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傳統單口相聲)

學徒(傳統單口相聲)

《學徒》是單口相聲大王劉寶瑞所說的一段傳統單口相聲,內容豐富且生動。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學徒
  • 外文名:Apprentice
  • 類型:傳統單口相聲
  • 表演人劉寶瑞
  • 出品時間:2002年
  • 線上視頻:央視網
  • 時長:9分鐘
作品賞析,作者生平,

作品賞析

我不是說相聲的,我小時候家裡沒轍,念了幾天書,就給我找了個學徒的地方。頭一回是古玩鋪,論起來古玩鋪有真學頭,裡邊學問不少,我學了一年多,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抱孩子。家裡看我整天給師娘抱孩子,什麼也學不到,就托人送我去學廚子,就是現在說的炊事員。又是一年多,我就學會了剝蔥剝蒜。後來,我覺著說相聲不錯,正巧我的老師就住在我們一條胡同,我就跟家裡說:“我去說相聲。”可是老師不收,後來怎么又收了呢?因為有這么一件事情,老師看著我夠說相聲的材料,又非收我這個徒弟不可。
學徒
發生件什麼事呢?在我們住的胡同口有個木器鋪,賣桌椅板凳,掌柜的有個外號叫“老白乾”,一來說他好喝酒,喝得還挺凶。起來就喝,喝了就醉,醉了就睡,睡醒了去耍,輸了回來心裡懊糟,得喝;贏了錢心裡痛快,更得喝。二來是說這個掌柜的待人比老白乾還辣,二鍋頭才六十五度,他這老白乾足夠一百零八度,對人甭提多苛刻啦。
他柜上本來有兩個人替他幹活,從正月初一乾到臘月三十也掙不了幾個錢,每天還吃不飽。就這樣,老白乾還覺著不上算,想來想去,想找個徒弟,就把工人散了。老白乾為什麼散工人,找徒弟呢?因為用徒弟只管吃穿,不給工錢,吃的是剩粥爛菜,穿的是他的破爛衣裳,一個徒弟按規矩要學三年零一節,其實有一年來的,徒弟就能幹活,剩下的兩年全是給他白乾,而且徒弟還能伺候他。
他找徒弟的賊心還挺大,老怕徒弟偷他桌椅板凳,當然是誰也嚼不動啃不動,他最怕偷他酒喝。所以他找徒弟除了條件挺苛刻以外,還要當面考問。老白乾考徒弟的方法很簡單,可是挺特別,來了好幾個都沒考上。
頭一個是他本家給薦來的。他問:“你願意在我這兒學徒嗎?”“是,願意。”“我給你看樣東西。”老白乾說著就回身從櫃櫥里提溜瓶兒白酒出來,沖小孩一舉:“你看這是什麼?”小孩一看瓶簽寫著山西汾酒,就說:“是山西汾酒。”
“啊,認識酒,還知道產地!”老白乾心說:不要。小孩又說了句:“這是著名的老白乾。”
啊,剛來就叫我外號!更不要啦。
介紹人把小孩領回去還直抱怨:“你怎么當面兒叫掌柜的外號?他還能收你!”您說這小孩夠多冤!
過了幾天又有人給他薦了一個來,老白乾還問那句:“你願意在我這學徒呀?”“願意。”“我給你看樣東西。”老白乾這回從櫃櫥里拎瓶黃酒出來:“你看這是什麼?”“是陳紹,又叫花雕。”“啊!酒的小名你知道,大名你也知道。不要!不要!”介紹人心說:這掌柜的又喝多了吧!怎么答對了倒不要?
就他這考法,一連幾個都沒考上。後來這件事就傳到我耳朵里了。我就跟家裡人說:“我上木器鋪學徒。”家裡說:“那可不行,老白乾對工人那么辣,上他那兒學徒,誰也受不了。”我說:“我能受得了。”“他可不管飽吃!”我說:“那沒關係。”“他得考。”我說:“我去了,一考就中。”家裡見我非去不可,就托人把我薦去了。我跟介紹人到了木器鋪之後,對我也還是那一套。
“你願意在我這兒學徒嗎?”
“啊。”
“受得了嗎?”
“我沒享過福。”
“我給你樣東西瞧瞧。”說著也從櫃櫥里提溜出一瓶白乾酒:“這是什麼?”
我看了看瓶簽兒一搖頭:“不知道。”
“嗯!有點兒意思。”又回手拿出瓶黃酒來;“這是什麼?”
我還是一搖頭:“不知道。”
“嗯!”老白乾把瓶蓋打開,把酒瓶往我胸前一舉:“你問聞是什麼?”
我伸著鼻子一聞,一皺眉頭,往後一退。
“聞聞是什麼?
“馬尿!”
“好!好!就是你,可找著好徒弟了!好極了!”
介紹人在旁邊又氣又笑,心說:這老白乾是什麼毛病?把酒當馬尿,罵了你,你倒要了,真是什麼人都有。
從這以後,我就在木器鋪學上徒了。這傢伙是夠厲害的,我起五更,睡半夜,還沒吃過飽飯。老白乾又好打牌,每天不過十二點不回來,我得給等門。他半夜回來,我就得給他攏火沏茶,他還說費煤:“你來這么幾天,燒多少煤球兒啦!得省著點兒。”我說:“唉。”
有一天,他傍天亮回來的,我沒給攏火,過去一看,老白乾躺在床上睡得挺香,嘴裡還紅中、白板的說著夢話,我走過去:“掌柜的!掌柜的!您醒醒!”老白乾一翻身揉了揉眼睛:“什麼事呀?”我說:“掌柜的您不是讓我省著點燒煤嗎!剛才我攏火數了數一共燒了四十八個煤球。”“嗐!這事你告訴我幹嗎,成心搗亂。去!去!”從這兒起他再也不說費煤了。
這天老白乾贏了錢,買了只老母雞、一塊火腿、兩瓶酒回來,打算大吃大喝一頓。等他剛睡醒覺,牌友兒就來找他去打牌,他贏了錢,正惦記著要,就跟牌友兒去了。
臨走的時候對我說:“我打牌去了,明兒早晨回來。在柜上好好看門兒。看見了嗎?這是塊火腿,你把它掛在牆上,留神別讓貓偷去。”“唉!”
“還有後院那隻老母雞,千萬別讓隔壁那條大黃狗叼去!”“唉!”說著又一指櫃門:“我櫃裡有兩瓶東西,要特別注意,那是——兩瓶——毒藥。一瓶紅砒霜;一瓶綠砒霜。吃了就死,千萬別動!”“唉。”“記住了嗎?”記住了。”說完他就走了。
等他走之後,我準知道他得天亮回來,我一想:我這徒弟也就學到這兒啦,沒法再往下學啦。我到後院把老母雞逮著,托著火腿奔了胡同里一個飯鋪,我常到這個飯鋪給老白乾叫飯,跟他們都熟,進門我說:“掌柜的,我們掌柜的說啦,最近來了批木料,用完了,給你們留個墩子。我們掌柜的說,有隻老母雞,讓您給收拾收拾,還有塊火腿,請您給剁一剁。”
“好!行!行!”飯鋪掌柜的貪圖個墩子,把雞和火腿接過去,當時就把雞給宰了,毛也腿淨了,膛也開了,還給剁成了塊兒,火腿也給剁開了。我拿回去之後,就燜雞,蒸火腿,一會兒的工夫,火腿也爛了,雞也熟了,我把兩瓶酒拿出來,一瓶“狀元紅”,一瓶“葡萄綠”,我是連吃帶喝,不大會兒就是碗乾,碟兒淨,瓶子空。把家什收拾好,骨頭一扔,酒瓶子往地下一倒,躺在老白乾的鋪上就呼呼地睡起來。
天快亮的時候,老白乾輸得精光,帶著一肚子氣回來了。一進門,就聞見酒氣撲鼻,走到裡邊,見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倆空酒瓶子倒在地上,抬頭看牆上,火腿沒啦。
跑到後院,一找老母雞也沒影了。老白乾這個氣;“噢!你全給開啦!”走過來就給我一巴掌:“起來!醒醒!起來!”我坐起來一揉眼,見是老白乾,我就假裝哭上啦:“掌柜的您可回來啦?”“我不回來還死在外邊,你還哭哪!”
“掌柜的,您聽我說。”
“說什麼呀!我的雞哪?”
“是呀,您聽我說呀!您走之後,我正看著買賣,就聽後院雞叫,我跑去一看,是隔壁的大黃狗把雞叼去啦。我當然得追去啦,可是沒追上;等我回來一看,誰知火腿又讓貓偷去啦。我一想:雞和火腿都丟了,您回來非打我不可,我可怎么辦哪?這時候我想起您說的兩瓶毒藥來啦,我想,我就藥死了吧!我先把那瓶綠的喝下去啦,誰知道一點兒事都沒有,我就又把那瓶紅的喝啦。掌柜的您可別打我呀!”
老白乾一聽這氣呀,他也不好說那是酒啦,氣得直跺腳:“嘿!好!——你呀!——你好!”
這時候我還氣他,我說:“掌柜的兩瓶毒藥我都喝了怎么還不死呢?”
“嘿!不死——不死,那是藥力不夠!”
“藥力不夠,您再給我來兩瓶得啦!” 線上視頻,手機央視網。

作者生平

劉寶瑞1915年生於北京。自幼家境貧寒,曾向崇壽峰學藝,十三歲拜張壽臣為師,學說相聲。十四歲赴天津,與馬三立、趙佩茹、李潔塵等在南市聯興茶社相聲大會演出,並在廣播電台播音,開始嶄露頭角。1940年從濟南回北京,在啟明茶社相聲大會演出,聲譽鵲起。後去南京、上海等地演出,被譽為“單口大王”。四十年代末,赴香港演出,首先把相聲藝術介紹給予港澳觀眾。線上 視頻,中國央視網。“文化大革命”期間,劉寶瑞遭受嚴重衝擊和迫害,1968年10月6日下午,他在北京房山農場勞動時受到現場批鬥,當晚逝世。
學徒(傳統單口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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