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論詩轉貴桐城派,比似文章孰重輕,《援鶉堂筆記》,姚鼐,桐城詩派的微言大義,錢鐘書評價,桐城詩法,吳孟複評價,影響,
“論詩轉貴桐城派,比似文章孰重輕
比量重輕,可見桐城詩派影響的廣大與夫在文學史上地位的不容漠視。
那么什麼是桐城詩派呢?在討論這個基本的問題時,學者們大多從史
的角度,以時間為經,以地域為緯,條列桐城歷史上的著名詩人:從
百秋。”(錢仲聯先生詩)但這只是在做桐城詩史,而未中桐城詩派
的肯綮。桐城詩史與桐城詩派是兩個既不能完全相互重疊,又存在著
多重交叉關係的文學史概念。簡捷地說,桐城詩派並不涵蓋全部桐城
詩史,而只是桐城詩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是在一定的歷史時期
里,詩學見解和詩學創作風格近似的詩人通過自覺或不自覺的結合而
形成的一個詩歌流派。它的核心人物來自於桐城,故派以地名;而追
隨者則逸出桐城以外,故它不完全等同於嚴格地以地域劃分為界限的
桐城詩史。因此,研究桐城詩派,從空間上來說,應立足桐城,放眼
全國;從時間上來說,則要截斷眾流,將其發軔期界定在清代的雍正
乾隆年間,而無庸遠溯到明代。
如批評明七子,
不以錢謙益一味醜詆為然,而是平正通達,不作矯情之論。《援鶉堂
倪元鎮畫,下筆又重了”。錢鐘書先生許為“古來評七子擬古,無如
此之心平語妙者。”(見《談藝錄》)卷四十四又謂:“讀何、李諸
公學古詩,轉讀十九首,其妙愈出。正如字書只見石刻,後觀真跡”。
錢鐘書先生亦認為:“是於七子,未嘗盡奪而不與,……惜抱淵源家
學,可以徵信。”(見《談藝錄》)桐城詩派於宋人特重黃山谷,以
之作為優入唐人聖域的梯航。此在姜塢亦初露端倪
《援鶉堂筆記》
卷四十稱山谷“驚創為奇,其神兀傲,其氣崛奇。玄思瑰句,排斥冥
筌,自得意表”。蓋備極傾倒。又,“魏泰《隱居詩話》極詆山谷。
泰本不恥士類,而糊心眯目,敢於狂吠如此。近世馮班之徒,所見與
泰不遠,而學者奉其盲論,過矣。”儼然乎山谷護法。以古文之法為
詩,本是桐城詩派的當行本色。此中之覆,姜塢亦有以發之:“字句
章法,文之淺者,然神氣體勢,皆因之而見”。“文法要莽蒼硬札高
古”。評韓愈《紀夢詩》曰:“以崚嶒健倔之筆,敘狀情事,亦詩家
所未有。”(均轉引自《昭昧詹言》)故桐城詩派中人對姚范極度為
尊崇,方東樹至謂:“姜塢所論,極超詣深微,可謂得三昧真筌,直
與古作者通魂授意。”(見《昭昧詹言》)論定姚范為桐城詩派的不
祧之祖,應是實至名歸,毫無間言的。
姚鼐
字姬傳,乾隆二十八年進士,著作繁富,學者稱惜抱先生。惜抱是桐城詩派的集大成者,他通過四個方面的努力,空前廓大了桐城詩派的堂廡。其一,惜抱承姜塢緒論,進一步完善了詩派理論。
桐城詩派的微言大義
“鼐獨抉其微
而發其蘊”,見於《惜抱軒詩文集》、《惜抱軒尺牘》、《今體詩抄》
者,比比皆是。其二,惜抱獨具隻眼,為詩派確立了一整套的詩學方
法論。如宗旨:“存古人之正軌,以正雅祛邪”(見《今體詩抄序目》),
教後學學詩,只用王阮亭五七言《古詩抄》。”(見《尺牘與管異之》);
近體詩,“但就愚《今體詩抄》,更追求古人佳處。時以已作與相比
較,自日見增長。”(見《尺牘與伯昂從侄孫》)。守法:“近人每
雲作詩不可摹擬,此似高而實欺人之言也!學詩文不摹擬,從何得入!
須專摹擬一家,已得似後,再易一家,如是數番之後,自能熔鑄古人,
自成一體。若初學未能逼似,先求脫化,必全無成就。譬如學字而不
臨帖,可乎!”(見《尺牘與紓侄》)存異:“大抵其才馳驟而炫耀
者宜七言,深婉而澹遠者宜五言,雖不可盡以此論拘,而大概似之矣!”
(見《尺牘與陳碩士》)求變:“近人不知詩有正體,但讀後人集,
體格卑卑,務求新而入纖俗,斯固可憎厭!而守正不知變者,則亦不
免於隘也!”(見《盡牘與石甫侄孫》)斯直可為惜抱崇奉之“有所
法而後能,有所變而後大”下一註腳!其三,惜抱不獨“詩學”精湛,
抱詩:“精深博大,足為正宗。”(見《國朝名人集題詞》自注)誠
錢鐘書評價
如錢鐘書先生所云:“蓋學識高深,只可明義,才情照耀,庶能開宗,
坐言而不堪起行者,其緒論亦每失墜而無人掇拾耳。”(見《談藝錄》)
惜抱庶幾“坐言”又堪“起行者”,二妙駢臻,宜其開一代風氣。其
文學淵源考》著錄姚門及門、再傳及私淑弟子何只數百。以此惜抱詩
學未得及身而絕,而是化身千百,成為桐城詩派的廣大教化主。
方東樹,方是姚門四大弟子之一,
“性高介,恆閉門撰述,不隨人俯仰。好盡言:論道術、文藝,必抉
其所以然”。(見馬其昶《桐城耆舊傳》)在詩學上“好盡言”的例
子是精心結撰了一部文學批評著作《昭昧詹言》。目的是昭示後學,
於古人詩文“求通其辭求通其意之確有依據也。”(見《詹言》跋一)
桐城詩法
因此書具體而微:方仲棐“尤注意於方儀衛《昭昧詹言》,
嘗戲曰:”桐城詩法文法,在此一書中矣‘“。(見吳孟復《馬茂元
傳略》)此書書首有許多泛論詩文的話,內容很精詳,大旨是和姜塢、
惜抱論詩宗旨相發明而更見系統。它又是一部詩學鑑賞名著,在體式
上,是就王漁洋的《古詩選》和姚惜抱的《今體詩抄》所選的詩,駕
輕就熟地運用桐城古文家所專擅的評點之學,首首加以批註,詩律文
心,抉發無遺。如黃山谷《登快閣》”痴兒了卻公家事,快閣東西倚
因美酒橫。萬里歸船弄長笛,此心吾與白鷗盟。“方雲:”起四句且
敘且寫,一往浩然;五六句對意流行,收尤豪放。此所謂寓單行之氣
於排偶之中者。“啟發神思,授人以范,由此可以體會文章之法。有
人以為:”似此和盤托出,用意為體太陋“。方東樹不以為然:”釋
氏有教乘兩門。教者,講經家也。教固不如乘超詣,然大乘之人,未
有不通教者。……然使語言文字之未知,作者年曆行誼之未詳,而謾
謂‘吾能得其用意之精微,立言之甘辛’,以大乘自處,而卒之謬誤
《昭昧詹言》跋)兩相比較,覺方說深入情理,不徒作大言欺人。故
歷來詩家皆重視此書。教育家吳汝綸開列中學堂書目時,於詩學一門
特意指示:“王、姚二選,……苦其難讀,教者應並閱方植之所著
《昭昧詹言》為之講授。”(見《吳汝綸尺牘》卷三)詩書畫大師林
散之先生教人學詩即以《昭昧詹言》為宗(見《林散之研究》第一輯)。
吳孟複評價
孟復先生生於1919年,距結束清朝統治已經八年,正值辛亥革命一再遭受挫折,中國的民主革命即將進入新的歷史時期。也就在這一年,爆發了“五四”愛國反帝運動,這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文化革命。時代前進的步伐,必然促進學術思想的發展變化。
吳孟復先生尤為欣賞此書:“手把金針親說與,一編昭昧為君師。”
金針度世,沾溉廣博,方東樹算得上是普及桐城詩派的一大功臣。
桐城詩派是清代文學史上在理論上卓有建樹,在創作上頗具特色,
作者眾多,影響深遠的一個詩歌流派。
影響
程秉釗在《國朝名人集題詞》中云:“論詩轉貴桐城派,比似文章熟重輕。”此言明白無誤地道出了桐城詩派如同桐城文派一樣,影響廣大,在文學史上的地位絕不可漠然視之;其理論主張,對今天的為文作詩者,均有積極的指導意義。
桐城詩派由姚范(字南者,學者稱姜塢先生,乾隆壬戌進士,官編修,有《援鶉堂筆記》五十卷)發始,集大成者姚鼐(字姬傳,學者稱惜抱先生,乾隆28年進士,著作繁豐)進一步完善了詩派理論,方東樹(字植之,學者稱儀衛先生,“姚六四傑”之一)著力光大桐城詩派門庭。因三個核心人物均生於桐城,所以詩派以地域命名,追隨者如桐城文派別無二樣,不僅眾多,亦遍及全國,影響深遠。
“熔鑄唐宋”不是桐城詩派第一個提出,但桐城詩派找出了切實可行的“熔鑄”之法,即掌握唐人的格律聲色和神理氣韻,借宋詩之長和學唐人之法,由表及里地抉取唐人之神,通過唐宋互補,達到“有所法而後能,有所變而後大”。桐城詩派學習唐朝詩歌,尤其是盛唐的大家詩作,但不像“明七子”就唐學唐,也不以似翁方綱表面不骨薄唐而骨髓里卻一味揚宋,它強調的是循序漸進,以形取神;取法的主要對象是杜甫,方東樹在《昭昧詹言》中云:“杜公包括宇宙,含菇古今,全是元氣,迥如江河之挾眾流,以朝宋于海矣。”學習宋朝詩歌,只是作為提升作品水平的階梯,走下學上達之路;取法的主要對象是黃庭堅,借覽的是其遺貌取神和學唐之法。因黃庭堅的詩有用意淺近的弱點,桐城詩派在主張學黃的同時又倡導輔學歐陽修、王安石。
桐城詩派的另一條重要理論,是以“古文義法通之於詩”。但桐城詩派以古文之法為詩只屬於“法”的範疇,是借散文的寫作方法鍛鍊作詩的技巧,拓寬詩的藝術境界,增強詩的藝術表現力,正如惜抱所云:“文章之事,大擬禪悟:觀人評論圈點,皆是借徑:一旦豁然有得,呵佛罵祖,無不可者。”
桐城詩家多是古文家,“以古文義法通於詩”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再掌握了“熔鑄唐宋”之法,其詩歌作品自然有唐人的音節高亮、自然渾成,有宋人的精工典雅,有古文的層次豐富和內容充實,也因此對近代詩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