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羈旅行

長安羈旅行

《長安羈旅行》是唐代詩人孟郊創作的一首五言古詩。詩作表達了作者應試不第,羈旅長安的失意困頓之情和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不平之鳴。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長安羈旅行
  • 創作年代:唐代
  • 作品出處:《孟東野集》
  • 文學體裁:五言古詩
  • 作者:孟郊
作品原文,詞句注釋,文學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長安羈旅行①
十日一理②發,每梳飛旅塵③。三旬④九過飲,每食唯舊貧⑤。
萬物皆及時,獨余不覺春。失名誰肯訪,得意爭相親。
直木有恬⑥翼,靜流無躁鱗⑦。始知喧競場⑧,莫處君子身。
野策⑨藤竹輕,山蔬薇蕨⑩新。潛歌歸去來,事外風景真。

詞句注釋

①貞元八年(798)作者於長安應進士試下第。這詩可能是當時之作。
②理:梳理。
③旅塵:客中奔走所沾上的塵土。
④旬:十天為一旬。“九”,九次。“過飲”,喝了酒。“過”,有“了”的意思,如“過癮”之“過”。古人經常飲酒,有如今人喝茶,這裡是言其少。
⑤舊貧:照舊的粗劣食物。
⑥恬:靜。翼,指鳥。
⑦鱗:指魚。
⑧喧竟場:爭名奪利的場所,指長安。
⑨策:手杖。
⑩薇、蕨:都是羊齒類草本植物。莖葉嫩時捲曲如拳,可當菜吃。根 莖可制澱粉。相傳周初伯夷、叔齊隱於首陽山,採薇而食。後多以薇、 蕨指隱士的食物。新,鮮。

文學賞析

《長安羈旅行》為唐代新樂府辭,這首詩是孟郊所寫的樂府雜題。詩作表達了作者應試不第,羈旅長安的失意困頓之情和對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不平之鳴。
孟郊一生困頓,幼年烽火,中年流寓,雖懷奇志,終不得展。早年曾數次應進士試,都名落孫山,直到近乎“天命”之年才得中榜。792年(貞元八年),作者首次赴長安應試,下第,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出門即有礙,誰謂天地寬”(《贈崔純亮》)。在長安度過了相當一段羈旅生涯,這首詩蓋作於此間。
全詩沉浸在一種抑鬱感傷的情調之中。首四句“十日一理髮,每梳飛旅塵。三旬九過飲,每食唯舊貧。”言很長時間也懶得梳理一次頭髮,而且每梳都塵土飛揚,一副蓬頭垢面的狼狽像;古代十天為一旬,“過”有“了”的意思,極言其少,“三”、“九”均非確指。月余才喝過了幾次酒,而且每頓飯還是以往的粗茶淡飯。“十日”、“三旬”一面說明是隔時之久,另一面也表明是羈留之長。因為唐制科舉考試是在秋季開考,到次年春天才發榜公布,故凡遠道而來的應試者須在長安淹留半年有餘。接著“萬物皆及時,獨余不覺春,”寫春天來臨,萬物復甦,自然界呈現出一派花紅柳綠的景象;但詩人卻因為落第而孤守寒舍,絲毫感受不到春日的溫暖,心裡是一片冰涼的世界。
作者所感受的似乎也不僅僅在落第本身,中六句:“失名誰肯訪,得意爭相親。直木有恬翼,靜流無躁鱗。始知喧競場,莫處君子心。”正如民間俗語所說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居深山有遠親。”原來作者是深深地體味到了封建時代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社會情態。也許此時曾跟孟郊同場應試的韓愈者流正官袍加身,如雲的賓客正使他們應接不暇呢,而詩人卻門可羅雀,“門前冷下車馬稀”,一個人遠離家鄉,不但沒有一個親人的半句安慰話,還得遭受勢利小人的白眼,這種強烈的反差對比怎不叫人涼透脊樑。“直木”二句是說挺拔的大樹上自然有成群的鳥兒恬靜地立在上邊,而清寒的小溪里肯定不會有結隊的魚兒躁動於其中,“比”的意思很顯見。由此詩人發出感喟,方知道明爭暗鬥的名利場中不是君子呆的地方。這裡的“君子”,帶有自況的意思,儘管有人認為此二句未免有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
末四句,筆鋒一轉,詩人於無望中萌動了新的理想。他想像,將來要柱著藤竹拐杖跋涉於崇山峻岭、青竹翠柏之中,採薇而食,象伯夷、叔齊那樣隱居山林,過那與世隔絕的隱士生活。並且心中暗暗歌詠著陶淵明的《歸去來辭》,避開人事喧嚷的塵世,在大自然中(“事外”)去享受那“不受塵埃半點侵”的高潔、寧靜的生活。詩人於無可奈何之中總算給自己“設計”了一個“歸宿”。雖然這種消極避世的態度並非詩人的初衷。
孟郊的詩在藝術上是比較獨特的,但對於孟詩藝術風格的評價,自來就褒貶不一。韓愈對孟郊推崇備至,認為他“才氣清高”(《與孟東野書》),其詩“高山魏晉”(《送孟東野序》)。夏敬觀也說:“孟東野詩,當貞元和間,可謂有一無二者矣。”(《說孟》)蘇東坡在《讀孟詩二首》中卻說讀孟郊的詩“初如食小魚,所得不償勞。又似煮蟛,竟日嚼空螯。”“何苦將兩耳,聽此寒蟲號?不如且置之,飲我玉色醪。”貶得一錢不值。平心而論,以上所持各懷其偏。惟錢鐘書先生謂東野詩“深語若平,巧語帶朴,新語入古,幽語含淡。而心思鑱刻,筆墨圭棱”(《談藝錄》),頗中肯綮。從這首《長安羈旅行》中便可得到印證。
“十日一理髮”四句,出語平平,但於此“平平”之中卻深意藏焉。封建社會文人如妾,根本談不上什麼政治、經濟地位。唐統治者為了網羅人才,鞏固基業,便打破高門大族對仕途官爵的壟斷局面,決定開科舉以詩賦取士,這對於出身微賤而又胸懷大志並且處於人生奮發時期的詩人來說無疑是“乘槎”到“日邊”的唯一途徑。因此,落第的打擊已夠沉重,羈旅的痛苦更添悲哀,因為這不僅僅是其生活當中的一次“羈旅”,更意味著是其人生道路上的一次“羈旅”,無怪乎他在《登科後》詩中把這一時期稱作“昔日齷齪時”,同時更加之世態人情,故此“獨余不覺春”的感嘆才有了情感基礎。因見“深語若平”。
袁枚在《隨園詩話》中說:“詩宜朴不宜巧,然必須大巧之朴。”即言詩若一味用巧,必失於不能深厚沉著,但須以巧進,以朴成。如《古詩十九首》“高台多悲風,朝日照北林。”陶淵明《飲酒》詩中“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謝靈運《登池上樓》中“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等句皆以巧中帶朴,天然渾成,而孟詩的“直木有恬翼,靜流無躁鱗”亦真朴自然,巧近朴成。
另外,“始知喧競場,莫處君子身”其辭淡淡,其情甚幽,詩人的感情深入肺腑又發自肺腑,正如蘇軾所說“詩從肺腑出,出輒愁肺腑。”(《讀孟郊詩》)而“野策藤竹輕,山蔬薇蕨新”則頗類陶淵明的某些詩句,“事外風景真”又似乎直出於陶淵明的“野外罕人事”,古色古香,頗具古趣。

作者簡介

孟郊(751-814),字東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早年困頓,曾經漫遊湖北、湖南、廣西等地,流寓蘇州。屢試不第。四十六歲才中進士,五十歲任溧陽尉,因吟詩荒廢政務,被罰半年俸祿。元和初,河南尹鄭餘慶起用他為水陸轉運判官,定居洛陽。鄭慶移鎮興元,任命他為參軍。郊應邀前往,在閿鄉(今河南靈寶)暴疾而亡。他屬苦吟詩派,作詩苦心孤詣,多窮愁之詞,即蘇軾所謂“詩從肺腑出,出輒愁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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