23.9平方公里,千年一遇設計
洪峰流量為18500立方米/秒,5000年一遇校核洪峰流量為22300立方米/秒,
可能最大洪水流量25100立方米/秒。多年平均
輸沙量4000萬噸,實測最大
含沙量14.3千克/立方米,平均含沙量1千克/立方米。
樞紐布置
漫灣水電站主要由攔河大壩、電站廠房、
泄水建築物等組成。
攔河大壩為混凝土重力壩,最大壩高132.0米,壩頂高程1002.00米,壩頂長418.0米,共分19個壩段,其中,1~7號壩段為非溢流壩段;8、14號壩段各布置1個內徑為6米的沖砂底孔;9~13號壩段為溢流壩段,在945.00米高程各布置1條內徑為7.5米的發電引水鋼管,在974.00米高程布置5個13米×20米(寬×高)的溢流表孔;15號壩段在925米高程處布置2個斷面尺寸為5米×8米(寬×高)的泄流底孔;16~19號壩段為非溢流壩段。
漫灣電站的泄洪方式是以壩頂5個表孔為主,輔以左岸
泄洪隧洞和左岸泄洪雙中孔,左、右岸排沙底孔(兼放空水庫)。溢流壩頂的5個溢流表孔,每孔設13米×20米(寬×高)弧形閘門,堰頂高程974.0米,採用1號、3號、5號表孔為高坎(35°)和2號、4號為低坎(23°)的雙層差動擴散挑流,壩下設
水墊塘消能方式。泄洪洞位於左岸山體內的1號導流洞上部,與1號、2號導流洞呈品字形布置。泄洪洞進口高程965.5米,由牆式進水室、
有壓隧洞、無壓隧洞、出口反弧段及曲面貼角異型挑流鼻坎組成。進水室長41.72米、寬19米,內設12米×13.5米(寬×高)的平板檢修門和12米×12米(寬×高)的弧形工作門各一道。弧形工作門前為有壓進水口,控制尺寸12米×12米(寬×高),洞身為城門型無壓隧洞,洞長304.98米,淨斷面尺寸寬12米、高15.5~14.0米。出口段長67.28米(包括明拱段、反弧段和曲面貼角挑流斜鼻段)。泄洪洞設計泄洪量為2310立方米/秒,最大泄洪量為2560立方米/秒。各泄洪建築物全開時泄洪量為16805立方米/秒。
廠房為壩後廠房頂溢流式,全封閉結構,主廠房總長度為195.0米,高59.9米,淨寬34.5米,頂拱矢高3.13米,頂拱厚度4.0米,機組間距為26米。安裝6台單機容量為25萬千瓦的機組,
水輪機機型為立軸
混流式水輪機,其中第一期工程裝5台,以4回220kV、3回500kV輸電線路出線;二期工程再增裝1台30萬千瓦機組。機組最大水頭為100米,
設計水頭為88.12米,
額定水頭為89米,最小水頭69.3米。220kV變電站和500kV變電站分別重疊布置在左右安裝間頂部,均為戶內式。
水庫特性
壩址以上流域面積114500平方公里,多年平均流量1230立方米/秒,多年平均
年徑流量388億立方米。千年一遇設計洪水流量18500立方米/秒,五千年一遇
校核洪水流量22300立方米/秒。水庫正常蓄水位994米,相應
庫容9.2億立方米,
死水位982米,
死庫容6.3億立方米;防洪庫容0.33億立方米;調節庫容2.57億立方米,具有季調節性能。電站
設計水頭89米,最大水頭100米,最小水頭69.3米。
建設維護
採用隧洞導流方式。2條
導流洞總長為881米,平行布置於左岸。1號導流洞為有壓隧洞,洞長458米,洞身為15米×18米(寬×高)方圓形斷面,進口底板高程890米,出口底板高程887.84米,隧洞底坡為0.005。2號導流洞為有壓短管進口、洞身為無壓隧洞,洞長423米,進水口收縮斷面尺寸15米×15.3米(寬×高),洞身亦為15米×18米方圓形斷面,進口底板高程895.2米,出口底板高程891.29米,洞身底坡0.0102。
採用下部混凝土
防滲牆,上部粘土心牆堆石圍堰。上游圍堰位於河流彎段,布置於1號導流洞進口下游約60米處。河底高程880~888米,
沖積層厚度一般為10米。河床兩岸地形不對稱,左岸陡於右岸。下游圍堰位於順直河段,布置於水墊塘下游,距1號導流洞出口距離30米。河底高程881米~884米,沖積層厚度5~7米,地形亦為左岸陡、右岸緩,右堰肩下游有
沖溝匯入,地形完整性較差。上下游圍堰地質條件較好。
上游圍堰頂高程940米,最大堰高56米,堰頂寬度為10米,上、下游邊坡均為1∶2。
下游圍堰頂高程914.5米(後期度汛加高至916.5米),堰頂寬度10米,上、下游堆石邊坡亦為1∶2。
截流選定上游單
戧堤立堵方案,截流進占方向由右岸向左岸,截流時間為1987年12月中旬,截流標準為P=5%(旬平均)、Q=798立方米/秒。截流戧堤軸線長101.4米,頂寬設計為24.5米,最大高度12.5米,上下邊坡均為1∶1.5,戧堤頭部邊坡為1∶1.25,龍口寬度定為56米。
主體建築物工程量(1995年6月止,即一期工程):土石方開挖399.5萬立方米,其中明挖338萬立方米,地下石方開挖61.5萬立方米(電站施工區內)。
混凝土澆築271萬立方米(其中:大壩、廠房、
水墊塘為227萬立方米)。
固結灌漿27300平方米,
帷幕灌漿7100平方米,
接縫灌漿86200立方米。金屬結構安裝10740噸,鋼材3354噸。
導流洞最高開挖月進度達27米;基礎開挖平均月開挖強度達8萬立方米左右,最高月開挖強度為12萬立方米;大壩混凝土澆築有效施工期約36個月,最高月澆築強度接近9萬立方米。從大江截流至第一台機組發電
有效工期為50個月。
漫灣大壩混凝土使用
人工骨料,設計生產能力為120萬立方米/年,月最高生產能力為12萬立方米。2座混凝土拌合樓設計生產能力為9萬立方米/月。製冷系統緊靠拌合樓布置,由一座製冷能力為233萬kcal/h的冷水廠和2座製冷能力為371萬kcal/h的冷凍樓組成。
建造單位
漫灣水電站工程由水電部昆明勘測設計院設計;經投標招標,中國水電十四局承擔
施工導流隧洞工程,
水電三局承擔左右岸開挖工程,水電八局承擔
人工砂石料系統,
葛洲壩工程局承擔主體工程混凝土澆築及機電安裝工程。主體工程於1986年5月開工,1987年12月提前1年截流。
技術優勢
漫灣水電站機組成功地引進了筒形閥技術,這在國內大型機組中還是首次採用。通過機組實際運行和筒形閥靜水、動水、帶負荷關閉試驗,證明筒形閥關閉、開啟靈活,操作自如,安全可靠,特別是套用在多泥沙河流電站中,對減少機組磨損更是有利的。
在漫灣電站建設過程中,還成功地解決了左岸坡坍滑治理、廠房基礎無壓重
固結灌漿、大噸位
預應力錨索設計與施工以及全年大壩
縱縫灌漿等重大技術問題。
相關信息
由於漫灣水電站附近缺乏
粉煤灰作為
摻和料,在電站建設過程中經過大量科學試驗,成功的以
凝灰岩代替粉煤灰作為摻和料,而且摻量大(電站混凝土共約摻10萬噸),在水工建築物中,較好地簡化了混凝土的溫控措施,保證了質量,節約了水泥,降低了工程造價,加快了施工建設。
1993年6月第一台機組提前投產發電時,按設計要求,庫水位必須要蓄至978米以上,方能形成廠前挑流水舌躍入廠後
水墊塘,不致砸擊廠頂與尾水平台。但由於1993年汛前表孔弧形門不具備安裝條件,表孔弧形門不投入使用,就無法將水位蓄至978米,當大壩表孔泄洪時水舌將會碰擊廠頂,對廠房安全有較大威脅。經過水工模型試驗、結構計算分析、保證了電站建築物的安全,同時又實現了電站提前半年投產的目標。
漫灣歷史
賣掉褲子也要修漫灣水電站
已退休的雲南電力局原副局長謝昆生抽出兩大本像冊,他邊翻動像冊邊說:這裡面藏著雲南電力不少故事。1982年,滇中遭遇百年大旱,供電兩大主力以禮河、
西洱河電站急電頻傳:水位偏枯、蓄水不足!直接導致兩大電站比平時少發電7.9億度,此時雲南工農業百廢待興,用電量增長7%。雲南人要過上好日子,不能被電力封路,要建漫灣水電站。
要翻番建漫灣
就在這一年,在國家提出的
第六個五年計畫中,電力建設被放在鮮明位置,而雲南也提出到20世紀末國民生產總值比1980年
翻兩番。謝昆生回憶,為此,雲南電力局提出了這樣的目標:到20世紀末,雲南年發電量由1980年的52.9億千瓦時增加到244億千瓦時。老局長
岳世華召開動員大會:要翻番建漫灣。早在1957年,昆明水電勘測設計院的普查組就發現漫灣確是修電站的好地方。1979年,百萬千瓦裝機容量的漫灣水電站初步設計圖已經繪成。
當時水電建設還停留在計畫經濟體制,所有大中型水電工程都依賴國家撥款,資金相當短缺,只有擠進國家重點建設項目,漫灣電站才能早日獲批開工。由於國家資金遲遲不能到位,漫灣未能立項。
鼎力上漫灣項目在上世紀80年代初是全省上下關心的大事。1983年夏天,
普朝柱剛任雲南省省長不久,趕緊前往北京專門就漫灣向中央相關部門反映情況,他認為雲南過去在電力決策方面搞得過散。“雲南電力還是要集中搞
瀾滄江梯級電站,首先是搞漫灣水電站。”在回憶錄里他寫道。
普朝柱找到國家計委要求支持上漫灣項目,然而計委領導反問:你們雲南有多少大工業,修150萬千瓦的大電站有沒有必要?對方甚至下此結論:由於國家經濟還比較困難,資金緊張,投資顧不過來,你們的項目肯定排不上隊了。
修電站談不成,但
普朝柱沒有立刻回去,他又找到國家有色金屬總公司和化工部,想向中央推介雲南豐富的資源,希望有色金屬總公司與化工部支持雲南開發資源,搞幾個大一點的冶煉項目以及化工項目。儘管普朝柱匯報得相當詳細,中央部委領導也相當認可雲南的資源優勢,但上這些項目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不管是冶煉行業還是化工行業全是“電老虎”,但云南年發電量不足60億度,連基本的生活供電都成問題。於是,開發資源一事談吹了。
建電站沒有大工業,搞大工業又沒有電,怎么辦?雲南發展之路似乎就此堵住。普朝柱的北京之行儘管沒有給漫灣立項帶來實質性進展,但給雲南省電力行業專家提出了另一種思路。昆明水電勘測設計院建議磷電結合,為此他們專門展開相關論證:雲南不僅是水資源大省,也是磷礦儲備大省,
探明儲量13億噸,其中富礦達3億噸,
遠景儲量過百億噸。若能在建漫灣的同時搞黃磷開發,將相得益彰。這一提法很快被省政府採納,並得到國家計委原副主任林華支持。
但是國家資金如此緊張,項目遲遲排不上隊怎么辦?在一次北京開會期間,普朝柱專程找到水電部部長
錢正英,她早就在關注此事。在大河谷中建大電站,搬遷少、占地少、投資少,錢正英預期:它將是全國百萬千瓦大電站中投資最少、效益最好的,技術上沒有太複雜的難題,該修!但電站初步預算最少要10億元,國家拿不出錢來怎么辦?錢正英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部里和雲南省共同拿錢,電站修好後按投資額分享效益,如果總投資要10億,部里出7億,雲南省看能不能拿出3億。部省合資,是條新路。
普朝柱一口答應下來。錢正英仍有顧慮:“你們這個窮省要拿3個億,拿不拿得出來?”“咱們雲南人老實,說話算數,就是賣掉褲子我們也要把電站修起來。”普朝柱保證道,“你只管放心,部里暫時拿不出錢也不怕,先用省里的,後用你們的。”
在
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上,雲南代表們讓不少人感動了。為了讓電站儘快上馬,
普朝柱和人大代表聯名提交提案“請將漫灣水電站列為‘七五’國家重點建設計畫案”。在會上普朝柱正式提出:雲南拿出3個億與水電部合建漫灣。話音未落,四座皆驚,地方出錢參與國家項目,這是從未有的事。
提案終於有了回音。不久,雲南省
政府辦公室接到水電部正式答覆文:“漫灣水電站是雲南省開發條件優越、前期工作比較落實的水電站。目前,國家‘七五’計畫正在編制中,漫灣水電站將根據云南有色金屬、磷礦等開發的用電需要和國家投資的可能統籌考慮。”沒有完全肯定,答覆相當委婉,事情好像有點撲朔迷離。
1984年8月2日晚,
岳世華家中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我是普朝柱,水電部要求派人去北京商談漫灣合資建設的事,你去吧!”捏著話筒,時任雲南省電力局局長的岳世華感到又驚又喜又緊張。
3天后,
普朝柱將全省計畫、經濟、建設、交通、電力、物資等部門主管全部叫到
五華山,一場圍繞漫灣項目的討論熱烈展開。
“3億,雲南到底拿不拿得出來。”岳世華首先發問。
“這兩年收支相抵,每年還要吃國家補貼幾個億,錢肯定一次拿不出來。但是,我省每年可獲得8000多萬能源建設基金,就把這筆錢投到電站上怎樣?”省計委主任鐘其慶說。
“每年籌8000萬,3年也才2.4億,差的怎么辦?”普朝柱問。
財政廳廳長
趙華拍拍胸脯大聲道:“剩下的6000萬,我再難也拿了。”末了還幽默一句:“中國人說話是算數的。”大家都笑了。
“那架設電線所需的1萬噸鋼材怎么落實?”普朝柱又問。
話音剛落,物資局的負責人說:“保證按規格供給。”相當乾脆。木材、水泥、運輸、征地移民等一系列圍繞漫灣水電站的重要問題紛紛有了著落,省政府所有相關部門傾其全力,支持建漫灣。
討論結果很快形成會議紀要迅速呈報國務院、國家計委及國家經委的相關負責人。一項重大使命落在
岳世華肩上:帶著紀要去北京,找水電部、國家民委、財政部、化工部、有色金屬總公司、水電建設總局等。
8月,北京正值酷暑,已年過六旬的岳世華不敢有絲毫鬆懈,整整11天,把中央相關部委所有負責人都找了個遍。所有努力沒有付之東流,這個項目終於在當年12月擠進國家“七五”重點建設工程。
全面實行招投標
項目獲批,漫灣建設迅速展開。此時
魯布革水電站正在建設中,其試行的新管理方式已顯現出巨大能量,漫灣水電站工程管理局自組建之日起,就開始借鑑魯布革經驗,在電站所有工程中全面實行招投標。
為落實責任,雲南省電力局作為項目業主,與水利電力部和雲南省簽訂投資包乾契約,負責電站建設的貸款、還款以及生產運行;為了加強對合資建設的領導,成立了由雲南、水利電力部領導為首的工程建設領導小組;為了確保工程順利進行,成立漫灣水電站工程管理局,時任省電力局副局長賀恭任管理局局長。
漫灣水電站工程規模巨大,部、省兩級領導對它寄予厚望,把第一台機組的發電時間由原計畫的1992年提前至1991年。工期提前了,施工任務也加重了,若整個工程作為一個總標,招標難以形成競爭,難以實現提前發電的工程進度。為此,工程管理局靈活採用分項招標的方式,引進更多施工隊競爭,通過競爭來保證工程質量與進度,降低工程造價,縮短工期。於是在漫灣寬廣的施工戰線上,出現了多個施工單位進點作業的熱烈場面。
由於實現分標承包,工程管理局與施工、設備物質製造、設計單位、地方政府、監理單位分別通過契約契約簽訂相應的經濟契約,建立良好的橫向關係,全面實施契約制管理。
通過分包招標,在施工初期立刻顯現出良好的效率,但在契約執行後,怎樣管理契約,以確保電站建設進度、質量、投資控制?工程管理局有人提出引入社會監理單位,以
第三方管理契約,讓業主與承包方擺脫瑣碎的契約事務糾紛,集中精力搞好建設。
“在中國,這行不通,現在剛剛搞改革,社會上還沒有獨立的監理單位。”有人立刻提出異議。
“乾脆管理局來管契約算了,省事。”有人說。
“我看這樣,可以在管理局中成立監理工程師處,這個處只能留小部分管理局的人,向外聘請大量專業技術管理人員。在行政上,隸屬於工程管理局,從業務上,獨立行使職權,經濟獨立核算,這樣既保證監理質量,又保證公正性。”工程管理局一位領導提出。
新創的建設監理制,很快得到上級批准,漫灣水電站也被列入建設部、能源部工程建設監理的試點單位之一。
為解決移民難題,漫灣籌建期間,完全改變由建設單位負責移民的傳統工作方式,省政府專門成立省支援漫灣建設辦公室,包乾所有移民工作。同時,電站所在地州州長成為移民專員,相關縣也成立援漫辦,由副縣長坐鎮指揮,在全省各級政府協力下,移民工作第一次超過工程建設進度。經過7個月的準備,征地、移民、電線架設、通電、通路等各項準備工作基本就緒。1986年5月1日,漫灣工地鑼鼓喧天,
導流隧洞和泄洪洞作為電站主體工程正式開工。“預示著萬古奔流的瀾滄江將被攔腰斬斷。”在岳世華的回憶錄中記錄著這樣的文字,其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從投資到籌備到建設,漫灣創造了全新的體制,被業界稱為“漫灣模式”,它第一次實行部省合資辦電,打破了過去幾十年來大型水電工程依賴國家投資的單一格局,充分調動了中央與地方兩個積極性,探索出地方政府包乾負責征地、移民的新辦法,廣受中央與社會認可,漫灣被譽為“八五”計畫期間中國水電建設的“
五朵金花”之一。
上下一心大江截流
然而,漫灣建設並非一帆風順。1986年7月下旬,天空仿佛被捅破一般,暴雨襲向漫灣,久久不肯離去,降水量顯示的數據將舊記錄不斷刷新,工地房屋倒塌,至當月31日,漫灣交通完全中斷,5000餘名建設者被困,漫灣告急。
當天凌晨,岳世華向省政府匯報災情,電話經臨滄、保山、下關三地輾轉至夜間兩點才傳至昆明。第二天一早,來自漫灣工地的緊急報告擺在時任省長和志強辦公桌上,一場關於漫灣險情的救災會議緊張召開。在多個部門和當地人民的努力下,5000餘人終於被成功救出。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1987年,漫灣被再次推到風口浪尖,洪水再次泛濫,左邊山上
導流洞坍塌十來萬方。為保大江截流,省長和志強召開動員大會,現場辦公解決問題。國家水電部副部長
陸佑楣親往漫灣工地,與省領導聯合召開現場辦公會。資金、物資、氣象服務、現場綜合治安管理等所有事項負責人全部現場協調。和志強鼓勵大家:全省各族人民團結一致,為保大江截流爭作貢獻。在各方支持下,水電職工們憑著頑強拼搏的精神,硬是奪回了被耽誤的3個月工期。
1987年12月19日晚,許多人激動得難以入眠,重大的歷史時刻終於來臨,次日上午6點10分,漫灣水電站截流成功。
“正是憑著敢想敢幹的精神,我們才能在非常困難的時期,不等不靠,在全國率先由部省共同投資建設百萬千瓦級的漫灣水電站。它是當時全國僅次於葛洲壩的第二大水電站。”普朝柱在其回憶錄中這樣寫道。從主體工程開工到截流,僅用了19個月,創造了中國百萬千瓦級水電建設新水平。1997年底,水電部部長史大楨視察漫灣時感慨地說:“想不到,在雲南邊疆還創造出這樣先進的管理模式,對雲南我刮目相看了!”
1993年6月30日,漫灣第一台機組投產發電。漫灣電站裝機容量占整個雲南電網系統容量三分之一,極大地緩解了雲南電力的緊張局面,對促進雲南經濟的騰飛和邊疆繁榮穩定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開啟了興滇富民時代,並促進“
西電東送”和“雲電外送”格局的形成。
雲電東送
謝昆生永遠忘不了1993年8月3日,這一天,漫灣第一度電通過高壓輸電線路直達廣東,雲電東送邁出歷史性的一步,然而這在此前曾引起廣泛爭論。
正當漫灣籌建時,昆明勘測設計院與雲南省電力局就有人提出“雲電東送”的想法。“當時我在昆明勘測設計院工作,對‘雲電東送’這個事,院裡爭論相當激烈。”雲南省經委能源處處長張春紅回憶。謝昆生也表示,在電力局,也有一部分人不支持這種做法。
“雲南東部是煤、西部是水,這是老天爺賜給我們的寶貝,一定要用好,水力電能不能儲存,只要漫灣150萬千瓦全面投產,汛期來臨,雲南電力肯定富餘,雲電東送是一條不錯的路。”謝昆生說,這代表了“雲電東送”支持者的觀點。
反對者則認為,雲南電力相當緊張,應該先滿足本省工農業發展需要。開發
瀾滄江,可大力發展一大批高耗能工業,加快礦產資源開發,發展有色金屬、黃磷、鹽化工等工業。
“雲南工業基礎薄弱,又限於經濟基礎、技術水平、交通條件等因素,在短期內大量發展大耗電工業,在速度上、規模上會受到制約,要想加速雲南電力發展,應該考慮電力外輸。”時任昆明勘測設計院院長段榮國撰文反駁道。
上世紀80年代後期,爭論平衡木向“雲電東送”傾斜。國家在“七五”計畫中這樣寫道:把東部地區的發展和中、西部地區的開發很好地結合起來,使它們互相支持,互相促進。而
中國能源研究會在《中國能源政策研究報告》中指出:水電豐富的西南、中南和
西北地區,應儘可能多建水電站,除滿足本地需要外,逐步進行
西電東送。
牽手廣東
1988年,國家能源投資公司總經理
姚振炎牽頭,與能源部副部長
陸佑楣、廣東省副省長
匡吉一起來到雲南,希望滇粵雙方能形成合作。當時,廣東製造業集群正在形成,用電時常捉襟見肘。此時,雲南省開發
瀾滄江的步伐正在全面推進,大朝山、小灣、糯扎渡、
景洪4座共裝機容量超過1000萬千瓦的水電站正在有序規劃中,但四大電站涉及資金幾百億,單憑雲南財力根本無力承擔。
對於瀾滄江開發,匡吉表現出濃厚興趣,四方領導就“雲電東送”簽訂意向協定:廣東願意聯合雲南、國家能源投資公司用20年到25年時間完成四大梯級電站的開發,作為向廣東輸電的
後續能源基地。“但事實上,雙方對於這個協定並不感到踏實。”謝昆生說,廣東擔心雲南在電力緊張時不按協定送電,而雲南則擔心廣東投資雲南水電建設誠意不足。
1991年4月,合作終於有了實質性成果。在當時雲南省省委書記
普朝柱、副省長
李樹基邀請下,
陸佑楣、
姚振炎、
匡吉再次來到雲南,他們順
瀾滄江中下游,考察小灣等電站造址,歷時8天最後到達
景洪。至今被謝昆生珍藏的那張相片,將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定格:四方領導為《關於合資開發雲南瀾滄江中下游梯級電站的原則協定》和《關於雲南向廣東輸送季節性電能的協定》的誕生興奮得互相碰杯。協定明確,廣東省出資60%,國家能源投資公司出資30%,雲南省出10%,共同開發
小灣電站;以同樣的合資方式,三方共同開發糯扎渡電站;對於
大朝山電站建設,廣東省也以一定比例進行投資;此外,廣東省出資60%、國家能源投資公司與雲南省各出20%合資建曲靖火電廠。另一方面,自1993年到2012年,雲南向廣東輸送季節性電能,並從電量、電價、供電方案、線網投資等各個方面作詳細規定。參與起草這兩份重要協定的謝昆生說:“這是部、省聯合辦電後又一種新的聯合辦電形式,顯而易見,協定對粵滇雙方意義重大。沒有漫灣就沒有雲電東送,沒有雲電東送就沒有雲南電力如今的繁榮局面。”謝昆生說。
漫灣移民
漫灣電站移民二次搬遷安置實施規劃工作
2003年8月,雲縣、景東、
南澗等縣移民提出要求解決後期扶持資金、生產生活困難等問題。
雲南省人民政府高度重視,於2003年9月8日由省政府副
秘書長雷毅主持召開會議,專題研究漫灣水電站移民的有關問題。省計委、省水利廳、省扶貧辦、省移民局、雲南華能
瀾滄江公司、雲南電力集團公司、
國家電力公司昆明勘測設計研究院等單位參加了會議,形成了《雲南省人民政府專題會議紀要》。
昆明勘測設計院受省移民局的委託,開展漫灣水電站移民二次搬遷論證工作。在省移民局的牽頭組織下,昆明院會同地方政府共同進行了漫灣水庫移民生產生活狀況調查、移民二次搬遷選點論證等工作。在調查分析論證的基礎上,昆明院於2003年12月提出了《雲南省瀾滄江漫灣水電站水庫移民安置遺留問題處理方案論證報告》。2003年12月24日至25日,雲南省發展計畫委員會在昆明主持召開了上述報告的評審會。
作者:劉曉星 | 來源:中國環境報發布時間:2009-10-29
20多年過去了,漫灣水電站的建設讓5萬移民中的多數淪為貧困戶,他們的命運並沒在一代人身上終結,而是在幾代人身上延續。
在中國大西南的崇山峻岭之間,湍急的河流在上百萬年間不斷地切割山脈連線之處,最終切割出了今天具有幾千米落差的大峽谷。陡峭的高山、複雜的地形、多變的立體氣候,孕育出了西南地區獨特的高山峽谷景觀和豐富的水電資源。
世界水電在中國,
中國水電在西南。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水電巨頭們齊聚這裡,上演了一場西南水電開發的"百團大戰","跑馬圈水"、"遍地開花"、乾支流"齊頭並進"已成這裡的常見現象。
而在水電開發的大潮中,有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水電移民,他們被迫離開了世代棲居的家園,放棄了祖祖輩輩耕種的土地,改變了傳統半耕半漁的生活方式。
水電開發給移民們帶來的究竟是富庶還是貧窮、是改變還是依舊閉塞,外界並沒有多少人清楚。日前,記者走進重重大山,踏訪那些依舊在和貧窮與閉塞抗爭的移民,以期真實記錄他們這個特殊群體的生存現狀。
改變:從"農民"變為"無業市民"
漫灣水電站開發之後,田壩村村民變成了城鎮居民,世代以耕作為生的村民們吃上了"平價糧",然而這種幸福感只是曇花一現。僅僅1年之後,由國家按計畫供應平價商品糧的政策便自行消失了,移民開發公司的經營也遭到了失敗,大部分人家陷入貧困狀態。
當早晨的第一縷晨曦升起來的時候,雲南省
雲縣漫灣鎮上的早市已經是人頭攢動。
位於
瀾滄江中游的
漫灣鎮,是漫灣水電站的所在地。建於1986年的漫灣水電站於1993年投產發電,現歸屬雲南華能瀾滄江水電開發有限公司。
在漫灣鎮上,一個寬約10米、長約20米的狹窄通道不知從何時起成了簡易的菜市場,通道兩旁擺滿了當地居民自家地里種植的各種應季蔬菜,來得稍晚一些的攤主就在這塊很小的範圍內來回走動叫賣。
穿行在人群中,記者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菜市場真實地折射了這個特殊小鎮的百態人生:那些帶著期待眼光不時叫賣的攤主大多數是漫灣水電站的移民,而那些穿著時尚服裝或是白襯衫的女人和男人們自然是電廠的職工或家屬,也是這裡最主要的消費群體。當有轎車開進這個狹小的通道時,馬上就受到攤販們的"圍追堵截"。
在市場中,60歲的鄭大娘是這些攤主中最活躍的一個,她不時地走到通道中間,與那些走來的老客戶們攀談一下,這樣她的蔬菜才能有希望在中午之前賣出去。如果到了中午還有很多菜滯留在菜籃里,那就意味著她不僅要花兩元錢打車回離鎮上兩公里遠的田壩村的家,而且一天的收入也會寥寥無幾。
"怎么都想不通,原來殷實富裕的生活怎么變成了這個樣。"鄭大娘自言自語地低頭走向她的菜籃。當記者和她攀談起來時,她告訴記者,自己的兒子兒媳遠在深圳打工,平時家裡的生計就全靠賣菜維持著。
記者了解到,漫灣水電站建設之前,田壩村因田地多、土質肥、牧場寬、山林多,又靠近
214國道,曾是雲縣新村區最富裕的一個自然村。
而在田壩村的居民看來,生活現狀發生逆轉的原因就是與他們僅有一路之隔的漫灣水電站的建設。
漫灣水電站建設初期,因田壩村剛好坐落在大壩以下,因此被列為庫外區,沒有被納入移民範圍,也沒有明確的搬遷和扶持政策。
但是讓村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伴隨著水電站的建設,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一點點地被徵用和吞沒。漫灣水電站採取了"邊用地、邊征地、邊解決"的措施,到1988年,由於村中的大部分旱地和部分林地被淹沒,全部水田、部分旱地和原
宅基地被電廠徵用,村民既失去了土地又失去了安居住所。
原本富庶的田壩村村民也變成了移民。之後當地政府正式對全村實行就地農轉非政策,所有村民都轉變成城鎮居民。
這一政策的主要內容是:全村人就地後靠建房居住,全村人集體農轉非,由國家按計畫供應平價商品糧以解決吃飯問題,再用國家賠償的
土地徵用費組建移民經濟開發公司,通過發展第二、第三產業來保障村民的經濟收入。
世代以耕作為生的田壩村村民吃上了"平價糧",然而這種幸福感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曇花一現。
隨著市場經濟改革的逐步深入,糧價逐步放開。僅僅1年之後,由國家按計畫供應平價商品糧的政策便自行消失了。與此同時,移民開發公司的經營遭到了失敗,從市場獲取經濟收入的構想也落空了。
田壩村成為我國計畫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這一特殊時期的犧牲品,村民處於喪失勞動對象、成為"無業市民"的尷尬境地。
為了生存,田壩村許多人家一度淪為拾荒戶,並上山開荒種糧,少數基礎好、腦子靈活、社會關係較多的人家通過借債買車跑運輸而有所發展,大部分人家則陷入貧困狀態。
在田壩村一位羅姓村民家中,記者看到他家房頂上覆蓋著油氈,整座房子十分破舊,而其隔壁用泥巴砌成的房子在風雨中更顯得淒涼。
與同齡人相比,這位40歲的男主人要蒼老許多。已是兩個孩子父親的他告訴記者,在漫灣水電站建設之初,他才19歲,當時電站如火如荼的建設景象讓他異常興奮,他對未來美好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遐想。但20多年之後,每況愈下的生活讓他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一直以來我們夫妻倆不嫌髒不嫌累地在外面打零工,賺錢維持生活。但現在連溫飽都成了問題。"老羅憂心忡忡地說。
經濟危機也讓常年在深圳打工的妻子有了與家人團聚的機會。"給我們照一張全家福吧!還不知道以後會搬到哪去呢!"老羅全家人不約而同地站在房前,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記者了解到,老羅還有個女兒在昆明上大學,暑假期間本應回家,但因為家境的原因,不得不利用假期在外打工以貼補家用。因此,這張具有特殊意義的"全家福"也因此多了幾分苦澀。
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田壩村二次移民的方案正處在徵詢意見階段。何時搬?如何搬?搬向哪裡?仍然沒人說得清。
矛盾:生存、發展與資源環境的約束衝突
在漫灣水電站開工後,大壩的建設淹沒了江邊村的全部土地和大部分山林牧場。在政府的協調下,全村人就地後靠,搬遷到丙寨界內定居,這時的江邊村就從一個土地、山林、牧場和水資源都十分豐富,生計來源多樣化,生活日趨富足安樂的村寨,一下子變成了土地緊缺、山林狹窄、沒有牧場、人畜飲水和灌溉用水十分困難的貧困村,生計緊張,連溫飽都難以維持。
重重大山,是封閉和原始的最好註解。
也正因為大山的阻隔,這裡的人們才有更多的時間與山和水獨處,形成了獨特的田園風光。
景東縣
漫灣鎮安樂村委會江邊村,原本是一個近乎於與世隔絕的原始村落,正是漫灣水電站的建設改變了村中每一個人的命運。與那些遠離故土的人相比,這些人是幸運的。就地後靠的移民政策,讓他們在搬遷之後仍保持了傳統生產生活方式的連續性,因而不存在生產和生活的適應困難。然而和田壩村一樣,水電移民並沒有給他們帶來生活上的富裕,相反卻因此走上了貧困之路。
今年60歲的柳阿姨是地地道道的布朗族,她告訴記者,在搬遷之前她的家就位於瀾滄江邊上,開門就是公路,交通十分方便。每年到收穫的季節,村裡的人三五結伴地去收割莊稼,能歌善舞的姑娘和小伙更是不時對起山歌,每年收穫的穀子裝滿糧倉,一家人三四年的糧食就有了著落。
在漫灣水電站開工後,大壩的建設淹沒了
江邊村的全部水田、旱地、
輪歇地、
宅基地、公共設施和大部分山林牧場。在政府的協調下,全村人就地後靠,搬遷到丙寨界內定居,這時的江邊村就從一個土地、山林、牧場和水資源都十分豐富,生計來源多樣化,生活日趨富足安樂的村寨,一下子變成了土地緊缺、山林狹窄、沒有牧場、人畜飲水和灌溉用水十分困難的貧困村,生計緊張,連溫飽都難以維持。
應該說,移民村寨的祖先經過千百年的生產生活實踐最終選定的村寨定居點,都是當地最適宜人類生存和居住的地點。由於就地後靠政策本身的限制,移民搬遷點只能就近在本鄉本土的狹窄空間範圍內選擇,注定很難找到一塊能與老家相媲美的居住地。水、土地、森林、牧場等自然資源的剛性約束,導致就地後靠移民、在較長的時間內很難恢復到原有的生活水平。
就地後靠之後的江邊村,地處海拔五六百米的半山腰上。顛簸的山路給村民們的出行帶來了極大的不便。一位李姓村民告訴記者,生活在這裡最大的困難就是"守著江邊沒水吃"。每家每戶的壯勞力每天都要到山上5公里遠的地方去挑水,每次騎機車往返大概需要1個小時的時間。
記者走進這個小村莊時,整個村子顯得格外寂靜。那些在雨中隨時都可能倒塌的泥巴房屋格外破舊,仿佛在講述著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艱辛。記者仔細一問才了解到,江邊村的第二次搬遷正在進行中,很多人家已經搬到了距離這裡很遠的移民安置點。這位李姓村民和68歲的老父親決定等收穫完莊稼再搬到新的安置點上。
說起那個地處平原地帶的新安置點,這位68歲的老父親臉上現出不捨:"如果這裡有水喝,我還是願意生活在這裡,這裡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啊。"
水資源的匱乏僅僅是自然資源剛性約束反映出來的一個現象。放眼望去,村莊安置後靠20年來,
江邊村依靠傳統農業的生活和生存方式,導致低海拔山區和山坡上的
原始次生林變成了一塊塊被稱作"大字報"的耕地,而且這些耕地正在向更高、更陡處延伸。
從四川到雲南,一路走來,記者注意到,由於受地理條件的限制,約占97%的人們隨著山勢散落棲居在高山峽谷兩岸旁的大山深處。在一定海拔內,適應人類農耕活動的區域都遭到了嚴重破壞,在
三江併流區域,河谷地帶在海拔700米~2000米的區域內,人類經過上千年的生產活動,目前已經被列為生態惡化區;在
怒江,海拔1500米以下的原始森林已經蕩然無存,而被次生林所替代。
怒江從下游到中游有750公里,在750公里長的區域內,江水落差將近1200多米。在這樣一個長度和寬度的空間內,放眼望去,許多土地已經開發成了農田,比如玉米地、水稻田,有些則開發成了經濟林,比如芒果林、板栗林。
為了生存,當地老百姓不得不向公共資源伸手。資源和生存壓力使生態環境被破壞的的範圍正從低海拔向高海拔地區延伸。在怒江州大約1.4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面積中,僅有70萬畝耕地,其中,坡度在25度以上的耕地占到76.6%,這樣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地越種越"瘦"。
老百姓要生存、要吃飯,只有靠毀林開荒、陡坡地廣種薄收以滿足基本生存,遠讓本來就脆弱的生態環境變得更加脆弱不堪。水電開發移民安置如何綜合統籌自然資源稟賦和
環境容量的關係?如何通過一系列政策措施,來調整流域水資源開發與保護的關係,走出一條符合當地實際的生態保護之路?有關生存、發展、保護一系列錯綜複雜的難題擺在了決策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