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常德跑鬍子
- 其他名稱:“跑胡紙”
- 地區:常德
- 音樂:無
- 玩家人數:男女老少
- 跑符字:一共有八十張牌
概述,詳細介紹,
概述
詳細介紹
象徵著精神文明的紙牌遊戲“跑鬍子”是最受常德老百姓歡迎的一種遊戲。男女老少都會,不管是在家庭聚會上,親朋好友來做客還是在各門喜事上都能見到“常德跑鬍子”的蹤影。
跑符字一共有八十張牌,從漢字的一、二、三到十,以及壹、貳、叄到拾,各有四張,其中二、七、十和貳、柒、拾是紅色字型,其餘字型全是黑色。在玩法上,它的規則和麻將相近,但比麻將有更複雜且更靈活的組合,同時在出牌、吃牌和和牌上,又具有比麻將更多的限制,所以玩起來變化萬千,妙趣橫生。再與麻將相比,跑符字還有一些麻將無法企及的優勢。一是對環境的要求低,只要有一個能玩撲克牌的小台面就行;二是沒有麻將那惱人又影響他人的嘩嘩和牌聲;三是這種四個人玩的遊戲,每場牌局只需三人在場,坐在莊家對面的人負責給大家數牌,這種差使被稱為守“醒”,輪到守“醒”時,既能獲得短暫的休息,又能為大家端茶、送水、搞後勤,還可利用這個機會行個方便,要是碰到“三缺一”的情況,三個人也能正常玩。
跑符字的取勝叫作“和牌”,這裡“和”字和“胡“字同音。勝局的大小程度由和牌的“兮”數來定,由於兮以“符”為單位,三符兮算一等,超過三符兮時只能按三符兮的整數倍算等數,不足三符兮時不能算一等,兮數越多,等數就越多,所以每局的最終結果則用“等”來算。近些年來不知是誰發明了“番”,就是在等上面加倍,開始是兩到五倍,後來加到了最多十倍。最近興起的“對子符”、“六八番”和“全名堂”可以算出十幾倍、幾十倍乃至上百倍。
跑符字在牌局中的千變萬化,給玩家帶來了博弈上的快感,加上計算兮數的繁瑣和刺激,所以在常德這片土地上幾乎成了無人不會的一種娛樂活動,有時還能聽到幾歲的小孩子會玩跑符字的趣聞。慢慢的,無數精彩的幽默和笑話在民間廣為流傳。
跑符字牌面上的數字都有自己的綽號,那是根據它在牌局中擔當的角色和漢語方言的諧音所榮獲的。先從大寫“壹”和小寫“一”字來說。“壹”在牌局中的正名叫“大壹”,而它的綽號卻叫“牛頭”;而“一”的正名叫“小一”,這和常德方言中短褲子的別名“小衣”諧音,所以也有很多牌友稱“小一”為“褲子”。玩牌時,往往會因不要牌面上的“小一”,或者把手中起到的“小一”打出去,而受到牌友的取笑,說他不知“羞恥”,連“小衣”都不穿了!因此,這些有趣的綽號使得場上的氣氛妙趣橫生。跑符字中的“貳”和“二”,由於可以與它倆組合的牌最多,因而地位非常特殊和關鍵。對它們的叫法也和所有的牌一樣,在其前面相應加上“大”字或“小”字。它倆的綽號也很有趣,分別叫作“公貳”和“小娘子”。所謂“公”,是借鑑於公母之分,用公比母大來與“小二”相區別;小娘子是“小兩”的諧音,因為常德人說話沒有鼻音聲母,“娘”、“兩”二字拼法一致,加上“二”和“兩”在用作數詞的時候,意思相同,所以“小二”被戲稱為“小娘子”就理所當然了。除此之外,“大叄”叫“撮瓢”,“小三”、“小四”則是“三妹子”和“四妹子”;“小六”是美猴王的扮演者六小齡童,“大伍”則是賣燒餅的“武大郎”,“大陸”的綽號比得更遠,居然是香港電視劇《霍元甲》中的“陸大安”,還有“九”和“玖”也十分榮幸地成了“小舅子”和“大舅子“,等等其餘數字的綽號也不勝枚舉。最為有趣的是把“大捌”比作“河南佬”。這是因為據傳河南男子的陽具較大,而常德話中的“八”與在民間有陽具意思的“巴”字剛好諧音的緣故。
有了這些綽號,跑符字的文化內涵又增加了新的內容,由此編纂的幽默、笑話接踵而至,膾炙人口。根據跑符字的規則,誰要是起到三張同樣的牌,必須視不同情況,拿在手中或者匍在桌上,這種情況叫做“煨起”;如果起到相同的牌達到四張,那就必須把其中一張“亮出來”,這種情況叫作“提起”。凡是被“煨起”或者“提起”的牌,別人是不能去“和”的,因此一個“超級”笑話應運而生。說的是公公和媳婦同桌玩跑符字,有一局中公公和媳婦的牌型都好,兮數也多,但公公要和的“小一”被媳婦“提起”了,而媳婦需要和的“大捌”又被公公“煨起”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被場上的第三人和了,於是公公和媳婦相互埋怨起來。媳婦質問公公:“我要的‘大捌’你怎么煨起了呢?”公公也不示弱,以牙還牙道:“你把‘小一’(諧音‘小衣’,在常德方言中寓意為‘短褲子’)都提起了,我的‘大捌’不煨起還有什麼用啊!”
說起跑符字的算兮,也真可稱得上“與時俱進”,因為兮越多贏數就越多,“名堂”越大刺激就越大。和牌的基礎兮是十五符,從十五符起算一等,然後每超出三符兮加一等。從理論上講,一局牌最多只能和出七十二符兮,折合為二十等。為了儘量增加和牌等數,聰明的常德人先是根據和出的牌中說擁有的紅牌數量,分別按十至十二張、一張、十三張以上和沒有紅牌,規定了稱之為“名堂”的“紅符”、“點符”、“紅烏符”和“黑烏符”。要是和出了名堂,等數就可以成倍增加,這又叫做“翻番”,一倍為一番。和出的牌中要是有十張以上十三張以下的紅牌,就算紅符,等數翻兩番;只有一張紅牌算點符,也稱“一點朱”,等數翻三番;紅牌達到了十三張以上,叫作紅轉烏,也就是紅烏符,可以翻四番;要是沒有一張紅牌,那就是黑烏符,等數翻五番。
即使是這樣,還是不能滿足那些玩家的要求。十年前桃源人又發明了更多的加番算法,“對對符”、“全名堂”很快在全國興起。而且算番的花樣有了更多的翻新,要是一段時間不深入了解,就會出現你不懂的花樣。為了增加玩跑符字的樂趣,這些所謂紅、黑、一點朱的名堂也慢慢累計了很多膾炙人口的稱呼。其中紅符的別稱有“血”和“火”;一點朱的叫法有“獨眼龍”、“邊打槍”和“殘疾人”等;黑烏符的別名最多,什麼“墨板”、“關燈”、“瞎子”以及“伸手不見五指”等等不勝枚舉。就連一個和牌時的“自摸”,也可用“逮”、“摳”、“舀”、“抓”、“捉”、“趟”甚至“寡媽洗澡”等等來表述,簡直快把把漢語表達的手法用到了極至。
長期以來,跑符字的材質一直採用的是銅版紙,正面和背面分別用白色和紅色的油漆塗刷。在常德市郊的武陵區新安村一組,有幾個製作跑符字的專業戶,每每經過那裡,都會看到路邊的曬穀坪上,整整齊齊晾著一大版一大版刷好油漆印上數字尚未裁剪的跑符字。隨著玩家的迅速增多,跑符字的需求量越來越大,那些專業戶的生意也就越來越紅火。常常聽人開玩笑,說新安一組的跑符字製作,都快成了武陵區的“支柱產業”。為了方便商家進貨,進一步提高了知名度,那幾個專業戶還把自己的姓名和家裡電話號碼印在牌面上。雖然招攬了生意,卻也惹來了麻煩。有時一些找不到地方發泄輸火的賭徒,會在深更半夜照著牌面上的電話打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地把從睡夢中驚醒的老闆臭罵一頓,埋怨他們生產的跑符字害得他們輸了錢。
新安一組的跑符字生產,足足興旺了好幾年。但隨著社會的發展,漢壽人在製做跑符字的選材上覓到了先機。他們用絲綢製成的跑符字美觀耐用,從質量和手感上都大大優於新安一組的產品,即便是價格貴了幾倍甚至十幾倍,但還是很快就壟斷了幾乎整個市場,結束了新安一組的輝煌時代,淘汰了武陵區的這個“支柱產業”。
跑符字博大精深的玩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造就了常德人的聰穎和精明。現在的省城長沙各界,對眾多成功的常德人都會另眼相看,並且用“德語系”的“美稱”來讚許常德人,甚至還把常德人比作湖南的“猶太人”。特別是在政界,由於省直廳局的領導班子中,幾乎都有一個或者幾個常德人,所以“無‘德’不成廳”的說法在省內一直流傳至今。
不過,跑符字在給常德人帶來精神愉悅的同時,也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賭徒。跑符字的八十年代初期,人們用“三盤擠矮子”的方法論輸贏,三個人玩時,每人輪流做莊一局,三局下來以誰的兮數最少為輸,輸者將受到鑽桌子、喝涼水和臉上貼紙條等各式各樣的懲罰。後來,慢慢開始用輸錢代替懲罰,少則每等一角、兩角、一元意思意思,多則兩元、五元甚至幾十元刺激刺激,因此現在玩跑符字不興錢的牌局幾乎寥寥無幾。政府、單位、社區通過多種途徑,採取各種方式進行禁賭宣傳,公安機關也使出了渾身解數予以打擊和取締,但始終無法抑制,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效果。出於無奈,同時也出於對現實社會風俗不得已的認可,據說公安部門對玩跑符字興錢是否為賭博作出了基本界定。一是親朋戚友在家裡玩不算賭博;二是但在賓館、茶樓等公共場所聚眾興錢,每局輸贏在十元以上,並且每場輸贏在五百元以上者算賭博。而實際上,多數玩跑符字的常德人,並不是以盈利為目的,所以每當贏錢後,總要把大家叫到餐館搓上一頓;輸者便常常成了被取笑的對象,有時還背上一個“光輸皇帝”的綽號。翻譯成日語是“光輸洋子”;用俄語稱呼則成了“輸得不亦樂夫(乎)”等等。
當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正利用跑符字賭博盈利的人也有一些,賭徒們的軼事、怪事、醜事,也在民間廣為流傳。據說一次夜賭中,一個賭徒開始手氣不好,整個晚上輸了很多。後來終於起到了一手絕好的牌型,和出了很大的黑烏符。由於心情激動,興奮得直喊“關燈”。前面說過,這“關燈”一詞在和牌的時候,被約定為黑烏符,凡是會玩跑符字的人都知道。但是在場的另外幾個賭徒,誤以為是有公安人員前來抓賭,慌忙關閉電源,桌上的錢和牌全部收藏起來,再也無法算兮,弄得那個和牌的賭徒哭笑不得。
安鄉縣有一個賭徒,嗜賭如命,輸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老婆堅決要和他離婚,這時他才如夢方醒,用菜刀斬斷左手的四隻手指,痛下決心戒掉跑符字。可是最終還是在賭性的作用下,沒能經受住跑符字魅力的誘惑,重操舊業,在手掌上綁橡皮筋插牌,或者把跑符字牌插在一碗米中來賭,旁觀者各個啼笑皆非。更有不幸者玩物喪志,甚至危及家庭。
幾年前,《常德日報》登了一則訊息,說一個農民整天泡在跑符字桌上,達到了如痴如醉的境界。一天,他在場上戰得正酣,聽到外面有一些小孩兒呼喊,說他的兒子掉到水塘里了,旁邊的人都急切地催他快去救人,可他卻說等這一局和了再去。結果孩子溺水身亡,全家痛不欲生。當然,象這樣的悲劇也只能算 “個案”,其主要根源在於“賭性”的失控,並不在於跑符字在民間流行之必然。
常德人玩跑符字,其興趣遠遠勝過其他桌面娛樂遊戲,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文化。常德人發明了跑符字,又在博弈中不斷發展了跑符字。反過來,正是因為跑符字牌局中的千變萬化,開闊了常德人的思維,使得本來就十分精明的常德人更多了一份睿智,這也是常德跑符字文化帶來的成效。傳說有位領導曾經打了這樣的比方,說一個地方、一個單位的領導用人,要像玩跑符字把手上的牌扯活那樣,來把手下的人用活。他還嘲笑那些跑符字技術不好的人,手上的幾張牌都扯不好,那又怎么用得好單位上的各種人呢?
有一段話可以形容玩家的心情:天天打牌會累死,場場輸錢會煩死,次次回想會悔死,沒人邀時會憋死,電話一響會喜死,上得場來會憂死,手氣不好會躁死,別以為我真會死,偏偏不得死。
為了擴大跑符字的影響,讓更多的人了解常德的跑符字文化,大概在七、八年前,科星電腦公司的一個小伙子就編出了一套常德跑符字的電腦程式,並且把它傳到網上供人下載和對弈。近幾年漢壽人出版了一本關於常德跑符字的書;
如今常德跑符字已經有了官方網站,只要申請註冊,就可以線上博弈,方便、健康、高雅。很多有識之士曾經說過,跑符字不僅屬於常德,更應該屬於全國乃至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