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商兩界》主人公楊雄從一個滿懷激情來省工作的總經理,到最後無奈地離開……正如王國維所說:“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里尋他千百度,回頭驀見,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西江省因中紀委編撰的一篇《貪官前赴後繼》,一夜間"紅遍了"祖國在地,而這次"出名"的始作俑者便是省國際信託投資公司。楊雄是北京派來的空降兵總經理,但是從他來到省國投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不順利,民眾上訪,巨額資金意外抽離……
基本介紹
- 書名:政商兩界
- 出版社:中國文聯出版社
- 頁數:407頁
- 開本:16
- 品牌:中國文聯出版社
- 作者:魯言
- 出版日期:2009年5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05963061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早年曾發表過詩歌和散文等文藝作品,後致力於金融理論和政策的研究。發表過三十餘篇專業文章,並有專著一部。《政商兩界》為作者的長篇小說的處女座。
文摘
不少人了解西江省開始於中紀委編撰的一篇(貪官前赴後繼》的文章,而文章中的主人公就是西江省國際信託投資公司前後兩任董事長兼總經理。
作為全省唯一的地方金融機構,西江省國投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尤其是鄧小平發表了南巡講話以後,更是輝煌得讓人羨慕不已。可是好景不長,三年前一場令人猝不及防的政治大地震爆發,時任省委書記的夫人,人稱省內第一夫人的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被檢察院當眾帶走,很快被定為貪污受賄罪被捕入獄,半年後命赴黃泉。而後派來的新任董事長兼總經理向影詩也因為受賄、生活作風腐化墮落而落馬,判刑兩年。
要說向影詩,他是“文革”前的最後一屆大學生,“文革”後的第一屆學財經的研究生。他這種學歷背景不用說在相對落後的西江省,就是在當時的發達城市也是風毛麟角。也正因如此,他的仕途一路順風,幾乎是兩年升一級。到國投公司當董事長兼總經理時他剛滿四十一歲,是全省最年輕的正廳級幹部。
當時雖然由於“第一夫人”出事,國投公司的業務受到了一些影響。但全國和全省過熱的經濟形勢仍然在延續,因而對資金量的需求特別巨大,國投公司的領導還是一些企業特別是私營企業和個體戶的攻關對象。但一是由於向影詩志不在此,二是還懷有幾分謹慎,所以許多人都對他奈何不得,也就放棄了努力。
省城有個個體戶,人送綽號悶葫蘆的偏不信邪。據說,他在酒桌上和別人打賭,他一定可以搞定向影詩。
別看悶葫蘆是市井潑皮出身,但頗有幾分心機,對向影詩下的是水磨工夫。他通過熟人結識向影詩後,根本不提貸款的事情,而是只陪向影詩打麻將且金額不大,逢年過節送點禮品。久而久之,向影詩放鬆了警惕,把他當成了真朋友。與此同時,悶葫蘆的攻勢也逐漸開始加強,一方面是打麻將的金額不斷加大,而且向影詩是只贏不輸;另一方面是開始涉足娛樂色情場所。終於過了一段時間,向影詩在一個周末掉人了他的桃色陷阱,和小姐翻雲覆雨的場景,被偷錄了下來。
星期一剛剛上班,悶葫蘆就來到向影詩的辦公室。沒有更多的廢話,開口就說:“老向,我的公司最近缺點資金,你給五百萬貸款。”向影詩見悶葫蘆一改以往對自己的謙恭態度,心裡就老大的不高興,“咱們可是早就說好了的,咱們的交往只是朋友關係,不能涉及公事。再說了,你公司想要貸款也要符合條件啊!”
“好,那你就看看條件是否符合。”悶葫蘆說著拍在桌上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子,紙條上只寫了借款公司和借款金額,其他什麼都沒有。
向影詩一看,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可不行,我們公司貸款是有條件的,先要有你們公司的貸款申請,還要有全套的財務報表,經過公司信貸人員審查合格後,還要進行實地考察,最關鍵的是要有我們公司認可的擔保。”
悶葫蘆嘿嘿冷笑了兩聲後說:“老向,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要不是為了貸款,咱們爺們兒哪兒有那么多工夫陪你玩,我也知道我們公司根本就不符合你們的貸款條件,但明說了吧,今天這款你是貸也得貸、不貸也得貸。”
“你敢威脅我,我要是不貸呢?”
悶葫蘆又是嘿嘿兩聲冷笑,顯得更為陰狠,“我說老向,你還是貸了吧。否則……”悶葫蘆說著猛地拍在了桌上一盒錄像帶。
一見錄像帶,向影詩不看也知道是什麼內容,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說話也不利索了,“我……我說,悶……悶葫蘆,你可不能這么害我啊!”
悶葫蘆看到向影詩的厭樣再次笑了,這次笑得無比燦爛。
“我說老向,這怎么叫害你呢?你在這個位置上,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實話跟你說,我悶葫蘆夠朋友,這五百萬貸款,我打算給你一成的回扣。”
這時的向影詩已經從剛才嚇蒙了的狀態中漸漸恢復了思維,他想,這款無論如何是不能貸的,這個潑皮無賴名目貸款,實際上就是搶錢啊!他是根本不會還的。如果這次貸給他,他還會以此為要挾來第二次、第三次,那么自己就會一步步地滑向深淵。
想到這裡,向影詩故作鎮靜地說:“悶葫蘆啊!咱們也相識一年多了,你總得念點舊情吧,說實在話,這款不能貸給你,貸給你,你不還我就完了。這么說吧,這一年多我花了你多少錢包括你的工夫錢,我加倍還給你。”
“還多少,還五百萬?”
“你……你怎么這么無賴。”向影詩氣得渾身直顫抖。
悶葫蘆此刻卻是十分的鎮靜,“老向,話我都說到了,乾不乾由你。我只是想說,乾,咱們兩利,不乾咱們可是兩敗俱傷啊!”
看著向影詩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悶葫蘆又換了一副嘴臉,顯得頗為親切。“老向,你們這個行當,我也略知一二,這筆貸款我不還,最後你們也就報個呆賬了事,最多找個小蘿蔔頭頂缸,你這董事長什麼事也沒有。銀行這類事還不是多了,我的幾個朋友都把銀行貸款算作了利潤……”
悶葫蘆搖頭晃腦地還要說下去,向影詩打斷了他,“那也不行,我只能自己賠償你的所謂損失。”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悶葫蘆陡然之間變了臉色,“你不貸,明天這盒錄像帶就會出現在省紀委和省監察廳……”
聽到這裡,向影詩的頭一下就大了,他仿佛看到了省紀委書記嚴厲訓斥的目光,甚至包括一副鋥亮的手銬……
這一夜向影詩徹底地失眠了。他在反覆地考慮,給不給悶葫蘆貸款?如果給了,將來就很有可能出事;如果不給,明天或者後天就會出事。他相信悶葫蘆這種人是說到做到的,如果是舉報材料還有一個調查的時間,現在是錄像帶一放,自己是無可辯駁,說輕了可能是“雙規”,說重了都有可能是牢獄之災啊!經過反覆考慮,向影詩決定給悶葫蘆貸款。這就是人的本能,也可以說是一切動物的本能,在利害關係面前,總是避重就輕,甚至飲鴆止渴。
最終還是東窗事發了,只不過有些戲劇性,悶葫蘆酒後因瑣事和人發生了火併,被警方帶走。在審訊悶葫蘆的過程中,警察上了非常手段,悶葫蘆精神崩潰,把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部倒了出來,自然包括向影詩。警察大喜過望,沒有想到審蒼蠅審出一隻老虎來。
後面事情倒比較簡單了,在事實面前,向影詩也沒什麼好抵賴的,於是被捕入獄。經過幾個月的調查“起訴”審判,認定他受賄一萬五千多塊錢,這是算上了在近一年的時間裡悶葫蘆送給他的所有禮品,重要的是他道德敗壞,喪失了一個共產黨領導幹部應有的立場,造成了國家財產的損失,被判處兩年徒刑,緩刑三年。根據《中國共產黨黨員處罰條例》,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雙開”後,向影詩的生計頓時成了問題,後來還是公司房地產部經理趙立軍為他租了一個書攤,才解決了吃飯問題。
兩任領導相繼出事,公司信譽大打折扣,遠沒有了“第一夫人”主政時的輝煌,作為過渡,省委決定讓公司的副總經理姚潔暫時主持公司工作。
姚潔,一個野心急劇膨脹的女人,在她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方面。在兒子面前,她是個百依百順的母親;在丈夫面前,她是個可憐無助的妻子;在事業上,她是個心狠手辣的領導。而正是家庭的不幸,促使她更加“全心全意”地撲在事業上。她不關心公司業績,她的終極目標是個人利益,什麼時候能當上公司的一把手,成為正廳級幹部。在公司“執政”一年多的時間裡,她拉幫結派,奠定了自己的“姚潔時代”。
領導的心思變幻莫測,儘管姚潔不停地和上層“搞好關係”,但最終省政府還是決定要國投公司全面換血,半年前換上了原省里一個地區的專員祖瑞先到公司當董事長。
開始,姚潔覺得祖瑞先是個威脅,於是拚命“打壓”,可是後來發現,這個董事長原來是個甩手掌柜,從不接招,公司業務上的大權仍由姚潔管理。經過分析,姚潔認為自己當董事長不論從資歷還是威望都差了點兒,祖瑞先來公司是當董事長。並未像“第一夫人”和向影詩一樣是董事長兼總經理,這就說明自己很可能成為公司總經理的人選,她甚至猜想,省委之所以沒有和祖瑞先一起宣布她這個總經理也許正是對她的考驗。為此她開始努力和祖瑞先改善關係,甚至還在祖瑞先的年輕夫人劉立娜身上下了不少工夫。
姚潔的努力沒有白費,祖瑞先不僅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她還通過省委組織部的關係得知,祖瑞先不止一次地向組織部推薦讓她當公司的總經理。可是命運卻和她開了一個玩笑,新任總經理將從北京調來,聽說是一家部委所屬信託公司的副總經理名叫楊雄,很年輕,也很有才幹。她在很短的時間裡從公司的一把手變成了三把手,而且她更知道公司的領導班子這樣一定,短期內是難以變動的。特別是新來的總經理這么年輕,就是熬也熬不過他啊,自己今年已經五十一歲,在副廳級的崗位上有近十年的時間了,這次轉不了正,就意味著只能是以副廳級退休,不僅與實際利益相差太多,就連面子上也過不去,所以自己決不能安於現狀,必須放手一搏,一定要把這個總經理擠走。否則,就是自己與世無爭,要安全著陸也難啊……
“餵?”
“姚總,我是劉鳳英,一會兒聚會就要開始了,您還有什麼指示?”
“沒有,你看著辦吧!”姚潔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看著電視。
“那好!您放心,一會兒完了我向您匯報!”
“嗯!”姚潔掛上電話,不經意瞥了一眼四周。家裡空空蕩蕩,兒子出國留學已經半年了,丈夫錢守成在外喝酒還沒有回來。她隨手擺弄著電視遙控器,心裡預想著這場即將到來的聚會,她精心策劃的“幫派”聚會,能夠取得什麼樣的效果。
序言
我與魯先生有過些許工作接觸,但若不是其“自我暴露”,還真不知其文墨功夫。如此一來,倒是增添了很多彼此間的共同語言。但撰寫序言一事,我還是頗有些自知之明,曾勸其另就高門,找些文壇大腕捉刀,豈不更能稱斤足兩取錦上添花之效?若我輩不知深淺,則成了扈三娘嫁給王矮虎,又豈不辱沒了魯先生大作的名聲?然魯先生大概是看中我金融與文化的雙重“票友”身份,言辭懇切,故不便推辭,只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
信託投資公司是怎么回事?讀者諸君可能有的略知一二,有的不甚了了。信託投資公司是我國改革開放的產物,性質上是一種“受人之託,代人理財”的金融機構,在我國走過近三十年的路程,風風雨雨、坎坎坷坷,有的大浪淘沙,有的半路沉船,有的激流勇進。時至今天,雖不好說“終成正果”,但也算是金融業中與銀行、證券、保險等並列的一大產業,實屬不易。這其間在信託投資公司身上,發生了不少耐人回味的故事,也留下了許多值得思考的話題。特別是一段時間,在金融領域,信託投資公司成了腐敗的重災區(有好事者統計,言及省級的信託投資公司主要負責人因腐敗落馬者竟然二居其一,也許言過其實,摁下不表,立此存照)。而魯言先生長期從事信託投資公司工作,對箇中酸甜苦辣想必更有其特殊解讀,加之文化素養,創作衝動,這就成為出現這篇小說的力量源泉。
小說的一條主線是書中的主要人物對國有企業改革的不同認識和對公司控制權的角逐。但在這種不同認識和權力角逐的背後,所反映的卻是國有企業改革的核心問題,也就是國有企業應當有一個什麼樣的公司治理?同時還涉及到國有資產、黨管幹部等敏感話題。所謂“公司治理”,按照我的理解,是指包括公司管理層、董事會、股東和其他利益相關者的一整套利益關係的調整方式,也可以說是在它們之間建立起來的激勵約束機制。那么時至今日,我們對國有企業的公司治理仍在苦苦求索之中,這是為什麼?書中主人公的實踐和思考或許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那就是我國的國有企業與西方企業不同,諸如國有大股東問題,諸如黨管幹部問題,諸如文化背景問題,等等等等,“拿來主義”是不行的。還有,我國漸進式的改革戰略,也使在漸進的過程中,各種利益相關者之間充滿了矛盾;而有關方面又未能或不可能一下子銜接好漸進階段的政策,這就使這種矛盾更為尖銳,更為激烈。
書中主人公楊雄認為,信託制度是一項良好的資產管理制度,但是它是建立在完全的市場經濟和社會財富的總量和結構需要他人管理的基礎之上的。顯然,在改革初期和上世紀末,中國是不具備這個條件的。那么,眾多的信託投資公司就像超生的孩子,既生下來,不能掐死,需要生存,就只能從事其他金融業務;而從事其他金融業務又無法與其他金融機構競爭,就只能違規經營。因此可以說,社會經濟發展階段的制約和基礎制度的缺失,是信託投資公司衰落和腐敗頻發的根本原因(這也算是一種“瑜亮”論吧?)。當然就個體而言,腐敗與否誠然又與修養和操守相關,不然二居其一,為什麼有人在此,有人在彼呢?
書中的另一條主線是主人公楊雄和女老闆蔣文怡之間朦朧的戀情。兩個自視甚高的人因為相互欣賞而相互傾訴衷腸,又因為追求完美而把他們的情感封存在各自的精神殿堂。同時蔣文怡以自己的特殊背景和能量給楊雄的幾次幫助,也暴露了一些地方法制環境的薄弱和人情力量的強大。楊雄在接受這些幫助的同時,感到的是些許的無奈和隱憂。正是這些不如人意的現實,引發出了一個沉重的人生話題:品德高潔、不願流俗的人們在現實環境中應當如何為人,特別是如何為官?或許曾國藩的老師鏡海所言能給我們一些啟示,“做官與做學問不同,做學問只要見識宏深就能成一家之言。做官見識自然也要宏深,但行事更需委婉,當行則行,當止則止。歷史上多少學問上的泰山北斗在官場上卻碰得頭破血流,蓋因不識此中之差別耳”。
寫至此,我不由地想起李白,想起蘇東坡。想當年,這些宗師巨匠在文壇上是何等縱橫捭闔,如入無人之境;在官場上又是何等不堪一擊,幾近滅頂之災。怨誰呢?說來說去誰也不怨,還是怨自己,怨沒有“小米”的功夫。
寫至此,我也不由地想起我自己。想當年不過是雞身鳳羽,“狗尿苔長在金鑾殿”,卻自視清高,雖門庭若市,然大多無暇接應,亦不怨流俗;到如今又生“虎落平陽”之慨,雖本性不改,但也要學得屋檐低頭,強顏做笑。一幅“在機關昂首挺胸當公僕,否則沒有權威;到企業貓腰低頭做主人,否則沒有錢賺”的對聯,一時傳播開來,好像自我調整得很好、很明白,其實還是沒有弄明白。大音稀聲,能說明白就是不明白,裝糊塗的才是真明白……我有一篇數年前寫的雜文,日《當官幹事之雜談》,也有點官場半明不白的味道,如果願意,藉機也想讓朋友一翻……
扯遠了,話再拉回來。魯言先生不管怎么說,以自己的生活實踐悟出些許道理,寫出一部以信託投資公司為題材的長篇小說,實在難得。作為作者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作為“嬰兒的第一聲啼哭”,在藝術上難免有不足之處。但難得的是作者直面生活的勇氣、直面現實的思考。基於此,我樂於為這部小說作序,樂於將其推薦給財經界和關注財經界的朋友們,並有感而發最後再講三句話,與魯先生,與讀者共同思索:政治是暫時的,經濟是長遠的,文化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