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教子有方
方其在任時,生二子。謂①其妻曰:“予②年將半百,有子已足,況再索乎?予意③送汝歸故里,以教予子。是
方成章,尚不知習俗。假④令長在署中,其安分者不過無能,其不安分者則竟敗類矣。蓋⑤衙門之所尚者,驕惰奢侈,娼、酒、賭、博無所不為,此則知識未定之人之所大忌。天下之不為習俗所移⑥,出類拔萃者,能有幾人乎?予以何等起家?
祖功宗德,盡於此矣?安⑦敢望後亦有豪傑之士耶?汝以二子歸,先訓之讀,二三年可知其志。倘⑧能讀書則善,否則,農、工、商賈,各予一業,決不至餓殍者,若曰‘
少君’而已矣。此不但餓殍,皆
俳優之流亞也。”其母、妻皆性喜⑨儉樸,亦惡坐享,欣然同歸。
【注釋】
①謂:對……說。
②予:我。
③意:打算。
④假:假如,如果。
⑤蓋:原來。
⑥移:改變,變化。
⑦安:怎么。
⑧倘:若是,如果。
⑨喜:崇尚。
翻譯
沈太守還在當太守的時候,2個兒子出生了。他對妻子說:“我現在50歲了,有了兒子就已經足夠了,我還想要什麼呢?準備送你回家鄉,教育、
培養孩子。他們剛剛懂得學習,還不知道做人的習慣風俗,我擔心孩子如果在這裡長大,他如果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那么不過就是成為一個沒有本領的人,他如果是一個不安分守己的人那么他最終會成為敗壞風俗的人,原來那些富貴子弟,驕橫奢侈,嫖娼、酗酒、賭博,敗壞門風沒有什麼不做,這對於那些缺乏知識的人來說這是最大的忌諱;世界上能不被環境所改變,而成長的優秀的,能有幾個人呢?家族怎么才能榮耀?祖宗的功德在這裡就止步了?怎么還敢盼望家族再出豪傑的人?你送二個兒子回去,先教育他們道理,兩三年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志向。讀書如果有所成就那最好了,不這樣的話,從事農、工、商賈某一職業都可以,以後也不會挨餓,只知道當少爺罷了。如果這樣的話就都會成為演雜戲的藝人這樣差勁的人了。”
他的母親、妻子都性情喜歡勤儉樸素,也厭惡坐享其福,高高興興一同回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