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
從十四世紀到十九世紀前半期,屬於古斯拉夫民族的保加利亞人民一直被
奴役在土耳其
蘇丹的暴政之下。他們的祖國,雄偉的巴爾幹山橫貫著的美麗而豐饒的土地,是奧托曼帝國的一部分。在十九世紀初期,西歐人民還不很知道有所謂保加利亞人。他們把保加利亞人認為希臘人,因為他們在教堂里用的是希臘文,也有一些人以為他們是土耳其人,因為他們的官話是土耳其話。真正的保加利亞民族語言僅僅活在人民的口頭上,而且還限制於同胞們的私人談話中,所以寫下來的就很少。在外國人的觀念中,因而就沒有保加利亞文,更沒有保加利亞的民族文學了。
在十九世紀中葉,保加利亞人民,也正如羅馬尼亞人民,希臘人民和塞爾維亞人民一樣,發揚了高度的民族自覺,起來與土耳其統治者鬥爭。一方面,他們脫離了希臘正教教會,創設了自己的斯拉夫式東正教教會。他們建立了自己的民族語文,並且運用他們的民族語文,在宗教上擺脫了希臘文化,在政治上擺脫了土耳其文化。許多優秀的作家用這新生的祖國語文寫出了不少反抗土耳其暴政、爭取民族獨立的愛國主義的作品,保加利亞文學就從這時候起突然大大光輝起來,而為全世界所注意了。
伊凡·伐佐夫(ivanvazoff)是保加利亞民族文學的最偉大的建設者。一八五○年七月九日,他誕生於索波特,這是在巴爾幹山南麓的一個大市鎮。他從小就在本村的學校里讀書。當時在保加利亞境內還沒有保加利亞語文的文學書報,所以這位天賦的詩人就不得不從俄文和法文中去飽享他的精神食糧。但是,一批愛國志士在羅馬尼亞創辦的《定期評論》卻每期都秘密運進來流通著,伐佐夫就成為最早的詩的投稿者。
伐佐夫的父親是一個商人,他不喜歡他兒子的那種詩人態度,而希望他在店裡學做商人。看看無法改變他兒子的文學嗜好,他就把伐佐夫送到旅居羅馬尼亞的一個伯父那裡,希望這個“不通世故”的文學青年會在那裡學會一些“生意經”。所以,從一八七○年到一八七四年,伐佐夫住在羅馬尼亞。但是,他在羅馬尼亞所學到的並不是“生意經”,而是革命的熱情,因為他在那兒認識了許多熱愛祖國的革命流亡者,其中最著名的有革命詩人及起義運動領袖克列思妥·鮑岱夫(Christo Botoev)和劉朋·卡拉維洛夫(Liuben Karavelov),受了這些革命志士的影響,伐佐夫的詩作開始顯出了新的革命的內容,而廣泛地博得了國人的讚賞。
一八七四年秋天,伐佐夫回到索波特。像他這一等人,在當時是除了經商或當教師之外,沒有第三種行業可做的。躊躇著,經商呢,還是當教師?最後他決定了選取前者,因而就在他父親的店裡做事了。在商業方面,他並沒有什麼成就,但在革命工作上,他的成就卻不小。因為索波特鎮上,自從土耳其統治者在一八七三年虐殺民族解放鬥爭的最前進的領袖華西里·萊夫斯基(Vasililevski)之後,人民心裡充滿了對土耳其統治者的仇恨,革命的情緒非但沒有被暴力所鎮懾,反而越發激昂了。伐佐夫加入了索波特底一個秘密的革命委員會,從事於準備武裝起義的實際工作,一方面還寫了許多戰鬥性的詩歌,號召人民起來反抗壓迫者,那首著名的《戰時》,後來成為一八七六年四月起義運動的進行曲,就是婦孺皆知的《巴那喬里希岱起義歌》。
一八七六年這一次的起義不幸失敗了。在土耳其統治者的極度殘酷的“鎮壓”之下,伐佐夫不得不越過巴爾幹山流亡到羅馬尼亞去。他在布哈累斯住了三年,印出了三本愛國的抒情詩集:《旗與笛》,《保加利亞的悲哀》和《解放》。前面兩個詩集裡的題材,大都是表現著人民對土耳其壓迫者的仇恨,而最後那本詩集是歌詠保加利亞人民對俄羅斯的感激的,因為保加利亞終於得了俄羅斯的幫助,在一八七七年推倒了土耳其的羈軛,完成了民族獨立的鬥爭。
一八七八年,伐佐夫回到祖國。他的故鄉索波特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他的父親也已被土耳其志願兵殺死了。這個殘酷的印象後來就被描寫在《軛下》的最後幾章里。一八七九年,他被選舉為省議會的委員,住在當時的首府菲利波波利。
在那裡,他印出了最早的散文著作,有短篇小說《不久以前》、《米脫洛番》、《亞喜爾哈只》及《亡命者》;此外還有兩本詩集:一本是《田野與森林》,一本是旅行義大利的收穫,《義大利詩集》,出版於一八八四年。
一八八五年,塞爾維亞侵略保加利亞的時候,伐佐夫到史列夫尼察、查列孛羅和比羅特等戰地去巡視了一趟,非常感動於保加利亞兵士英勇衛國的精神,就寫下了許多詩,集名為《史列夫尼察》,以抗議塞爾維亞國王米蘭的侵略罪惡。但是,當一八八六年,巴登堡親王亞歷山大遜位以後,史丹波洛夫的資產階級獨裁政權在保加利亞建立起來,被目為“親俄派”的伐佐夫就被迫離開他的祖國,流亡到俄羅斯的敖得薩,在那裡,他把一八七六年的起義經驗寫成了一部最好的革命史詩,這就是他的著名小說:《軛下》(podigoto一八八七)。
一八八九年,伐佐夫回到保加利亞,住在索菲亞,在那裡繼承了一個伯父的一些遺產。《軛下》就在保加利亞人民教育部所主辦的《雜誌》(sbornik)上陸續發表。這個刊物還在一八九二年發表了伐佐夫的又一部著作《里洛大沙漠》,一八九三年又發表了他的《在洛陀普深山中》。一八九一年至一八九二年,他主持了《晨星月刊》(dennitsa)的編務。一八九四年,史丹波洛夫獨裁政權瓦解後,伐佐夫就當選為人民會議代表。一八九五年,任教育部長。一八九六年,發表第二部長篇小說《新的大地》,一九○二年發表了第三部長篇小說《卡札拉爾的女皇》。這期間,他還發表了許多短篇小說及詩歌。一九一二年,巴爾幹戰爭爆發,斯拉夫聯軍擊潰了土耳其帝國之後,他又出版了一個詩集《勝利的雷聲》。一九一九年,帝國主義者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他看了反動的統治集團造成保加利亞人民的厄運,在怒憤的情緒下出版了詩集《它不會滅亡的》。一九二○年,保加利亞人民盛大地慶祝了他的七十壽辰及從事創作五十年紀念。一九二一年九月二十二日,他正在寫一個劇本《寶座》,以心臟爆裂症突然逝世,九月二十八日,人民非常哀悼地在索菲亞給他舉行了葬禮。
在伊凡·伐佐夫這位熱愛祖國、反抗土耳其暴虐統治的民主作家一生的作品中,鮮活地反映了保加利亞的最關重要的半世紀的歷史。他是這一時期的保加利亞人民的代言人,他的思想和工作都是和他的祖國的及其苦難的人民聯繫在一起的,所以他至今還受到保加利亞人民的崇敬,而成為保加利亞民族文學的典範作家。
作品
介紹
發表《小說集》,長詩《石丘》、《花花世界》,喜劇《升官圖》,長篇小說《新的大地》、《卡扎拉爾女皇》等 ,多為直面現實人生之作 。晚期長篇小說《斯維托斯拉夫·特爾特爾》、《伊凡·亞歷山大》,劇本《鮑里斯拉夫》、《走向深淵》等,均取材於中世紀歷史。成名詩篇《松樹》,傑作長篇小說《軛下》。中國從20年代起已有伐佐夫作品的譯本。
魯迅曾翻譯他的短篇小說。
《軛下》節選
於是一切又都歸於平靜。但那已被喧嚷聲驚醒睡在祖母伊凡妮查懷裡的最小的孩子哭了起來。“別做聲,寶寶,別做聲,要不然土耳其人就會來把你抓走的。”祖母伊凡妮查輕輕地搖著那孩子,一邊低低地說。可是這又引起了馬爾科的不快,他說:“媽,可別再拿土耳其人來嚇唬孩子們,你這樣就只會把他們養成一些膽小的人了。”那祖母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這樣子,為什麼我不該這樣說呢?那些土耳其人不是夠可怕的嗎?讓老天爺把他們消滅乾淨吧!我已經七十歲,快要入土了,看來,我是活不到幸福的那一天了,真是死也難瞑目啊!”
評價
伊凡·伐佐夫(1850-1921)保加利亞最著名的現實主義作家和詩人。1872年發表第一首成名詩篇《松樹》。著有傑作長篇小說《軛下》(1894)。他的作品題材廣泛,語言生動,描寫細膩,充滿激情。他認為“真正的詩人是人民和時代的忠實反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