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遊春水·芳洲生苹芷》是南宋詞人張元乾所作的一闕詞。該作為送別之作,托離懷以抒情,寫景以寄情。詞的開頭四句,描寫送別時的春江景色以及由此引發出的悽苦感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魚遊春水·芳洲生苹芷
- 創作年代:南宋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張元乾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魚遊春水①
芳洲生苹芷,宿雨收晴浮暖翠。煙光如洗,幾片段預告飛點淚。清鏡空餘白髮添,新恨誰傳紅綾寄。溪漲岸痕,浪吞沙尾。
注釋譯文
②雙鳧:原代指地方官員,這裡喻指作者友人。
作品鑑賞
毛晉《蘆川詞跋》說:“人稱其長於悲憤,及讀《花庵》《草堂》所選,又極嫵秀之致。”這首送別詞,首先觸景生情,後又緣情布景,節節轉換,結構嚴謹,委婉曲折地表達了作者悲憤之情與送別之意,在寫作上自有特色,為其佳作之一。
大凡送別之作,多托離懷以抒情,寫景以寄情,這首詞也是如此。詞的開頭四句,描寫送別時的春江景色以及由此引發出的悽苦感情。“芳洲”二句是說,一場夜雨過後,碧空如洗,長滿苹芷的小洲上,淡淡的晨霧在翠綠的芳草上面輕輕浮動飄動,給人一種朦朧之感。在這裡,作者不僅描繪出送別時展現在眼前的春光晨色,又點出了送別的時間,還化用白居易“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賦得古原草送別》)的詩意,暗示這生機盎然,給人帶來活力,帶來暖意的芳草,卻挑起了作者無限惜別之意。“暖翠”二字尤其精妙,它從感覺方面把夜雨過後春江兩岸的景色詩情畫意地描寫出來了。而“煙光如洗”二句,承上啟下,進一步描寫出江邊晨景。其中前一句寫“煙”,著一“洗”字,現出天空無限淨潔的境界,寫足了“宿雨收晴”之意;後一句寫花,寫一場春雨過後,鮮花盛開,時而輕盈的花瓣隨風翩翩起舞,在作者看來,輕盈的花瓣猶如那點點淚珠,灑落地上。“點淚”二字用擬人手法,寓王觀之情於客觀,融惜別之情於春景,不僅烘托出送別的淒清氣氛,也為下面的抒情做好了鋪墊。“清鏡”二句,緊承“飛花點淚”,即景抒情,轉入到對年華虛度、功業無成的憂傷心情的抒寫。“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離騷》)和屈原一樣,作者有感於日月如梭,時不待我,明鏡新添白髮,容顏日漸衰老,然而抗金報國的宏願卻無法實現,內心充滿憂傷。一個“空”字,就把作者壯志難酬、老而無成的悲憤之情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來了。詞人本是把恢復中原故土的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的,但“天意從來高難問”(《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皇帝高高在上,出爾反爾,其意圖令人難以捉摸。更使人難以理解的是他竟重用主和派,排斥抗金志士,這樣就是詞人的宏願無法實現,致使詞人感到老而無成。“新恨”句化用錦城官妓灼灼寄淚的典故,說明近來生活越來越寂寞,越來越孤獨,甚至連一把同情眼淚也無人相送行,使人“新恨”無窮,傾吐了自己世無知己的悲哀。“溪漲”二句又緣情布景,進一步寫雨後江天景色。“溪漲岸痕”寫春水之猛,“浪吞沙尾”,寫波浪之高。一“漲”一“吞”,不僅生動地再現了雨後春江波濤洶湧的情景,同時又借物抒懷,暗寓了自己高漲的自傷與傷別的心情。在這裡,情與景合而為一,水乳交融,已經達到了渾然難辨的境界。
過片再次借景抒情。“老去情懷”二句,暗示了送別的地點——江樓,以回應開頭,同時又形象地刻畫出詞人內心無限的悲苦。一個“易醉”,一個“慵遍倚”,裡面包含著作者多少難以言說又無處言說的辛酸!“雙鳧人慣風流”二句,詞人以高度的熱情讚美了友人胸懷“功名萬里”的報國壯志,同時也把抗金復國的希望寄托在友人身上。這位友人或許被召入朝,詞人為其送,故化用王橋的典故,稱頌他一貫風流倜儻,素有報國立功之志。在這裡,慰藉之情與送別之意是融為一體的。最後四句寫送別。“夢想濃妝碧雲邊,目斷孤帆夕陽里。”詞人在此展開了豐富而奇妙的聯想。他告訴友人,此別之後,此日送別的場面將會在他的夢中重現,他構想那時,自己將在碧雲深處與濃妝麗人相伴,過清閒的隱居生活,而友人卻被應召入朝,自己依依難捨,因而在夕陽西下的時候,佇立江邊,凝望著友人的“孤帆”漸漸地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久久不忍離去。這兩句詞,巧妙地化用了李白《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的詩句,而又有所創新,作者再次緣情布景,托物抒懷,通過對夢境的描寫,進一步寫自己惜別之情,寄實於虛,虛實相映,更加真切地表達了詞人對友人的一片深情。煞拍“何時送客,更臨春水”,由當日送別想到來日送別,又由來日送別看見來日相逢,這種深一層的寫法,更加含蓄委婉地寫出詞人無比悲痛的惜別之情。這種寫法,確實“如泉流歸海,迴環通首源流,有盡而不盡之意”(江順詒《詞學集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