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情態鑒·論時態》
- 創作年代:清代
- 作品出處:《冰鑒》
- 文學體裁:論文
- 作者:曾國藩
作品內容,作品譯文,作品注釋,智慧典例,作品解析,書本簡介,作者簡介,
作品內容
前者恆態,又有時態①。方有對談,神忽他往②;眾方稱言,此獨冷笑③;深險難近,不足與論情④。言不必當,極口稱是⑤,未交此人,故意詆毀⑥;卑庸可恥,不足與論事。漫無可否,臨事遲回⑦;不甚關情,亦為墮淚⑧,婦人之仁,不足與談心⑨。三者不必定人終身⑩。反此以求,可以交天下士。
作品譯文
前一章所說的,是人們在生活中經常出現的情態,稱之為“恆態”。除此之外,還有幾種情態,是不經常出現的,稱之為“時態”。如正在跟人進行交談時,他卻忽然把目光和思路轉向其他地方去了,足見這種人毫無誠意;在眾人言笑正歡的時候,他卻在一旁漠然冷笑,足見這種人冷峻寡情。這類人城府深沉,居心險惡,不能跟他們建立友情。別人發表的意見未必完全妥當,他卻在一旁連聲附和,足見此人胸無定見;還沒有跟這個人打交道,他卻在背後對人家進行惡意誹謗和誣衊,足見此人信口開河,不負責任。這類人庸俗下流,卑鄙可恥,不能跟他們合作、共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置可否,而一旦事到臨頭就遲疑不決,猶豫不前,足見此人優柔寡斷;遇到一件根本不值得大動感情的事情,他卻傷心落淚,大動感情,足見此人缺乏理智。這類人的仁慈純屬“婦人之仁”,不能跟他們推誠交心。然而以上三種情態卻不一定能夠決定一個人終身的命運。如果能夠反以上三種人而求之,那么就幾乎可以遍交天下之士了。
作品注釋
①前者恆態,又有時態:恆態、時態。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前邊所講的幾種情態,都屬於恆態,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情態,屬於時態。
②方有對談,神忽他往:方,正,正在。對談,面談。神,這裡指目光、眼神。他往,指目光移往別處。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正跟別人交談,此人的目光卻忽然轉向別的地方去了,足見其毫無誠意。
④深險難近,不足與論情:深,指城府很深。險,指居心陰險。論情,指建立友情。這兩句話的意思是:這種人城府深沉,居心險惡,難於接近,因此不能跟他們建立友情。
⑤言不必當,極口稱是:必,一定。當,妥當;正確。極口,即連聲,一聲接一聲。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別人發表的意見未必完全妥當,此人卻在一旁連聲說“是的,是的”,足見其胸無定義。
⑦漫無可否,臨事遲回:漫,本義為無邊無際,這裡是無論做什麼或對什麼的意思。可否,這裡指發表肯定或否定的意見。臨事,即事到臨頭。遲回,遲疑不決或猶豫不前。這兩句話的意思是,無論遇到什麼事,此人都不置可否,而一旦事到臨頭,他又遲疑不決,猶豫不前,足見其優柔寡斷。
⑧不甚關情,亦為墮淚:關情,牽動感情。這兩句話的意思是:遇到一件根本不值得大動感情的事情,此人卻為之傷心落淚,大動感情,足見其哀不中節,缺乏理智。
⑨婦人之仁,不足與談心:婦人之仁即不合情理、不合法度的仁愛之心。即通常所謂的“宋襄公之仁”。這是一種歧視婦女的說法。這兩句話的意思是:這是一種既不合情理也不合法度的婦人之仁,這種人,不能跟他們推誠交心。
⑩三者不必定人終身:三者,指以上三種時態,即“深險難近,不足與論情”、“卑庸可恥,不足與論事”和“婦人之仁,不足與談心”。不必,不一定。定終身,指決定終身的命運。這句話的意思是:以上三種情態,不一定能夠決定一個人終身的命運。
反此以求,可以交天下士:此,指以上三種情態。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如果能夠反以上三種情態而求之,即找到足以論情者、足以論事者和足以談心者,並以此為準繩跟別人打交道,那么就幾乎可以遍交天下之士了。
智慧典例
鑑別人才,不宜武斷
鑑別人才,不宜武斷。人終有所長,就終有所用。用人者的任務就在於發現其人的長處,使用其長處,而迴避其不足。這於人於己,都是一件有功德的事。而人的緣分有盡不盡之時,因此也不宜刻意去追求每個人的長處。所謂“合則留,不合則去”,毋需再多言矣。
明朝人周文襄任江南巡撫期間,正值宦官王振當權,周文襄怕王振藉機刁難,因此當王振興建宅第時,周文襄事先要人暗中測量廳堂的大小寬窄,然後命人到松江按尺寸訂做地毯送給王振作為賀禮。
由於尺寸大小絲毫不差,王振非常高興,以後,凡是周文襄所呈報的公文,都在王振的贊同下順利通過,江南的百姓因此蒙受福澤。
秦檜修建格天閣時,有個任職在江南的官員,想別出心裁,好好巴結秦檜,使用了類似的方法。由於絨毯的尺寸大小恰到好處,秦檜認為這名官員有意打探他府中隱私,非常生氣,常借事斥責這名官員。
同樣是呈獻絨毯,結果卻一怒一喜,這是什麼原因呢?有人認為這是忠奸不同,所以各得其不同的報應。卻不知,王振雖然驕橫暴虐,但並不深沉,秦檜則陰險狡詐、心機重;王振喜歡招撫君子獲致名聲,秦檜卻是怕遭謀刺,所以以小人之心嚴防眾人,這才是結果不同的原因!
善於揣摩他人心思,如果不知進退,處理不當,則禍從中來矣。
戰國時期,齊人隰斯彌去拜見田成子。田成子邀他一起登台遠望,臉有沛然之色。看到三面視野遼闊,只有南面被隰斯彌家的樹林子擋住了,可田成子卻沒有說什麼。
隰斯彌回到家後,立刻派人去砍樹,但剛動斧頭,又傳命停止。他家的長者奇怪他為什麼翻覆舉止?他說:“俗話講:‘知淵中之魚者不祥。’田成子將有所行動,如果事情重大,而我卻表現出預知徵兆,那就危險加身了。不砍樹,還無罪;一砍,他就明白我知道他心中所想,那罪就大了,所以不砍樹
鑑別人才,不宜武斷。人終有所長,就終有所用。用人者的任務就在於發現其人的長處,使用其長處,而迴避其不足。這於人於己,都是一件有功德的事。而人的緣分有盡不盡之時,因此也不宜刻意去追求每個人的長處。所謂“合則留,不合則去”,毋需再多言矣。
明朝人周文襄任江南巡撫期間,正值宦官王振當權,周文襄怕王振藉機刁難,因此當王振興建宅第時,周文襄事先要人暗中測量廳堂的大小寬窄,然後命人到松江按尺寸訂做地毯送給王振作為賀禮。
由於尺寸大小絲毫不差,王振非常高興,以後,凡是周文襄所呈報的公文,都在王振的贊同下順利通過,江南的百姓因此蒙受福澤。
秦檜修建格天閣時,有個任職在江南的官員,想別出心裁,好好巴結秦檜,使用了類似的方法。由於絨毯的尺寸大小恰到好處,秦檜認為這名官員有意打探他府中隱私,非常生氣,常借事斥責這名官員。
同樣是呈獻絨毯,結果卻一怒一喜,這是什麼原因呢?有人認為這是忠奸不同,所以各得其不同的報應。卻不知,王振雖然驕橫暴虐,但並不深沉,秦檜則陰險狡詐、心機重;王振喜歡招撫君子獲致名聲,秦檜卻是怕遭謀刺,所以以小人之心嚴防眾人,這才是結果不同的原因!
善於揣摩他人心思,如果不知進退,處理不當,則禍從中來矣。
戰國時期,齊人隰斯彌去拜見田成子。田成子邀他一起登台遠望,臉有沛然之色。看到三面視野遼闊,只有南面被隰斯彌家的樹林子擋住了,可田成子卻沒有說什麼。
隰斯彌回到家後,立刻派人去砍樹,但剛動斧頭,又傳命停止。他家的長者奇怪他為什麼翻覆舉止?他說:“俗話講:‘知淵中之魚者不祥。’田成子將有所行動,如果事情重大,而我卻表現出預知徵兆,那就危險加身了。不砍樹,還無罪;一砍,他就明白我知道他心中所想,那罪就大了,所以不砍樹
在曾國藩死後的一百多年間,有的人頌揚他是“千古完人”,“萬代楷模”,象泰山和北斗一樣“萬世流芳”。也有人說他是獨夫、民賊、漢奸、劊子手,把他說得一無是處,毫無可取。其實,這二者都未免褒貶失當,毀譽偏頗。
作品解析
“方有對談,神忽他往”,正在與人交談時,他卻隨便把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去,或者一個話題正在交談中,他卻突然把話題轉到與此全不相干的另一件事上去,可見這種人既不尊重對方,又缺乏誠意,心中定有別情。
“言不必當,極口稱是”,別人發表的觀點和見解未必完全正確,未必十分精當,他卻在一旁連連附和,高聲稱唱,一味地點頭“是,是,是”。這種人如不是故意的,定是一個小人,胸無定見,意志軟弱,只知道巴結逢迎,投機取巧討好別人。這類人自然當不得重任。
“未交此人,故意詆毀”,不曾與人交往,對人家全然不了解,全是道聽途說,加上自己的主觀想像,就在人背後飛短流長,說人壞話,故意惡意誹謗他人,誣人清白。這種人多半是無德行的小人,無學無識,又缺乏修養,既俗不可耐,又不能自知。
以上兩種人,由於品格卑下,又無識無能,庸俗無聊,鄙賤無恥。既不能與之共事,更不可與之為友。立身端正的人,應與這類人劃清界線。當然,如果他們知而能改,又當別論。
“漫無可否,臨事遲回”,生活中有一類人,他們優柔寡斷,畏畏縮縮,做事只知因循守舊,而不知應有創新,陳規當除。因此,他們既缺少雄心壯志,又沒有什麼實際才幹,動手動腦的能力都差。遇事唯唯諾諾,毫無主見,喜歡推卸過錯,不敢承擔責任,不敢挑工作重擔。因而,他們什麼見解也沒有,什麼事也做不成,徘徊遲疑,猶豫不決,空老終身。
“不甚關情,亦為墮淚”,指生活中那類多愁善感的人,他們內心世界很豐富,也非常敏感,見花動情,聞風傷心,如病中的小女人,軟弱憔悴。凡遇事情,不論與自己相不相關,都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一種病中女兒態。
曾國藩對以上兩種情況一言評之為婦人之仁。這個評斷正確與否,貼切與否,精當與否,可以討論。
但文中所指的兩種類型之人,確是存在於生活中的,要與這種人交談共事,的確很讓他人為難。鬚眉丈夫,整天如小女兒一樣忸怩垂淚,誰能長久持之?要這種人去辦事情即,即沒有意志、又沒有頭腦,全憑“夫君”做主,能有成就么?因而作者說不足與之論心。
以上幾種情況,作者評為“時態”。我們知道,人的氣質、個性、能力並不是與生俱來、終生不變的,一變俱變,因而曾國藩最後一句“三者不必定人終身”,足見他的客觀公正。
中國古代對人的性格氣質等都有所研究,但是沒有一個完整統一的體系,多散見於各種著述之中。
俗語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是不是一成不變呢?不是。
曾國藩體情察意,明確認識到性情氣質不是固定永恆的,都是會有所變化的。更進一步來說,作者已經明確的認識到一個人的性格性情、人格情操、言談舉止,跟他的命運好壞沒有直接的對應關係,不會決定人的終身命運。驗之,可以發現,一個奸邪的小人卻能身居高官顯位,而一個正人君子卻功名難求;賢相良將常常過早身首異處,巨奸大猾往往能夠得享永年。
“善有惡報”、“惡有善報”屢見不鮮,不算什麼怪事,因為社會生活太複雜了,沒有固定不變的公式。
“反此以求,可以交天下士”。
古人講求學以致用,三種“時態”分析已畢,又該如何呢?知道了這個道理,那么在生活中則可以去發現那些為人真誠,不飾虛偽,勇敢果決,敢做敢為,立場堅定之士,與他們交朋友,共謀大事,可以成功。反之,則不可與小人交往,以趨吉避凶。
但是不是就確保無誤了呢?不是。為人處世,最重要的固然是識人,然而最困難的也是識人。
書本簡介
《冰鑒》一書是曾國藩總結自身識人用人心得而成的一部傳世奇書,它是曾國藩體察入微,洞悉人心的心法要訣。因其具有極強的實用性、啟迪性和借鑑性而受到各界人士的重視和喜愛。編者力圖通過簡明的體例、精練的文字,新穎的版式、精美的圖片等多種要素的有機結合,全方位立體地解讀曾國藩識人、用人的神秘之學,為讀者打造一條走近曾國藩的彩色畫廊,感受他獨到的識人、用人策略。
作者簡介
曾國藩,初名子城,字伯涵,號滌生,諡文正,漢族,出生於湖南長沙府湘鄉縣楊樹坪(現屬湖南省婁底市雙峰縣荷葉鎮)。晚清重臣,湘軍的創立者和統帥者。清朝軍事家、理學家、政治家、書法家,文學家,晚清散文“湘鄉派”創立人。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之一,官至兩江總督、直隸總督、武英殿大學士,封一等毅勇侯,謚曰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