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布羅尼斯拉夫·馬林諾夫斯基
- 外文名:Bronislaw Malinowski
- 出生地:波蘭
- 出生日期:1884年
- 逝世日期:1942年
人物簡介,背景,少年時期,早期學術生涯,研究和調查,人類學,大洋洲田野,人生經歷,返回英國,晚年,研究簡介,理論,影響,
人物簡介
背景
馬林諾夫斯基對近代人類學影響深遠。他不但是第一位親自在當地長期研究,並以客觀的民族志材料取代過往充滿研究者住關論述的人類學家,也是首先提出完整的文化理論以取代以往演化論與傳播論觀點,進而開啟新研究方向的理論大師。
少年時期
馬林諾夫斯基生於波蘭克拉科夫,父親盧克楊·馬林諾夫斯基(Lucjan Malinowski)是亞捷隆大學(Uniwersytet Jagielloński)的語言學教授,同時是波蘭語在內的斯拉夫語言研究先驅;母親約瑟華·馬林諾夫斯基(Lucjan Malinowski)則是貴族之後,同時也受過良好的教育。由於他們住在於該大學任教的教授社群內,而該大學的教授多是自視甚高的學術精英,自小馬林諾夫斯基便受到貴族式的教養。
1898年遭逢喪父,當時14歲的馬林諾夫斯基生活全由母親照料。隔年,他罹患嚴重的眼睛疾病,醫生警告他有失明的危險,比較好的治療方式就是待在黑暗的房間裡。因此年少的馬林諾夫斯基從學校休學,由母親在暗房中教導他拉丁文、數學等學校科目。
眼疾治好後,馬林諾夫斯基與母親開始到熱帶地區旅行,其中包含非洲、地中海沿岸和大西洋上的島群等地。而年少的馬林諾夫斯基除了遊歷四方外,也受到當時的青年波蘭運動(Young Poland movement)影響,開時投入劇本和詩的創作,並結交了兩位知己:日後成為波蘭前衛畫家、文學評論家、哲學家和數學家的雷奧·屈斯克特(Leon Chwistek),以及史班尼斯勞·維科偉奇(Stanislaw Ignacy Witkiewice)。其中後者又與他格外親暱,馬林諾夫斯基在日記和平日書信中往往稱他作“史塔胥”(Sta's)。兩人不但住在一塊(上課期間維科偉奇住在馬林諾夫斯基家,假期時兩人到維科偉奇在鄉下的家度假),在彼此的創作作品中也常借用對方的性格進行描述。
早期學術生涯
雖然大半的教育都在家中完成,馬林諾夫斯基於1902年依然順利進入波蘭著名學府亞捷隆大學哲學系就讀。而在哲學之外,他又修了波蘭文學、數學、物理學、植物學、微生物學、心理學、教育學的課程,並且受到其父親的好友法學教授達根(L.Da-rgun)、艾斯特萊赫(S.Estreicher)以及歷史學家波特康斯基(K.Portksnski)等人的影響,逐漸對家庭、社會和民族學產生興趣。
1908年在哲學史教授帕夫斯基(S.Pawlicki)指導下開始寫作論文《思想的經濟原理》(英文作On the Principle of the Economy Thought),內容是討論奧地利哲學家兼物理學家恩斯特·馬赫(Ernst Mach)的思想:他以實證主義的方式,論述如何計算人思考和精神活動是花費與釋放出來能量的經濟原理。寫作論文期間,馬林諾夫斯基又因健康情形不佳,與母親再度到熱帶地區旅行,並一直到1908年才提交論文,正式從大學畢業。由於無法獲得就讀教師資格的獎學金,他又到萊比錫大學(Leipzigi Ülikool)進修,學的是心理學和經濟史。
研究和調查
人類學
根據馬林諾夫斯基自身的說法,他在養病期間閱讀了詹姆斯·喬治·弗雷澤(James George Frazer)的《金枝》(The Golden Bough)後,才對人類學產生興趣,決心投入人類學的研究,而多數也接受這種說法。然而有些人根據馬林諾夫斯基的成長背景分析,認為他投入人類學研究的根基其實建立在他的成長與求學過程之中,而他在亞捷隆大學時學到的教育,也處處影響到其日後的理論與研究對象。
1910年馬林諾夫斯基拿到獎學金,順利以碩士後研究生的身分到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就讀一年。這期間他接受以研究婚姻史聞名的社會學家艾德華·魏斯特馬克(Edward Westermarck)指導,並於隔年回國後發表文章批評佛雷澤對婚姻的論述。
1913年,馬林諾夫斯基以講師的身分回到政治經濟學院,同年發表第一本英文著作《澳大利亞土著家庭》(The Family among the Australia Aborgines),以大量澳大利亞原住民(當時被認為最原始的民族)文獻與材料批評魏斯特馬克的論點,進而主張最早的家庭乃為核心家庭。此書不但受到阿弗烈·芮克里夫布朗(Alfred Reginal Radcliffe-Brown)等英國人類學家讚揚,還為他取得正式的博士學位。
大洋洲田野
1914年在大洋洲民族學專家查爾斯·塞利格曼(Charles Seligman)引介下,馬林諾夫斯基取得獎助金得以完成到澳大利亞研究圖騰制度的夢想。然而在7月抵達澳大利亞,輾轉於雪梨、墨爾本之際,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由於當時的澳大利亞仍屬於英國,而馬林諾夫斯基的國籍卻是其敵國奧地利(當時波蘭被德國、奧地利和俄國瓜分),為了避免遭到遣返(其他研究團員多選擇此方式),馬林諾夫斯基選擇與澳大利亞政府斡旋,最終獲得研究的許可,而走上自身一人進行田野調查的路(當時多數的田野調查是由研究團隊合作,在各地進行的短暫的訪問與考察)。
於是從1917年9月1日到1915年5月,馬林諾夫斯基獨自在紐幾內亞(當時由澳大利亞政府管轄)南部的邁魯(Mailu)島上從事研究,並率先學習土著語言以方便調查。1915年5月,在偶然機緣下他決定到東北方的超卜連群島(Trobriand Islands)進行下一步研究。
在超卜連,馬林諾夫斯基整理了之前碰到的問題,以及自身奉守的實證主義,逐漸創立一套新的田野調查方法論:他認為作為科學的人類學,其依據的民族志材料應該根據具體的證據書寫,因此首要工作便是寫作統計圖、族譜等圖表以理解澄清研究對象的狀態和彼此之間的關係,而這些圖表又包含得自於土著的意見以及自身的觀察;然而,這些圖表的書寫不是漫無目的的工作,而是具備對研究問題的關懷與學科上的考量。
基於前述的原則,他提出了參與觀察法的研究方式,即讓自己真正參與部落之間的活動,並適當的與自身的文化(特別是當地的傳教士與殖民官員)保持距離,使自身真正觀察到土著生活中瑣碎卻又關鍵的習俗與規範。
此外,他認為許多實際的規範仍難找到真正的答案,因此土著的傳說、口語中的辭彙以及其自身的觀點也該是民族志紀錄的對象。而最後完成的民族志應該呈現土著的想法與世界觀,而讓讀者理解不同文化(自身與當地)之間的差異,進而認識自身的本性。
雖然馬林諾夫斯基在超卜連群島的田野調查十分成功,並持續到1918年才返回墨爾本,但他的日記與其他紀錄顯示其生活充滿了矛盾:當地官員當他是怪人,而土著覺得對他的行為愚蠢可笑。而他自己在當地沒有朋友,成天面對鄉愁與對工作的厭倦(他十分痛恨土著的現實與無知)。即使接獲母親去世的噩耗,也必須強忍哀痛,繼續自己的研究工作。
1918年他終於完成了田野調查,暫時回到墨爾本,隨後與仰慕已久的艾絲·馬森(Elsie R. Masson)結婚,但不久卻生場大病,於是在回歐洲前又到加那利群島(Islas Canarias)療養一年,並著手撰寫《南海舡人》(Argonauts of the Western Pacific)。
人生經歷
返回英國
1920年,馬林諾夫斯基與妻子帶著田野工作的成果回到英國,隨即於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擔任民族學暑期課程的兼任講師。1922年正式出版第一本田野調查成果《南海舡人》(Argonauts of the Western Pacific),不久被任命為倫敦大學學院首位社會人類學課程教授,從此開始了他在英國人類學界的重要影響力。1927年馬林諾夫斯基升任該學系系主任,擔任該職直到1938年他離開英國為止。
在倫敦大學期間,馬林諾夫斯基精采的授課吸引了各地學生加入,其中包括艾德華·伊凡普理查(Edward E. Evans-Pritchard)、艾德蒙·李區(Edmund Leach)、梅耶·弗提斯(Meyer Fortes)以及中國的費孝通、許烺光(Francis L. K. Hsu),另外社會學家如塔爾科特·帕森斯(Talcott Parsons)、吳文藻等人也會參與他的討論課。課堂上的馬林諾夫斯基充滿了精力,但也滔滔不絕下卻要求學生必需接受他的功能論論述。而課堂之外,他致力於與反對者論戰,並且到處講學以推廣自己的學說。
除此之外,這十多年間出版了許多著作,其中包含民族志資料的整理髮表,以及文化理論的專門論述。另外,馬林諾夫斯基也致力將自己的學生送到世界各地作研究,希望使自己的學說真正做到放諸四海皆準的境界。
晚年
歷經1930年代在英國人類學界的全盛期後,馬林諾夫斯基於1938年離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前往美國耶魯大學任教。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改變,一般認為乃基於他對親手栽培的學生施所致,尤其這些學生的研究成果反而威脅到他的理論,有些則直接放棄,改採阿弗烈·芮克里夫布朗的說法,這些都在在傷了馬林諾夫斯基自負的心。
在耶魯,馬林諾夫斯基選擇從頭再來,並改以墨西哥中部的查波特克人(Zapotec)聚落作為調查地點,於1940年與1941年的暑假期間展開短期的田野調查。可惜才剛作出初步成果,他卻於1942年5月1日心臟病發去世,享年58歲。
研究簡介
理論
馬林諾夫斯基根據他從超卜連群島得到的資料,以及自身所學的心理學、社會學等知識,提出一套被後人稱為“功能論”的理論。他認為,一個社會的所有文化其實只是一組工具,其存在目的在滿足人類自身的種種生理和心理需求。而各文化要素之間是環環相扣,且不斷變動以保持有效的運作。也因此,我們可以在各文化中找到一套自己的運作原則,而這些原則也和社會中的實質功能保持緊密的關聯。
而印證功能論最好的例子便是庫拉圈(Kula ring)。這個存在於紐幾內亞東 邊的跨島群交易圈同時以順時鐘和逆時鐘方向進行兩種物品的交換,可是這兩種物品卻不具備實質上的功用,但土著卻願意冒著相當的風險進行這這種無限循環的交 換。在多數外人眼中,這種行為看似不可思議,但馬林諾夫斯基卻認為這種交換過程倚賴於彼此間的信任,而這信任的原動力其實是為了其他民生物資的交換:由於 各島之間物資有限,彼此間依賴度頗深,庫拉圈的交易過程得以建立彼此的相互信賴感,使其他順帶的交易成為可能之事。
從庫拉圈向外推展,所有的文化項目像家庭、巫術等,都是為了滿足社會上的個別需求如果腹、性慾、嬉戲、信仰等。因為如此,所有文化項目彼此互相整合,也不相互違背,所以整體文化應為平和而穩定。
由此衍伸,馬林諾夫斯基以為多數穩定的“野蠻人”文化正快速被西方文化取代。身為人類學家,必須儘快以田野調查將這些文化紀錄在民族志之中,才能“搶救”這些“未受污染”的文化身影。因此他強調“搶救人類學”的重要性,並成為他積極送學生到世界各地研究的理由之一。
影響
雖然在馬林諾夫斯基之前,法蘭茲·鮑亞士與他的學生已經提出歷史特殊論駁斥演化論與種族歧視觀點,但直到馬林諾夫斯基提出自己的論述,才真正有完整的理論解釋文化相對論的觀點,也從他開始,19世紀發展到鼎盛的歐美種族中心論論述開始沒落,逐漸被前者取代。
但馬林諾夫斯基最大的貢獻在於他提出了新的民族志寫作方法。在他之前,人類學家往往以傳教士或探險家的著作或紀錄作為研究材料,但是這些紀錄的內容卻充滿了文化偏見或不夠周延的描述,因而造成研究時的困難。
19世紀末期開始,路易斯·亨利·摩爾根(Lewis Henry Morgan)等人開始進行最早的田野調查,並試著書寫自己的民族志,然而他們的調查期間僅有幾個月或幾個星期,且多數人甚至不懂當地語言,僅能透過第三人或簡單的問句得知被訪問者的意見,加上他們仍然擺脫不了對當地白人的依賴,因此研究成果充滿了歧視與矛盾。
從馬林諾夫斯基起,幾乎所有的人類學家都必需到自己研究的文化部落住上一年半載,並實地參與聚落的生活,使用當地的語言甚至和土著建立友誼。為了完成客觀的民族志,他們必須繪製土著的族譜,紀錄當地的傳說,並參觀他們的儀式。每位研究者沒有翻譯,只能靠著一至數碼的報導人協助自己的研究工作。而這些,都為了完成一份馬林諾夫斯基式的民族志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