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怨(劉令嫻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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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怨》是南朝才女劉令嫻寫給其夫徐悱的詩。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春閨怨》
  • 外文名稱:《答外》
  • 創作年代:南朝梁
  • 作品出處:玉台新詠
  • 文學體裁:五言古風
  • 作者:劉令嫻
作品全文,註解,譯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全文

花庭麗景斜[1],蘭牖輕風度[2]。
落日更新妝,開簾對春樹[3]。
鳴鸝葉中響[4],戲蝶花間鶩[5]。
調瑟本要歡[6],心愁不成趣[7]。
良會誠非遠[8],佳期今不遇[9]。
欲知幽怨多[10],春閨深且暮[11]。

註解

[1]、麗景:美麗的景色。斜:傾斜。由於黃昏夕陽的斜射,物體的影子變斜拉長了。
[2]、蘭黼:窗子的美稱。輕風:微風。度:穿過。
[3]、春樹:春天的樹木。
[4]、響:傳出的聲音。
[5]、鶩(wǜ)追逐,追求。
[6]、調瑟:彈琴。耍歡:娛樂。
[7]、不成趣:內容,旨意表達得不成功。不成,不成功。趣,旨意。
[8]、良會:美好的相會。誠:實在,確實。
[9]、佳期:原為與佳人相約會;後來凡歡敘之日,通稱佳期。
[10]、幽怨:潛藏在心中的哀怨。
[11]、春閨:青春妙齡女子的內容。

譯文

開滿鮮花的庭院,夕陽映斜的景物,
一陣陣微風送來花香,吹過雕飾美麗的窗戶。
在落日的晚照中,重新更換衣裝,
捲起窗簾,欣賞著一片濃綠的春樹,
窗外,黃鸝的叫聲從樹叢密葉中傳來,
嬉戲的鳳蝶在花叢中飛舞追逐,
彈琴本來是為了娛樂消遣,
但由於胸中愁悶而情趣全光,
相會的幸福時刻誠然不是遙遠的事情,
可是,何日佳期,至今心中無數。
你想知道我什麼時間的幽怨最多嗎?
——那就是春日黃昏,閨房深處。

作品賞析

“閨怨”是古典詩詞中常見的題材,這類詩大多是男性詩人代作或擬作的,作為女性直接創作的佳作,歷來很少。因而,劉令嫻這首詩在詩史上便有其特別的光彩。本詩最大的藝術特點是具有鮮明的個性——即在處理情與景、人與物的關係上所表現的獨特性、非凡性和哲理性。它出色的表現了詩人心中之情和所見之景從相合到相對,最後復歸於和諧的對立統一;藝術性地展示了少婦賞春、思夫、閨怨這一段情愛的心路。
詩最先呈現在讀者面前的是庭院春景:花庭、蘭牖、麗景、輕風。這是一個風和日麗、清新幽雅的春日。詩人以閨房蘭牖為欣賞出發點,由遠而近,有靜而動,有視覺,亦有感覺。從“輕風度”中,可見少婦歡悅的心境。明快的景與歡悅的情是融洽和諧的。“斜”字除了巧妙地透露出春陽西斜的信息之外,還很自然的使詩中景物與人情處於同一運動狀態。這是否暗示著景與情將在下面發生變化呢?“落日更新妝,開簾對春樹”春陽還在緩緩西下,少婦卻早已換上了晚妝,掀開門帘,佇立玉階,面對春樹,急切地等待著遠方夫君的歸來。景物隨著春光的運動自然有所變化,人物的心情隨著服飾的更換亦有賞春轉至思夫。“春樹”,在這裡不僅是寫實的,而且已成為寄寓思情的載體。少婦殷切的盼望之情,就是從“更新妝”、“對春樹”的舉止神態中得以自然流露的。後人詩詞中借“暮雲春樹”以寫思情的手法,恐怕受到劉令嫻此詩的啟迪。這兩句的重心已有寫景轉移到寫人上,但景已開始淡化,情亦“晴”轉“少雲”。接下來兩句,重心又再度從寫人回到寫景上,但取景角度已從視窗邊切換至門帘外:黃鸝巧舌,宛轉動聽的聲音不斷從綠葉從中傳出;蝴蝶翩翩,嬌小輕盈的體態不時在花間閃現;萬物生機盎然,一切賞心悅目。世界多么美好。詩人的心情又“少雲”轉“晴”,景晴融洽。詩人為眼前美景所陶醉,所感染,暫時中斷了思念,情不自禁地移瑟撥弦。意欲歡愉心情。故有“調瑟本要歡”之語。但畢竟心繫所愛,愁縈情懷,忘不了外出未歸的夫君——伊人何處,何事?以至於曲調凝滯而沉重,終不成樂趣。“心愁不成趣”,點明題旨,突出了詩人對 丈夫的思念。這兩句詩的重心,又從寫景回到寫人,但景與情、人與物卻不再是和諧的了、為什麼令人心曠神怡之景,會引發出愁悶難譴之情呢?當然這與觀景時的心理變化有著重要而微妙的關係,但對此,詩人隱而不言,而我們在欣賞時,則必須找回這段失落的信號。其實,在詩人內心感受與身外景觀對立的深層次上,存在著這樣的一種聯繫、一種過渡。即詩人在調瑟之時,心中曾產生過這樣的幻覺:黃鸝聲聲,互相應答,呼喚著伴侶返巢棲息;彩蝶翩翩,雙雙對對,追逐異性,殷勤獻愛;而現實中的少婦卻獨守空閨,孤寂冷清。這種鮮明的反差對詩人自然是一種強烈的刺激。於是,觸景生情的結果是情景背反。這段心靈歷程,詩人用了省略號,但她卻 剖析了造成心境相逆的又一原因,不過是自理性出發。
“良會誠非遠,佳期今不遇。”看來,詩人已得知夫君歸期的音訊:幸福的團聚即將到來。誠然歸期在即,但詩人認為,在今天這個良宵佳期里,恩愛夫妻不能相會,這仍是最痛苦的。古人審美觀念中,良辰、美景、賞心、樂事,這四物相合方是人生一大快事。儘管現在良辰、美景同在,但詩人因見不到心上人,而激不起審美情趣,成不了賞心樂事,可見詩人重視的是實實在在的看得見的現實,而非尚屬虛無的將來。那詩人的愁怨究竟程度如何呢?“欲知幽怨多,春閨深且暮。”在古典詩詞中,寫女性愁怨的佳構,不計其數。它們常以水、以山、以小舟、以柳絮、以春草比喻之。劉令嫻則不同凡響地以“深且暮”的“春閨”喻之,歸心中情於眼前景,人物內在情愫和外在景物也因而溶為一體,那縷縷幽怨隨之化入深深的春閨、沉沉的暮色中,既照應了開頭的景物,又振起全詩,捧出了詩人真摯專注的情愛之心。結句看似平淡尋常,實為奇絕巧妙。它易使人調動相近的生活體驗,產生類似的接近聯想,“入乎其內,出乎其外,”以象外之象與象外之義來拓詩的意境,豐富詩的內涵,增強詩的情趣,大有答而未曾答、不言而言之奇妙,不愧為點睛之句、神來之筆。全詩從景出發,由景生情,情與景接,情隨景遷,又與景逆,最後復歸於景,情景交融,天人合一 。

作者簡介

劉令嫻(約公元525年前後在世)字不詳,出生官宦之家,齊大司馬從事中郎劉繪之女,南朝梁代女詩人,文學家劉孝綽第三妹,世稱“劉三娘”。彭城(今江蘇徐州)人,約公元五二五年前後在世,東海徐悱之妻。徐悱,字敬業,是僕射徐勉之子,524年,徐悱死,令嫻作《祭夫文》,辭意悽惋,留下“令名士擱筆”的美談。此文載於《藝文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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