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
儉遽止之曰:「何得便爾?」湛曰:「闔門百口,實時屠滅,云何不哭。」哭數十聲,徐謂儉曰:「為我白齊王,王本以窮而歸人,賴朝廷假王羽翼,遂得榮寵至此。既屬國步多虞,不能竭誠報德,豈可乘人間隙,便有
問鼎之心乎。今魏德雖衰,天命未改。王之恩義,未洽於民,破亡之期,必不旋踵。蘇湛終不能以積世忠貞之基,一旦為王族滅也。」寶夤復令儉謂湛曰:「此是救命之計,不得不爾。」湛復曰:「凡舉大事,當得天下奇士。今但共長安博徒小兒輩為此計,豈有辦哉。湛不忍見荊棘生王戶庭也。願賜骸骨還舊里,庶歸全地下,無愧先人。」寶夤素重之,知必不為己用,遂聽還武功。寶夤後果敗。
譯文:
姜儉急忙阻止他說:“你怎么能這么做?“蘇湛說:“全家百口,實際上要被屠殺殆盡,為何不哭。”他哭了數十聲,對姜儉說:“幫我告訴齊王,王本來是走投無路而回歸的人,幸虧朝廷不在意大王黨羽眾多,於是得以榮耀恩寵之至。而且正值國家多事之秋,不能竭誠報答,豈可乘人之危,就有問鼎之心了?現在魏朝雖然衰弱,但天命沒有改變。王的恩義,沒有惠及民眾,滅亡的日子,很快到來。蘇湛不會以世代忠貞之基,為王族毀於一旦。”“寶夤又令姜儉對蘇湛說:“這是救命之計,不能沒有你。“蘇湛回答說:“凡舉大事,要得到天下的奇士輔佐。現在只與長安賭徒小兒輩為此事計畫,哪有辦法呢。蘇湛不忍心看到大王家破人亡。願賜告老還鄉回到家鄉,希望歸全屍於地下,無愧於先人。“寶夤向來重用蘇湛,知道蘇湛一定不會為自己所用,就讓他回武功。寶夤後來果然失敗。
官職
孝莊帝即位,征拜尚書郎。帝嘗謂之曰:「聞卿答蕭寶夤,甚有美辭,可為我說之也。」湛頓首謝曰:「臣自惟言辭不如伍被遠矣,然
始終不易,竊謂過之。但臣與寶夤周旋契闊,言得盡心,而不能令其守節,此臣之罪也。」孝莊大悅,加授散騎侍郎。尋遷中書侍郎。
孝武初,以疾還鄉里,終於家。贈散騎常侍、鎮西將軍、雍州刺史。
譯文:
莊帝即位,徵召蘇湛到京任尚書郎。蘇湛來到朝廷之後,莊帝對他說:“先前聽說你回答蕭寶夤時,多有美妙的言辭,說給我聽聽吧。”蘇湛頓首謝罪道:“臣雖然言辭不如伍被,但志節始終不改,自認為可以超過他。但是我與蕭寶夤交遊深厚並約以死生,對他所說的話只是盡我的心,但不能使他不反叛朝廷,這是臣的罪責。”莊帝聽了心中喜悅,任命他為散騎都尉,仍兼任尚書郎。不久遷任中書侍郎。出帝即位之初,蘇湛因病回到鄉里,在家中去世。朝廷追贈他為散騎常侍、鎮西將軍、雍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