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風雲江湖之恩怨情仇龍氏王朝自□□龍亦然以來,已歷經百年傳承。相傳,□□本是一江湖人士,後得益於當時雄霸江湖的風雲幫之助,起兵爭霸天下,憑藉其雄才偉略建立了龍氏王朝。其後,風雲幫勢力漸大,與朝廷分庭抗禮,一朝一野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百年來未曾起大的衝突,但矛盾已漸突出,暗潮洶湧。第一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夜,如此之黑;風,如此之疾;雨,如此之大。突地一道電光划過,猶如一隻邪異的妖靈在張牙舞爪。雷聲震耳,如貼地而行,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恐慌。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從遠方跑來,三步一倒兩步一歪,十分狼狽。又是一道電光亮起,“啪地一聲劈斷了身影頭邊的樹枝,樹枝燃燒起來,照亮了身影的面容。好一個俏佳人!雖然形容狼狽不堪,面色蒼白,卻隱藏不住伊人的驚人美貌和高華氣質,但她眉宇間卻蘊藏著逼人的怨恨,那種仿佛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恨意讓人看了不寒而慄。只聽她用一種冷到極點的語氣低喃:”我恨你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是嗎?那你也要留有命在才行!“隨著陰淒淒的話音響起,女子身後幽靈般地出現了幾十條黑影。其中一條高大而矯健的身影越眾而出,逼近女子,看來剛才的話就是由他說出的了。一見這身影,女子眼中的恨意如同成形的利箭般疾射出。她柳眉倒豎,聲音竟也結冰:”你—你這個無恥之徒!我要殺了你!“說著疾撲而上,手揚處,竟是一片金針灑去,這女子的武功也是不弱。但那高大身影卻是絲毫不懼,身形一動已達三丈外,竟是獨步武林的”移形換影“身法,陰陰的聲音再起,這回卻多了一份嘲弄:“血玉針!嘿,可惜對本座無用,這裡是絕天崖,你就自己跳下去吧,本座可沒時間多跟你這賤人折騰!”女子身形微震,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絕望,正想撲去拚命,突聽背上一陣嬰兒的哭聲響起,臉上竟現淒容,目光也柔和起來,一時呆立不語。那高大身影哈哈大笑,語氣中竟有幾分得意地說:”怎么樣?你還是跳下去吧,至少母子倆死在一起,若是讓本座動手,說不得先讓你嘗嘗喪子之痛!“女子茫然轉身,一步步向黑暗中行去,突又回身,全身衣裙飄飛,杏眼圓睜,狠聲一字一句猶如詛咒:”我死後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這無恥之徒和那個負心人!我要你們統統下地獄,生生世世不得超生!“話完轉身一跳,身影連同嬰兒的哭聲淹沒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崖邊只餘下那高大身影的喃語:“下地獄?哼,我早已是地獄中人了—“第二章 都說英雄出少年祥雲客棧是錦城首屈一指的大客棧,雖不能說是富麗堂皇,卻也幽雅乾淨。這天一大早,客棧照例熱鬧起來,雖說是客棧,可這裡的飯菜也是一等一的好,每天都吸引了大批的食客到此解讒,順便閒聊,熱鬧非凡。祥雲客棧的掌柜張千這幾天心裡忐忑不安,以他過遍萬人的經驗來看,近幾天客棧的來人不大對勁,不僅錦衣玉食的人多了起來,三三兩兩跨刀的配劍的武林豪客也來了不少,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他正暗自嘀咕著,突聽一個清朗的聲音笑道:”張掌柜,您發什麼愣呢?生意這幾天還好呀?“他抬眼一看,卻是獵戶雲宇,忙端正臉色道:”原來是小宇呀,這幾天生意不錯。“忽又想到什麼,忙又問道:“我說小宇呀,你好象三天都沒來送獵物了,出了什麼事嗎?”那雲宇一愣,隨即笑呵呵地說:”恩,家裡有點事—辦,所以這幾天沒來,這不,我今天多打了些東西來補償一下,您看—“話音消失了,因為他突然發現張千好象沒聽他說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身後直看,眼神迷離,好象著了魔一樣。他吃了一驚,不動聲色地轉身,卻也呼吸一滯:只見一位白衣書生站在門口,飄逸的衣衫襯出修長完美的身材,烏亮的黑髮與系在頭上的一塊方玉相應生輝,面如冠玉,完美精緻的五官散發著高貴的氣質,一雙烏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發出邪魅的氣息,使人感到這書生既迷人又危險。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啊!雲宇腦子裡首先想到這句話,下一刻卻又與書生的眼眸對上,一時心神巨震,感到那眼睛仿佛一塊磁鐵一般,吸引著他想一直沉陷下去,永遠不要醒來—突地頭頂一熱,腳心一涼,心中警鈴大作,他心道好險,忙別開頭去,卻因此未看到書生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驚訝與興味。雲宇轉身走近張千,手拍其肩道:“張掌柜,來客人了怎不去招待?”那張千這才如夢初醒般看向他,忙向書生走去,卻是再也不敢與書生的眼眸接觸。看著書生與自己擦肩而過,衣袖卻突地飄動,雲宇修長的劍眉一挑。他望著書生遠去的背影,把自己的右手緩緩打開,卻只見一塊精緻小巧的金制鳳形令牌攤在手心,他微笑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詫異與深思。第三章 八方風雨恐欲來天色已近黃昏,絕天崖下卻是安靜異常。絕天崖距錦城不足百里,崖高達千丈,傳說神仙跳下也會送命,故名絕天崖。但這崖雖高,崖下倒也無甚蟲蛇之物,反而成了樵夫獵戶的好去處,這不,那一身獵戶打扮的年輕人正忙著布陷阱網獵物呢。這年輕人約二十上下,身上的獵戶裝雖舊,倒也乾淨。他身材高大,體形健美,舉止猶如黑豹一般優雅。古銅色的臉龐在夕陽照射下泛著金光,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鼻樑挺直,弧度優美的嘴唇含著一絲微笑,一雙眸子靈活睿智,眉宇間蘊涵著一股讓女子尖叫的男性魅力,真是一表人才!只見這年輕人熟練的2布置好陷阱,突地他好象聽到了什麼似的身形一閃,竟已躲入旁邊的樹叢中。不久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竟是兩個配刀的大漢漸行漸近,兩人邊走邊聊,眼看著就要踩中陷阱。年輕人身形一動,似想提醒,卻又被兩人話聲吸引:“那個人我已打聽好了,叫雲宇,是一個獵戶,家住這絕天崖下。”“真不知主上為何不讓我們動那小子,不就一個獵戶嘛,主上喜歡抓來就成,還怕他不就範?”“你懂什麼!聽說主上這次下了金鳳令,那是主妃的標誌,你敢這么說,不要命了?”“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就你我兄弟兩個,難道你—哎喲!這是什麼,疼死我了!”“怎么了?我看看,老虎夾?!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你還說—”無視兩人的大呼小叫,樹叢後的年輕人此時卻皺緊了劍眉,手往懷中一摸,竟掏出了一塊小巧的金制鳳形令牌。望著那塊令牌,年輕人低喃:“這是什麼意思?我雲宇與這塊令牌有何關聯?”原來,這年輕人正是兩大漢要找的人-雲宇。望著兩大漢互相攙扶著遠走的背影,雲宇心中的疑惑漸大。他抬眼一望天色,竟已漸黑,他連忙放下心事收拾獵具準備回家,卻又好象想到什麼似地拿起一包東西往北疾奔,不大會兒已到一破廟前,他猶豫了一下才進入大門。雲宇快步走過雜草叢生的院落,推門進入主殿,環顧一周后臉上卻是一愣,原來這殿中灰塵遍布,竟似許久未有人來過。雲宇不禁皺了皺眉,自語道:”奇怪,他身上有傷,能到哪兒去呢?“他正要出殿,忽聽大門外有人聲傳來,他眼珠一轉,身形一轉進殿,把門關上後身體一翻飛上了殿上的主梁,蹲下不動,無意中抬眼打量,卻發現頭頂的橫樑上好象有一團黑影,若不仔細看還察覺不出。雲宇挑了挑劍眉,把手伸去抓住那團東西,卻是一個長行包裹,他看了看,覺著眼熟,正要打開翻看,卻聽腳步聲在殿外響起。第四章 雙雄再會波瀾起殿門緩緩打開,雲宇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盯著打開的殿門。只見一條高瘦的黑影緩緩走進來,夕陽的光從殿門□□入,讓雲宇看不清那高瘦黑影的長相,但從那無聲無息的走動中卻可看出這黑影武功不弱---至少輕功不弱。只見那黑影小心翼翼地沿著大殿的邊沿行走,還不時東摸摸西蹭蹭,一會兒又突然停在那裡搖頭晃腦地不知在想什麼。雲宇只看得莫名其妙,心下也是著急。突聽“砰”地一聲,大殿的門竟被一個滾進來的圓球狀物體撞碎。雲宇吃了一驚,低頭仔細一看,那物體竟在地上動了起來,還直朝那高瘦黑影行去。雲宇這才發現:這圓球狀物體竟是一個人!只見一高一矮兩個黑影相距一丈左右的距離互相瞧著。過了半晌,就在雲宇等得不耐煩時,那高瘦黑影首先動了起來。他伸手指了指矮胖黑影,又指了指殿門,搖了搖頭,矮胖黑影也搖了搖頭,高瘦黑影又點了點頭。雲宇看得直頭暈,心道這兩個人莫非是啞巴?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兩條身影竟同時向對方發起攻擊,一時人影翻飛,卻詭異地無一點聲息。雲宇只覺頭痛不已,正想著用什麼辦法可以成功退出大殿時,打鬥卻突然停止了,兩黑影中間此時竟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影!殿中一片靜寂,三條人影默默地站著一動不動。突聽一個悅耳清亮的聲音響起:“兩位谷主今日追丟了人,本座暫不予質評,改日會向尊主上討教。”聲落卻無人應答。雲宇暗想:看來剛才是白衣人說話的了,他好象是認識這兩個怪人的。不知為何,他心底竟對這白衣人有一絲好感。隔了一會兒,這白衣人也顯是不耐起來,又用一種命令的語氣道:“兩位既已留此無用,就可以離去了。”那高矮兩身影竟真的相挾轉身出殿而去,只剩下這白衣人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殿中央。雲宇心中暗急,卻見“呲”地一聲,殿中亮光大盛,原來是那白衣人打開了火摺子。藉助火光,雲宇看見了那白衣人的面容,心中大吃一驚,原來這白衣人正是他今日在祥雲客棧中所遇之白衣書生!只見那白衣書生的面容在火光下更是俊美邪異,突地他唇角掠過一絲笑意,竟抬頭望向雲宇所在方位幽幽說道:“雲兄,你要在上面偷看多久呢?”雲宇一驚,不覺臉一紅,忙縱身躍下,望向那白衣書生喃喃辯道:”我—我只是不想讓人發現我會武功而已。“那書生微微一笑,說道:”雲兄不必介懷,小弟只是開個玩笑。倒是雲兄這臉紅的模樣甚是可愛,真令小弟動心呢!“雲宇一聽,覺著這話有調戲之意,不覺心中不快,但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道:“這位兄台取笑小弟了,對了,尚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那書生目中邪光一閃,身形一動竟已到雲宇身前,雲宇心中大震之下只覺耳朵一陣溫熱,隨後一個聲音在耳邊低喃:“小弟風御天,雲兄小心收好那金風令,等小弟迎娶雲兄時再收回此令好了。小弟尚有事待辦,雲兄保重,小弟告辭!”雲宇只覺眼前白影一閃,臀部卻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了一下,大怒之下回身,卻追之不及,心下暗恨,卻也無可奈何,又記掛著那未知包裹和家中高堂,只得怏怏施展輕功而去。第五章 身懷重寶不自知今夜星光燦爛,名山上的風柔柔地吹著,樹叢中蟲兒的叫聲此起彼伏,一切顯得安逸恬適。突地一陣嘈雜聲打破了這山上的寧靜,幾十條人影如流星般竄來,到達一片樹林後身形一滯。只見這些黑影都穿著夜行衣,戴著頭罩,只余兩隻眼睛在星光下閃著詭異的光。“線索直指這片樹林,進去好好搜查,小心埋伏。那人雖已將死,但反噬之力非同小可,一定要捉活的!—進去吧!”蒙面人中的一個身高較高的似是領袖的人說出這番話後,率先身形一閃進入林內,其他的蒙面人也隨後跟進,轉眼消失不見。四周又恢復一片寧靜。卻說雲宇匆忙趕回家,進門就見母親臥在榻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面沉如水。他心下明白,放下手中物件走至榻前雙腿一曲,竟跪在地上。半晌其母方才睜開雙眼,掙紮起身。在室內燈光照射下看去,這雲夫人竟是一絕美婦人,只是面容憔悴,想是常年臥病在床所致。那雲夫人此時面含薄怒,直盯著雲宇,口中卻淡淡說道:”宇兒,你可還記得家規?“雲宇垂頭低應:”孩兒記得。“雲夫人面現恨意,語氣也微抖地道:”背誦出來!“雲宇抬頭,目光直視前方,聲音平靜地道:”一,不得救人;二,不得學武功;三,不得與風姓之人交往。“雲夫人怒道:”你犯了那一條?“雲宇心道:三條都犯了。口中當然不敢這么說,只得低頭叩首:”孩兒近日救了一人。“雲夫人杏眼一瞪,目中竟射出厲芒,恨聲說道:”你還敢承認?若不是我今日發現庫中金創藥缺了不少,你就真的瞞過我了。想不到我雲嵐辛辛苦苦撫養你這不孝子長大,倒頭來卻落得個被欺騙的下場!你—你—”說著眉頭緊皺,狀甚痛苦地撫胸喘息。嚇得雲宇忙膝行至其身前手撫其背,口中連聲應道:“娘,您不要生氣,此事都是孩兒不對,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說著竟自打耳光,一時“啪啪”之聲在室中迴蕩,頓時雲宇俊美的臉上浮現了五指青痕。雲夫人心下一疼,急忙抓住雲宇的手,眼淚奪眶而出,手顫抖著撫上兒子的臉,心疼地撫摸著說:“你這是做什麼?娘只是心中悲苦啊。想當年娘也是一時心軟救了一個無恥之徒,現在弄得家破人亡,只余我們母子二人—”說著說著,心中大悲,淚如雨下。雲宇忙掏出手帕手忙腳亂地為雲夫人擦淚,安慰道:“娘,過去的事您不要想太多了,現在我們母子倆不也過的好好的嗎—”雲夫人平靜了一下,告誡道:“下次可不許再犯了,快起來吧。”雲宇忙應道:”是,孩兒明白。“雲宇好不容易哄得雲夫人平靜下來漸漸睡去,心中鬆了口氣,卻又想起那包裹,忙偷偷打開一看,竟是一卷畫軸,攤開望去,卻是大吃一驚,心中迷惑之下,決定先把畫收起,日後再查來處。第六章 一怒逼出劍中帝這是一間石室,布置得十分華麗。燈光高照之下,室中間那寬大床上的霓紗帳卻在不住抖動,帳中隱隱約約可見兩條人影正在激烈糾纏翻滾,喘息聲,□□聲越來越大,迴蕩在石室中,顯得更加□□。突地一聲尖叫傳來,喘息聲更加粗重,隨後哭叫聲,□□時的”啪啪“聲交雜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的異味。那哭叫聲越來越弱,終於,帳中人影停止了動作,一個赤條條的男子掀帳而出,燈光照在他俊美邪氣的臉上,竟是那位自稱風御天的書生!只見他順手拿起一件白色長袍套在身上,眼光瞟也沒瞟帳中一動不動的人一下,順手拉了拉床邊的一條紅色繩子。不一會兒,兩個黑衣人飄然而入,不發一語地拉出床上的人。那人長髮披肩,有著白皙卻又結實的肌膚,竟也是一個男子!那風御天視若無睹地看著那全身布滿吻痕的男子被拖著兩條腿拉出,心中卻是一陣煩悶,腦中又浮現出破廟殿中那偉岸俊美男子臉紅的模樣,下腹忽地一熱。他努力按下心中躁動,自語道:”看來,我應該早些下手了—“距這石室百里遠的名山上,卻是另一番景象。一個黑影東倒西歪地拚命向前跑著,身後隱隱約約追著十幾條黑影。當遠遠看著前面那黑影進入了一座房屋後,身後追的人影都停滯不前了。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五王爺交給的任務還未完成!王衛成心裡在大聲呼喊著,憑著一股毅力,他掙扎著跨入了大門。抬起被血染紅的雙眼,他看到了三個血紅的字---愧劍閣。啊,終於到了嗎,愧劍閣—他掙扎著想站起來走進去,卻發現手腳動不了了。他只覺得眩暈一陣勝過一陣,意識一陣模糊。我要死了嗎?他問自己。不!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告訴他五王爺的託付,我—我一定要去見他!王衛成拚命抬起頭,口一張竟吐出一支金針!他吃力地用嘴使金針到插在地上,把針尖對準自己的眉心,牙一咬頭重重砸下,眉心一陣鑽心的痛,力氣卻在一點一滴回到身上。他掙紮起身,手腳並用爬向大開的里門,爬向那門內自始自終都一動不動的身影。近了近了,他終於見到了這慕名已久的人物了。黑衣中年人一動不動地盤膝坐在那兒,五官俊美如傳說一般,雙鬢卻已染上白髮。王衛成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之沙啞:”沈—沈前輩,我—我是王天嘯的兒子王衛成,奉—奉五王爺之命—來送東西和信給你—“他喘了一口氣,突見黑衣人雙目一睜,射出兩道如陽光般明亮的目光,照在他臉上。王衛成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從小就景仰的人終於看他一眼了!只可惜自己現在太狼狽了,他心中自嘲著。忽覺眉心一麻,金針掉落地上,他身上一軟,一下子跌到黑衣人懷中。黑衣人雙目泛出複雜的神色,輕輕接住了這故人之子,王衛成掙扎張口,卻只能吐出血和碎語:”信—衣袋—里—密—詔—房—房—“望著懷中這具不再掙動漸冰冷的身軀,黑衣人目中泛出哀傷神色,但隨即消失。他拾起地上的金針細看,雙目卻猛地圓睜,面容微動,忽站起身,渾厚清朗的聲音響起:”安息吧,我會為你復仇的。以我----劍帝沈君行之名。“第七章 初逢雙嬌疑惑深初晨的陽光分外明媚,錦城外的一條小山路上,傳來了“得得得“的馬蹄聲。隨即一道紅影和一道青影像閃電般馳來。只見紅影一馬當前,一邊疾奔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還不時回頭張望叫喊:”蓉蓉,快來追我呀!“後邊那青影好似在拚命追趕,無奈力不從心,只得叫喊道:”郡主,別跑那么快,等等我呀!”聲音清脆悅耳,這兩個騎士竟是兩位姑娘!兩人一前一後轉過一個彎,紅影突然驚呼一聲,急急勒住馬,卻依然收勢不住向前衝去。突見一條人影從紅影頭上飛過,落於路旁,卻是一獵戶打扮的青年。青影這時也勒馬停下,好奇地打量路旁那青年。而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雲宇。他今日趕個大早去錦城送獵物,卻不想在路上碰上這變故。雲宇心中暗嘆,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一對姐妹花。只見前邊馬上的那位紅衣姑娘身材嬌小玲瓏,圓圓的蘋果臉十分可愛,彎彎如月牙般的細眉下一雙好象會說話的水眸閃著頑皮的光。而另一匹馬上的青衣姑娘身材則較高些,瓜子臉,柳葉眉,目光柔和嫻靜。雲宇正品評著這一雙佳人,卻只見紅衣女手中馬鞭朝他一指,以一種嬌縱傲慢的語氣道:“喂,你這個好色之徒眼朝哪兒看?一看你這賊眉鼠目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賊眉鼠目?!雲宇腦中閃現一個大問號,心道回去一定要對著鏡子再仔細瞧瞧自己這張臉了。那青衣女顯也是覺著不妥,忙拉住紅衣女道:“郡主,我們還是先問問這位大哥絕天崖往哪兒走吧。”紅衣女聞言好象才明白過來,又沖雲宇叫道:“喂,過路的,你知道絕天崖在哪兒嗎?”過路的?還好,至少勝過賊眉鼠目的好色之徒,雲宇自嘲著,心中卻不禁這紅衣女起了厭煩之心,當下懶洋洋地回道:“在名山上。”“廢話!”紅衣女大叫,“本郡主當然知道絕天崖在名山上,我是問該怎么走!”“喔—”雲宇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忙露出“為難”的神色道:“這—姑娘,你正當風華之年,千萬不要想不開呀!那絕天崖是絕地,還沒聽說有人跳下去能活的—”青衣女看著紅衣女那越來越紅的臉,決定截斷雲宇的話,“恩—這位大哥,我想你誤會了,我們是想去絕天崖下找一個人,不是想—到崖上。”“喔—”雲宇心中一動,挑眉問道:“你們要找什麼人,我家就住在絕天崖下,或許能幫忙。”那青衣女一愣,略一猶豫,紅衣女卻已按捺不住,只見她眼睛一亮,大聲道:“你家住絕天崖下?太好了!我要找的那個人也住絕天崖下,叫雲宇,哼,是一個油頭粉面的像女人一樣的娘娘腔,你聽說過嗎?-----"雲宇只覺嘴角抽動,卻又裝作苦思的樣子說:”雲宇倒是見過,但可不是什麼娘娘腔—“-----"怎么不是?”紅衣女大聲反駁,“要不是他施展狐媚之術勾引我天哥哥,怎么能得到金鳳令?我—”“郡主!”青衣女尷尬地打斷紅衣女的話,轉向雲宇道:“恩—這位大哥對不起,我—我們要趕路了,再見!”說完扯住紅衣女就走,紅衣女不解地還在那裡嚷嚷:“你扯我幹嗎?我說的是真的嘛。那個娘娘腔死變態,要讓我看見—”後面的話都被青衣女用手捂回嘴裡。望著兩人像逃難似的疾奔而去的身影,雲宇卻皺緊了劍眉。他伸手從懷中取出那枚鳳形金令,喃喃道:“這令牌究竟代表了什麼?那個風御天為何給我此令?”想起風御天,雲宇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雙邪異的黑眸,聽到了那耳邊溫熱的低語,不由臉上一熱,忽又醒悟過來,心道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心慌下決定再見到那邪門男子時把手中令牌還與他,從此兩人再無瓜葛,也算遵了家規。他這樣想著,心中卻莫名有種失落感,不由揮了揮手,強按下心情又專心趕路了。第八章 亂相初顯又遇君一大早,祥雲客棧迎來了它一天的第一個熱鬧時辰。掌柜張千額頭冒汗地指揮著手下夥計招待客人,正手忙腳亂之時,忽見雲宇笑呵呵地從門口進來。張千一見雲宇,臉色卻是一變,疾步走去拉住雲宇就向外走。雲宇愣住了,穩住身形道:“怎么了張掌柜,您不認識我了?我是雲宇呀!”“雲宇”二字一出,原本嘈雜的店中突地一靜,所有食客的目光都盯在了雲宇身上。望著那些古怪的目光,雲宇只覺渾身發麻,便任由張千將他拉出大門了。出了門,張千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對雲宇說:“小宇呀,你今次惹大麻煩了!昨天你走後,一整天都有人議論你得了什麼金鳳令。特別是那些配刀劍的武林中人,都說要找你呢。你快走吧,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雲宇聽了劍眉就是一掀,心道又是金鳳令,自從拿到這令牌後我好象就沒好日子過。正想開口,忽有所覺察地轉身,目之所見卻又是一呆。只見他身前站著兩個老頭,古怪的是兩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左邊高瘦的老頭身形怕不有九尺余,卻給人一種輕飄的感覺,像一根竹竿立在那兒,連臉都是細長如桿的,右邊矮胖的老頭卻似一個圓球,身高不足三尺,圓圓的頭,圓圓的臉,圓圓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皮球。雲宇只覺這兩人身形十分眼熟,心想莫非這就是昨晚那兩個怪人?他正思索間,忽聽左邊那高瘦的老頭用一種尖細的聲音說:“老二,你說前面這油頭粉面的小子是不是咱們要找的人?”油頭粉面?他說的是我嗎?雲宇在心中嘀咕。卻見那矮胖老頭翻了翻一雙豬泡眼說:“你叫我什麼?你才是老二!”“你想賴帳嗎?”那高瘦老頭眨了眨一雙小鬥雞眼道,“剛才可是你先說話的!”“那又怎么樣?明明是我先出生的,我自然是老大!”“什麼?呸!我X你娘!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比我早生一刻鐘?我們昨天明明說好誰先說話誰就是老二的!”“哼,老子就是不乾,憑什麼誰先說話誰就是老二?應該誰先說話誰就是老大!”“你—你這皮球,你竟敢反悔?!”“我反悔又怎么樣?你這竹竿也不是好東西!”“你找打!老子揍死你!”“打就打,我怕你嗎?”—望著毫無高手形象可言像地痞無賴般在地上滾打的兩人,雲宇只覺心中一陣無奈,抬眼卻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身體一下子僵住了。依舊是那白衣,那玉石,那不變的邪魅雙眼,只是白衣書生此時眼中卻多了分決然。他微笑著走至雲宇身前,感到那身軀隨著他的逼近漸漸戒備起來。書生好笑地望著身前人那瞪圓的星眸,緩緩開口:“雲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小弟給你的那金鳳令所代表的含義?”“我—”雲宇只覺得心跳得厲害,連話也不敢大聲說,好象生怕打破什麼似的,下一刻,他就發現書生的眼眸竟離自己越來越近,心驚之下正想後退,卻冷不防腰上一緊,隨後感到唇上溫濕的觸感。“啪”地一聲,雲宇覺著心中某根弦斷了,平時靈活的腦袋更是嗡嗡作響,好象成了一團糨糊。風御天著迷地品嘗著那溫軟的唇,好甜呀,比想像的好象還好—兩人就這樣在街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緊貼在一起—接吻,完全沒注意到四周那些呆楞的目光。“哼,風絕天養出的兒子果然也是不知羞恥之徒!”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音量不大,但在場的每個人卻覺得這聲音仿佛是在自己耳邊道出的。風御天身形一震,戀戀不捨地退身,安慰似地捏了捏雲宇的手,忽又轉身道:“晚輩不知前輩來意為何,前輩請示下。”那聲音又起,這回多了份嘲弄:”風絕天的兒子會這么笨嗎?哼,你的那些手下老夫全收下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風御天劍眉一皺,沉聲道:“既是如此,就請前輩隨晚輩到一開闊之處,晚輩自當討教。”說完回身深深望了雲宇一眼,身形一展躍上了房頂如飛而去。那聲音哼了一聲後也不再響起。一時,只留下議論紛紛的眾人和還在呆楞中的雲宇。第九章 卻道相見不相識卻見剛才還在撕打中的那兩個怪老頭此時又並肩站在雲宇面前。左邊高瘦老頭看了看雲宇,突然開口道:“那種武功—”右邊矮胖老頭接道:“千里傳音。”高瘦老頭瞪了矮胖老頭一眼,又道:“那個聲音—”矮胖老頭再接道:“我們認識。”高瘦老頭轉身盯著矮胖老頭道:“你那幫主情人—”矮胖老頭向雲宇笑了一笑,再接道:“這回完了。”見雲宇終於轉頭看向他,矮胖老頭不理高瘦老頭的盯視,這次搶先說道:“那個聲音是—”卻又停下,看了看高瘦老頭,高瘦老頭卻好象怕什麼似的忙轉頭他顧,一時兩人竟都不開口。雲宇心下著急,又擔心風御天的安危,只得開口問道:“那個人是誰?”只見兩老頭猶豫著互相看了看,許久好象下定決心似的突然同時開口道:“劍帝沈君行!”距錦城三十里外有一處谷地,因其面積不足十畝,四周又都是樹林,故名小林谷。這小林谷平時人煙稀少,只有樵夫偶爾會到此打柴。奇怪的是今日谷中卻正有一黑一白兩個人影默默站著互相對視。而這兩人不用說正是風御天與那初出關的劍帝沈君行。只見風御天首先抬手向沈君行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前輩閉關二十年,今日終重見天日,晚輩得睹前輩風采,實屬榮幸。”卻聽沈君行冷冷地道:“哼,果然跟風絕天一般是個小狐狸,你讓衛成只剩一口氣到沈某處,不就是算準本人不會坐視故人之子慘死嗎?今日沈某如你所願破關而出,你還有何伎倆只管使出來,否則你必喪命於此!”風御天聽罷卻也不慌,只見他面含微笑地道:“前輩此言差矣。晚輩只是不忍見家父二十年苦等才出此下策,前輩與那王天嘯是故人,與家父不也是故人嗎?若論起來,前輩與家父才算更親近些吧?”沈君行目中厲芒一閃,語氣卻平靜如前:“小子,你不必妄想激怒沈某人,快上來讓我看看風絕天教了你多少東西,不要是個只會說不會練的繡花枕頭才好!”風御天心知再說無益,卻也顧忌眼前這傳奇人物那神妙的劍法,手一展竟掏出一支白玉簫,橫在胸前道:“前輩請亮劍。”沈君行手向外一抓,只聽“啪”的一聲,再舉起來,手中竟多了一根樹枝,望向風御天,語氣略緩道:“你還不配本人用劍,今日就用這根樹枝與你過招好了。”風御天何曾受過這等輕視,心下暗惱,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那晚輩獻醜了。”說完手一翻處,竟現出千百道簫影向沈君行飛去。那沈君行劍眉一揚道:“好,這招”千佛手“竟讓你化為簫招了。”手中卻不慌不忙地把樹枝一點,“當”的一聲,竟正點在風御行的簫上。風御天只覺手上一麻,心中暗驚,心道這劍帝果然厲害,不但看出我這招乃是虛招,更驚人的是他內力竟如此深厚,用樹枝點簫竟發出金屬交擊聲,怪不得義父不準我惹他。當下顧忌更深,手揚處突然全力發出攻擊,一時只聽“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第十章 落花有意水無情突見樹叢中人影一閃,一人立於林邊,竟是雲宇。他凝目定神向谷中望去,就只見一條白影繞著一條黑影旋飛,交擊聲不時傳來,黑影卻靜立不動,只用一隻手迎擊,卻好似遊刃有餘。雲宇心中暗叫不好,正要移向兩人,忽聽悶哼一聲,兩條人影驟然分開,那風御天踉踉蹌蹌退了數步,竟一跤跌在地上。雲宇大吃一驚,急忙飛身上前,手一揚竟是一片金針灑向沈君行,一手抱起風御天施展輕功逃向林內,一閃不見。沈君行閃身避過金針,卻未再追趕,只是臉上有疑惑之色,口中低聲自語道:“這風絕天之子怎會如此不濟,莫非使的是苦肉計?”劍眉緊皺之下,卻望見地上的金針,不由臉色大變,急走幾步拾起一支細看,突然又把手伸向懷中,竟又掏出一支金針,一比之下,卻是一模一樣!沈君行身形微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臉上卻平靜異常,喃喃低語道:“血玉針,血玉針—”突地仰天一聲長嘯,猶如龍吟般聲達數里,隨即身形一閃,消失不見。谷中又恢復一片寧靜。卻說雲宇背著風御天拚命疾奔,行出數里見身後無人追來才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風御天,卻見他面色蒼白,嘴角含血,心中一時又驚又急,不知如何是好。反是風御天神色鎮定,安慰道:“雲兄不必著急,小弟只受了點內傷,打坐一會兒便可痊癒,只是可否請雲兄為小弟護法?”雲宇忙道:“風—風兄請放心療傷,小弟明白該如何做。”風御天目光柔和地盯著雲宇看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當下盤膝席地而坐,閉目運功療傷。雲宇被盯得臉上發紅,急忙繞到風御天身後站立,心中暗斥自己荒唐,又想起那三條家規,更是頭痛,心道今日之事若讓母親知道那可不得了。正胡思亂想著,忽聽一陣馬蹄聲傳來,雲宇忙抬頭一看,心道又會這么巧的?原來來人正是他早上所遇之姐妹花。只見那紅衣女還是一馬當前,身後跟著那青衣女。兩人行至雲宇身前三丈處,紅衣女突然“咦”地一聲下馬,身形一動飛快朝盤坐地上的風御天跑去,口中大喊:“風哥哥,是你嗎?”雲宇一看不得了,忙伸手攔去,道:”姑娘且慢,你不能驚動他。“紅衣女看也不看雲宇一眼,手一揮竟一馬鞭向雲宇抽去,喝道:”閃開!“雲宇劍眉一揚,忽伸手一抓,竟牢牢握住馬鞭,臉上微顯怒意道:”風—風兄正在運功療傷,姑娘若是為他好現在就不要去打擾他!“紅衣女使勁掙了掙,手中馬鞭卻像生根般一動不動,心下不由大怒,指著雲宇的鼻子道:”你!—“忽覺衣袖一緊,回頭看去,卻是青衣女在暗中拉她,正要發作,卻聽青衣女平靜地道:“郡主,看情形風幫主是真的受了傷,現在確實不能驚動。這位—大哥說的對,依蓉蓉所見郡主還是—”“不可能!”紅衣女大叫,“風哥哥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受傷?喔—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打傷他的對不對?”說著手又指向雲宇。雲宇心中苦笑,暗道你都說你風哥哥武功那么高了我怎么還能打傷他呢?面上卻連連搖頭道:“不是我!”青衣女也連忙說:“郡主,不要亂說了,這位大哥怎么可能打傷風幫主呢?一定是那位劍帝打傷的對不對?”說著連向雲宇使眼色,雲宇會意連連點頭道:“不錯,是那個劍帝沈君行打傷風兄的。”說著向那青衣女感激一笑,卻見青衣女臉竟紅了。紅衣女疑惑地望著兩人,正要開口說話,忽聽一個清朗熟悉卻微帶冷意的聲音在雲宇背後響起:"菁兒不要胡鬧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卻正是風御天。雲宇心中一喜轉身道:”風兄傷可全好了?“卻見風御天猶如變了一個人般竟冷冷望著雲宇道:”恩,多謝雲兄為小弟護法了。“忽轉首他顧,語音又沉了幾分地道:”小弟就不打攪雲兄與蓉蓉姑娘互訴衷腸了,救命之恩容後再報,小弟告辭!“說完轉身就要離去,雲宇心中一驚,正要開口挽留,卻又不知如何措辭,只得呆呆看著風御天與紅衣女相攜而去。許久他方才轉身,卻發現青衣女竟也呆在那裡,面色蒼白,雲宇又是一驚,正要開口詢問,忽見青衣女抬頭直視著他,聲音顫抖地道:”你—你就是那個雲宇,是嗎?“雲宇一愣,尷尬一笑道:”正是,我—“”不要說了!我都了解!“青衣女脆聲截斷雲宇的話,卻又好象下了什麼決心般的大聲道:”你不要害怕,就算他給了你金鳳令也不算什麼!我—我會請爺爺幫你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只餘下雲宇呆楞在那裡,一時摸不著頭腦,心道這是怎么回事?第十一章 身世迷離黑手顯這雲宇發獃半晌也不得要領,忽一抬頭卻發現日近正午,心中一驚心道可不要誤了母親的午飯,當下施展輕功急急忙忙往家趕。中途忽聽頭頂“咕咕”作響,抬眼一看卻是一隻鴿子停在一樹枝上,他心中一喜隨手甩出一針,那鴿子“咕”地一聲掉落地上,掙扎了幾下寂然不動。雲宇忙上前去抓住鴿子,又抽出金針收好,才飛身趕路去了。卻說這雲夫人自兒子早上出門後便心神不寧,心道莫非宇兒會出什麼事?她按下心中躁動耐心等至中午,卻不見雲宇歸來,心急之下正要拖著病軀出門尋找,卻正望見雲宇興高采烈地拿著一隻鴿子進門,不由心中鬆了口氣。只見雲宇快步走至母親榻前低聲道:“娘,孩兒回途中出了點事以至歸來遲緩,惹娘為孩兒擔心了。”雲夫人笑道:”回來就好,娘今日心神不寧地總覺得要出什麼事,見宇兒你平平安安回來就好。“雲宇眼一紅,忙又舉起手中鴿子道:”娘你放心吧,孩兒不會有事的。您看,孩兒還打著一隻鴿—咦?“只見他手一伸,竟從鴿子腿上剝下一張字條,原來此鴿竟是一信鴿!雲宇把字條遞與母親,笑道:”娘您看看吧,孩兒先去做飯。“雲夫人點點頭,看著雲宇轉身而去才低頭展開字條,一看之下卻面色大變,身形劇震,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字條上的字,眼中泛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忽地大聲叫喊:“宇兒!宇兒!“聲音悽厲悲憤。雲宇聽到吃了一驚,忙飛身進門,看到母親如此模樣心下一慌,忙應道:”娘,您怎么了?“只見雲夫人一把抓住雲宇的手,急急問道:”他來了嗎?他就在錦城是嗎?“雲宇只覺手上一痛,驚怕之下忙問道:”他,他是誰?“見雲夫人望向字條,他身手拿過字條仔細一看,只見那字條上寫著:”劍帝沈君行出關,今晨現身錦城。“雲宇心道莫非娘說的”他“是指劍帝?當下忙道:”娘您是說那劍帝嗎?他今日的確曾現身錦城。娘,您—您認識他?“雲夫人聽到“劍帝”二字,眼中竟射出露骨的恨意,顫聲喃喃道:“認識,我怎么會不認識他呢?若不是他,你爹怎會—”想起前塵往事,不禁悲從中來,一時淚下如雨。這雲宇耳尖地聽到“你爹”二字,心中一陣狂喜,忙一邊為雲夫人擦淚一邊急道:“娘,您說我爹怎么樣?您快說呀!”雲夫人目光一閃,搖頭嘆道:“你尚未出世,你爹—你爹他就已死於劍帝之手!”雲宇一聽心中狂震,心道怪不得娘從來不提起爹,原來我是爹的遺腹子!當下只覺恨氣沖天,忽咬牙道:“我一定要為我爹報仇!我要找沈君行報仇!”雲夫人一把抓住雲宇,悲道:“宇兒,你不會武功,怎么找他報仇?那劍帝為人狡詐狠毒,武功又是極高,你—”雲宇只覺腦中一熱,衝口而出道:”我怎不會武功?我—“忽覺不對,欲收口卻已不及,偷眼看去,果見雲夫人杏眼圓瞪,指著他道:”你說什麼?你—你會武功?“雲宇心中暗一咬牙,忽雙膝落地,抬頭直視雲夫人道:“是,孩兒是會武功!娘可還記得孩兒八歲時有一苦行僧上門化齋嗎?孩兒發現他會武功便軟語相求,終打動他老人家答應收孩兒為徒,但師父只教了孩兒內功與輕功,並未授以招式—”雲夫人只覺渾身無力,心道這莫非是天意?當下卻只得道:“依你所言,即便你會武功,卻也不是那劍帝對手,娘怎能看你白白去送命?”雲宇一時無言以對,臉上一黯,心中難過至極,忽又聽雲夫人道:“宇兒,你—你有否看到那劍帝身邊有一風姓之人?”說到後邊幾個字,聲音竟微微顫抖。雲宇一愣,回道:“這個—孩兒不知。不過他今日的確與一風性之人在城外小林谷內—”“什麼?他竟還與那無恥之徒相伴?!”雲夫人突然狠聲截斷雲宇的話道:“宇兒,去把門后角落中那塊磚下的東西拿來!”雲宇心道我可沒說他兩人相伴而行,他們是在打架。不過也好奇這磚下物件,便閉口而去。不一會兒手拿一個盒子而回,遞與雲夫人。只見雲夫人小心打開盒子,竟從中拿出兩本冊子。她猶豫了一下,卻又好象下定決心似的忽把冊子遞與雲宇道:“宇兒,這兩本書你拿去學吧,但可要記住,學會武功不可拿來爭強好勝,好勇狠斗。”雲宇接過一看,只見一本上寫著“七剎劍招”四字,另一本上寫著“血玉針法”,原來這兩本冊子竟是兩本武功秘籍!61雲宇心下不由大喜,忙應道:”是,孩兒明白!“雲夫人又道:”你從今日起就不要去錦城了,專心練功吧!“雲宇心道正合我意,忙答應下來,心中卻想著怎么找那沈君行報殺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