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旋渦

時間旋渦

時間迴旋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星星回來了。人類則擁有更多資源可以揮霍,並在假想智慧生物的寬容保護下生活。

桑德拉是位救助機構的醫生,在進行流浪男子奧林的心理狀態評估時,她在奧林永不離身的筆記本里,驚奇地發現一件讓人意外的事。

根據奧林自己寫的筆記,他並不是奧林,他是逃家水手特克,他是火星混血小孩艾沙克,他還是沃克斯人特蕾婭。而這厚厚一迭筆記,根本就是未來的劇本。

基本介紹

  • 書名:時間旋渦
  • 作者:(加)羅伯特·查爾斯·威爾森
  • 原版名稱:VORTEX
  • 譯者:向洪全,劉顏
  • 頁數:304
  • 定價:30.00元
  •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 出版時間:2012-8-30
  • 裝幀:平裝
  • 叢書名:幻想基地叢書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目錄,書摘,

內容簡介

但是,這份一萬年後寫就的自白,是如何穿越時空,就這樣出現在桑德拉眼前?未來的人又怎么可能創造出現代的人?難道時間不是線性前進,而是根本沒有先後之別,像個毫無正反的莫比斯圓環?

作者簡介

羅伯特·查爾斯·威爾森(Robert Charles Wilson),近年來最具影響力的科幻作家之一,現居多倫多。他長期耕耘類型小說,最初在雜誌上發表短篇作品,兩次入圍世界奇幻獎。1994年,長篇小說《神秘地帶》以平行世界為主題,獲得菲利普·迪克獎,接下來的《達爾文新大陸》獲得加拿大的科幻大獎極光獎,《盲湖》、《穿越時空的巨石碑》獲獎,並兩度名列《紐約時報》年度注目書單,2005年的《時間迴旋》更獲得科幻最高榮譽雨果獎最佳長篇小說,確立名家地位。歷時六年之後,終以《時間旋渦》為時間三部曲畫上完美句號。

目錄

桑德拉與博斯 1
特克·芬雷的故事 11
桑德拉與博斯 37
特蕾婭的故事/艾莉森的故事 46
桑德拉與博斯 60
特克·芬雷的故事 66
桑德拉與博斯 73
艾莉森的故事 89
桑德拉與博斯 106
特克的故事 112
桑德拉與博斯 120
特克的故事 129
桑德拉與博斯 139
特克的故事 148
桑德拉與博斯 157
特克的故事 165
桑德拉與博斯 174
艾莉森的故事 181
桑德拉與博斯 191
特克的故事 198
桑德拉與博斯 203
艾莉森的故事 208
桑德拉與博斯 213
特克的故事 219
桑德拉與博斯 234
艾莉森的故事 238
桑德拉與博斯 247
艾莉森的故事 253
桑德拉與博斯 260
特克的故事 268
桑德拉 272
艾沙克的故事/奧林的故事/萬流歸宗 275
致謝 303

書摘

桑德拉與博斯
真受夠了,桑德拉?科爾醒來時,心裡想道。公寓裡悶熱難耐,如蒸籠般。今天就是驅車上班的最後一天了,從此再不用與那些殘花敗柳的妓女,那些正處於痛不欲生的戒毒期的癮君子,那些慣騙以及小偷小摸的罪犯為伍。今天她就要遞上辭呈。
每周一到五,每天早上一醒來,腦子裡便是這同樣的念頭。昨天沒有變為現實。今天也不會變為現實。但總有一天會變為現實的。真受夠了。洗澡時,穿衣時,這念頭一直在她腦子裡折騰。甚至是清晨第一杯咖啡,吃優酪乳和奶油吐司早餐時,這個念頭都縈繞其間。不過到那會兒,她已然鼓起了足夠勇氣,去面對這新的一天。去面對自己,因為她知道,終究,一切都不會有改變。
她從州救助中心接待區經過時,恰巧一位警官帶著一個男孩來做入站測評登記。
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她將負責對這男孩進行測評:他的資料夾已附在她上午的工作清單中。他名叫奧林?馬瑟,據稱無暴力傾向。事實上,他的樣子像被嚇壞了。一對大眼睛裡噙滿淚水,東一瞅西一瞥,就如一隻麻雀左右窺視,看是否有捕食者追來。
桑德拉不認識領他進來的警官——他不常來。這本身並沒啥稀奇的。移交不夠追究刑責的犯人到德克薩斯州救助中心,在休斯頓警察局並不是什麼值得顯擺的事情。然而,奇怪的卻是,這警官似乎對男孩的事情特別上心。男孩並沒畏縮掙開,而是緊偎在他身旁,似乎要尋求庇護。警官一隻手沉穩地撫在他肩上,嘴裡在說著些什麼。桑德拉聽不明白,但看上去似乎在安慰他,叫他不要害怕。
他們倆反差強烈。警官身形高大魁梧(不過並不臃腫),面色黝黑,黑頭髮,黑眼睛。男孩比他矮六英寸,瘦骨零丁,一件套頭衫獄衣顯得松松垮垮。他面色相當蒼白,好似過去六個月里,一直生活在什麼洞穴里。
救助站里,負責接待工作的是護理傑克?格迪斯。有傳聞說他在市區一家酒吧里做兼職。格迪斯向來對患者很粗暴——在桑德拉眼裡,簡直是非同一般的粗暴。他一眼瞥見奧林?馬瑟緊張不安的神情,噌地從服務台後衝過來。當班護士端著鎮靜劑、針頭等醫療器具,緊跟其後。
那警官——這可就夠稀奇了——挺身擋在奧林和護理員之間。“那玩意兒就沒必要了,”他說。他德克薩斯州口音里略微帶著些外地腔。“我可以護送馬瑟先生,無論你想讓他去什麼地方。”
桑德拉迎上前來,感到有些尷尬,本該是她先打招呼的。她自我介紹叫科爾醫生,然後說:“我們首先需要做個入站檢查談話。你明白嗎,馬瑟先生?就在走廊前面的一個房間。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並做下記錄。然後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單獨的房間。你明白嗎?”
奧林?馬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點了點頭。格迪斯和那個護士轉身走開,格迪斯看上去有些惱怒。警官審視地打量了桑德拉一眼。
“我是博斯警官,”他說,“科爾醫生,等你安頓好奧林,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可能要等上一陣的。”
“我等你,”博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這可是最稀奇的了。
接連十天,市區白天的溫度都高達100華氏度。州救助中心評估所里開了空調,溫度常常低得離譜(桑德拉在辦公室里放了一件毛衣),但到了專供入站精神檢測的那房間,從天花板格線里滲出的冷氣卻已是氣若遊絲。桑德拉在辦公桌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此時,奧林?馬瑟身上已是一層汗。“上午好,馬瑟先生。”她說道。
聽到她的話音,奧林?馬瑟稍微放鬆了一些。“你可以叫我奧林,醫生。”他眼睛碧藍,睫毛又長又密,看上去和他輪廓分明的臉龐極不相稱。他右邊面頰上有一道傷口,已開始結疤。“他們大多都這樣叫我。”
“謝謝,奧林。我是科爾醫生,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將談些事情。”
“我何去何從,將由你決定。”
“某種意義上講,是這樣。我將給你做個心理測評。但這並不是要對你進行評判,明白嗎?我是想看看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以及我們能否給你提供這樣的幫助。”
奧林頭一點,下巴直接垂到了胸前。“由你決定我要不要去救助站收容所。”
“不光是我。包括整個救助站的人,都會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參與其間。”
“但和我談話的人是你吧?”
“就現在而言,是的。”
“好,”他說,“我明白了。”
房間裡有四個監控攝像頭,分別安裝在牆壁與天花板相接的四個角上。桑德拉看過自己以及其他醫生與患者談話的錄像,知道自己在隔壁房間監視器上的模樣:影像比真實的人要小,穿一套藍色的襯衫和裙子,顯得很是拘謹。俯身在原松木桌上時,用短繩系在脖子上的工作牌在身前晃來晃去。閉路錄像將抹煞掉這男孩任何的個性特徵,只剩下一個接受測評的患者的形象。事實上,她大可不必當奧林?馬瑟是小孩子,儘管他樣子看上去很小。根據檔案記錄,他19歲了。正如桑德拉的母親常說的,到這個年齡應該是懂事了。“你原籍是北卡羅來納州,奧林,是嗎?”
“我想你眼前資料里是這樣寫的。”
“沒有錯吧?”
“出生在北卡羅來納州首府羅利市,沒錯,醫生,來德克薩斯之前一直生活在那裡。”
“我們後面再討論這個。這會兒我只想確認一些基本問題。你知道警察為什麼拘留你嗎?”
他低垂下目光。“知道。”
“能說說嗎?”
“流浪罪。”
“那是法律術語。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該怎么說。露宿街頭,我估計是。又被那幫人給打了。”
“挨打並不犯法。警察拘留你是為了保護你,是吧?”
“我想是的。他們發現我時,我滿身是血。我根本沒挑釁過那幫人。他們打我,是因為他們喝醉了。他們想搶我書包,我沒讓他們搶。要是警察早一點趕到就好了。”
一位巡警發現奧林?馬瑟時,他正躺在休斯頓西南城區一條人行道上,身上血流不止,神志不清。沒住址,沒有身份證,沒明顯的生活來源。根據迴旋紀之後流浪法的規定,必須對奧林予以拘留,並進行心理測評。他肉體的傷害治癒容易,但心理狀態卻不好說。就其心理問題,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桑德拉將負責予以決斷。“你有家人吧,奧林?”
“就姐姐艾麗爾,住在老家羅利市。”
“警察和她聯繫了嗎?”
“他們說聯繫過了,醫生。博斯警官說她坐上了汽車,正過來接我。坐汽車的話,會走比較久。這么熱的天,我希望艾麗爾不會怕熱。”
這問題她得向博斯求證。通常來講,只要有家庭成員肯承擔責任,州救助中心就沒必要將患者定性為流浪漢。在奧林的拘捕記錄中,沒有暴力反抗,且他對自己的處境也十分清楚,不像是有妄想症。至少現在沒見有。儘管他讓人覺得有些神秘怪異,桑德拉心想。(只是一種直覺,非專業的觀察,她不會記錄下來。)
她對照《診斷統計手冊》的標準設計,開始了精神檢查談話。他是否知道現在是幾月幾號如此等等。他大多的回答都簡明扼要,思維清晰。但當她問奧林是否有聽到什麼說話聲音,奧林猶豫了一下。“我想沒有聽到。”他最後回答道。
“你確定嗎?說出來也無妨。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幫助你的。”
他誠懇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但這問題比較難回答。我沒有聽到什麼說話聲音,醫生,真沒有,只是……但有時我會寫一些東西。”
“都寫些什麼呢?”
“那些東西我也不太明白。”
好吶,這就是突破口。
桑德拉在奧林的案卷里加了一條記錄——可能,幻覺,寫作——以待進一步考察。後來,因為這一話題顯然使奧林很不安,她於是笑了笑說:“好吧,先不談這個了。”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再談吧。我先讓護理員送你去你的房間,接下來的幾天你將住那裡。”
“我肯定那房間相當不錯。”
與休斯頓城裡的背街小巷比起來,那應該是不錯的。“在救助中心第一天,一些人可能很不習慣。但請相信我,這地方並沒看上去那么糟糕。晚餐在食堂吃,六點鐘開飯。”
奧林將信將疑的樣子。“是不是像自助餐廳那樣的?”
“是的。”
“我想問問,那地方是不是很吵?我吃飯時不喜歡吵吵嚷嚷的。”
患者餐廳就像動物園。雖然員工們會確保那地方的安全,但喧嚷不亞於動物園。對嘈雜聲敏感,桑德拉又補充了一條。“可能有一點吵。你能適應嗎?”
奧林沮喪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我試試吧。謝謝你事先提醒我——非常感謝。”
又一顆失落的靈魂,一個脆弱的人兒,也遠比大多數人溫順。桑德拉希望待在這裡的一周時間,能給奧林更多的是幫助,而非傷害。不過,她可不敢打包票。
當她從精神檢測的房間出來,押送奧林來的警官仍在那裡等著,這讓桑德拉倍感意外。通常情況,警察送人來後,都會甩手就走。在迴旋紀及其之後最糟糕的年頭,州救助中心作為一個機構,儼然是為緩解不堪重負的監獄系統而存在的。這一應急需求儘管早在二三十年前就不復存在,但時至今日,對於有明顯吸毒嫌疑的輕微犯罪人員,州救助中心仍是一個垃圾傾倒場所。這之於警方,倒是方便得很,可對於工作時間長,經費短缺的救助中心員工,就遠不那么方便了。一旦人送來,很少再有跟進的司法介入。就警方而言,移交就等於結案——說得更難聽一點,就等於沖馬桶。
儘管天氣非常熱,博斯一身休斯頓警服仍顯得乾爽整潔。他開始問起桑德拉對奧林?馬瑟的印象。但因為早已是午飯時間,桑德拉下午的日程又排得滿滿的,她便邀請博斯一起去餐廳——員工餐廳,而不是奧林?馬瑟肯定會感到失望的患者餐廳。
她取來星期一慣常的湯和沙拉,然後等著博斯。博斯也要了同樣的飯菜。因為時間比較晚了,他們就隨便找到一張空桌子。“我想對奧林做一些追蹤調查。”博斯說道。
“這倒挺新鮮。”
“你的意思是?”
“休斯頓警局還做跟蹤調查,我們一般不常遇到啊。”
“我想也是。但奧林這案子裡還有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
他說的是“奧林”,她注意到,而非“犯人”或是“患者”。很顯然,博斯警官對他很關心。“他案卷里我倒沒見有什麼特別的呀。”
“他的名字跟另外一起案件有牽連。這事我沒法細說,不過我想問的是……他有沒有提到他寫的東西?”
桑德拉突然來了興致。“有簡短地提到過。”
“拘留奧林的時候,他身上背有一個皮包,包里有十來個格子筆記本,裡面全寫得滿滿的。他被人毆打時,拚命保護的就是這些東西。總的來講,奧林都很配合,但我們不得不費了好些力氣,才從他手裡把那些筆記本拿過來。他要我們保證,必須要確保筆記本完好無損,而且案子一完結,必須馬上還給他。”
“然後呢?我的意思是你們還他了嗎?”
“暫時還沒有。”
“因為既然奧林那么在乎那些筆記本,它們可能對我的測評工作會有幫助。”
“我明白,科爾醫生。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問題是,那些內容與休斯頓警方辦的另一案件有關。我這一直在謄抄,不過進展有點慢——奧林的筆跡不大好辨認。”
“我可以看看你謄抄的內容嗎?”
“我來這裡,想說的就是這個。不過我也想請你幫一個忙。你看完之後,能否不讓它的內容進入官方渠道?”
這倒是個挺奇怪的要求。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我不明白你說的官方渠道是指什麼。任何相關的觀察分析,都得寫進奧林的精神測評記錄中。這是沒得商量的。”
“你怎么觀察分析都可以,只要不直接複製或引用筆記本中的內容。等我們完結一些問題後,就無所謂了。”
“奧林在我手中只七天時間,博斯警官。七天后,我要提交一份建議書。”這份建議書可能徹底改變奧林?馬瑟的命運,這一句她沒說出來。
“我明白,我也沒想插手。我感興趣的,是你對他的心理測評結果。簡單說,我想從你那裡得到的,是你對奧林所寫東西的意見。特別是那些東西的可靠性。”
桑德拉終於有點明白了。奧林所寫的某些東西,對一宗懸案具有潛在的證據價值,博斯想知道那東西(或其作者)的可信度有多大。“如果你想讓我在什麼法律訴訟中作證——”
“不,絕非如此。只是私下意見。你給我講的任何事情,都以不違反患者保密規定或任何其他職業規範為原則。”
“我也說不好——”
“你讀完之後,可能會清楚一些。”
博斯的一片誠懇,最終說服了她,儘管她仍有所保留。那些筆記本,以及奧林對它們如此的迷戀,讓她著實感興趣。如果發現有什麼相關的臨床證據,她可就顧不得對博斯所做的承諾了。她首先得忠實於自己的患者,她想博斯一定能明白這一點。
對於她的條件,博斯毫無異議。然後,博斯站起身,剩下部分沙拉,以及在精挑細選吃掉櫻桃番茄後鋪墊在下面的萵苣葉。“謝謝,科爾醫生。謝謝你的幫助。我今晚就把第一批內容發到你信箱里。”
他遞給她一張自己的休斯頓警察局名片,上面有他的聯繫電話、信箱地址和他的全名:傑斐遜?阿姆里特?博斯。桑德拉嘴裡重複著他的名字,一面目送他走向餐廳門口,消失在一群白大褂醫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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