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書——《蘭亭序》
《
蘭亭序》是
王羲之47歲時的書作,記述的是王羲之和友人雅士會聚蘭亭的盛游之事。全篇寫的從容嫻和,氣盛神凝。被後世學書者尊崇為“
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總計三百二十七個字,逸筆天成,而且變化結構、轉換筆法,匠心獨運而又不毫無安排造作的痕跡。這樣的基於資質超群,功臣力深厚的作品,被評“為天下第一行書” ,確實是當之無愧的。
蘭亭書法,符合傳統書法最基本的
審美觀,“文而不華、質而不野、不激不厲、溫文爾雅”。“內懨”的筆法偏重骨力,剛柔相濟,點畫凝練簡潔;在書寫技巧上包含了無數變化之道,僅一個“之”字就有十餘種寫法,在傳統的“
中和之美”的格式上成為樣板。千餘年來,歷代文人多以《蘭亭序》為標準,筆耕不輟。人們習慣地把
書法家寫《蘭亭序》的水準作為衡量其傳統功力的尺度。
《蘭亭序》不愧為博涉眾美的
經典之作,讀其文、賞其書、品其趣,是一種非凡的藝術享受。
第二行書——《祭侄文稿》
《
祭侄文稿》,全名《祭侄贈贊善大夫季明文》。原作紙本,縱28.8厘米。橫75.5厘米,共234字(另有塗抹字30餘個)。現藏
台北故宮博物院。
唐玄宗天寶十二載(公元753年),
顏真卿為
楊國忠排擠, 出為平原(今山東
德州)太守。天寶十四載(公元755年),
安祿山、
史思明在
范陽(今北京南)起兵,著名的
安史之亂開始。一時河北諸郡迅速瓦解,惟顏真卿的平原郡高舉義旗,起兵討叛,被推為義軍首領。時顏真卿的從兄常山(今河北
正定)太守
顏杲卿派其第三子
顏季明與真卿聯繫,聯合反叛。顏杲卿與長史
袁履謙設計殺死安祿山黨羽、鎮守土門(今河北井涇)要塞的李欽湊,奪回土門。一時形勢好轉。顏杲卿派長子
顏泉明押送俘虜到長安報捷群請求救兵。不料路經太原時為太原節度使王承業截留。王想冒功,擁兵不救。安祿山聞河北有變,派史思明回兵常山。顏杲卿孤軍奮戰,苦戰三日,糧盡矢絕,城破被俘。顏季明等被殺頭,
顏氏家族死者三十餘人。顏杲卿被押解至洛陽,英勇不屈,先被斷一足,
凌遲處死。直到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五月,顏杲卿才被朝廷追贈
太子太保,謚“忠節”。顏真卿時任
蒲州太守,聽到這個訊息以後,即派杲卿長子顏泉明到常山、洛陽尋找季明、杲卿遺骸。只得到季明頭部和杲卿部分屍骨,為了暫時安葬這些屍骨,顏真卿寫下了這篇祭侄文草稿。因為此稿是在極度悲憤的情緒下書寫,顧不得筆墨的工拙,故字隨書家情緒起伏,純是精神和平時工力的自然流露。這在整個書法史上都是不多見的。可以說,《
祭侄文稿》是極具史料價值和
藝術價值的墨跡原作之一,至為寶貴。
第三行書——《黃州寒食帖》
《黃州寒食帖》,是
蘇軾撰詩並書,墨跡素箋本,縱34.2厘米,橫199.5厘米 ,行書十七行,129字,現藏
台北故宮博物院。
此帖是蘇軾行書的代表作。這是一首遣興的詩作,是蘇軾被貶黃州第三年的
寒食節所發的 人生之嘆。詩寫得蒼涼多情,表達了蘇軾此時惆悵孤獨的心情。此詩的書法也正是在這種心情和境況下,有感 而出的。通篇書法起伏跌宕,光彩照人,氣勢奔放,而無荒率之筆。《黃州寒食帖》在書法史上影響很大, 被稱為“天下第三行書”,也是蘇軾
書法作品中的上乘。正如黃庭堅在此詩後所跋:“此書兼
顏魯公,
楊少師, 李西台筆意,試使東坡復為之,未必及此。”
第四行書——《伯遠帖》
《
伯遠帖》行書紙本,縱25.1厘米,橫17.2厘米。因首行有《伯遠》二字,遂以帖名。此帖為晉代真跡,
王珣書,故列希珍之寶。此帖
行書,筆力遒勁,態致蕭散,妍媚
流便,是典型的
王氏書風,是帖明末在新安吳新宇處,後歸吳廷,曾刻入《餘清齋帖》,至清代時歸入內府,並與
王羲之《
快雪時晴帖》、
王獻之《
中秋帖》同列為三希堂法帖之一,現藏
北京故宮博物院。
第五行書——《韭花帖》
《
韭花帖》
楊凝式書,行書,墨跡麻紙本,高26厘米,寬28厘米, 共7行,63字。《韭花帖》是一封信札,內容是敘述午睡醒來,腹中甚飢之時,恰逢有人饋贈
韭花,非常可口,遂執筆以表示謝意。
董其昌曾說:“少師
韭花帖,略帶行體,蕭散有致,比少師他書欹側取態者有殊,然欹側取態,故是少師佳處。”此帖的字型介於行書和楷書之間,
布白舒朗,清秀灑脫,深得
王羲之《蘭亭序》的筆意。《韭花帖》,被稱天下第五行書。儘管《韭花帖》無論在用筆還是在章法上都與《蘭亭序》迥然有別,但其神韻卻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黃庭堅賦詩盛讚其說:“世人盡學蘭亭面,欲換凡骨無金丹。誰知洛陽楊風子,下筆便到烏絲闌。”清曾協均《題韭花帖》:“《韭花帖》乃宣和秘殿物,觀此真跡,始知縱逸雄強之妙,晉人矩度猶存,山谷比之“散僧入聖”,非虛議也。”
我們所知《韭花帖》有三本:一為清內府藏本,今藏
無錫博物館,曾刻入《三希堂法帖》中;一本為
裴伯謙藏本,見於《支那墨跡大成》,今已佚;一本為
羅振玉藏本。據考證,三本中只有羅振玉藏本為真跡。此帖歷來作為帝王御覽之寶深藏宮中,曾經入宋徽宗宣和內府,和
南宋紹興內府。元代此本為張宴所藏,有張宴跋,明時歸項元汴、吳楨所遞藏。
乾隆時鑒書博士冒滅門之罪,以摹本偷換,摹本留在宮中,即為清內府藏本;真跡後來流入民間,清末為羅振玉購得收藏,今不知所在。
第六行書——《蒙詔帖》
《
蒙詔帖》,墨跡紙本,又名《翰林帖》,高26·8厘米,長57·4厘米,大字行書,計7行,27字,書於長慶元年(公元821年),當時
柳公權四十四歲,年富力強,正是他書法創作的顛峰期,所以字如驚鴻擊空,游 獨弋,後人曾疑其偽,但明
詹景鳳《玄覽編》說:“柳誠懸墨跡帖一卷是真。筆法勁爽而縱橫悉如意也,蓋自文皇、大令而自成家,奇妙竟日玩之不倦。”且帖後鈐有“紹興”、“韓世能印”、“馮氏鹿庵珍藏圖書籍印”、“
安岐之印”等鑑藏印,說明曾經宋內府、明韓世能、清
馮銓、安岐收藏,以後又入清內府,曾刻入《三希堂法帖》,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此帖氣勢磅礴,痛快酣暢,渾莽淋漓,意象恢宏,極具虎嘯龍吟、吞吐大荒的氣派,其結體不像
柳體楷書那樣取縱勢,而是因形而變,依勢而化,或長或短,或大或小;也不像柳體楷書那樣取正勢,而是欹側多姿,險絕有致,不拘常規,放浪形骸,極少唐朝森嚴法度的束縛。其用筆也不像柳體楷書那樣鐵骨錚錚,耿介特立,而是有剛有柔,
有骨有肉,或方或圓,或露或藏,粗不臃腫,細不纖軟,線條以中鋒為主,飽滿圓厚,筆墨控制得恰如其分。誠如
周必大說:“沉著痛快,而氣象雍容,歐虞褚薛,不足道焉。”其章法大小肥瘦,參差錯落,虛實疏密,相映成趣,前後照應,一氣貫注,擒縱收放,隨勢幻化,“枯潤纖濃,掩映相發,非復世能仿佛。”
第七行書——《張翰思鱸帖》
此帖也稱《季鷹帖》,是
歐陽詢為
張翰寫的小傳,屬於
行楷,無款。紙本,縱25.2厘米,橫33厘米。共十行,每行九至十一字。字型修長嚴謹,筆力剛勁挺撥,風格平正中見險峻之勢,是歐書中的精品。
後紙有
瘦金體書跋:“唐太子率更令歐陽詢書
張翰帖。筆法險勁,猛銳長驅,智永亦復避鋒。雞林嘗遣使求詢書,高宗聞而嘆曰:“詢之書遠播四夷。晚年筆力益剛勁,有執法廷爭之風,孤峰崛起,四面削成,非虛譽也。”此帖的風格與歐陽詢的楷書風格基本上是一致的,同是以險取勝。字的重心壓在左側,而以千鈞之勢出一奇
筆壓向右側,使每個字的結體形成一種逆反之勢,然後再向右用力使之化險為夷,真可謂“險中求穩,別有樂趣”。清乾隆帝評論道:“妙於
取勢,綽有餘妍。”是很有眼力的。此帖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第八行書——《蜀素帖》
《
蜀素帖》是
米芾三十八歲時(1088年),在蜀素上所書的各體詩八首。“ 蜀素”是四川造的絲綢織物,上織有
烏絲欄,製作講究。此卷相傳為邵氏 所藏,欲請名家留下
墨寶,以遺子孫,可是傳了祖孫三代,竟無人敢寫。 因為絲綢織品的紋羅粗糙,滯澀難寫,故非功力深厚者不敢問津。而米南 宮見了卻“當仁不讓”,一揮到底,寫得隨意自如,清勁飛動,真似如魚 得水一般。另外,由於絲綢織品不易受墨而出現了較多的枯筆,使通篇墨
色有濃有淡,如渴驥奔泉,更覺精彩動人。米芾用筆如畫竹,喜“八面出 鋒”。此帖用筆多變,正側藏露,長短粗細,體態萬千,充分體現了他“
刷字”的獨特風格。
結字也俯仰斜正,變化極大,並以欹側為主,表現了 動態的美感。
董其昌在《蜀素帖》後跋曰:“此卷如
獅子搏象,以全力赴 之,當為生平合作。”
第九行書——《松風閣詩帖》
《
松風閣詩帖》是
黃庭堅七言詩作並行書,墨跡紙本,縱32.8厘米橫219.2厘米,全文計29行,153字。台北故宮博物院藏。松風閣在
湖北省鄂州市之西的西山靈泉寺附近,海拔160多米,古稱樊山,是當年
孫權講武修文、宴飲祭天的地方。
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九月,黃庭堅與朋友游
鄂城樊山,途經松林間一座亭閣,在此過夜,聽松濤而成韻。
在《
松風閣詩帖》的卷首寫有“松風閣”三字,歷代收藏印章環繞在這三個字的周圍,顯得富貴而有深度。這篇字帖是黃庭堅根據他的《松風閣詩》來書寫的字帖,全文共有二十九行,一百五十三字,以遒勁秀美的筆鋒來書寫詩詞意境。筆走龍蛇之間帶有道家逸趣,字型的間隔和諧有序,抑揚頓挫的筆畫猶如群鴻戲海。每一個精妙的筆畫,都仿佛是跳躍的音符,是那樣的和諧與娟秀。此帖是黃庭堅晚年作品,用筆更蒼勁壯闊,功力深厚,力透紙背,有一種極為老辣的感覺。
第十行書——《土母帖》
《土母帖》又名《
宋李建中書諮冊》,藏於
台北故宮博物院。行書墨跡,紙本。縱31.2厘米,橫44.4厘米,10行,共104字。 作品中,字的結體緊密而修長,用筆沉著而豐腴。雖寫的是行書,但起筆、收筆處仍見嚴謹的楷法筆意,可看出不少唐人書法的特質。
此帖是傳世的《西台六帖》之一。此帖用筆沉穩,法度謹嚴,有歐陽率更神韻,結構淳厚謹嚴,論者認為此帖清麗圓熟,恣態橫生,深得“二王”筆法。
李建中墨跡傳世很少,其中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土母帖》和北京故宮博物院《
同年帖》最為出名。據記載上述 2帖和《
貴宅帖》、《屯田帖》、《左右帖》和《齋古帖》 ,原合裝在一起,名為《李西台六帖》,明代為
項元汴所藏。清初時被拆散,後3帖的墨跡已佚。《土母帖》是李建中存世墨跡中最典型、最循規蹈矩的,因此也是最能見出他那深湛的書法功力的神品,所以此帖頗為後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