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鎮江外圍之敵
秦日綱等率太平軍南渡之後,於1856年5月29日攻占黃泥洲,並乘勝猛攻高資清營,擬打通回京之路。吉爾杭阿聞警,自九華山大營率隊往援。6月1日,太平軍大敗高資清軍,並擊斃吉爾杭阿(一說吉自殺)。3日,太平軍圍攻九華山,清軍見主帥已死,不戰自潰,三十餘座營盤全部瓦解,提督余萬清負傷後逃往京峴山大營。6日夜,太平軍從地道攻入京峴山清軍西營,守敵早已潰逃。次日,太平軍繼續進攻東營。由於鎮江告急,向榮派署江寧將軍福興和總兵張國梁率馬步兵三千人自龍潭出發,經上塘、河陽繞至鎮江以東的丹徒鎮,於6月10日向圍攻京峴山的太平軍進攻。秦日綱等見防守龍潭的清軍主力已前來鎮江,不積極打擊授兵,反而盡棄九華山營壘,於13日經高資、下蜀、龍潭返抵天京東北的燕子磯、觀音門,給鎮江的防禦帶來了不利影響。
摧毀江南大營
當秦日綱等率軍東援鎮江之際,石達開率領的二三萬太平軍於1856年5月2日占領安徽寧國府(今宣城),11日克蕪湖,18日進攻秣陵關。向榮見江南大營受到威脅,急忙派總兵張國梁率部前往阻截。
這時的形勢對太平軍十分有利。江南大營原有兵力二三萬人,由於太平軍東援鎮江和進攻江北大營時向榮已從江南大營抽兵往援,石達開部取道皖南回京時,向榮又分調清軍數千進行防堵,因而其部隊被迫分布於孝陵衛、鎮江、廣德、溧水、寧國等寬廣的地區,各處兵力都很薄弱。向榮在奏摺中訴苦說:“臣軍精銳,盡已調出,存營不滿五千,除去疲病守營,出隊僅一千餘人……。”①向榮為了要求迅即增兵,難免誇大其詞,但江南大營兵力空虛,確是實情。
為了調動敵人,石達開採取聲東擊西的戰法,令其南路部隊於6月13日攻占溧水。“溧水咫尺東壩,接連溧陽,均系入蘇常要道”而禁止蘇、常,是江南大營的主要任務之一,太平軍攻占溧水,向榮認為“大局攸關”,立即調兵遣將:令江長貴部一千四百人由句容前往堵截,“先遏內犯之路”;令明安泰部“星夜拔隊,由湖熟趕往援剿”;並由大營抽調親軍千名、義勇五百名“先往助仗”,隨後又令得力幹將張國梁選帶精兵,“馳往統領督剿”,“迅圖克復”。③這樣一來,天京附近的清軍兵力更形空虛。
秦日綱等率軍回抵燕子磯、觀音門後,本欲進入天京,但東王楊秀清見清軍江南大營已危如累卵,嚴令他們必須攻破孝陵衛江南大營後方準入城。陳玉成、李秀成等進京當面向楊秀清申述:“向營久紮營堅,不能速戰進攻。”楊秀清厲聲說:“不奉令者斬!”於是陳玉成等“不敢再求,即而行戰”。
太平軍選定孝陵衛東北的仙鶴門為主攻方向,西北的龍脖子(地保城)為助攻方向。6月17日,秦日綱、陳玉成、李秀成等率部自燕子磯移營仙鶴門。天京太平軍一隊數千人越過龍脖子,另一隊七八千人自神策門、太平門出城,占據大小水關及馮家邊一帶,離仙鶴門數里築壘,與秦日綱軍相呼應。向榮派總兵王浚統帶馬步兵二千人前往仙鶴門防堵。18日,雙方接戰,未分勝負。當天,另一隊太平軍三四千人自龍脖子衝出,搖旗吶喊,牽制和吸引清軍注意力。同日,石達開軍北支隊也趕到仙鶴門、堯化門一帶,築壘數十處,前鋒抵達紫金山東面的黃馬群,切斷了江南大營赴仙鶴門的必由之路。向榮見大營危在旦夕,急令張國梁抽帶兵勇千餘名由溧水星夜趕回大營,並從丹陽、秣陵關調兵一千三百人回援;同時,嚴令王浚等“加意固守待援”,密令都司馮子材帶廣勇五百名,“多帶火彈,夤夜潛赴黃馬群”,焚燒太平軍新築各壘,以便“與仙鶴門之營通氣”。
6月19日拂曉,太平軍四五千人直撲仙鶴門敵營,接著又出動數千人分七八隊進行包抄,王浚等部清軍潰退。與此同時,龍脖子方面的太平軍也出動二三千人,排立山腳,向榮不得不從大營抽兵六百前往抵禦。當天,張國梁率兵一千二百名趕至大營,但懾於太平軍的聲勢,不敢應戰,只是連夜在青馬群(黃馬群南)一帶築壘,妄圖阻止太平軍的進攻。
6月20日晨,各路太平軍發起總攻。仙鶴門方向的太平軍多路齊出,將敵營團團圍困;另一路太平軍二三千人翻過紫金山,從後路直插清營。與此同時,天京城內又派數千人出通濟門,直撲七橋瓮。向榮親率大營兵勇一千二百名趕赴七橋瓮,名為抗擊,實則為逃跑作準備。這時,紫金山上又一支太平軍四五千人由靈谷寺下山,攻破滿洲馬隊營盤,縱火焚燒;同時,洪武(今光華門)、朝陽(今中山門)等門太平軍亦分路出擊,連下清軍營寨二十餘座,進而攻破孝陵衛大營。清軍大潰,死傷副將以下千餘人。向榮、張國梁等連夜敗走淳化鎮,21日又經句容逃往丹陽。至此,威脅天京達三年之久的清軍江南大營也被太平軍徹底摧毀。
摧毀江南大營之後,楊秀清即令秦日綱統軍追擊殘餘清軍,韋昌輝主持江西軍政,石達開前往湖北,解武漢之圍。
秦日綱、陳玉成、李秀成等率部於6月27日占句容,7月3日進抵丹陽城外,與清軍相持月余。8月9日,向榮恐清廷治罪,自殺于丹陽營中(一說憂鬱而死),欽差大臣由江南提督和春繼任。
結局
太平軍先後攻破江北、江南大營,打破了清軍對鎮江的圍困,拔掉了威脅天京的兩個釘子,大大改善了天京的處境。太平軍這一重要的軍事行動,是集中了各戰場的主力進行的。它雖然取得了相當大的勝利,但從戰爭全局來看,在進攻時機的選擇上並不十分恰當。因為,在西征軍正由節節退卻轉入勝利反攻的時候,驟然將主力抽出,使湖北、江西戰場停止了對敵人的進攻,特別是放過了處於垂敗狀態的曾國藩湘軍,這不能不說是指導上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