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湖上朱橋響畫輪

《浣溪沙·湖上朱橋響畫輪》是?>北宋文學家歐陽修創作的一首詞。這是一首紀游詞,上片寫初到湖上,重在描繪湖上春景,車馬之繁,湖水之碧,令人陶醉。下片寫遲暮歸去,借遊絲縈客,啼鳥喚人,襯托遊客留戀不捨,似更有無限情味,最後點明無限惆悵,詞人借景抒情,在描寫“樂景”之中,暗示了“哀情”,具有含不盡之意現於言外,把那深沉委婉的情思意念蘊含在寬闊的境界之中,給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想像和思考空間。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浣溪沙·湖上朱橋響畫輪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全宋詞》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歐陽修
  • 詞牌: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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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浣溪沙
湖上朱橋響畫輪,溶溶春水浸春雲,碧琉璃滑淨無塵
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日斜歸去奈何春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浣溪沙:詞牌名,本唐教坊曲名,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雙調四十二字,五平韻。
⑵朱橋:欄桿朱紅的橋。畫輪:指有彩繪的豪華車子。
⑶溶溶:指水盛貌。浸:這裡指倒映。
⑷碧琉璃:指湖水似綠色的玻璃。
⑸遊絲:春日裡昆蟲吐出的細絲。縈:縈繞,留住之意。醉客:指陶醉在美景之中的遊人。
⑹奈何春:對春天終將過去無可奈何。

白話譯文

湖上架著朱橋,橋上不斷地響著遊人乘坐的豪華車子的車輪聲。春水豐盈的湖面,倒映著柔美的白雲。湖面平靜的好像碧綠的玻璃,平滑乾淨沒有灰塵。
當路的蛛絲雙游,似要牽住醉客不讓走;花叢里的鳥兒不住地鳴叫,似在召喚行人。湖光春色如此誘人,遊人游賞到夕陽西斜才無可奈何地離去。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於宋仁宗皇祐元年至二年(1049—1050),歐陽修時任穎州知州。歐陽修一生熱愛自然,所到之處往往流連忘返,寫出很多嘯傲風月、寄情山水的佳作名篇。這首《浣溪沙》即是他與友人載舟游潁州西湖而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歐陽修這首《浣溪沙》抒發了作者對春光的深深眷戀。由詞中的春光,是可以讀者聯想到人生的青春、愛情、理想等一切美好的事物的。它那深沉委婉的情思,那雋永蘊藉的意境,給讀者以無盡的遐思。從藝術上看,詞人借景抒情,在描寫“樂景”之中,暗示了“哀情”,具有含不盡之意現於言外,把那深沉委婉的情思意念蘊含在寬闊的境界之中,給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想像和思考空間。
首句的“朱橋”和“畫輪”,是經過特意裝飾的字面,造成了一種富麗華貴之感。遊客們乘坐著豪華的車子,駛過那裝修著朱紅欄桿的橋樑,蹄聲得得,輪聲隆隆,來到西湖游賞春光。這一句的緊要字眼是那個“響”字,用聲音表示動態,而且能夠傳達出一種喧聞熱鬧的氣氛。很像庾信春賦》里所寫的“開上林而競入,擁河橋而爭渡”那種景況。第二句“溶溶春水浸春雲”寫湖面風光,水裡映出了雲的影子,雲、水、天空都融在一起了。春水,言水之柔和;春雲,言云之舒緩。一句之中,並列兩個“春”字,這倒是名副其實的“加一倍寫法”,目的就是把這個字凸現出來。這句里的“‘浸”字也用得好。把映照說成浸泡,就等於把雲的影子說成是真的雲,通過這種“真實感”暗中透露出湖水的清澈程度來。《浣溪沙》這個詞調。上下片都是七言三句,一般的句法是,前兩句要有足夠的分量,到第三句,或是伸延下來作成補充的描寫,或是生髮開去寫出轉換的筆墨。歐陽修這首詞的前兩句就勾連得很緊密,這還不只是在一於湖、橋、水二者原本就是一體,而更在於兩個句子組的動詞“響”和“浸”都是醒目的字眼。又都被安排在第五字的位置上,顯得銖兩悉稱。旗鼓相當。於是,第二句就成了前兩句拖下來的一條尾巴,擔當著對湖水作一點補充描寫的任務,作者接下來寫道:“碧琉璃滑淨無生。”用尾巴作比喻,並不是說這個句子不必要。恰恰相反,寫《浣溪沙》,就得這樣安排章法,正像畫馬必須畫出一條漂亮的尾巴那樣。用琉璃的光潔平滑來比喻西湖的水面,可能是作者的得意之筆,因為在《採桑子》里也有同樣的描寫——“無風水面琉璃滑”。
下片前兩句,按照此調格律的要求是對偶句:“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這兩句描寫春物留人,人亦戀春,是全詞的重點所在。遊絲隨風飄舞在花草樹木之間。庾信《春賦》里有“一叢香草足礙人,數尺遊絲即橫路”的句子,李白又加以發展,說成“見遊絲之橫路,網春輝以留人”(《惜余春賦》)。遊絲本無情而有情,網住春光,留住遊人。歐陽修接過這層意思,又把“留人”發展成“縈醉客”。遊人來到西湖。或畫船載酒,或茵席舉觴,不覺都成了“醉客”——既是賞春縱飲,也有被美景所陶醉的意思。既來游賞了,又已“醉”了,“遊絲”因何還牽住他們不放,這點道理下面自有交待。“隔花啼鳥喚行人”亦是如此。總的是說春色無多了,何不再流連些時,這正是“惜徐春”之意。明明是遊人捨不得歸去,卻說成是遊絲、啼鳥出主意挽留,這便是詞體以婉曲寫情的特別處。下片前兩句,寫得繁富飽滿,字面也相當華麗,頗有點“仕女遊春圖”的氣象。這樣一來,就給末句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必須作出很好的收束。可是。末句里的“日斜歸去”四字,不過是平板的敘事,至多說明西湖景色美好,讓人流連。此外就沒有別的意思了。所以,結句的妙處就在“奈何春”二個字了,這三字使得全詞更顯得精彩。第一它生髮開來,寫得遠。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人既已歸,春亦將歸,作者想到美好的春光即將逝去,這是無可奈何的事。第二,它挖掘下去,寫得深。西湖遊春,度過了一天歡快,但“大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歸去之際,不免若有所失,由歡樂而轉入惆悵,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首詞的結尾,是用陡轉直下的筆法揭示了遊人內心深處的思維活動,表現了由歡快而悲涼這種兩極轉換的心理狀態。故而能夠取得含蓄蘊藉、餘味不絕的藝術效果。

名家評價

明·王世貞《弇州詞評》:永叔、長公,極不能作麗語,而亦有之。永叔如“當路遊絲縈醉客,隔花啼鳥喚行人”,長公如“彩索身輕常趁燕,紅窗睡重不聞駕”,勝人百倍。
明·潘游龍《古今詩餘醉》:“隔花”句麗,“奈何”字,春色無邊。
明·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奈何”二字,春色撩人。
清·黃蘇《蓼園詞選》:沈際飛曰:人謂永叔不能作麗語,如“隔花”句,“海棠經”兩句,非麗語耶。按“奈何春”三字,從“縈”字“喚”字生來。“縈”字“喚”字,下得有情,而“奈何”字,自然脫口而出,不拘是比是賦,讀之娓娓情長。
近代·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上闋寫水畔春光明媚,風景宛然。下闋言嬉春之“醉客”“行人”,營營擾擾,而“遊絲”“啼鳥”,復作意撩人,在冷眼觀之,徒喚奈何,唯有“舊斜歸去”耳。
近代·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寫湖上景色。起記橋上車馬之繁。“溶溶”兩句,寫足湖水之美,一碧無塵,春雲浸影,此景誠足令人忘返。下片,言遊絲縈客,啼鳥喚人,更有無限情味。末句,點明日斜不得不歸,又頗有惆悵之意。

作者簡介

歐陽修(1007-1072),北宋文學家、史學家。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天聖八年(1030年)進士。累擢知制誥、翰林學士,歷樞密副使、參知政事。宋神宗朝,遷兵部尚書,以太子少師致仕。卒諡文忠。政治上曾支持過范仲淹等的革新主張,文學上主張明道、致用,對宋初以來靡麗、險怪的文風表示不滿,並積極培養後進,是北宋古文運動的領袖。散文說理暢達,抒情委婉,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風與其散文近似,語言流暢自然。其詞婉麗,承襲南唐餘風。有《歐陽文忠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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