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約克王朝盛世
自從
愛德華三世發動
百年戰爭至這時,斷斷續續的和平就很少有超過十年的。如今,同樣具備出眾軍事天賦和戰功的
愛德華四世終於為國家帶來了又一次和平的喘息。他的兒子小愛德華已經在誕生,繼承人問題不會再困擾這個新的王朝。對於各地的大小領主和他們的佃農而言,這也意味著往後幾年不必擔憂隨時可能被徵召參戰。對於城市裡的手工業者和商人而言,貿易路線將會因為戰爭的結束而得到拓展和釋放。所以,
約克王朝的穩定,對所有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個好訊息。
不過,和平與繁榮依舊不能讓陰謀和戰爭威脅遠離
英格蘭。由於在
玫瑰戰爭中,
約克家族和
蘭開斯特家族分別受到了海峽對岸的
勃艮第公爵和
法國國王的支持,這讓約克王朝很自然的成為了
勃艮第公國的天然盟友,並且將與法國人的仇恨延續了下來。當英格蘭的烽火逐漸消散的時候,海對岸的矛盾已經進一步激化。已經將自己的新式軍隊編練的爐火純青的勃艮第公爵查理(
大膽的查理)向愛德華四世拋出了橄欖枝,邀請他一起參加對法國的遠征。
1475年,
愛德華四世重披戰甲、招募軍隊。按照他與查理的計畫,英軍將在
諾曼第地區登入,隨後與從東面進軍的
勃艮第軍隊在法國的
蘭斯會師。勃艮第公爵甚至承諾將法國的王冠給予年輕的英國國王,幫助他完成祖先們沒有能夠完成的英法王權合一構想。
然而,愛德華並非那種一頭栽入戰爭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好戰者。
路易十一國王“慷慨”地貢獻出大量金幣來買去和平,並用啤酒和美食將他的整支軍隊餵飽。愛德華便選擇了妥協,帶著歲幣凱旋而歸。一年後,查理就在自己引起的勃艮第--
瑞士戰爭中被擊斃,整個公國被法國國王和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所瓜分。
之後的幾年,
英格蘭國內再無大的戰事。僅有的隱患來自潛伏的陰謀家以及愛德華自己的身體。曾經背叛過愛德華的
克拉倫斯公爵喬治,再度鋌而走險。這個毫無勝算可言的陰謀在1478年被發現,審法庭很快將喬治判處叛國罪。隨之而來的秘密處決卻充滿了戲劇性,喬治選擇在裝滿了甜酒的酒桶內溺斃。曾經的約克家族三兄弟,如今只剩下了愛德華與理察。三足鼎立的平衡模式,也自然被削弱為兩頭並立。
愛德華自己的身體也開始出現問題,沉迷酒色是年輕國王的新愛好。失去戰爭的陪伴,讓這位習慣了戎馬生活的國王感到百無聊賴。一直到1482年,北方的蘇格蘭內亂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次,愛德華選擇資助蘇格蘭貴族奧爾巴尼公爵去奪取原本屬於
詹姆斯三世的王位。後者曾經支持蘭開斯特家族,割走英格蘭的領土,並且對他父親理察的死負有有責任。雖然奧爾巴尼公爵最終失敗,但是動盪的蘇格蘭將在30年內無法威脅
英格蘭的北境。
1483年,愛德華四世終於因提前耗空身體而迅速病逝。他12歲的兒子,成為了需要眾人輔佐的
愛德華五世。這讓很多人都隱約覺得,一個時代已經過去。
當時愛德華五世正住在拉德洛,與他的舅舅里弗斯伯爵安東尼在一起,而格洛斯特公爵則在英格蘭的北部。伍德維爾家族聲譽不佳,已經很難控制倫敦的咨議會。伍德維爾家族無法阻止理查攝政,這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們希望建立一個攝政委員會來轄制攝政官的行動。他們很快就把新國王從拉德洛送回到倫敦。
內憂外患
曾經意氣風發的
約克家族三兄弟,只剩下了碩果僅存的格羅斯特公爵理察。他在圖克斯伯里戰役後娶了
沃里克伯爵的遺孀--安妮為妻。隨即繼承了內維爾家族留下的大片領地。作為愛德華在玫瑰戰爭後期的得力助手,理察以他的忠心和能幹贏得兄長信賴,並在
愛德華四世臨終前被授予了攝政王頭銜。
但沒有愛德華四世這樣的主心骨,各種原本已經趨於緩和的內憂外患,又隨即開始逐個爆發。這其中既有流亡法國的蘭卡斯特黨人威脅,也有約克王朝內部統治集團的利益重新分配問題。
愛德華去世不久,作為
蘭開斯特家族新核心的亨利-都鐸便正式粉墨登場。由於長期在法國流亡,他已經被
法國的瓦魯瓦王朝(
瓦盧瓦王朝)視為可以動搖英格蘭內政的一枚重要棋子。以金錢外交和拆散同盟為絕招的法王路易十一,決定幫助亨利奪回江山。愛德華的死,則讓很多迫於形勢而臣服於約克家族的地方派,有了重新選擇國王的想法。於是,在路易臨終之前,就給了亨利以足夠的資金和一支僱傭軍。後者立刻帶著這些人馬,登上了返回英格蘭的海船。
亨利-都鐸若要掀翻約克王朝的江山,就必須有足夠的英格蘭內部勢力配合。
理察三世與約克王朝的內部統治集團矛盾,在這方面給了很大幫助。原本依靠王后伊莉莎白而躥起的伍德維爾家族,希望通過對愛德華五世的影響來穩固權勢。但議會中的貴族們,卻找來了攝政王理察做主。
幾乎在新國王離開拉德洛的同時,理查離開約克郡,於4月29日在諾丁漢與他的騎兵隊匯合。一夥人迅速挾持了愛德華五世,解散了新國王的威爾斯衛隊,並將伊莉莎白王后的兩位兄弟——同胞兄長里弗斯伯爵、同母異父哥哥理察·格雷爵士,以及新國王的侍從托馬斯·沃恩爵士逮捕(他們隨後均被處死)。在去倫敦的路上,他一再向這位不知所措的孩子表示效忠。他們於5月4日到達倫敦。
隨即,理察在議會的支持下,宣布王后與愛德華的秘密結婚是非法行為。這不僅意味著王后的失勢,也等於是將愛德華五世和年幼的弟弟理察都判定為私生子。
理查為了鞏固權力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使一些仇視伍德維爾家族的貴族效忠於他。白金漢公爵就是其中之一,他是
愛德華三世第五個兒子的直系後裔,其野心不亞於理查。起初白金漢公爵給了他巨大的幫助,當6月中旬理查開始考慮自登王位時,白金漢公爵設法讓年幼的國王“更舒適地住進”倫敦塔。愛德華王后及其一家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避難時,他又陪同理查和坎特伯雷大主教前往威斯敏斯特教堂,說服愛德華王后極不情願地交出了她第二個兒子約克公爵理察,讓他隨同他的哥哥住進了倫敦塔。
與此同時,白金漢公爵積極在倫敦為理查登基製造輿論,6月23日他甚至率領一個代表團晉見理查,對他表示效忠,希望他作為理查三世登上王位。理察親自逼迫議會宣布自己為國王,新國王如期於7月6日加冕。
到這年的8月之後,兩位王子就再也沒有出現於人們的視野中。儘管坊間一直有兩人被殺的傳聞流出,但理察還要忙於先對付正要回國的亨利-都鐸。後者在蘭開斯特傳統支持區的
威爾斯有很大影響力,並很容易獲得英格蘭北方貴族的同情。
白金漢公爵不知因何緣故(據推測很可能是出於強烈的野心)改變主意倒向了伍德維爾家族。他們與瑪格麗特·博福特(那時已與斯坦利勳爵結婚)取得了聯繫,並通過她為她被流放的兒子亨利·都鐸,在布列塔尼公爵的支持下率軍入侵英國作了準備。他們計畫在亨利入侵的同時由白金漢公爵在國內西部地區策動暴亂。亨利確實航行過海了(只是有些延誤),但是因為暴雨肆虐,他到達普爾時只剩下了兩隻船,而且國內暴動已經失敗,白金漢公爵已被處決。
若非身處三地的叛軍沒有及時匯合。
約克王朝可能在這一年就被眾人聯手消滅。
理察三世在短暫的統治期內需要不斷用恐怖手段來維持統治。蘭開斯特家族的殘餘勢力,則不時從海上發起一些突襲,擾得英格蘭沿海不得安寧。理察既不能有效的保護沿海經濟,又沒辦法彈壓或安撫貴族集團,只能靠密探和定期殺人來期待轉機。
然而,理察惟一的兒子愛德華,也在1484年病死。由於妻子安妮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約克王朝的繼承人問題就變得非常嚴重。理察自己也因為少時就患上的脊椎疾病,變得身體非常虛弱。不斷彎曲的脊柱,讓他不具有父親和兩位兄長的良好外形。病痛與壓力都迫使他的脾氣變得日益暴躁,更加疏遠了可能聯合的勢力。
許多人都贊成約克家族的伊莉莎白與亨利·都鐸結成婚姻,他們把這看成是結束約克家族和蘭開斯特家族爭鬥的一種手段,因為這種爭鬥太令人厭煩了。當在法國綁架亨利並把他交給理查的圖謀失敗後,亨利在英國的追隨者更多了。
1485年6月理查住進了諾丁漢堡。他在主要公路上每隔20英里設一個驛站。通過這驛站他能與外界保持密切的聯繫。
叛軍再臨
亨利-都鐸在1483年的反攻失敗後,繼續留在海對岸的布列坦尼(
布列塔尼)地區蟄伏。由於路易十一在那一年病逝,新的
法蘭西宮廷沒有立即考慮到他的需求。一直到1485年夏季,來自
巴黎的支持才抵達大西洋沿岸。
新繼位的法王
查理八世,還只是一個13歲的孩子。但掌握實權的波旁公爵皮埃爾卻決定支持亨利-都鐸,去顛覆約克人的搖搖欲墜統治。當時的法國,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兼併或控制了國內的地方大貴族。但要解決布列坦尼問題,就不能不先給英格蘭人解除武裝。所以,支持亨利-都鐸回國繼位,就等於將布列坦尼人的重要後援切斷。為此,亨利除了身邊的蘭開斯特流亡者外,還獲得了法王買單的小隊志願軍與1000蘇格蘭僱傭兵幫助。
8月,總數只有2000人的都鐸軍隊從勒阿弗爾起航,隨亨利·都鐸同行的有他的叔父牛津勳爵賈斯泊·都鐸和一些與他共同流放的騎士。他們按照既定路線,坐船繞過英格蘭海岸的南部,在容易獲得支持的威爾斯沿海的米爾福德港附近的米爾貝登入,這裡是亨利·都鐸童年時就了如指掌的地方,好像他的偉大冒險注定要從這裡開始似的。他首先向哈弗福德韋斯特、繼而又向阿伯里斯特威斯挺進,並於8月10日到達那裡,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然後他繼續向東部和東北進軍,攻下威爾斯浦,並於8月15日占領了什魯斯伯里。這之後他又占領了紐波特、斯塔福德、利奇菲爾德、塔姆沃思和阿瑟斯通。8月20日他在阿瑟斯通宿營。
理察以最快速度得知了亨利·都鐸的到來。雙方便在英格蘭國內展開了一場徵召部隊的數量比拼。
命中注定的博斯沃斯決戰
理察儘管已經眾叛親離,卻還在表面上擁有國王的權力與威嚴。所以,在自己帶來的3000部隊外,他還能用各種手段招募比都鐸更龐大的兵力。鐵桿支持者諾福克公爵,就帶來了2000多精銳部隊和炮兵。兒子被扣押在國王那邊的斯坦利,則擁有近6000人馬。他們在得知亨利向北尋求更多支持者後,也在倫敦西北的博斯沃斯荒原駐紮設防。全軍占據著可以俯視整片荒野的山丘,並有大片沼澤地來掩護未來的主戰場,位置選擇非常不錯。
在途經威爾斯向前進軍的過程中,亨利無疑吸收了眾多的追隨者,無論是南方的沃爾特·赫伯特爵士,還是北方的威廉·斯坦利爵士,都沒有阻擋他。對他幫助最大的是迪內弗爾家族的里斯·阿普·托馬斯,他是卡馬森郡、彭布羅克郡及卡迪根郡中一個有權勢的大土地所有者。里斯是一個著名的蘭開斯特派的同情者,雖然直到8月13日亨利到達威爾斯浦時,他才帶著他的大部隊與亨利的部隊會合,但幾乎可以斷定,亨利在遠征前曾經與他有過聯繫。他給亨利計畫了能防止南面側攻的進軍路線。在什魯斯伯里,吉爾伯特·塔爾伯特爵士率領500名士兵加入了亨利的隊伍。此後,亨利的進軍路線主要是服從他爭取斯坦利兄弟——斯坦利勳爵托馬斯和他的兄弟威廉爵士——的需要。
亨利從什魯斯伯里推進到斯塔福德,然後折向東南,經利奇菲爾德和塔姆沃思向阿瑟斯通推進。在利奇菲爾德和塔姆沃思,他收集了一些大炮,這些輜重影響了軍隊的推進速度,而在此之前,他的軍隊的進軍速度本來一直是很快的。在阿瑟斯通,亨利會見了斯坦利兄弟,但此次會晤沒有結果。
理查是於8月11日得知亨利登入的訊息的,當時他正在諾丁漢附近的貝斯克伍德洛奇。在威爾斯至少有一部分人是依然忠於他的,因為雖然當時英國有很好的驛站網,但要在4天之內騎馬跑200英里仍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他不久便得知,除了其他人之外,威廉·斯坦利也背叛了他;但是他對其兄弟托馬斯仍抱有一線希望。
理查對亨利輕易而迅速地通過威爾斯既吃驚又氣惱。在亨利抵達什魯斯伯里時,他尚未集結起他的全部人馬。斯坦利勳爵一直在蘭開夏視察他的莊園,東區的諾森伯蘭伯爵也行動遲緩。但是,當理查的快速行動部隊(騎馬偵察兵)向他報告,亨利已到達利奇菲爾德時,他意識到他不能再在諾丁漢呆下去了,因為叛亂者可能決定直奔倫敦。8月19日,保王派軍隊(包括那天率領部隊剛剛到達的諾森伯蘭伯爵)離開諾丁漢開往萊斯特。
亨利的軍隊規模從最初的2000人,擴張到了5000。可他還是需要去主動找兩倍於自己的理察決戰。後者至少在表面上占據大義名分,並精心選擇了戰場布置。而亨利的部隊則由海外流亡者、
法國地方軍、
蘇格蘭僱傭兵、
威爾斯支持者和各北方小貴族們的私家軍拼湊而成。不僅數量吃虧、指揮協調也更加困難。更要命的是,理察自少年時期就經歷過戰爭考驗。亨利雖然長期流亡海外,卻沒有任何軍事經驗。因此,叛軍一方的最高指揮官就由同為流亡者的
牛津伯爵擔任。
1485年的8月22日,必須尋求決戰的叛軍,漸漸出現於博斯沃斯荒原的邊緣。亨利從阿瑟斯通推進到一個叫懷特穆爾斯的地方,這裡位於羅馬大道以北,距阿瑟斯通5英里。而理查已經將軍隊從萊斯特向西開進到了薩頓切尼西北的高地。
在亨利的軍隊通過附近的沼澤來尋求隱蔽時,就遭到了山坡上的約克炮兵射擊。好在15世紀的野戰炮兵還不夠精準,
英格蘭軍隊在當時也不以炮兵技術見長。都鐸全軍得以順利的在平原上展開隊形。牛津伯爵考慮到自己一方的成分複雜問題,放棄了玫瑰戰爭中常見的三路陣線布置。幾乎全部人馬被集中成為一個大的戰陣,並統一接受他的指揮。沒有戰爭經驗的都鐸,則隨著法國僱傭軍一起位於二線位置。
位於山坡上的理察三世,則將諾福克的部隊推到自己一方的最前沿位置。國王的營址很可能位於向申頓方向延伸約1英里的一個山樑的東北端。這裡是山樑的最高點,高達417英尺,因此可以使理查對周圍大部分地區看得清清楚楚。制高點安比昂山南面的那塊地方叫作雷德莫平原(這場戰鬥最初就叫雷德莫之戰),這場戰鬥發生時,這裡還是一片崎嶇不平未曾開墾的土地。山的東面和南面是一大片沼澤地,關於這片沼澤地的大小,多少年來人們的描述有許許多多。它之所以重要,原因有二:一是這裡是亨利想要與理查軍隊廝殺就必須避開的地方;二是斯坦利勳爵及其隨從的陣地就設在這裡。人們一致的看法是,這片地區為東西走向,從薩頓切尼南面不遠的地方延伸至安比昂山的西南面,從北到南的平均寬度為600碼,因此它是保護理查左翼的一道令人生畏的屏障。
安比昂山的西端距國王設營的地方1英里,這裡是這片地區最好的作戰場所。8月22日早晨,保王派軍隊很早就撥營向這一陣地進發。部隊很可能是成戰鬥縱隊前進和戰鬥的,諾福克公爵指揮前衛部隊走在最前,國王率主力部隊緊跟其後,無精打采的諾森伯蘭伯爵率領後衛走在最後。
諾福克的前衛部隊大約有1200名弓箭手,他的兒子薩雷勳爵率200名胸甲騎兵構成其側翼。國王的主力部隊由鉤鐮槍手和長矛兵組成,以重騎兵為其兩翼。諾森伯蘭伯爵率領著大約2000名鉤鐮槍手。理查的大炮可能分配給了諾福克部隊南面的左翼部隊。
他親自從倫敦帶來的軍隊,緊挨著鐵桿的部眾。至於原本用來防禦另一頭位置的斯坦利,也收到了國王要求他迅速出擊的訊息。理察甚至威脅後者,如果不及時出兵,就立刻將他作為人質的兒子斬首。斯坦利顯然不想在這場戰爭中過早站隊,直接讓人回覆:我還有其他兒子!
怒不可遏的理察,立刻下令諾福克率軍打頭陣。同時,讓手下去將斯坦利的兒子處死。然而,陽奉陰違的扈從們卻對國王表示,需要等到開戰後再順勢處死犯人。於是,在之後的戰鬥中,原本具有數量優勢的理察一方,其實只能動用和都鐸一樣多的兵力作戰。
亨利向安比昂山開進的情況大概和理查差不多,也是以騎兵為兩翼成戰鬥縱隊前進,牛津勳爵指揮前衛部隊,亨利和彭布羅克勳爵(賈斯珀·都鐸)率主力跟進。牛津勳爵沿著沼澤地邊緣前進,不知不覺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安比昂山腳下,與在他上面的諾福克公爵的弓箭手相距僅幾百碼。這樣的時刻一定令人非常不安,但他以令人讚嘆的沉著,把他的前衛部隊展開成弓箭手在前,鉤鐮手在後的戰鬥隊形。吉爾伯特·塔爾伯特爵士在右翼指揮從什羅普郡征來的士兵,約翰·薩維奇爵士在左翼指揮威爾斯人。都鐸的右側有沼澤地掩護,但左側極易受到攻擊。
剛一開始,牛津勳爵便用大炮猛轟對方。而與此同時,諾福克公爵一方的弓箭也雨點般地射向牛津勳爵的前衛部隊。一般說來,先打炮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鼓舞先頭部隊,激勵他們儘量接近敵人,使他們敢於以較為適當的方式與敵人短兵相接地拼殺。然而這次炮擊剛開始不久便奇怪地中斷了。牛津勳爵害怕在他的整個部隊展開成戰鬥隊形之前被敵包圍,便下了一道嚴格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向前超過他的軍旗10英尺。這種似乎不合情理的躊躇,起初使諾福克公爵的士兵為之一驚,他們懷疑其中有詐。結果在兩軍發起進攻之前,出現了一個短暫的間歇。然而,理查卻並沒能利用這個間歇。
憑藉著多年的戰爭戰鬥經驗,理察的布陣還是在很大程度上給叛軍以極大麻煩。尤其是對其較為忠心的諾福克公爵,指揮長弓射手與炮兵一起,再次阻礙了牛津伯爵的步兵進攻。後者只能下令全軍向上衝鋒,將諾福克的步兵給趕了回去。接著,理察的王室軍隊也從山坡上衝下來,聯合諾福克的潰軍一起,形成了一道擋住都鐸士兵的陣線。大量穿戴全套護甲的貴族,就此廝殺成一片。身後的弓箭手也收起箭矢,換上佩劍或戟這樣的長武器肉搏。
由於牛津的部隊更加靠攏,而國王與諾福克的部隊較為分散,叛軍開始在肉搏戰中獲得優勢。此外,牛津伯爵還在步兵兩翼安排了重騎兵壓陣,非常容易威脅到幾乎全員下馬步戰的王室軍隊。於是,原本占據天時地利的約克王軍,便在流亡者們的步步緊逼下開始後退。
諾福克公爵是第一個陣亡的高級指揮官,他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他的死對理查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很快,兩軍陣線都開始出現寬大的缺口。
在山坡上觀戰的理察三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對一半以上軍隊的控制。在山坡的另一頭,諾森伯蘭伯爵還保留著幾千人的部隊。然而,自從開戰以來,這些人就像觀眾一樣駐足不前。這迫使理察決定親自出馬,解決掉維繫叛軍士氣的亨利-都鐸。
戰役的最後時刻,理察下令王室衛隊和幾乎所有的預備隊一起發起衝鋒。他自己也拖著彎曲的脊柱,上馬廝殺。一行人繞過尚在激戰的正面,從左翼逼近亨利-都鐸所在的位置。在都鐸軍隊的二線位置,他們成功發現了引發一切的害群之馬。憑藉自幼習武與多年征戰所積累的經驗,理察僅用幾百人就震撼了篡位者與他的僱傭軍。
年輕的亨利因為恐懼,不得不下馬躲入
法國傭兵陣中。恰好後者是1480年的法國軍事改革產物,使用瑞士方陣步兵那樣的長槍作戰。約克國王的騎兵衝鋒再猛,也無法攻破長槍方陣的銅牆鐵壁。他們只能不斷在周圍發起試探性的衝擊,嚇得亨利在左右人護衛下重新上馬,再次向著更南方逃避。
已經殺紅眼的理察,自然是繼續快馬追趕。一路上,先後有4名亨利麾下的騎士轉身向他挑戰。看似因駝背而失去戰鬥力的理察,卻將這些人一一打落。混亂的隊伍就這樣進入了戰場附近的沼澤。末代約克君主的全部運氣,也就在那裡消耗殆盡。
此時的理察三世,在身邊僅僅剩下了少數侍從。而重裝騎士的坐騎,已經因為體力消耗而深陷沼澤泥潭。大部分跟隨他衝下山坡的人,卻還在遠處圍攻法國傭兵的方陣。看準時機的都鐸軍隊,卻開始朝這個方向合圍上來。一直在南方觀望的斯坦利,也率軍進入了戰場。面對這些人的突然進攻,理察與手下被徹底困死。雖然他的騎士在雙腿被砍斷後,還堅持著高舉王旗,卻已經不能幫上任何忙了。
很快,大量的叛軍湧上來,使用各種武器對理察一頓暴打。這位眾叛親離的君主,全身遭到了11處打擊,其中有6處被判定為致命傷。他的頭骨也在當場被敵軍打碎。掉在地上的王冠被叛軍撿起,立刻戴到了亨利-都鐸頭上。
理查就這樣以傳統的中世紀騎士的氣概戰死在沙場,他是英國歷史上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戰死沙場的國王。不過,儘管上述描述最為人們所接受,但也有人說,這不過是個娓娓動聽的故事,其實並不可信。他們說國王是在討伐斯坦利勳爵的背叛時,在他部隊的左翼(即當代被稱為理查國王井的地方),落馬陷入泥沼而死的。
國王一死,他的追隨者便沒有理由,或者說再無意志繼續戰鬥,他們四散逃竄。
保王派一方戰死了1000人,叛軍則只損失了200人不到。
不管哪一種說法正確,結果都一樣,亨利·都鐸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成為了今人所熟知的亨利七世。漫長的玫瑰戰爭也在這一刻宣告終結!
新的暴君
從1455年開始到1487年告結束,
玫瑰戰爭幾乎波及了
英格蘭境內的大部分區域。
那些在博斯沃思戰役中幫助都鐸或作壁上觀的貴族們,日後也會感到非常後悔。因為
亨利·都鐸是一個在性格上比理察三世更加陰暗的君主。在他的統治下,英格蘭各地的貴族都會因為謀反嫌疑而遭到捕殺。號稱消滅了英格蘭大部分貴族的
玫瑰戰爭,往往只是針對有繼承權的主要家族成員。而亨利的
都鐸王朝,因為這種結構已經遭到破壞,而對更多人抱有天然敵意。亨利-都鐸也就因此成為了一個生前沒有暴君之名,但實際上施行更徹底特務統治的實質暴虐者。
戰役復盤
軍隊的背叛是博斯沃思之戰中的決定性因素。理查也許沒有抓住戰機在戰役初期給敵人以決定性的戰術打擊。如果國王在牛津勳爵心緒不安地將其前衛部隊展開成戰鬥隊形和突然停止炮擊之時命令他的主力部隊全線出擊,他很可能迅速取得勝利。當然要採取這樣的行動是不容易的,因為敵軍就在幾百碼以外,而且還是在一個小山頭上,占有有利的地形。但是戰機稍縱即逝。由於我們對戰鬥的實際情況知之甚少,因此不能說採取某個具體行動,或不採取某個具體行動肯定具有決定意義。
亨利的最終勝利是斯坦利兄弟的行為,而不是諾森伯蘭伯爵的行為造成的,因為不管斯坦利兄弟倒向哪邊,諾森伯蘭伯爵亨利·珀西都會緊跟的。托馬斯·斯坦利娶了
瑪格麗特·博福特為第二個妻子。博福特原先嫁的是里奇蒙伯爵埃德蒙·泰迪,即埃德蒙·都鐸,她是
亨利·都鐸的母親。她與斯坦利的婚姻是純潔的婚姻,它給了四分五裂的
英國人民彌合裂痕的機會,雖然瑪格麗特曾參與了與在法國的亨利的秘密談判,但尚無托馬斯·斯坦利參與了談判的記載。恰恰相反,經過一陣動搖(到倫敦塔的短暫拜訪反映了這種動搖)之後,他更加依附於理查,並且作為宮廷總管和王室總務官,經常伺候國王;即使在白金漢暴亂時,儘管瑪格麗特深深地捲入了這一事件,他的忠誠也沒有動搖過。
1483年加冕之後,理查一定認為,既然幾乎全國的貴族都表示贊成,他的地位肯定是穩固的。斯坦利也完全有理由為他堅定不移地忠實於國王感到慶幸。但是到了1485年春天,理查的統治基礎開始瓦解。這年3月,他失去了他忠實的妻子安妮·內維爾的支持,而且一年前,他們惟一的兒子也已離開了人世。這使人們對理查王朝的前途產生了懷疑。在威爾斯,人們非常同情亨利·都鐸,支持他推翻理查。許多人都積極行動起來為蘭開斯特家族的事業而奔走。
按理說,理查應該時刻提防那些從經歷上看就很可能會出事的人對他的背叛。他一定清楚這些人中的頭一個便是托馬斯·斯坦利。誠然,他跟他的兄弟威廉不同,自從愛德華四世在蒂克斯伯里獲勝後,不管是在和平時期還是在戰爭環境,他都堅定不移地支持
約克家族。但是他是一個典型的看風使舵的人,從布盧爾希思到巴尼特,他都是拖拉、搪塞,總是表現得慎之又慎,先贊成這一邊,然後又支持另一方。的確,謹慎是托馬斯的特點,正象急躁是威廉的特點一樣。到當前為止——對托馬斯來說,直到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斯坦利兄弟靠謹慎、狡詐甚至很不老實的處世方法,不僅倖存下來,而且得到發跡。他們總能站在勝利者的一邊,而且一旦情況有變,他們又總能逃脫背叛的壞名聲。既然理查很清楚斯坦利兄弟不可靠,而且威廉比托馬斯更不可靠,他在1485年1月還讓托馬斯掌握一支軍隊就很令人奇怪了。其實他別無他擇,在英國,除諾福克家族和諾森伯蘭家族之外,最有權勢的便是斯坦利家族,沒有斯坦利家族的支持,他就不可能牢牢地控制往西北部地區。斯坦利勳爵把控制西北部地區的責任交給了他的兒子斯特蘭奇勳爵喬治和他的兄弟威廉·斯坦利,前者負責蘭開夏郡,後者負責柴郡。這樣在局勢不穩定的時候,威廉·斯坦利就負責守衛英國這片最敏感的地區,以防亨利·都鐸可能的入侵。幾乎可以肯定,在亨利登入前不久,威廉·斯坦利便掌握了入侵的詳細計畫,但是他無意採取任何措施阻止這一行動。
然而,此時理查並沒有發覺威廉有意背叛,托馬斯表面上也非常忠實於國王。但是到了7月,當御前會議在諾丁漢舉行時,托馬斯請求理查允許他去北部巡視他的莊園,藉口是這個地方他幾乎有兩年沒有去了。這是一個十分不祥的請求,毫無疑問其他人強烈要求理查拒絕此請求,因為托馬斯蟄居一地閉門不出,他的不忠確定無疑。但是那樣做是不合適的,因為他的兒子將統率他的軍隊,重要的是理查應該表現出一定程度的信任。顯然理查所給予的信任程度太小了,他提出只有托馬斯把他的兒子送來頂替他,他才允許他離開。斯坦利這樣做了,斯特蘭奇勳爵在理查出發前一周到達了北安普敦。
當托馬斯請求允許離開國王時,也許他們雙方都知道亨利即將入侵,但與亨利順利到達博斯沃思最有牽連的人是威廉。理查一聽到亨利登入的訊息,便向許多人發出命令,要他們到萊斯特與他會合。但威廉不在此之列(雖然托馬斯是其中之一),因為國王知道他完全明白他在北威爾斯應該做些什麼。但不幸的是威廉並沒有恪盡職守阻截亨利,而是將他的部隊帶到了臨近什魯斯伯里的地方。在這裡,他的軍隊離亨利的軍隊很近,雖然這兩人直到8月17日才在斯塔福德會晤。會晤是簡短的,而且就亨利而言是不滿意的,因為威廉不準備這么早就作出承諾。
與此同時,托馬斯一接到國王要他去萊斯特的命令(此時他可能正在向什魯斯伯里前進),便提出了一個不成其為藉口的藉口,說他正在患盜汗症,而通常患這種病的人是很難啟口請假的。大約就在此時,斯特蘭奇勳爵因試圖逃離諾丁漢城堡而被捕;經審問,他供認其叔父和約翰·薩維奇爵士與此事有牽連,但他拒絕承認其父有背叛的圖謀。理查至少已對兄弟兩人中的一人了解清楚,他立即將其斥責為叛逆,但他對另一人仍然抱有一線希望,因為其兒子就在他的掌握之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據波利多爾·弗吉爾記載,8月20日亨利在阿瑟斯通會見了威廉·斯坦利和托馬斯·斯坦利,“他們商討了如果事情進展不順利如何與理查國王決戰的問題……”這次會晤是友好的,但亨利對會晤的結果並不十分滿意,因為斯坦利兄弟繼續支吾搪塞不表示態度。對於托馬斯來說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對於威廉來說,此時仍猶豫不決是不合情理的。
會晤結束後,亨利仍然留在阿瑟斯通直到他的軍隊到達,第二天他繼續向懷特穆爾斯前進。斯坦利兄弟在戰鬥開始前和戰鬥過程中的確切位置難以確定。似乎可以相當肯定地說,戰鬥前夜威廉將他的營帳設在安比昂山北部偏西大約1英里處,這個地方距一個叫尼爾科頓的小村莊很近;但是托馬斯的營帳設在哪裡則不得而知。許多歷史學家認為,他的營帳設在戰場南部的斯托克戈爾丁-達德林頓地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使想參加戰鬥,沼澤地也使他難以參加戰鬥。很可能他也在戰場的北部地區,距他的兄弟很近。他的確切位置究竟在何處無關緊要,因為幾乎可以斷定,他沒有參加實際的戰鬥。
假如威廉·斯坦利的軍隊與托馬斯的軍隊靠得很近的話,從理查的陣地上一定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並且他們離亨利的軍隊也不會很遠。戰鬥打響的那天早晨,理查在離開營地之前給斯坦利勳爵送去最後一道命令,要他立刻與他一起參加戰鬥,否則他的兒子將被處死。據說斯坦利的回答是他還有別的兒子,他將不與國王一起作戰。這也許是真的,他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不過斯特蘭奇勳爵並沒有死。
在戰鬥快要打響之前,亨利也給他的繼父送去了一封急信,並且據信他得到了多少有點令人鼓舞的回答:他將作好部署等到時機成熟時參加戰鬥。波利多爾·弗吉爾說亨利“非常焦急”。對托馬斯來說時機一直沒有成熟。但是就在理查奮力廝殺企圖砍倒亨利的時候,或者稍晚一點點的時候,威廉的軍隊毫無疑問參加了戰鬥。
托馬斯·斯坦利並沒有參與把他的繼子推上王位的戰鬥,但他卻因等待觀望而得到了豐厚的獎賞,他的爵位上升到了伯爵。在亨利加冕時,德比伯爵穿著昂貴的黑貂皮長袍,把國王劍從倫敦塔送到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但是貢獻比他大得多的威廉卻沒有得到如此高的獎賞,他的魯莽終於使他走向了滅亡。他愚蠢地參與了珀金·沃貝克事件,於1495年2月被處死。
關於諾森伯蘭伯爵亨利·珀西的背叛行徑前面已經簡要地講過,這裡沒有多少要說了。克羅伊蘭編年史家寫得非常生動和簡潔,他寫到:“諾森伯蘭伯爵帶著規模和素質與其身份相符的軍隊據守在哪裡,哪裡就看不見敵方的部隊,也沒有憤怒的交戰。”
這個家族的歷史是一部難以使約克家族相信這位伯爵的可靠性的歷史,因為他的父親和祖父曾為蘭開斯特族作戰,分別陣亡在聖奧爾本斯和陶頓。戰前理查就很清楚諾森伯蘭的忠誠是很靠不住的,因此他們的合作也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問題。當國王召喚他的時候,他找了一個貌似有理的藉口,說眼下時疫流行,無法從東區召集人馬(毫無疑問東區的這些人肯定會忠實地為理查而戰)。可見他很可能已經與亨利·都鐸有了背叛性的往來。珀西家族在英國東北部很有權勢,但是在亨利登入之前,理查把諾森伯蘭伯爵幹掉很可能,或者說肯定,是比較明智的。從實際情況看,理查可能十分樂意讓他的2000名士兵擔任後衛,正象諾森伯蘭伯爵天真地所說,這樣可以防止斯坦利進攻勤王派軍隊的翼側,因為在前方背叛所造成的損失可能會更大。
諾森伯蘭伯爵和斯坦利兄弟的背叛對博斯沃思之戰的結局有多大影響呢?如果波利多爾·弗吉爾的敘述是確實的,即威廉·斯坦利的軍隊及時介入搭救亨利,使他未在理查及跟隨他瘋狂衝擊亨利軍隊翼側的士兵的刀下喪命,那么無疑是威廉的積極支持和托馬斯的消極支持使亨利贏得了勝利。假如理查在威廉的軍隊參戰之前就已被殺死,那么威廉的介入自然就沒有多大意義了,因為在中世紀的戰爭中,一旦國王或首領被打死,部隊通常會樹倒猢猻散,正如理查在博斯沃思戰死後的情形一樣。但是如果理查勝利了,威廉求生的希望是極其渺茫的,所以看來可以肯定,當看到戰鬥的發展不太妙時,威廉及時介入,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自始至終,斯坦利兄弟是決定這場戰役勝負的關鍵人物,因為如果他們與理查一起作戰,亨利必敗無疑。如果同意這個觀點,這就引起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如果亨利在登入之前從斯坦利兄弟那裡得到了某種保證的話,那么這種保證的程度究竟有多大呢?要知道,如果沒有他們和里斯·阿普·托馬斯的合作,亨利的冒險行動肯定是極其危險的。一般的看法是,雖然里斯很可能事先作出了許諾,但斯坦利兄弟事先沒有作出什麼許諾。但是也許下面的看法是饒有趣味的:亨利通過瑪格麗特·博福特和其他支持者得知,通過威爾斯進軍就基本上可以保證取得勝利,他還得知斯坦利兄弟對他有好感,並且他們講道義,樂意為他的成功助一臂之力。
諾森伯蘭伯爵的背叛一定使理查感到非常惱怒,因為他的背叛徹底破壞了他對戰場的指揮。最初的半小時過去之後,戰鬥處於相持狀態。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諾森伯蘭伯爵能夠奉理查之命將其軍隊投入戰鬥,理查完全有可能在斯坦利兄弟還在躊躇之時把亨利的軍隊徹底打敗。勤王派軍隊有兵多將廣和地形有利的良好條件,只有軍隊內部的背叛才能使他們失敗,而諾森伯蘭伯爵恰恰在戰場上作出了背叛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