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於我,過去、現在和未來
To hold long chiding conference. 商討聚會 各執一詞 紛擾不息。
My lusts usurp the present tense 林林總總的 欲望,掠取著我的現在
And strangle Reason in his seat. 把“理性”扼殺於它的寶座
My loves leap through the future's fence 我的愛越過未來的藩籬
To dance with dream-enfranchised feet.
夢想解放出它們的雙腳,舞蹈不停。
In me the cave-man clasps the seer, 於我,穴居人攫取了先知,
And garlanded Apollo goes 佩戴花環的阿波羅神
Chanting to Abraham's deaf ear. 向
亞伯拉罕的聾耳唱嘆歌吟。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Look in my heart, kind friends, and tremble, 審視我的內心吧,親愛的朋友,你應顫慄,
Since there your elements assemble. 因為那才是你本來的面目。
作者
薩松是英國近代著名的反戰詩人及小說家。他出生於倫敦的
上流社會家庭,曾就讀於
劍橋大學,卻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自願參軍,並在一戰的戰場上表現英勇,屢建功勳。但是,戰場上的殘酷景象和戰友的陣亡讓他深深體會到戰爭的禍害,因此他於1917年退出了軍隊。回到家鄉之後,薩松以大量的詩歌文學作品表明他的反戰立場,其中最有名的作品都是描繪戰爭中的恐懼和空虛。 代表作《於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其中“我心裡有猛虎在細嗅著薔薇”成為膾炙人口的不朽經典。
譯者
余光中,1928年生於中國江蘇
南京,父親余超英,母親孫秀君。但是母親為江蘇常州武進,妻子為常州人,故又以江南人自命。抗日戰爭時在四川讀中學,感情上亦自覺為蜀人。曾自言:“大陸(中國大陸)是母親,台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廈大外文系畢業、愛荷華大學文藝碩士,先後擔任
台灣師範大學英語系教授、政大西語系主任,台大、東海、東吳、淡江四校兼任教授,香港中文大學教授及系主任、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外文研究所所長。曾兩度以傅爾布萊特訪問教教名義赴美講學四年,曾獲澳洲政府文化獎金,並應邀訪問澳洲各大學,兩度前往菲律賓講學,並赴韓、英、瑞典等國出席各種國際會議,宣讀論文。
曾主編藍星詩頁、現代文學等刊物,為藍星詩社的發起人之一,曾獲台灣文藝協會新詩獎(1962年)、第15屆詩歌類“國家文藝獎”(1990年)、獲選為十大傑出青年(1966年)。除寫詩外,也寫散文、寫評論,從事翻譯,創作生涯至今已達四十餘年,在當代文壇上卓然成家,著譯俱豐出版單行本已達七十餘種之多。目前已卸任中山大學職務,專事寫作。曾獲“國家文藝獎”、吳三連文藝獎、中山文藝獎、中國時報文學獎新詩推薦獎、新聞局圖書金鼎獎主編獎。1977年於聯合副刊發表了有“血滴子”之稱的《狼來了》一文,批判台灣當時興起的鄉土文學,點名批判陳映真、尉天驄、王拓等人,而引發之後的鄉土文學論戰。
譯文賞釋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這是英國詩人西格里夫·薩松曾寫過的不朽警句,余光中先生將他翻譯成“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就是說,人性是有兩面的,而兩兩相對的人性本質又是調和的。
人心也是猛虎和薔薇的兩面體,若缺少了薔薇就難免變得莽撞,從而流於庸俗;若缺少了猛虎就難免變得懦弱,從而失去氣魄。
當然每個人心裡的猛虎和薔薇的強弱形勢也是不同的。有人的心原是虎穴,穴口的幾朵薔薇免不了猛虎的踐踏;有人的心原是花園,園中的猛虎不免給那一片香潮醉倒。所以前者氣質近於陽剛,而後者氣質近於陰柔。然而踏碎了的薔薇猶能盛開,醉倒了的猛虎有時醒來。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個意境,以此表述愛之細膩最恰當不過。無論是怎樣的人,只要心間起了愛意,就會變得很溫柔,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靠近美好,生怕驚落了花蕊上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