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纘傳

《閻纘傳》是唐代房玄齡主編的一篇傳記。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閻纘傳
  • 創作年代:唐代
  • 作品體裁:傳記
  • 作者:房玄齡
  • 作品出處:《晉書》
作品原文,編者簡介,

作品原文

閻纘傳
閻纘,字續伯,巴西安漢人也。祖圃,為張魯功曹,勸魯降魏,封平樂鄉侯。父璞,嗣爵,仕吳至牂柯太守。纘僑居河南新安,少游英豪,多所交結,博覽墳典,該通物理。父卒,繼母不慈,纘恭事彌謹。而母疾之愈甚,乃誣纘盜父時金寶,訟於有司。遂被清議十餘年,纘無怨色,孝謹不怠。母后意解,更移中正,乃得復品。為太傅楊駿舍人,轉安復令。駿之誅也,纘棄官歸,要駿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岳畏罪,推纘為主。墓成,當葬,駿從弟模告武陵王澹,將表殺造意者。眾鹹懼,填冢而逃,纘獨以家財成墓,葬駿而去。國子祭酒鄒湛以纘才堪佐著作,薦於秘書監華嶠。嶠曰:“此職閒廩重,貴勢多爭之,不暇求其才。”遂不能用。河間王顒引為西戎校尉司馬,有功,封平樂鄉侯。
湣懷太子之廢也,纘輿棺詣闕,上書理太子之冤曰:
伏見赦文及榜下前太子遹手疏,以為驚愕。自古以來,臣子悖逆,未有如此之甚也。幸賴天慈,全其首領。臣伏念遹生於聖父而至此者,由於長養深宮,沈淪富貴,受饒先帝,父母驕之。每見選師傅下至群吏,率取膏粱擊鐘鼎食之家,稀有寒門儒素如衛綰、周文、石奮、疏廣,洗馬、舍人亦無汲黯、鄭莊之比,遂使不見事父事君之道。臣案古典,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齒,以此明先王欲令知先賤然後乃貴。自頃東宮亦微太盛,所以致敗也。非但東宮,歷觀諸王師友文學,皆豪族力能得者,率非龔遂、王陽,能以道訓。友無亮直三益之節,官以文學為名,實不讀書,但共鮮衣好馬,縱酒高會,嬉遊博弈,豈有切磋,能相長益!臣常恐公族遲陵,以此嘆息。今遹可以為戒,恐其被斥,棄逐遠郊,始當悔過,無所復及。
昔戾太子無狀,稱兵距命,而壺關三老上書,有田千秋之言,猶曰:“子弄父兵,罪應笞耳!”漢武感悟之,築思子之台。今遹無狀,言語悖逆,受罪之日,不敢失道,猶為輕於戾太子,尚可禁持,重選保傅。如司空張華,道德深遠,乃心忠誠,以為之師。光祿大夫劉寔,寒苦自立,終始不衰,年同呂望,經藉不廢,以為之保。尚書僕射裴𬱟,明允恭肅,體道居正,以為之友。置游談文學,皆選寒門孤宦以學行自立者,及取服勤更事、涉履艱難、事君事親、名行素聞者,使與共處。使嚴御史監護其家,絕貴戚子弟、輕薄賓客。如此,左右前後,莫非正人。師傅文學,可令十日一講,使共論議於前。敕使但道古今孝子慈親,忠臣事君,及思愆改過之義,皆聞善道,庶幾可全。
昔太甲有罪,放之三年,思庸克復,為殷明王。又魏文帝懼於見廢,夙夜自祗,竟能自全。及至明帝,因母得罪,廢為平原侯,為置家臣庶子,師友文學,皆取正人,共相匡矯。兢兢慎罰,事父以孝,父沒,事母以謹,聞於天下,於今稱之。漢高皇帝數置酒於庭,欲廢太子,後四皓為師,子房為傅,竟復成就。前事不忘,後事之戒。孟軻有雲,“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慮患也深”,故多善功。李斯云:“慈母多敗子,嚴家無格虜。”由陛下驕遹使至於此,庶其受罪以來,足自思改。方今天下多虞,四夷未寧,將伺國隙。儲副大事,不宜空虛。宜為大計,小復停留。先加嚴誨。依平原侯故事,若不悛改,棄之未晚也。
臣素寒門,無力仕宦,不經東宮,情不私遹。念昔楚國處女諫其王曰“有龍無尾”,言年四十,未有太子。臣嘗備近職,雖未得自結天日,情同閽寺,悾悾之誠,皆為國計。臣老母見臣為表,乃為臣卜卦,雲“書御即死”。妻子守臣,涕泣見止。臣獨以為頻見拔擢,嘗為近職,此恩難忘,何以報德?唯當陳誠,以死獻忠。輒具棺絮,伏須刑誅。
書御不省。
及張華遇害,賈謐被誅,朝野震悚,纘獨撫華屍慟哭曰:“早語君遜位而不肯,今果不免,命也夫!”過叱賈謐屍曰:“小兒亂國之由,誅其晚矣!”
皇太孫立,纘復上疏曰:
臣前上書訟太子之枉,不見省覽。昔壺關三老陳衛太子之冤,而漢武築思子之台。高廟令田千秋上書,不敢正言,托以鬼神之教,而孝武大感,月中三遷,位至丞相,乘車入殿,號曰車氏。恨臣精誠微薄,不能有感,竟使太子流離,沒命許昌。向令陛下即納臣言,不致此禍。天贊聖意,三公獻謀,庶人賜死,罪人斯得,太子以明,臣恨其晚,無所復及。詔書慈悼,迎喪反葬,復其禮秩,誠副眾望,不意呂、霍之變復生於今日!伏見詔書建立太孫,斯誠陛下上順先典以安社稷,中慰慈悼冤魂之痛,下令萬國心有所系。追惟庶人,所為無狀,幾傾宗廟,賴相國、太宰至忠憤發,潛謀俱斷,奉贊聖意,以成神武。雖周誅二叔,漢掃諸呂,未足以喻。臣願陛下因此大更釐改,以為永制。禮置太子,居以士禮,與國人齒,為置官屬,皆如朋友,不為純臣。既使上厭至望,以崇孝道,又令不相嚴憚,易相規正。
昔漢武既信奸讒,危害太子,復用望氣之言,欲盡誅詔獄中囚。邴吉以皇孫在焉,閉門距命,後遂擁護皇孫,督罰乳母,卒至成人,立為孝宣皇帝。苟志於忠,無往不可。歷觀古人雖不避死,亦由世教寬以成節。吉雖距詔書,事在於忠,故宥而不責。自晉興已來,用法太嚴,遲速之間,輒加誅斬。一身伏法,猶可強為,今世之誅,動輒滅門。昔呂后臨朝,肆意無道。周昌相趙,三召其王而昌不遣,先征昌入,乃後召王。此由漢制本寬,得使為快。假令如今,呂后必謂昌已反,夷其三族,則誰敢復為殺身成義者哉!此法宜改,可使經遠。又漢初廢趙王張敖,其臣貫高謀弒高祖,高祖不誅,以明臣道。田叔、孟舒十人為奴,髡鉗隨王,隱親侍養,故令平安。向使晉法得容為義,東宮之臣得如周昌,固護太子得如邴吉,距詔不坐,伏死諫爭,則聖意必變,太子以安。如田叔、孟舒侍從不罪者,則隱親左右,奸凶毒藥無緣得設,太子不夭也。
臣每責東宮臣故無侍從者,後聞頗有於道路望車拜辭,而有司收付洛陽獄,奏科其罪。然臣故莫從,良有以也。又本置三率,盛其兵馬,所以宿衛防虞。而使者卒至,莫有警嚴覆請審者,此由恐畏滅族。今皇孫沖幼,去事多故。若有不虞,強臣專制,奸邪矯詐,雖有相國保訓東宮,擁佑之恩同於邴吉,適可使玉體安全,宜開來防,可著於令:自今已後,諸有廢興倉卒,群臣皆得輒嚴,須錄詣殿前,面受口詔,然後為信,得同周昌不遣王節,下聽臣子隱親,得如田叔、孟舒,不加罪責,則永固儲副,以後安嗣之遠慮也。來事難知,往事可改。臣前每見詹事裴權用心懇惻,舍人秦戢數上疏啟諫;而爰倩贈以九列,權有忠意,獨不蒙賞。謂宜依倩為比,以寵其魂。推尋表疏,如秦戢輩及司隸所奏,諸敢拜辭於道路者,明詔稱揚,使微異於眾,以勸為善,以獎將來也。
纘又陳:
今相國雖已保傅東宮,保其安危。至於旦夕訓誨,輔導出入,動靜劬勞,宜選寒苦之士,忠貞清正,老而不衰,如城門校尉梁柳、白衣南安硃沖比者,以為師傅。其侍臣以下文武將吏,且勿復取盛戚豪門子弟,若吳太妃家室及賈、郭之黨。如此之輩,生而富溢,無念修己,率多輕薄浮華,相驅放縱,皆非所補益於吾少主者也。皆可擇寒門篤行、學問素士、更履險易、節義足稱者,以備群臣,可輕其禮儀,使與古同,於相切磋為益。
昔魏文帝之在東宮,徐幹、劉楨為友,文學相接之道並如氣類。吳太子登,顧譚為友,諸葛恪為賓,臥同床帳,行則參乘,交如布衣,相呼以字,此則近代之明比也。天子之子不患不富貴,不患人不敬畏,患於驕盈,不聞其過,不知稼穡之艱難耳。至於甚者,乃不知名六畜,可不勉哉!昔周公親撻伯禽,曹參笞窋二百,聖考慈父皆不傷恩。今不忍小相維持,令至闕失頓相罪責,不亦誤哉!
在禮太子朝夕視膳,昏定晨省,跪問安否,於情得盡。五日一朝,於敬既簡,於恩亦疏,易致構間。故曰“一朝不朝,其間容刀”。五日之制,起漢高祖,身為天子,父為庶人,萬機事多,故闕私敬耳。今主上臨朝,太子無事,專主孝養,宜改此俗。《文王世子》篇曰:“王季一飯亦一飯,再飯亦再飯。”安有逸豫五日一覲哉!
纘又陳:
今迎太子神柩,孤魂獨行,太孫幼沖,不可涉道。謂可遣妃奉迎遠路,令其父衍隨行衛護。皇太子初見誣陷,臣家門無祐,三世假親,具嘗辛苦,以家觀國,固知太子有變。臣故求副監國,欲依邴吉故事,距違來使,供養擁護,身親飲食醫藥,冀足救危。主者以臣名資輕淺,不肯見與。世人見笑,謂為此職進退難居,有必死憂。臣獨以為苟全儲君,賈氏所誅,甘心所願。今監國御史直副皆當三族,侍衛無狀,實自宜然。臣謂其小人,不足具責。故孔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臨大節而不可奪。”是以聖王慎選。故河南尹向雄,昔能犯難葬故將鐘會,文帝嘉之,始拔顯用,至於先帝,以為右率。如間之事,若得向雄之比,則豈可觸哉!此二使者,但為愚怯,亦非與謀,但可誅身,自全三族。如郭俶、郭斌,則於刑為當。
又東宮亦宜妙選忠直亮正,如向雄比。陛下千秋萬歲之後,太孫幼沖,選置兵衛,宜得柱石之士如周昌者。世俗淺薄,士無廉節,賈謐小兒,恃寵恣睢,而淺中弱植之徒,更相翕習,故世號魯公二十四友。又謐前見臣表理太子,曰:“閻兒作此為健,然觀其意,欲與諸司馬家同。”皆為臣寒心。伏見詔書,稱明滿奮、樂廣。侍郎賈胤,與謐親理,而亦疏遠,往免父喪之後,停家五年,雖為小屈,有識貴之。潘岳、繆征等皆謐父黨,共相沈浮,人士羞之,聞其晏然,莫不為怪。今詔書暴揚其罪,並皆遣出,百姓鹹雲清當,臣獨謂非。但岳征二十四人,宜皆齊黜,以肅風教。
朝廷善其忠烈,擢為漢中太守。趙王倫死,既葬,纘以車轢其冢。時張華兄子景後徙漢中,纘又表宜還。纘不護細行,而慷慨好大節。卒於官,時年五十九。纘五子,皆開朗有才力。
長子亨為遼西太守,屬王浚自用其人,亨不得之官。依青州刺史苟晞,刑政苛虐,亨數切諫,為晞所害。
史臣曰:湣懷之廢也,天下稱其冤。然皆懼亂政之參夷,懾淫嬖之凶忍,遂使謀臣懷忠而結舌,義士蓄憤而吞聲。閻續伯官既微於侍郎,位不登於執戟,輕生重義,視死如歸,伏奏而待嚴誅,輿棺以趨鼎鑊,察言觀行,豈非忠直壯乎!顧視晉朝公卿,曾不得與其徒隸齒也。茂伯篤終,哭王經以全節。休然追遠,理鄧艾以成名。故得義感明時,仁流枯骨。雖硃勃追論新息,欒布奏事彭王,弗之尚也。
贊曰:感義收會,篤終理艾。道既相侔,名亦俱泰。續伯區區,輿櫬陳謨。逼茲淫嬖,弗遂良圖。啜其泣矣,何嗟及乎!

編者簡介

房玄齡,名喬,字玄齡,齊州臨淄(今山東淄博東北)人,唐代初年名相。他年輕時博覽經史,18歲時中進士,官拜羽騎尉。李淵起兵反隋後,他投奔了李世民,協助李世民經營四方,削平群雄,並參與策劃了玄武門之變.為貞觀之治的到來立下了功勳,李世民稱讚他有“籌謀帷幄,定社稷之功”。李世民即位後,房玄齡被任命為中書令,總領百司,掌管政務達20年,主持制定了唐初的律令、格敕和各種典章制度,並調整政府機構,精簡中央官員,為政府選拔了大量優秀人才。他任職期間善於用人,恪守職責,不自居功,後世把他和杜如晦作為良相的典範,合稱“房、杜”。唐太宗征高旬麗時,他留守京師,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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