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本名:裴玉娥
- 所處時代:唐代宗
- 主要作品:《裴玉娥》
- 性別:女
原文,譯文戲說,考試落榜,偶遇老僧,赴任就職,初次相遇,再次相見,暫時分別,再遇老僧,霸占玉娥,轉移禍根,喜結連理,
原文
秀才黃捐者,家世閥閱,有玉馬墜,色澤溫柔,鏤刻精工,生自幼佩帶。一日,游市中,遇老叟,鶴髮丰標,大類有道者。向生乞玉墜,生亦無所吝惜,解授老人,不謝而去。
荊襄守帥聘生為記室,行至江諸,見一舟泊岸,詢之,乃賈於蜀者,道出荊襄。主求附舟,主人欣然諾焉。抵暮,忽聞箏聲悽惋,大似薛瓊瓊。薛瓊瓊,狹邪女,箏為當時第一手。此生素所狎昵者,入宮供奉矣。生從窗中窺伺,見幼女,年未及笄,嬌艷之容,非目所睹。少選,箏聲闃寂,生情不自持,挑燈成一詞,云:"平生無所願,願作樂中箏。得近佳人縴手子,砑羅裙下放嬌聲,便死也為榮。"
早起伺之,女以金盆濯手。生乘間以前詞書名字從門隙中投入。女拾詞閱之,嘆賞良久,遂啟半窗窺生,見生丰姿皎然,乃曰:"生平恥為販夫販婦,若與此生偕伉儷,願畢矣。"自是頻以目挑。亭午,主人出舟理揖,女隔窗招生,密語曰:"夜無先寢,妾有一言。"生喜不自勝。
至夜,新月微明,女開半戶,謂生曰:"妾賈人女,小字玉娥,幼喜弄柔翰,承示佳詞,逸思新美,願得從伯鸞,齊眉德曜足矣。倘不如願,有相從地下耳。舟子在前,嚴父在側,難以盡言。某月某日,舟至涪州,父偕舟人往賽水神,日晡方返。君來當為決策。勿以紆道失期。"生曰:"敬如約。"
次日,舟泊荊江,群從促行,女從窗中以目送生,生不勝情。人謁守帥,辭欲往謁故友,數日復來。帥曰:"軍務倥傯,且無他往。"生逡巡就旅舍,陴守甚嚴,生度不得出,恐失前期,逾垣逸走,沿途問詢,如期抵涪州,見一水崖,綠陰拂岸,女舟孤泊其下。女獨倚蓬窗,如有所待,見生至,喜動顏色,曰:"郎君可謂信士矣!"囑生:"水急,曳纜登舟。"生以手解維,欲登,水勢洶湧,力不能持。舟逐水飄漾,去若飛電,生自岸叫呼,女從舟哭泣。生沿河狂走十餘里,望舟若滅若沒,不復見矣。
晚,女父至,覓舟不得,或謂纜斷,舟隨水去多時矣。女父追尋無跡,涕泗而回故里。
適瓊瓊之假母薛媼者,以瓊瓊供奉內庭,隨之長安,行抵漢水,見舟覆中流,急命長年曳起。舟中一幼女,有殊色,氣息奄奄。媼調以蘇合,逾日方蘇。媼詰其姓氏,且曰:"字人未?"女言與生訂盟矣,出其詞為信。媼素重生,乃善視女,攜入長安,謂之曰:"歲當試士,黃生必入長安。為汝偵訪,素盟可諧也。"女銜謝不已。
一日,有胡僧直抵其室募化。女見僧有異狀,膜拜曰:"弟子有宿緣未了,望師指示迷津。"僧曰:"汝育塵劫,我授汝玉墜,佩之可解。勿輕離衣裾。"授女而出。女心竊異之。
而生遍訪女,杳然無蹤,若醉若狂,功名無復置念。窮途資盡,適至荒林,見古剎,生人投宿,有老僧跌坐入定,生以五體投地,曰:"舊與一女子有的涪州,為天吳漂沒,敢以叩問。"僧曰:"老僧豈知兒女事。"生固求,僧曰:"姑俟君試後,徐為訪求。"復出數金以助行裝。生不得已,一宿即行,勉強應制,得通籍,授刑部侍郎。時呂用之柄政,斂怨中外,生疏其不法,呂免官就第。生少年高第,長安議婚者踵至,悉為謝卻,蓋不忍背女初盟也。
呂閒居,遍覓姬妾,聞薛媼有女佳麗,以五百緡為聘,隨遣僕婢數十人,劫之歸第。女啼泣不已,呂令諸婢擁入曲房。諸客賀呂得尤物,置酒高會。有牧夫狂呼曰:"一白馬突至廄,爭櫪,齧傷群馬。白馬從堂奔入內室。"呂命索之,寂無所見,眾鹹駭異,因而罷酒。呂入女寢室,好言慰之,自為解衣,女力拒不得脫。忽有白馬長丈余,從床笫騰躍,向呂蹄齧。呂釋女,環室而走,急呼女侍入。馬齧女侍,傷數人倒地。呂驚惶,趨出寢所,馬遂不見。昌曰:"此妖孽也!"然貪戀女姿,不忍驅去,亦不敢復入女室矣,惟遍求禳遣,有胡僧自言能禳妖,呂延僧人,僧曰:"此上帝玉馬,為祟汝家,非人力能遣也。兆不利於主人。"呂曰:"將奈之何?"僧曰:"移之他人,可代也。"呂曰:"誰為我代那?"僧良久曰:"長安貴人,相公有素所仇恨者,贈以此女,彼當之矣。"呂恨生刺己,思得甘心,乃曰:"得其人矣。"以金帛謝僧,不受,拂衣而出。
呂呼薛媼至,曰:"我欲以爾女贈敵人,爾當偕往。"媼曰:"故人為誰?"呂曰:"刑部侍郎黃捐也。"溫聞之,私喜,入謂女曰:"黃郎為刑部侍郎,相公以汝不利於主,故欲以贈之,此胡僧之力也。"呂乃以後房奩飾,悉以贈女。先令長須持刺投生,生力拒,不允。適薛媼至,生曰:"此薛家溫也,何因至此?"媼曰:"相公欲以我女充下陳,故與借來。"生曰:"媼女已供奉內庭矣。"媼曰:"昔在漢水中復得一女。"遂出其詞示生。生曰:"是贈裴玉娥者,媼女豈玉娥那?"媼曰:"香車及於門矣。"生趨迎入,相抱嗚咽。生曰:"今日之會,夢耶真那?"女出玉馬,謂生曰:"非此物,妾為泉下人矣。"生曰:"此吾幼時所贈老叟者,何從得之?"女言是胡僧所贈,方知離而復台,皆胡僧之力。胡僧真神人,玉馬真神物也。乃設香燭,供玉馬而拜之。玉馬忽自案上躍起,長丈余,直入雲際。前時老叟,於空中跨去,不知所適。
譯文戲說
考試落榜
故事要從江夏才子黃搏說起。黃搏,出生於名門望族,自少聰穎好學、才華橫溢。
弱冠之年,出落得眉清目秀、神情俊逸;再加之性情倜儻、多情善感,真可謂是一位風流才子。二十歲時,他已通過了縣試和鄉試,取得舉人名號。這年,赴京城參加會試,一直都一帆風順的他卻時運不佳,名落孫山,為此他鬱鬱不樂。會試不第,這原本是大多數讀書人都要面對的現實,但對黃搏來說,因為少年得志,科舉考試過去都十分順利,這次又抱著極大的希望,一旦落第,自然就受到了更大的打擊。離開長安傷心之地,他一路放浪江湖,縱情山水,藉以排遣心中的不暢。漸漸地接近了他的家鄉。這天,他來到武昌的長江岸邊,登上著名的黃鶴樓,站在樓上極目遠眺,只見腳下的長江波濤洶湧、水霧瀰漫、氣勢雄壯無比。涼風西來,大江東去,當初李白在黃鶴樓上寫的詩句浮上他的心頭:“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楊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一股浩然之氣滌盪著黃搏的心胸,他不覺心身為之一爽,鬱悶失意之感頓時消去了大半。
偶遇老僧
黃搏有一隻玉墜,刻成馬駒形,色澤潔白,通體晶瑩,雕工精巧,十分可愛。他自幼就佩帶在腰間,不曾離開過。閒暇時他時常用手指撫弄,甚為親切。此刻,他一邊吟詩,一邊把玩。忽然一位白須飄然的老僧登上樓來,緩緩走近黃搏,與他搭上話題。兩人言語往來,談古論今,十分投機,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天時光,暮色降臨,老僧臨別之前突然提出要為黃搏代為保管王馬墜,並說:“日後還得靠它助你,必有奇驗。”黃搏自然有些不忍割愛,但見老僧一臉誠懇,不忍拂他好意,於是解下玉馬墜,雙手交給老僧,老僧也不道謝,轉身離去,轉眼就不見蹤影了。黃搏回到家鄉後,荊襄節度使聽說他的才氣,特派人下厚禮請他為幕僚;黃搏正閒居無事,也就答應下來,西上前去應聘。
赴任就職
行途中,一天走過漢水邊,看到一隻小舟停泊在岩邊,舟上篷窗雅潔,朱欄油幕,十分講究。黃搏見舟十分喜愛,很想登舟泛波,領略一番江面風韻。於是他上前詢問,原來是一隻來往漢水流域販運貨物的私家船,船主裴雲,是位爽朗好客的商人,黃搏請求捎載他上行到襄陽,船主欣然同意,於是黃搏登上船頭。日暮時分,江面颳起了東風,船夫解開船纜,乘風揚帆西行。江上的夜,月明如畫,水面上波光粼粼,涼風習習,兩岸風光朦朧如詩。黃搏憑欄望月,沉浸在一片溫馨的暇思之中。
夜漸深,風愈涼。突然:一陣清脆的古箏聲從船艙的篷窗中傳出,箏聲淒淒切切,音韻指法與當年江夏名歌妓薛瓊瓊十分相似。薛瓊瓊是當時被譽為“箏後”的古箏大師郝善素的人室弟子,黃搏在江夏時因慕其琴藝,與她交往甚密。後來,薛瓊瓊被皇家採訪使徵到長安宮中為藝姬,黃搏就再也沒有機會聽到她美妙絕倫的琴聲。如今忽然又聽到似曾相似的箏聲,頓時使他大感意外,精神振奮。
黃搏悄悄走近半開著的篷窗,偷偷往裡探視,只見艙內點著一支紅燭,紅燭下端坐著一位妙齡少女,蛾眉杏眼、朱唇微點,穿一身杏紅衫裙、雲鬢蓬鬆,一雙纖纖玉手正輕巧地撫弄著箏弦。不但箏聲動人,少女的嬌艷之容,嫵媚之態,更使得黃搏心旌搖動,難以自持,回到自己艙中,情不自禁挑燈寫道:
生平無所願,願作樂中箏,得近佳人縴手指,砑羅裙上放嬌聲,便死也為榮。
初次相遇
這一夜,黃搏在床上輾轉難眠,紅衣少女的容貌和錚錚古箏聲,一刻不停地纏繞在他腦海中。第二天清晨,黃搏早早起床,走出船艙,看見那位紅衣少女梳汝已畢,手端一盆水,正潑向窗外江中,玉腕粉面,煞是動人,一股清香在晨風中蕩漾開來。黃搏心中一動,乘機將昨夜所寫的詞投進窗中。那少女並不驚慌,拾起書箴細讀,漸漸喜色浮上面龐,悄悄抬眼偷看黃搏這邊,這時黃搏也正好在偷看著她,四目相遇,就象一道閃電掠過兩人,兩顆心同時怦然而動。那一瞬間時光似乎停止了流動,兩人怔怔地對望了一段又漫長又短暫的時間,誰都沒有說一句話,但似乎兩人用心和目光交流了很多。稍一鎮定,少女感到一些害羞,兩朵紅雲不知不覺地飛上她的臉頰,有些慌張地迅速關上篷窗。黃搏帶著幾分激動、幾分惆悵,悻悻地離開了少女的視窗。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月牙兒升上了船頭,黃搏故作鎮靜地邁出自己的船艙,緩步走到少女的艙邊,停下來裝作憑欄賞月的樣子。夜闌人靜,篷窗吱呀一聲被推開,昨日的紅衣少女露出含羞藏喜的臉來,她用手示意黃搏靠近視窗。悄聲問道。“君娶親了嗎?”好一個聰明而大膽的女子,開門見山就問到了核心問題,倘若黃搏已經是有婦之夫,接下去必然是“砰!”的一聲關上篷窗,以免徒生孽情,惹愁招恨。黃搏聽了心中一喜,明白了少女已鐘情於自己,連忙答道:“埋頭苦讀,尚未顧及婚娶!”少女眉目中又添了一絲喜悅,低垂著眼帘,含著幾分羞怯接著說:“妾為商賈之女,姓裴小字玉娥,自幼竊喜文墨,承蒙相公佳詞相贈,詞藻新穎明麗,仰慕相公才情,不羞自獻,他日春風得意,不要忘了小女子。”黃搏簡直有點受寵若驚,悄聲接口道:“在下黃搏,江夏人氏,小姐雅意,在下銘記在心,感激不已,可惜無緣與小姐傾談。”
裴玉娥搖搖頭說;“船夫在前,嚴父在側,難以盡言。五天后船到光化,我父與船夫都將登岸參加賽神盛會,到時可望與君傾心相訴。”
黃搏此時心中已甜得象泡在蜜中,如此情緣,自天而降,簡直令人不敢相信,仿佛置身夢中。興奮中,他正想上前握住裴玉娥的一隻玉手,裴玉娥已經輕輕地合上了篷窗,留下他如痴如醉地在窗外站了好半天。
第二天,船到了襄陽,黃搏依依不捨地與裴雲及船夫拱手告別。一邊登岸,他又一邊不停地回頭張望,希望再看一眼已深烙在他心中的紅衣少女裴玉娥,但那扇窗始終緊閉著。他無奈地站在岸邊,目送著小船離岸遠行,就在小船已漸漸走遠的時候,那扇窗中映出了那個紅衣的身影,正揮動著一隻手在向他告別,另一隻手則在輕輕拭擦著滾落的淚珠。
到荊襄府中,見過了荊襄守帥,守帥十分器重他的才幹,給他委以重任。黃搏謝過守帥之後,又請求先告假十天,說有一件重要的私事要去辦理,十天后再回來上任。守帥見他言辭懇切,準了他十天假期。
第二天,黃搏借了一匹快馬直奔光化。到光化時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天,光化的街市繁華熱鬧,但這兩天中黃搏根本無心顧及,他只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江邊碼頭,等待著再見的那一刻到來。
再次相見
第五天清晨,那條令黃搏朝思暮想的小船終於出現在他的目光中,著一身紅裝的裴玉娥也正端坐在船艙的視窗,手托粉腮向岸邊張望,在舟揖如雲、行人如織的碼頭上,兩人的目光竟然能很快地越過眾人而相遇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吧。然而,此時兩人並不能馬上相會,他們等著船夫把船纜系好,裴雲與船夫收拾好東西,離船走向街市。這段時間並不太長,但對裴玉娥和黃搏而言,簡直是熬過了幾度春秋。一等裴雲等人離開,黃搏就迫不及待地跳下碼頭,奔向小船。
來到船邊,船用纜繩系在岸邊柱石上,但離岸有數尺遠,黃搏無法跨過去。他心急不已,用手猛拉纜繩,想把船拉近岸邊。裴玉娥小心地囑咐:“水急風緊,要小心喔!”
然而,不料水流湍急,黃搏又過於性急,牽扯中把纜繩的系扣拉松,脫離了柱石。急流猛衝著小船,黃搏死命地拖著纜繩,但畢竟是文弱書生,力不從心,纜繩從他手中掙脫,小船隨著急流飄向江中心。黃搏大驚失色,沿著岸邊奔跳呼叫,裴玉娥也在船中無法可施,嚇得大哭不止。
眼看著船向下流飄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任憑黃搏怎樣的狂奔,也追不上順流的快船。
最後,無人駕駛的船在江中被狂風急流打翻,可憐的玉娥落入急流之中。真是無巧不成書,這時,恰好薛瓊瓊的養母薛媽的船經過這裡,見一紅衣女子在江心中掙扎,忙讓船夫救上,這時裴玉娥已經奄奄一息了。
暫時分別
收拾妥當後,薛媽問明了裴玉娥的身份和落水原因。因這時船已遠離光化,要逆流而上也不可能,於是把裴玉娥帶著一同去長安了。因當初黃搏與薛瓊瓊交往時,薛媽就對他甚為了解並十分喜愛。因此她安慰玉娥:“黃生人品才學俱佳,過去在江夏時我們常有來往,歲末朝廷舉行會試,黃生必定會來京師應試,到時我再為你查訪,你們一定能再續前緣。”從此,裴玉娥跟隨著薛媽深居簡出,靠刺繡為生,一心一意地等著秋去冬來,等著黃搏的再度出現。一天,一位白須老僧化緣來到薛媽門前,裴玉娥打點他後,他一定要送給玉娥一隻玉馬墜,鄭重地對她說:“你有塵劫未了,我授給你玉馬墜,可為你解脫災難,佩好千萬不要離身!”裴玉娥將信將疑,但見老僧十分真摯,就小心地接過玉馬墜,佩在裙帶上,朝夕不離,這件事薛媽也不知道。
這邊黃搏轉眼間失去了裴玉娥,就象是自己丟了魂,沿著江流尋訪,整天口裡念著裴玉娥的名字,四處打聽,但音訊杳無。日復一日,他奔波不已,如痴如狂,神情恍惚,形同乞丐,壓根兒就忘了荊襄府中等著他的職位。
再遇老僧
一天,黃搏流浪來到潛江街市上,忽然遇見了當初在黃鶴樓上所結識的老僧。黃搏見他如遇救星,忙對老僧言明緣由,肯請老僧為他指點迷津。老僧閉目合十,喃喃說道:“老衲心如止水,豈知兒女之事。”黃搏心中已認定老僧是智慧的化身,一定能測度未來,於是跪倒在地,叩頭不已,哀求老僧。老僧喚他起來,平靜地對他說:“今年朝廷開科取士,你且應試取得功名之後,我再為你慢慢訪求。”黃搏搖頭說;“功名富貴,都不難獲取,但紅粉知己,千古難求。佳人已失去,功名又有何用?”老僧面露憤容,正言道:“大丈夫應胸杯大志,立世揚名。你為何迷戀慾海,不思進取?功成之後,何患沒有紅粉知己?”接著從袖中取出一枚金錠,送給黃搏作盤纏,讓他進京趕考。黃搏無可奈何,勉強打起精神,進京應試。真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次會試竟然特別順利,被取為進士及第,授職金部郎。
霸占玉娥
這時朝庭中是呂用之作宰相,呂用之是一個貪婪陰狠的人,依仗權勢為非作歹,朝野對他怨聲載道。黃搏作官後,初生牛犢不怕虎,憑著義憤之情,蒐集民聲,上疏告呂用之的不法之事,竟然得到皇帝的贊同,罷免了呂用之的宰相職務。呂用之因此懷恨在心。
俗話說:百足蟲死,其足不僵。呂用之失去了宰相之職,但仍然有一定的勢力,繼續為惡一方。一次無意中聽人說起薛媽養有一女,艷麗非凡,他正閒居無聊,於是想把裴玉娥占為玩物。他派人與薛媽家求親,在沒得到同意的情況下,又派人把裴玉娥強娶進門。裴玉娥布衣荊釵被擁入偏房內,丫環送來綿衣珠釵請她換上,玉娥啼哭不止,把送來的東西全部甩在地上,決不肯屈從呂用之。
呂用之得到這位美女大為高興,一些與他臭昧相投的人紛紛前來道賀,正當這一群狐朋狗黨聚集在大廳飲宴正樂時,家人從門外狂奔進來。大聲呼叫:“剛才一匹五色白馬突然進入馬廄中,咬傷馬群,又穿堂而過,朝這邊來了。”一群豪飲狂食的人聽了大驚失色,慌忙丟下杯盤,四處逃竄。呂用之倉皇跳入偏房,叱退丫環,好言哄騙玉娥,說:“何不跟了我,保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玉娥正色道。“大人妻妾滿堂,豈少民女一人,我寧願守我布衣荊釵,如若苦苦相逼,我只有一死明志了!”呂用之哪裡管得了這許多,強行上前擁抱玉娥,這時,忽然見到一匹玉色白馬凌空而降,向著他踢咬不止,呂用之驚慌逃離偏房,大聲叫來眾家人,回頭一看,白馬早已無影無蹤。
轉移禍根
正在呂用之驚恐氣憤之時,一位白須老僧上門化緣。家人見他頗有道骨仙風,於是請他為呂府指點迷津。老僧沉吟道:“此府有白馬作祟,將不利於主人,其禍乃由一女子帶來,此女子為不祥之物。”家人聽了老僧的話十分信服,忙向他討教避禍之法。老僧頗為神秘地低聲說:“可將此女子轉送他人,禍即移於他人,必可代主人受殃。”家人趕緊把這些話稟報給呂用之,呂用之也深信不疑。他想:“這禍轉嫁給誰呢?”近日來令他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莫過於金部郎黃搏了,何不把這女子送給他,表面上做了人情,實際上可轉禍於他,讓他身受其害,正好出了自己的一口惡氣。
主意打定,呂用之裝成好心好意地命人叫來了薛媽,言明自己準備置辦盛妝,將裴玉娥嫁給金部郎黃搏。薛媽聽了心中暗自稱喜,尋機進了偏房,把事情真象悄悄告訴了裴玉娥,裴玉娥對此簡直不敢相信,半信半疑地問:“黃郎果然已經到了京城嗎?”為了慎重起見,薛媽又出去找人反覆打聽,確定了金部郎就是當初江夏的黃搏。於是回來安撫了玉娥,玉娥自然是喜不勝收。
喜結連理
這邊呂府管家手持名帖前往黃府,說明”呂相爺願贈一絕世美人給金部郎。黃搏摸不清葫蘆里賣什麼藥,心想:自己彈劾了呂用之,他反而以美女相贈,一定不懷好心,於是他婉言相拒。正在這時,門外家人來報說有一喚薛媽的老婦有急事求見黃爺。黃搏一聽有故人來見,連忙請入室內,薛媽正是為撮合裴玉娥之事趕來的,當黃搏問及有何急事時,她說:“我想將我女兒嫁給黃爺為妻。”黃搏吃驚地問:“令媛薛瓊瓊不是已入宮中了嗎?”薛媽神秘地笑著解釋道:“去年來京途中,我又收得一位女兒。”接著她吟出:“生平無所願,願作樂中箏。”
黃搏聞詞句大驚失色,不能自恃地緩緩問道:“這是晚生贈給裴玉娥的詞句,莫非薛媽的女兒是玉娥?”他一時難以相信,世間竟有這樣的巧事,他還以為此生再也無緣見到玉娥了呢。
薛媽見黃搏對玉娥仍是一片真情,心中十分高興,說:“正是此女。”接著把洪濤中救玉娥、玉娥客居長安等黃郎、被搶入呂府及玉馬鬧呂府的事詳細敘述了一遍。黃搏又驚又喜、又痛又憐,於是連忙答應了呂府贈美女的好意。
黃、裴兩人相擁著進了內室,黃搏仍然疑惑不解:“今日之會,莫不是在夢中吧?”裴玉娥從裙帶上解下王馬墜說:“如果不是它,我早已成為黃泉下的人了。”黃搏見了王馬墜詫異道。“這是我幼年所佩之物,曾在黃鶴樓送給了一位老僧,為何到了你的手中?”玉娥把玉馬墜的來歷、老僧對他說的話以及五馬墜化成白馬鬧呂府的事歷數了一遍,兩人才知是玉馬墜成就了他們的情緣,心中對老僧也感激不已。
從此那隻玉馬墜被黃搏、裴玉娥夫婦視為神物供奉起來,焚香燃燭,早晚祭拜。而玉馬墜確實也有靈性,凡是黃裴夫婦在它面前禱告的事,無不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