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頌》是19世紀美國詩人亨利·沃茲沃斯·朗費羅最著名的抒情詩之一。這首詩屬於典型的教諭詩,體現了朗費羅的詩學理念——主張藝術應該鞭撻現實。它以一位年輕人的口吻表達了詩人對人生的見解,以及如何認識生命的時間性,並指出人生的目標、道路在於行動和不斷的自我超越。因詩歌激揚向上的人生鬥志與19世紀40年代美國拼搏進取的時代精神非常吻合,使得它能夠在美國廣為流傳。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人生頌
- 外文名稱:A Psalm of Life
- 創作年代:1838年
- 作品出處:《夜吟》
- 文學體裁:詩歌
- 作者:亨利·沃茲沃斯·朗費羅
- 國家: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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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A Psalm1of Life(What the Heart of the Young Man said to the Psalmist)
1 | 4 | 7 |
Tell me not, in mournful2numbers, | Art is long , and Time is fleeting7, | Lives of great men all remind us |
“Life is but an empty dream!” | And our hearts, though stout8 and brave, | We can make our lives sublime14, |
for the soul is dead that slumbers3, | Still, like muffled9 drums10, are beating | And , departing , leave behind us |
And things are not what they seem. | Funeral11 marches to the grave. | Footprints on the sands of time; |
2 | 5 | 8 |
Life is real!Life is earnest4! | In the world's broad field of battle, | Footprints, that perhaps another, |
And the grave is not its goal; | In the bivouac12 of Life, | Sailing o'er life solemn main, |
“Dust thou art, to dust returnest5,” | Be not like dumb, driven cattle! | A forlorn15 and shipwrecked16 brother , |
Was not spoken of the soul. | Be a hero in the strife13! | Seeing, shall take heart again. |
3 | 6 | 9 |
Not enjoyment, and not sorrow6, | Trust no Future,howe'er pleasant! | Let us , then, be up and doing, |
Is our destined end our way; | Let the dead Past bury its dead! | With a heart for any fate; |
But to act, that much to-morrow | Act, -act in the living Present! | Still achieving, still pursuing, |
Find us farther than to-day. | Heart within, and God o'erhead! | Learn to labor and to wait. |
原文注釋
1.Psalm [sɑ:m]n. 讚美詩,聖詩。
2.mournful[ˈmɔ:nfl]adj. 悲傷的, 哀痛的。
3.slumbers [ˈslʌmbəz]n.睡眠,沉睡狀態。
4.earnest[ˈɜ:nɪst]adj.熱心的, 誠摯的,真摯的。
5.returnest=return 返回。
6.sorrow['sɒrəʊ]n.悲痛,悔恨,惋惜。
7.fleeting [ˈfli:tɪŋ] adj.短暫的, 稍縱即逝的。
8.stout [staʊt] adj. 堅固的。
9.muffled[ˈmʌfld]adj.(聲音)被隔的,,聽不太清的。
10.drums[drʌm]n.鼓, 鼓聲。
11.Funeral[ˈfju:nərəl]n.葬禮,喪禮。
12.bivouac [ˈbɪvuæk]n. 露營。
13.strife [straɪf]n. 衝突,競爭。
14.sublime [səˈblaɪm]adj. 崇高的,卓越的。
15.forlorn [fəˈlɔ:n] adj. 孤獨的,淒涼的。
16.shipwrecked['ʃiprekt] adj.遭遇海難。
注釋譯文
中文譯文
(一) | (二) |
人生頌(年輕人的心對歌者說的話) | 人生頌 |
1 | 1 |
不要在哀傷的詩句里告訴我: | 莫將煩惱著詩篇 |
“人生不過是一場幻夢!” | 百歲原如一覺眠 |
靈魂睡著了,就等於死了,① | 夢短夢長同是夢 |
事物的真相與外表不同。 | 獨留真氣滿坤乾 |
2 | 2 |
人生是真切的!人生是實在的! | 天地生材總不虛 |
它的歸宿絕不是荒墳: | 由來豹死尚留皮 |
“你本是塵土,必歸於塵土”,② | 縱淋出土仍歸土 |
這是指軀殼,不是指靈魂。 | 靈性常存無絕期 |
3 | 3 |
我們命定的目標和道路 | 無端憂樂日相循 |
不是享樂,也不是受苦; | 天命斯人自有真 |
而是行動,在每個明天 | 人法天行強不息 |
都超越今天,跨出新步。 | 一時功業一時新 |
4 | 4 |
智藝無窮,時光飛逝;③ | 無術揮戈學魯陽 |
這顆心,縱然勇敢堅強, | 枉談肝膽異尋常 |
也只如鼙鼓,悶聲擂動著, | 一從薤露歌聲起 |
一下又一下,向墳地送喪。 | 邱隴無人宿草荒 |
5 | 5 |
世界是一片遼闊的戰場, | 擾擾紅塵聽鼓鼙 |
人生是到處紮寨安營; | 風吹大漠草萋萋 |
莫學那聽人驅策的啞畜, | 駑駘甘待鞭笞下 |
做一個威武善戰的英雄! | 騏驥誰能轡勒羈 |
6 | 6 |
別指靠將來,不管它多可愛! | 休道將來樂有時 |
把已逝的過去永久掩埋! | 可憐往事不堪思 |
行動吧——趁著活生生的現在! | 只今有力均須努 |
胸中有赤心,頭上有真宰! | 人力殫時天佑之 |
7 | 7 |
偉人的生平啟示我們: | 千秋萬代遠蜚聲 |
我們能夠生活得高尚, | 學步金鰲頂上行 |
而當告別人世的時候, | 已去冥鴻亦有跡 |
留下腳印在時間的沙上;④ | 雪泥爪印認分明 |
8 | 8 |
也許我們有一個弟兄 | 茫茫塵世海中漚 |
航行在莊嚴的人生大海, | 才過來舟又去舟 |
遇險沉了船,絕望的時刻, | 欲問失帆誰挽救 |
會看到這腳印而振作起來。 | 沙洲遺蹟可追求 |
9 | 9 |
那么,讓我們起來乾吧, | 一鞭從此躍征鞍 |
對任何命運要敢於擔待; | 不到峰頭心不甘 |
不斷地進取,不斷地追求, | 日進日高還日上 |
要善於勞動,善於等待。 | 肯教中道偶停驂 |
(楊德豫譯) | (董恂改譯) |
中文注釋
創作背景
《人生頌》寫於1838年,匿名發表於1839年,正值美國資本主義進入蓬勃發展時期。亨利·沃茲沃斯·朗費羅的愛妻波特1835年因流產而病故,他一度陷入悲痛之中,而當他追求阿普爾頓(五年後成為他第二任妻子)時,又遭遇頗多波折。他百感交集,覺得人生充滿挫折,內心不免傷感,於是寫下這首詩,以此來勉勵人們在人生道路上要不懈努力。
作品賞析
文學鑑賞
該詩以一位年輕人的口吻來表達詩人對人生的見解(避免了詩人直接說教之嫌),闡述了以健康向上、積極進取的樂觀態度對抗消極的虛無思想的人生哲理。全詩語言莊重、嚴肅而通俗,詩人從幾個角度,層層深入地揭示了人生的積極內涵。全詩共9節,結構嚴謹,條理清晰,層次分明,說理和論述都很講究。
從整體結構上看,全詩層層遞進,環環相扣,起承轉合,十分自然,體現出詩人不凡的技巧和構思。
全詩有明顯的四個層次。1~3節可視為第一層次,這一層次表明了詩人對人生的根本看法,即什麼是人生。第1節詩人首先寫出了一種消極的論調,故意設定一個悲觀人生論的“歌者”作為批駁的對象,闡述反對將肉體的必死性作為把人生視為一場幻夢的因由,以此來恢復生命的靈性維度來維護人生的現實意義。第2節則講述在消極論調的對立面,詩人表明了“人生是實在的”的唯物主義人生論,人生不是虛驚一場 ,是真摯而熱烈 的。人生的終點並非墳墓,“你本塵土,必歸塵土”僅僅是對肉體而言,絕非指人的精神。因此第3節闡明人生的道路和目標既不是享樂,也不是悲嘆,而是行動,是每個明天都比今天走得更遠,是天天向上。基於這一點,消極悲嘆和觀望都是錯誤的,只有緊緊地抓住時間,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才是正確的態度。
第二層次(4~6節)以如何度過人生為承接,闡明如何來度過自己的一生。這裡開始闡釋全詩的主題,指出人生的目標和道路在於行動和不斷的自我超越。在第4節中,“Art is long , and Time is fleeting”這句話所包含的隱喻是:時間是船,要珍惜光陰,努力奮鬥。令人不禁聯想起“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另外,這節詩中還有心是人,人生是旅程,心是樂器等三個概念隱喻,表明只有擁有積極向上的態度和積極進取的戰鬥精神,人生才能夠真正地充實和完美起來。在第5節中,詩人將世界比作戰場,隱喻世界是場地;而把人生比作宿營地,旅客可以臨時休息則隱喻人生是休息場所,旨在提醒人們珍惜生命,積極進取,爭做強者。人生既然是真刃而實在的,那么就應該“趁著活生生的現在”而行動,做一個敢於面對一切現實的“威武善戰的英雄”,因為時光飛逝,人生苦短。第6節則將時間喻人,讓人們感覺到時間是自己身邊的人,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從而增強人們的緊迫感。在生活中,不能成為懶惰的懦夫,也不能成為空想家,“行動吧——趁著活生生的現在”,命運對於每個人是有所不同的,但是無一例外,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能夠擔載命運。
第三個層次(7~8節)轉入到對人生價值的詮釋上,解答了正確度過人生的價值與意義。在第7節的“departing , leave behind us”中的“departing”即可指離開分別,又可指死去,一語雙關,使得樸實的詩歌有了更豐富的含義,也引發讀者進行思考。第8節詩人隱喻人生是大海,人們對大海會有敬畏感,因此也會對人生充滿敬畏感。詩人認為,人生的根本意義在於使自己的人生變得崇高而壯麗,這樣生命的印記將永遠留存在歷史的沉沙(即人類的歷史上)中,供人瞻仰並給人以啟迪。
第四層次(9節)單節構成,在短短的四句詩中,詩人發出了時代的最強音,這可視為是詩人的強烈呼籲和熱情的號召,號召人們振作起來,付諸行動,勇敢地面對任何命運的挑戰。“不斷地進取,不斷地追求/要善於勞動,善於等待”是這首說理詩的結論。
韻律
詩人在《歌手們》一詩中指出詩人有三項任務:娛悅、鼓舞和教導。為了實現這樣的目的,朗費羅的詩歌往往選用最常見的英文傳統格式和常見的語言,用詞口語化,琅琅上口,易於讓普通讀者閱讀並引發他們的共鳴。《人生頌》即採用傳統格律詩中最常用的四行詩節形式,詩行則主要採用抑揚格四音步(有一部分是三音步),一輕一重的音節在同一行詩里出現四次。此詩韻律整齊,採用a,a-b,c-d-c-d,e-f-e-f這樣的隔行韻形式,而且腳韻還穿插了單韻和雙韻的變化,奇數行用雙韻,偶數行用單韻,如第1小節中一、三行的“numbers”“slumbers”,二、四行的“dream”“seem”。雙韻幽婉明快,單韻則強勁有力,兩者的乏叉使用無疑進一步增強了該詩抑揚頓挫的節奏感。除此以外,部分詩行還採用了頭韻的修辭形式,如詩中第三行、第六行、第八行與第十七行中的soul and slumbers,grave and goal,spoken and soul,broad and battle等皆為典型的頭韻修辭法。所有這些韻格、腳韻與頭韻的運用從總體上形成了這首詩工整和諧的韻律,使之節奏明快、語氣流暢,讀起來鏗鏘有力,優美動聽,而這又恰好與詩的思想內涵珠聯壁合,共同給人們帶來一種奮發向上的感覺,具有極強的感染力。
名家點評
美國民主詩人約翰·格林利夫·惠蒂爾評論說:“我不知道作者是誰,但他或她絕不是等閒之輩。這九節單純的詩比雪萊、濟慈和華茲華斯等人所有的夢想加在一起都值得多。這篇詩是呼吸著、充沛著我們今天的時代精神——它是一個有為的世紀的精神‘蒸汽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