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東風吹綻海棠開》是敦煌曲子詞中寫美人詞的名篇之一。王重民在詞集《引用敦煌卷子號碼及收藏記》一文中說：“《虞美人》一首，書法在諸曲子詞卷中為最佳，惜亦不著撰人姓氏。”此詞歌詠美人折海棠花時的趣事。上片，描寫和枝折花的情景；下片，描寫“污奴衣”的經過。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虞美人·東風吹綻海棠開
- 創作年代：唐五代
- 作品出處：敦煌曲子詞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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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信息
【名稱】虞美人·東風吹綻海棠開
【作者】李煜
【體裁】詞
【出處】敦煌曲子詞
作品原文
虞美人①
東風吹綻海棠開，香榭滿樓台②。
香和紅艷一堆堆，又被美人和枝折，墜金釵③。
金釵釵上綴芳菲，海棠花一枝④。
剛被蝴蝶繞人飛，拂下深深紅蕊落，污奴衣⑤。
注釋
②句中的“東風”：即春風。古代把春、夏、秋、冬四季同東、南、西、北四方相配，春屬東，故稱春風為東風。或言春天的風多自東向西吹來，因稱。“香榭滿樓台”即“香滿榭樓台”的倒文。“榭”：臨水建築的亭子。或校“榭”為“麝”，香麝，即麝香的香味。
③句中的“香和紅艷”：紅花夾帶者香味。紅艷，即紅花。和，夾帶，和著。“和枝折”：連著枝葉一起折下。
④句中的“金釵釵”：即金釵股。或校作“金雀釵”，形似雀鳥的金釵。而之所以叫“金釵釵”，是模擬小女子的聲口使然，
⑤句中的“剛被”：即“偏教”，白居易《惜花詩》：“可憐妖艷正當時，剛被狂風一夜吹。”“深深”，或校作“紛紛”。眾多貌，絡繹貌。“奴”，古代婦女自稱。
譯文
輕柔的東風把海棠花吹開，
濃郁的芳香瀰漫樓榭亭台。
一叢叢紅花一叢叢香，
芳香和紅花重重疊疊，
又被美人兒連枝折來，
花共香一起插上金釵。
金釵股上點綴著芳菲花香，
美人兒也變成了一枝海棠。
引逗得蝴蝶雙雙到來，
翩翩起舞著繞人飛翔。
為捕蝴蝶拂落了花蕊，
花瓣芳香染遍了衣裳。
作品鑑賞
概述
此詞歌詠美人折海棠花時的趣事。上片，描寫和枝折花的情景；下片，描寫“污奴衣”的經過。
上片
敦煌曲子詞《虞美人·東風吹綻海棠開》墨跡三句，繼續寫海棠花。海棠花素以濃艷著稱，“香和紅艷一堆堆”，“紅艷”是唐代形容花色艷麗的詞語，也是詩人常選用的形容詞，如杜牧詩云：“晚花紅艷盡，高樹綠蔭初。”沈佺期詩云：“園桃綻紅艷。”說明海棠花的香，花的艷，“一堆堆”，是民間俗詞，即一簇簇，又說明春意是濃厚，此句又烘托出美人生活的環境之春意盎然。前三句寫出花的香艷、生活環境的香艷和春意濃郁，也暗喻即將呼之欲出的美人的香艷和她美妙的青春。下句轉入寫美人，先寫美人連枝折花，陡然一轉，爆出三個絕妙的字：墜金釵，就此煞住。這是傳神之筆。因美人連枝折花，需要用力，不覺扔落了頭髻上的金釵，這一細節帶動了整個上片詞，增添了無限的春意，使折花人的青春和神情體態都躍然紙上，這偶然的趣事增添了詩的興味，使人覺得金釵非墜不可，不墜便不足以調動上片詞中的美景。詩有詩眼，詞也有詞眼。此三字就是詞眼，有此三字，全詞皆活。抓住這種生活中偶然的傳神的細節是不易的，需要有敏銳的事物洞察力和深厚的藝術功力。
過片頗為藝術，緊承金釵，使詞銜接貫穿，可見寫詞作的民間詞家諳熟詞藝。
下片
下片，“金釵釵上綴芳菲，海棠花一枝。”也是傳神之細節，神情體態和前面大為不同，一句寫出了多種動作，——和枝折了花，墜了金釵又拾起金釵，然後又把金釵插在髻上，最後再把海棠戴在釵上，寫得精采。“綴芳菲”的“綴”字十分考究，綴者，點綴，裝飾，芳菲指海棠花，言金釵插在髻上以後，才來“釵上綴芳菲”之意，所謂“綴”者，是把海棠側綴於釵頭上，也就是臉部的側上方，這一系列動作，都在前面兩句詞中表現出來，寫得委婉曲折，細膩生動。再下，“剛被蝴蝶繞人飛”句，使全詞導入了戲劇性的高潮，也寫得精采，前一詞“剛被”，採取了民間俗詞，即“偏被”之意。剛被即作偏被解，俗詞體現了此詞的鄉土味的濃郁，和它的民間本色，這兩字也道出了少女嬌柔的嗔，真是聲情並茂。折花人如果沒有蝴蝶，便顯不出花香人嬌，而蝴蝶如果脫離了折花人，也就顯不出春意的興隆和青春的氣息。妙就妙在蝴蝶翻飛，卻悄悄落在美人的釵花上，美人微微的一嗔、輕輕的一拂，呈現了整個春天的生氣和神髓。接著以“拂下深深紅蕊落，‘污奴衣”收句，一句有一句的精采處。“紅蕊”，指未開的花，即花苞。杜甫《江畔獨步尋花七絕句》云：“嫩蕊商量細細開。”收句的意思是：美人折花插在釵上，海棠卻引蝴蝶繞人飛，美人便去撲蝶，花粉拂落到彩衣上，“污奴衣”又是一嗔。輕輕三字，嬌娟的神態畢露，便層層曲折的詞意，以美人特別的嗔聲結束，藝術構思新奇獨到，起到了曲終花不見、庭前數聲鶯的作用。統觀全詞，曲折多變，顛撲迷離，縱橫捭闔，筆調自如，仿佛大河，順流而下，仿佛舒氣，一氣呵成，筆力雄厚，句句經得住推敲，顯示了制詞者深厚的藝術功力，誠佳作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