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欲上人

離欲上人

樂至報國寺前任住持離欲禪師,法號覺空,俗名侯喻君,四川省合川縣泥溪鄉(今屬重慶市合川區)人。生於1868年,1992年4月17日(農曆三月十五日)預知時至,安詳坐化世壽124歲。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離欲上人
  • 出生日期:1868年
  • 法號:覺空
  • 俗名:侯喻君
簡介,生平,游化各地 中興報國,慈悲濟世 著手成春,成都弘法 大眾傾仰,艱難創業 梵宇重輝,誨人不倦 普度有緣,生活檢朴 樂道安貧,農禪並舉 世外田園,走路也是修行,預知時至 安詳坐化,

簡介

離欲上人(1868-1992),四川省合川縣泥溪鄉(今屬重慶市合川區)人。俗名侯喻君,秉性剛毅,智慧過人。家世經商,年十五時,家道衰落,一貧如洗。一日在姑母家偶閱《金剛經》,頓有所悟。從此,看破名利,離家訪道。民國十一年(1922)在射洪東山寺,依本空、思摩二位老禪師披剃,法名覺空,字離欲。修頭陀行,寒暑不輟,歷十三載,忽然大悟。
124歲高僧離欲上人(圖)124歲高僧離欲上人(圖)
繼後,於新都寶光寺方丈祖道禪師座下受具足戒,並承寶光堂上無下窮老和尚,付與衣缽,法號圓空,為臨濟宗二十二代禪師。師於晚年,每憶及當年學道情景,常慨嘆說:“現在的青年人,連句重話都受不了,還能放得下么!”

生平

游化各地 中興報國

師悟道後,游化各地,建寺弘法。民國十九年(一九三0年),由中江縣行腳至樂至報國寺(時報國寺長年失修,殿堂傾塌,然師目為絕好道場)。師身穿破衲衣,背負爛蒲團,來寺掛單。正值舉辦觀音法會,四眾雲集,師聲稱自己是窮和尚,別無供養,願在殿上打坐七天七夜,陪伴菩薩。眾以為妄人,會首謝某說:“你如果真能打坐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我願拜你為師,留你當住持。否則趕出山門!”並派人監視。師入定七晝夜;出定時,法會尚未結束,師又入定三天。眾大驚,會首及信眾當即爭相皈依。師乃依法化度,廣結善緣,致力修復,先後修復觀音殿藏經樓、東西丈室及樓廊、寮房等,規模臻於完善,師又飄然他往。

慈悲濟世 著手成春

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五)師行腳成都,川軍師長范紹曾,中彈深入肩胛骨,發炎劇痛。醫院主張截肢,范不從,請一法國醫生治療。每次診費銀幣四百元,連治四十天,痛更甚。一次在周某家偶遇師,求治。師隨手給蜜棗二枚,范吃後,少時覺痛緩解;當夜醒來,腫痛俱消,忽覺一物抵背,視之為子彈。范大為驚異、感激。以銀元十萬供養師,時川北大旱,饑民遍野,師建議用此款“以工代賑”。仿寶光寺規模。建射洪縣古佛寺,作為十方叢林。遵百丈遺風,農禪並舉,建鹽廠一座,植樹三萬餘株。民國三十三年(一九四四)舉行傳戒會,受戒僧眾一百三十六人。旋以寺務付欲空法師,主動退院。師悲願至深,平時弘教之餘,有求醫者,輒隨緣施治,不少中西醫束手的難症絕病,往往著手成春。活人無數。師治病,有時開中藥處方;有時給患者水果或食品吃;有時與之閒談;有時留在寺內小住,善巧方便,不拘一法,而療效甚佳。因之遠近求醫者,絡繹不絕。奇異事亦頗多。現報國寺已編輯出版《離欲上人遺方》(點擊查看具體藥方)一書,索閱者甚眾。

成都弘法 大眾傾仰

民國三十年(一九四一),師應三寶弟子請,復至成都弘法。大眾傾仰;共捐淨財,在北郊任家灣(現人民北路)。為建“離慾念佛堂”一座。總面積達四千九百平方米,建築面積達二千一百平方米,一時法緣殊勝。捐寶者不少為危症獲救,深感再生之恩的患者。當時正值抗日戰爭時期,日機頻繁轟炸成都,每遇空襲,前來避難者不少,而該處始終未被轟炸。一九四零 年夏,一日,日軍一百零八架飛機狂炸成都,飯後,師忽言有事,須往鐵腳巷葉青成家,眾人苦陳利害,師不從。抵葉家,警報大作,市民奔相逃命。師跏跌坐,從容囑葉:“家中人勿驚亂,即將有人到此。”話畢,叩門聲甚急,一中年婦女,倉惶入門,見師,撲地求皈依,師微笑,收為弟子。法名昌逃。笑謂:“昌逃、逃命的逃。”事後,人們上街,見房屋倒塌,遍地瓦礫,獨存師所在兩間鋪房,完好無損,頓時好奇者湧進鋪房,充塞小屋,有認識師者驚呼:“離欲法師!神仙!神仙!活佛!”立刻,求皈依者接踵而至。川軍將領鄧錫侯等人,亦先後皈依座下。

艱難創業 梵宇重輝

一九五一年,師重返報國寺,守寺護林,種地養蜂,紡織草鞋,躬親勞動,怡然自得。至一九八四年落實宗教政策,當時報國寺經歷十年浩劫,又遭火災,幾成廢墟,而師亦已年滿九十七歲,出於愛國愛教的一片赤誠,毅然獨肩重建千年古剎的艱巨任務。從整體規劃到具體施工,都親自料理。在其純潔高尚、無私奉獻的精神感召下,各地四眾弟子,踴躍捐輸,不費國庫分文,經八年的慘澹經營,終於重新建造起琳宇梵宮,氣象一新;寺內廣植樹木花果,綠蔭密布,環境幽靜宜人;並從緬甸迎回玉佛十三尊,其中四尊均高達二點五米;重新規劃原千佛岩造像,已精工造就長達十三米的臥佛像一龕,及高約四米的接引佛像一尊,藥師佛像一尊,觀音菩薩像二尊。報國寺已成為瞻禮朝拜和旅遊觀光勝地。

誨人不倦 普度有緣

離欲禪師一生,刻苦修行,深入禪觀,悟佛心要,而對廣大弟子,則據根機,普遍教人念佛,求生淨土。他說:“人的自力是有限的,佛的願力和慈悲則是無限的。人的自力好比微細的針,佛力則好比巨大無比的磁山。我們學佛修行,必須明心見性以求清除自身的一切諸緣障礙,再加以誠心勤力、老實念佛,接受無限的佛力接引,才是事半功倍之道”
上人自行化他,誨人不倦,普度有緣,言簡而意賅,嚴肅而熱忱,剛毅而溫和,常把高深博大的佛理講得深入淺出,明曉易懂,或引佛言祖語,或談修行故事,或聯繫生活小事,稍加點撥,啟迪弟子去體悟。
怎樣學佛修行,禪師認為:學道之要領,必須從去妄念入手,三藏十二部,可用“去妄”二字概括。妄心與真心本來是一體兩面,妄心附著於真心,妄心去,則真心自顯。古德云: “打得念頭(妄心)死,許汝法身(真心)活”,真實不虛。如何去妄?鬚髮大心,用功修行,立志了脫生死,廣度有情。同時,應時時處處檢查身口意三業,管好六個弟子——眼、耳、鼻、舌、身、意。還常舉古德修行的例子,每天身上掛一個袋子,心中起一個惡念,即撿一粒黑豆放人袋內;起一個善念,即撿一粒白豆放入,夜裡總結一天善惡念頭的多少。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後逐漸白豆增多,黑豆減少。這樣就把修行的重點放在行上了。總之一句話,要從起心動念處腳踏實地用功夫,別無取巧之法。
幾位初學佛的居土問:“我們的妄想雜念總是很多,怎么辦?”
禪師答覆:“你們要隨時隨地管好自己的六個徒弟。”
眾人面面相覷,“我們哪有徒弟!”
一位居土若有所悟: “眼、耳、鼻、舌、身、意?”
禪師笑道:“不錯,凡夫學道,妄念太多,猶如一塊染污了的白布,要想洗淨,不容易呀!要多念佛,清淨身口意三業,同時多誦經禮佛,總有一天會有所悟入。”

生活檢朴 樂道安貧

師生活檢朴,布衣蔬食,終身不變;清心寡欲,不求名利,樂道安貧,從不攀緣;非為弘法利生之事,芒鞋不出山門。日食僅用園蔬鹹菜和豆製品佐餐;有供養珍貴食品者,每派人攜往市場變賣作建廟用。所用被蓋床褥均有無數補丁,家具用品皆舊破損。師安之若素,不許更換。一九九一年榮昌縣部分居士,見師臥具破舊,特選購高檔商品供養,師終不願使用,仍變價用於基建;寺內開闢荒地數畝,除種植果樹外,其餘種雜糧、蔬菜;僧眾功課之餘,出坡勞作;師雖年過期頤,有時亦親自下地澆水除草,農禪並舉,以身示範。
離欲禪師又說:“你們還不曉得,我年輕時還揀過字紙哩!我撿字紙不是為了賣錢。師父告訴過我:修行要愛惜字紙,這也很重要。我們今天能認得這些字,都是古聖先賢遺留下來的傳世育人之寶物,怎能隨地亂丟,任意踐踏?把字紙收集起來,到廟上字型檔去焚化,堅持做下去,肯定會增福長慧的。我如此做了幾年,智慧明顯增長,看書時,可以一目數行,過目不忘。這叫做因果關係。什麼事情都有因果關係呀!說得更明白一點,這揀字紙的本身就是在積福、積德,心生善念,是一個淨化心靈的過程,同樣可以說他是在修行。若修實證,就能使人開慧。
出家是為了修行,修行的人要過苦日子,苦其心志,遠離私慾,生清淨心,這便是道業的成就。道心不堅固的人,哪能經受得起如此的考驗,貪圖享受,追求舒適、安逸、豪華、名利等,道念早就丟光了,一下從天上墮入了十八層地獄。正因為初心易違,而道心方顯得特別珍貴,離欲禪師的成就正在於此,心不散亂,安貧樂道,長期過著清苦生活,道心堅固不移。禪師常年居住在一間小小的房裡,從一扇小窗透進微弱的光線,照著一張三尺多寬的舊木床,床上的土麻布蚊帳,老藍布的被褥和床單;一張爛草蓆,一個土藍布包糠殼的枕頭,都是疤上重疤,深淺不一的各色補丁,共有一百多個;一張舊書桌,一把舊竹椅,一個裝滿雜物的舊衣櫃。屋側一間小廚房內,一個泥糊的土灶,放著一口直徑約一尺五寸缺一個邊邊的小鐵鍋;小缸邊一張爛木桌,這就是1981年離欲禪師的寮房和廚房。以後,報國寺擴建重輝,僧人增多,設施改善,但禪師的寮房設備仍然是陳舊桌椅,無一新式家具,直到圓寂。每隔一段時間,禪師侍者就要去請附近的老居士來,為禪師的衣服或床單被褥補疤。
1985年的一天,一位老居士應邀來到離欲禪師的寮房為法師補疤,看見師父的寮房還是老樣子,勸師父不要太虧待身體了,把床上的東西換成新的。禪師說:“身體是個臭皮囊,世人誤認為我,並費盡苦心去維護它,越維護越迷。學佛是為了脫生死,不能被‘假我’所迷,要識破‘假我’,無私無我,忘我。財、色、名、食、睡這‘五欲’是地獄五條根,修行的人要遠離私慾,欲望多了,煩惱痛苦就多,心就不能清淨,心不淨,土就不能淨,土不淨,就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過去許多年都常常在大石頭上坐臥,日曬雨淋。現在能夠睡上床鋪,就很不錯了。鋪的,不管有多少個疤,只要洗乾淨就行。”老太婆說:“師父,你講得太好了,我雖然學佛多年,但懂得的實在太少,滿腦子的凡念,聽了師父的開示,我明白了很多,從今以後,我要加倍懺悔。”說著,就認認真真地給師父一針一線地補起疤來,還喃喃念著:“忘我,忘我。”
四川榮昌縣佛雲寺一位比丘尼是離欲禪師的弟子,禪師對她住的寺院支持很大,為了表示對禪師的崇敬,於1985年同幾位居士誠心誠意地送上嶄新的鴨絨被子、鴨絨枕頭、俄國呢毯。禪師一見,連忙擺手說:“這些東西我用不著,拿回去吧!”比丘尼頂禮,十分恭敬地說:“師父,我們看到你年事已高,還蓋這么破爛的被子,你就收下吧!”居士們也上前你一言我一語懇求禪師收下。禪師在她們面前不便多講,點了點頭。她們就叫侍者把這些東西鋪在禪師的床上,等她們一走,禪師叫來侍者說:“我怎么會用這么奢華的東西。出家人貪圖享受,奢侈豪華,還修什麼行?當和尚是為世人造福的,不是來享福的。享福是折福,是道行的退化。”侍者點頭稱“是”,很理解師父的心意,立即把鋪在床上的“禮品”收起來,放進保管室里去。兩年後,四川某地發生大地震,省佛協發動各寺院支援災區,禪師立即回響,托人變賣了那三件奢侈用品,加上積累的現金700多元,又發動樂至縣的信眾踴躍捐助,共集資4000多元寄去支援災區。
1986年,四川江油縣楊居士,滿懷虔誠之心買來兩部黑白電視機供養離欲法師。侍者和幾位僧人推辭不受,但楊居士哪肯就此了結,還是把電視抱進來了,並直接找到離欲禪師軟纏硬磨說:“為了寺院更好地學習,特地帶來兩部電視機。”禪師勉強收下一部,但規定只準晚上收看新聞。事過不久,就出了問題。一天,趁禪師不在,在看完新聞節目之後,有人收看起其他節目來,禪師知道後,把電視機收起來,不再開放。過後,禪師叫潘近仁居士來,他倆是幾十年的患難之交,說把電視機送給潘近仁居士。潘趕忙推辭,禪師說:“你對寺廟做的事很多,這回收下電視機,也是件功德,這東西,僧人怎能看,能拴得著心性嗎?修行的人,亂了心性是件大事啊!”潘居士雖然勉強收下,但他深知“只能擔金上廟,不能扯草下山”的道理,廟子的東西一草一木也不能沾。回家後,托人給法師送去200元錢,心想:“這也算是一舉兩得。”
很多人談論離欲禪師的清苦生活:“衣食非常儉樸,不僅床上用品疤重疤,連穿的衣褲也是補了又補。”從不為他自己亂花一分錢,聽寺內僧人講:許多年來,除招待客人吃新鮮蔬菜外,禪師和僧眾常年都吃酸菜,而且不用油炒;收到供養的掛麵也捨不得吃,留著招待客人。為了保護樹木,不剔樹枝燒,廚房裡經常燒的是樹葉、雜草。運來修建的土磚要及時下車,輕輕放下,堆好。禪師說:“兩角錢都要講因果,不能隨便浪費,信眾好不容易節約到一塊磚的錢呀,打爛一塊磚,就造下很大的罪過。”一次廟上待客,飯桌上中間擺兩樣素菜,一碟鹹菜;四方整整齊齊擺八個盛滿稀飯的土碗,八雙木筷,客人們默念後開始用齋。四川蓬溪縣河邊區一位婦女不小心掉了幾顆飯在桌子上,不大介意。過了一陣,同桌的禪師也掉了一顆飯在桌上,立即推開飯碗,揀起來吃了,大家見了,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那位掉飯的婦女滿臉通紅,立即把掉的飯一一地撿來吃了,低頭不語。這時禪師說:“糧食是寶中這寶,來之不易,農民要流多少汗水,才能換來幾粒米啊!我過去住山洞,吃野菜,二十年沒沾過一顆糧食。現在能吃上大米,咋能浪費一顆呢?”有一次,樂至縣歐志宏見禪師把掉在桌上的飯揀來吃了,便說:“你老人家身體要緊,這樣做不衛生。”禪師說:“你還不懂一粒米的重要性,你知道一粒米大過須彌山嗎?”歐志宏回答:“聽說過,‘施主一粒米,大如須彌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離欲禪師說:“不錯,懂得的就要照著去做;不做,就是沒有真正懂得啊!”

農禪並舉 世外田園

夏日,來報國寺的遊客想洗個冷水臉,自來水管無水,問僧人何故?僧人說:“自來水管是李多林居士花了幾千元安裝的,師父說要節約用水,只能在會期時才能用自來水。平時只能挑水吃,這是我們的廟風。”
樂至報國寺歷來就有天天勞動的習慣,離欲禪師說,要遵照百丈法師的遺規“一日不作,一日不食”,這叫農禪並舉。僧人寮房都放有鋤頭、扁擔、籮筐,禪師還親自參加勞動,言傳身教。離欲禪師說:“享福就是消福,福消盡了,就要墮三惡道。人人都要惜福,節約用水也是惜福”,禪師還說:“勞動也是修行嘛!修行的人就是要吃得苦,要磨練,吃不得苦的人,怎么能悟道?”離欲禪師的勞動那要算一把好手。他自幼養成了吃苦耐勞的習慣,常常打赤腳。寺院開放以前,基本上是他一人堅守廟子。在廟側的亂石堆上,挑泥面土,栽種紅苕,還搞副業。師父打的草鞋又結實又好看又耐穿,頂好賣,供不應求。大家說師父是有道法的,穿他編的草鞋會化險為夷,百事順遂,稱為“神仙草鞋”。師父還回響政府號召,餵了幾十隻雞。每天把雞放出來,只把鈴子幾搖,雞就從四面八方跑回來吃食,奇怪的是這些雞從不到寺外去損壞農民的青苗。母雞生的蛋,師父從沒賣過高價。師父還養蜂十多桶,能造蜂王,隨時可以伸手進去查找,每年分箱從未逃跑過。師父還發明了簡易離心機取蜂蜜。並傳授養蜂技術,使大家都受益。
樂至縣三星橋老中醫郭元卿醫術精良,與離欲禪師交往密切,關係很好。郭元卿的兒子叫漢東,對離欲禪師十分敬佩,很想去報國寺看看古剎的風光勝跡,聽聽離欲大師的教化開示。離欲禪師知道漢東的心事,1971年初夏的一天傍晚,、郭元卿叫漢東去報國寺,離欲禪師要送一桶蜜蜂給他家喂,漢東高興得一夜睡不好覺。第二天趕到三星橋,離欲禪師早在診斷室等他了。下午3點多鐘,漢東跟隨離欲禪師,步行在田間小路上。老和尚雖然年逾八旬,走起路來卻很輕快,飄然若仙,不亞於年輕人,當時年僅二十的漢東,稍不加勁,便要落後。一路上,離欲禪師不斷向漢東講解養蜂的基本知識,傳授他養蜂的絕技;並再次鼓勵漢東要好好學習父親的高超醫術和高尚醫德。他們走到報國寺,天還未黑,離欲禪師立即帶漢東上藏經樓查看蜂群。漢東四處張望,見藏經樓下的觀音殿和兩邊的廂房,樓下都作了國小的教室,老和尚被擠在靠近公路旁的一間耳房內,十來桶蜜蜂全部置放在藏經樓上。那天是星期日,小學生照例沒來讀書,整個報國寺顯得冷冷清清,除了蜜蜂的嗡嗡聲之外,偶爾聽到古樹林中幾聲鳥鳴。因為“文革”“破四舊”的衝擊,報國寺的殿堂樓廊破損不堪,只有老禪師獨自充當報國寺的守護神。在藏經樓上,漢東看到離欲禪師戴上紗窗面罩,打開蜂箱,逐桶仔細檢查。他用手特別輕慢,深怕驚動蜜蜂,群蜂也特別溫順,彼此顯得十分友好。離欲禪師也給漢東戴上面罩,邊查看邊介紹蜜蜂的生活習性、繁殖分群和釀蜜情況,將養蜂技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漢東。待到傍晚,等蜜蜂全部飛回蜂箱後,老禪師即將箱門封閉,用手指著那桶手提式蜂箱對漢東說:“這一桶,就是送給你的,明天早上,就可以提回家去放養了。”天色黑了,從藏經樓下來,這一老一少在一塊共做晚飯,漢東燒火,禪師洗鍋,他用少許幾滴菜油炒了兩個雞蛋,煮成雞蛋麵條,滿滿地給漢東挑了一碗。吃碗雞蛋面,在現在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在當時卻非常難得。那雞蛋是離欲禪師用他搖出來的蜂蜜,拿去跟附近的農民掉換得來的。漢東的口福真不淺呀!更可欣喜的是,當天晚上老禪師陪他同床共寢。漢東脫衣上床,感覺到床單有數不清的補疤,但卻十分乾淨。年輕人瞌睡真大,倒上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還不知道老禪師是哪陣上床來給他蓋好了被單。漢東睡得那么寧靜,那么香甜,等他一覺醒來,天空已出現萬丈霞光,老禪師早已把飯煮好。漢東吃了兩大碗南瓜稀飯,便提著那桶蜜蜂,謝別離欲禪師,興高采烈地返回三星橋家中。
郭元卿的女兒回三星橋老家探望父母,聽說離欲禪師送了一桶蜜蜂給自己家,非常高興,父親告訴女兒,他聽離欲禪師講,養蜂不花錢,對農業生產有好處,人吃了蜂糖,對身體有好處。養蜂是一項有益無害的技術,賣一群蜜蜂,就教一個學生,將來走不動了,學會養蜂的人可不少了,這對農業生產,對人們生活非常有利。樂至龍門、三星、新建,乃至遂寧新民、欄江一帶養蜂的人不少,幾乎都是當年離欲法師教出來的學生。
離欲禪師養蜂產出來的蜂蜜質量很高,數量也不少,但他自己很少食用。其中,大部分是托人帶去賣給供銷社,把賣得的錢用來買口糧和維持寺廟日常開支,小部分用來贈送老弱病殘和好友。70年代樂至縣居士郭惠蘭終年被病魔纏身,離不開藥罐。一位老中醫開了一劑《專翕大生膏》,要用蜂蜜做成梧桐籽大小的丸子。一位老前輩送給郭惠蘭一瓶蜂蜜,郭惠蘭帶回去做成丸藥服用,效果很好。從那以後,纏身多年的肺結核肝腫大胃潰瘍眩暈症等諸多疾患再不復發。後來,在那位前輩的言談中,郭惠蘭才知道底細,原來用來做丸藥的蜂蜜就是離欲禪師送的。那瓶潔白的上等蜂蜜,是離欲禪師親手釀出來的蜂蜜,是他老人家冥冥加持過的蜂蜜,吃了這瓶蜂蜜,不僅身體康復,還延年益壽。郭惠蘭在青少年時期多次病危大難不死,多次被人斷定滿不了60歲,至今活得健康自在,有精力學佛念佛、護法弘法,為眾生服務,為社會效力。
可是,還是有起心不良的人偷走師父的蜂桶。有一次,有人偷去離欲禪師兩桶蜜蜂,禪師先找區武裝部楊富知查找,楊想試師父的功夫,請他提供參考的方向和距離。師父說,可能是在報國寺的東、西方,大約十到三十里的地方,經武裝部查實,在樂至縣永和鄉靠三星斷石崗一個農民家裡找到一桶,正是西方十里。盜蜂者自己招認,賠禮道歉,未作追究。另一桶無法找到,師父親自出馬去找。十多天后,師父去四川遂寧縣分水鄉查到了,正是東方三十里處。師父看到自己熟悉的蜂桶,直截了當地說請把蜜蜂還給我。偷蜂人不肯承認,離欲禪師請來大隊書記,指出蜂桶的特點,偷蜂人還是抵賴,禪師說:蜂桶里有我親手造的蜂王,我可以取出來,如果是他的,那就請他把蜂王取出來看看。這下偷蜂人傻了,既說不出道理,又不敢去取蜂王。離欲禪師鎮定自若,把手伸進蜂桶,眨眼功夫,把蜂王取出來了,還講了蜂王的巢穴怎樣構造的情形,然後把蜂王又放回去,平安無事。偷蜂人醜態畢露,只得低頭認罪。師父一直是以慈悲為本,寬恕了偷蜂人,要回蜂桶了事。
1985年,全寺種了二十來畝地,挖紅苕一萬多斤,油菜籽賣了一千多斤,收豌豆八百斤,種的蔬菜足夠寺里吃,有時還吃不完。1986年鄉上收回土地,只留下八畝地種麥子、葫豆等。僧人每天除早晚上殿和舉行其他佛事活動外,都要勞動,分配的活路沒做完不能用齋。下雨天,也要安排洗桌椅、板凳、磨銹、油漆桶等。離欲法師說:“勞動不但強身健體,更主要的是種福田,培植福根。”他已年高百歲,仍然到地里親自指導播種、施肥等。對於花草,他管理得很精細,親自剪葉、除草、施肥。當年,離欲法師獨居古剎,含辛茹苦,守廟護林。在“文革”中,成群結隊的人“造反”,要砍伐幾百年參天古樹。離欲法師挺身而出,多次據理力爭擋住砍伐;並寫信向中央、省、地、縣各級有關部門反映,才由當時的“縣革委”出面落實管理措施,轉危為安,保護了這片林木。有一種雪松,全縣栽過都沒有成活,說是樂至水土不合,專家也說不易栽活。但是,師父拿到報國寺不僅栽活了,而且長勢很好。還有一種容易倒伏的中山柏,師父一栽,竟然枝繁葉茂。苗圃里都不好種的鐵藜芭刺,經離欲法師育苗移栽,成活率很高。

走路也是修行

1968年盛夏,101歲的離欲禪師帶領弟子一行數人,背上行李,從四川樂至縣射洪縣東山寺拜祭本空禪師。到了洋溪鎮,距東山寺還有七八里的山路,有人勸離欲禪師坐滑竿,離欲禪師說:“修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吃苦。走路也是修行。”居士們一聽為之震動,有所領悟。所謂“行、住、坐、臥都是禪”、“一念淨心成正覺”。學什麼、修什麼、證什麼、悟什麼,惟求一顆清淨之心。

預知時至 安詳坐化

師身材修長,銀髯飄逸,目光炯炯,氣朗神清,視聽聰明,步履矯健。於一九九二年四月十七日(農曆壬申年三月十五日)預知時至,於報國禪寺丈室,安詳坐化,世壽一百零七歲。至於師之年齡,據樂至縣佛教界人士,赴合川、射洪等地調查結果:師生時為清同治七年(一八六八),終年應為一百二十四歲,師生前於年齡素不在意,有人曾問:“師父,人家都說你瞞了歲數。是嗎?”師微笑答道:“何必說那么大嘛。”有年輕人問:“師父,你多大歲數?”“和你同年。”說完一笑。
師生前曾任射洪縣古佛寺方丈,樂至縣報國寺方丈,樂至縣佛教協會會長,內江市佛教協會名譽副會長。四川省佛教協會名譽理事,樂至縣政治協商會議委員,內江市政治協商會議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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