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後世資料顯示,她曾對丟番圖(Diophantus)的《算術》(Arithmetica)、阿波羅尼奧斯(Apollonius)的《圓錐曲線論》(Conics)以及托勒密的作品做過評註,但均未留存。從她的學生辛奈西斯(Synesius of Cyrene)寫給她的信中,可以看出她的知識背景:她屬柏拉圖學派──雖然我們只能假設她曾採納普羅提納斯(Plotinus)的學說(普羅提納斯為公元三世紀時的柏拉圖門人,也是新柏拉圖學派的創始者)。另外有少許證據顯示,希帕提婭在科學上最知名的貢獻,為發明了天體觀測儀以及比重計。《雅典學派》中女子,後世信為希帕提婭
生平與事業
希帕提婭是席昂(Theon)的女兒,席昂身為亞歷山大博物館(Museum of Alexandria)的最後一位研究員,既是希帕提婭的父親,也是她的導師。希帕提婭並未在亞歷山大博物館中執教,而是在自己的家中講學。約在公元400年時,希帕提婭成為亞歷山大城中柏拉圖學派的領導者,講授數學與哲學,學生中亦有許多知名的基督徒。希帕提婭沒有肖像傳世,但在十九世紀作家與藝術家的想像中,她具有女神雅典娜般的美貌。
她的學生辛奈西斯後來成為托珞麥斯地方的主教(Bishop of Ptolomais),辛奈西斯對老師同樣既敬且愛,而從他寫給希帕提婭的信件中,也揭示了公元五世紀早期亞歷山大城內知識分子之間的矛盾。在某一封信中,他抱怨某些在其他領域失敗後便轉向研究哲學的人:“他們的哲學都是由非常簡單的公式組成,當他們要否定或主張什麼事情時,他們就像柏拉圖那樣說‘上帝可證’,陰影會遮蔽這些人無限上綱的論點,不過,他們仍然自負得不得了。”在這封信中,他也告訴希帕提婭“同一個人”指控他私藏“未經修訂”的圖書[2],這暗示當時的書籍往往為了服務基督教的教條,而被重新編寫──希帕提婭身世之神秘恐怕與此不無關係,正是因為如此,後世才難以找到關於她生平較為可靠、精確的線索。
愛德華·吉本(Edward Gibbon)在他的《羅馬帝國衰亡史》中,則有如下敘述(後來的《史密斯希臘羅馬傳記與神話大辭典》"Smith's Dictionary of Greek and Roman Biography and Mythology"中,幾乎逐字照錄):
“數學家席昂之女希帕提婭,受其父學說啟蒙,她以淵博的評註,精準完備地闡釋阿波羅尼奧斯與丟番圖的理論;她也在雅典與亞歷山大城公開講授亞里士多德與柏拉圖的哲學。這位謙遜的處子顏如春花初綻,卻有成熟智慧,她拒絕情人的求愛,全心教導自己的門徒。最榮耀、最顯赫的大人物們,個個迫不及待地想要拜訪這位女哲人。而西里爾以忌妒之眼,盯視她講學處門前雲集的冠蓋車馬、隨從奴隸。於是在基督徒間謠言悄悄散開,他們說席昂之女是羅馬官方與大主教之間握手言和的唯一絆腳石。這塊絆腳石很快就被移開了,在一個致命的日子裡,在四旬齋的神聖齋期里,希帕提婭被從她的兩輪車中扯出,衣物給撕得稀爛,一路拖到教堂,並遭禮拜朗誦士彼得(Peter the reader)、一群蠻人與殘忍的狂熱分子們,以徒手毫無人性地屠戮致死,尖銳的蚌殼將她的肉從骨上刮下,還在顫抖的斷肢則被投入火中。正義的調查與懲罰最後因適時奉上的禮物而作罷,但希帕提婭的謀殺案,已在亞歷山大的西里爾的人格與信仰上,印下無法拭除的污點。”
神學家索丹與赫比(Soldan and Heppe)[5]則曾提出論證,認為希帕提婭可能是第一個受到基督教會勢力迫害的所謂“女巫”。許多站在批判教會立場的作者也指稱,希帕提婭“以鐵鉤將骨肉扯離”的死法,似乎符合君士坦丁大帝二世對巫術明正典刑的方式。
有些作者將希帕提婭之死視為“不理性的宗教迫害理性的異教”之象徵,天文學家與科普作家卡爾·薩根(Carl Sagen)便是其中之一,對於希帕提婭之死與焚燒亞歷山大大圖書館等事,在他的《宇宙‧宇宙》(Cosmos)一書中,有栩栩如生的描寫。再早期一點的作家如伏爾泰、愛德華·吉本也抱持類似的概念。波蘭歷史學家瑪麗亞‧澤絲卡(Maria Dzielska)1995年曾出版一書《亞歷山大城的希帕提婭》(Hypatia of Alexandria),對希帕提婭做了詳盡的研究,關於希帕提婭之死,此書的解釋是:這是基督教內兩個派系鬥爭的結果,一方是希帕提婭支持的、鴿派的歐瑞斯提斯,另一方則是鷹派的西里爾。史密斯(Smith)也提出過這個觀點,他說:“她被指控跟亞歷山大城提督歐瑞斯提斯走得太近,這個罪名在神職人員間傳了開來,他們於是認為她阻撓了歐瑞斯提斯跟總主教西里爾之間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