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藍天組
“藍天組”是到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最瘋狂的建築設計事物所 ,我現在已經記不起到底是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第一次接觸到他們的東西了,因為,此前有關他們的文字介紹在建築界實在太少。 基本上,我腦海里能找到的有關他們的第一個轟動的作品是一個叫“屋頂改造”的項目,亂七八糟,沒有任何的章法,在
後現代那些穿長袍的學究們看來完全是胡來,不過,也正是這些胡來的傢伙,很快就結束了讓建築界神經錯亂的後現代,結束了專職評論家詹克斯對後現代的讚美之詞,和他弟子們腰部的繁瑣長裙。 革命,“藍天組”的東西出現就意味著革命,革後現代的命,並且一直殺進當代建築藝術的最前線,看這些東西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建築嗎?這能住人嗎?然後冷靜下來你不得不說,這為什麼不是建築,這為什麼不能住人。 從項目分析,儘管在“解構”的天地里,“屋頂改造”是一個改變建築界思考人與世界,藝術與生活之間關係的項目,但它畢竟太小了,和那些動不動幾千萬美元的項目比,實在微不足道,但在建築史上,“屋頂改造”卻已經成為談及“
解構主義”時必不可少的實例,和繞不過去的里程碑。原因,在於它以巨大的原創性和超前性改變了人們以往的視野。 而我所了解到的“藍天組”進入中國的第一個設計(如果沒搞錯的話)大概就是
廣州歌劇院,很不幸他們的作品“激情火焰”,碰到了另一個更天才的同樣被稱為“解構主義大師”的女建築師哈迪德,其實,在我看來,“激情火焰”的落敗很大程度在於它過份的非建築化,而哈迪德的方案恰恰介於非建築化與建築化之間,在這種巧妙的平衡中,哈迪德贏得了最終的設計。 對於“激情火焰”來說,其最精華的設計就是歌劇院門口的半透明玻璃大前廳:“管形前廳罩”。設計中的這個前廳對公眾是完全開放的,頂端用玻璃罩起來,變成了一個半室內式的廣場,這樣既可避免風吹日曬,也是對歌劇院前廣場品質的一個提升。方案通過兩種決然不同的建築外形、材料和感覺相互對比、碰撞,營造出富有戲劇性的“管形前廳罩”,形成城市與建築之間的交融與過渡,兼顧了沿江景觀效果及建築內部空間與珠江景觀的交流。
解讀藍天組
建築是由具體的物質構成的,物質在自然界中並無任何固定的特殊的形狀,我們把物質的形態歸結為圓形,方形,三角形其實是一種近似的理想的結果,幾何學不過是在對自然的表達和模仿以及數學物理需要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種約束。 構成自然和建築物的形體了帶來空間變化和聯想,在正常的情況下,形體的存在在建築學的意義上有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基本的,穩定的,可解讀的,第二個層次,由於變構的存在,而不再是基本的,穩定的,可解讀的;複雜,動盪,不確定,曖昧,含糊成了設計的基調。 作為
解構主義,它是
後結構主義哲學家J·德希達的代表性理論,在哲學、語言學和文藝批評領域譯作消解哲學、解體批評、分解論、解構和解構主義等。後結構主義否定
結構主義把語言當成一個封閉的、穩定的、有明確含義的結構體系,認為語言的含義不在語言符號本身,而在於符號與符號之間的比較和差異之中。 由於建築現象的複雜,加上人為的複雜表述,解構在建築中的含義很不容易確切表達,許多被認為是解構主義的作品,與解構理論之間並無直接關係。概括地說,建築中的解構(或
解構主義建築)是指
後結構主義的解構理論在建築創作中的反映。 在我看來所謂的
解構主義不過是將自然界和建築物的基本形體在兩個方面進行“拆”與“分”,並引入變異,扭曲和自由的因素,形體在“拆分”之後變成了各自獨立的東西,變成了最基本的體塊,表皮和線條,然後呢,設計者開始在變異的觀念下重新對建築作出處理,建築設計由1+1開始往上疊加,分離,並且組合,成為更多的3和4,而不再是常規的2。 ·藍天組的藍天不是色彩而是概念。在《理論與實驗》(《Theory+experimentation》)一書中,藍天組是這樣說的:“當我們談到船,其它人想到船的殘骸,然而我們思考的是風吹漲了白色的帆。當我們談到鷹,其它人想到鳥,然而我們談論的是展翅翱翔的空間。當我們談到黑色的
美洲獅,其它人想到的是掠食動物,然而我們想到的是建築中未被訓服的危險。當我們談到鯨魚,其它人想到的是30噸的重量,我們不願在一本百科全書中尋找建築。我們的建築能在思考移動中被找尋,更快於傳遞及掌握”。 而在1980年的“建築必須燃燒”的對話中,藍天組談到:“你能判定70年代是經由周期性的緊張建築所破壞的,主張投票和一個滿足民主政治的生活和保守的建築立面。但我們並不想建造保守式樣的建築,我們厭煩於看到帕拉蒂奧和其它具歷史面具的建築。那是令人憂慮的,因為我們不想排除任何建築的存在。我們要建築擁有更多元化;我們要建築流血損耗及運轉甚至被打破,建築應是燃燒的、如針刺的、強拉及撕裂的,建築必須象河流一樣具炙熱的,流暢的,艱澀的,尖角的,抗拒的,活潑的,麻木的,悸動的。” 獲得1999年混凝土建築獎,1999年
德國建築獎,2001年歐洲鋼結構設計獎的UFA 電影中心的原始構思來自於“電晶體”這么一種隱喻,從地面長出的傾斜的巨大的玻璃體和
清水混凝土的對比,暗示它是發射的,不穩定的,但又是透明,強烈的,有著變化的基調,在這個建築里,以往的建築營造的規律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另一種
空間構成的規則,各種衝突的元素服從於多中心而不是一個中心被奇妙地組合在一起。當然,在“藍天組”的建築里,很少帶有
蓋里那種略帶遊戲的設計手法,變化豐富的空間仍然服從於結構的規則和邏輯的合理性。只是,視覺衝突在“藍天組”那裡被誇張到一個讓人驚訝的程度。 “屋頂改造”是第一個為“藍天組”帶來聲譽的作品,也是
解構主義的開山之作,項目非常的小,但並不妨礙它的影響力,在這個項目中,一方面作為一個屋頂,它順應街道與屋頂的關係。傳統的條理被表現成線性精神,那弧形越過了屋頂並撕破屋頂的開放性,原來的比例,材料或顏色所定義的一切全部被更換了:傾斜的透明玻璃和交叉的金屬代替了黑色的屋頂瓦面,開放代替了封閉,分裂代替了完整,構圖的破碎代替了緊密,自由代替了嚴謹,交叉的線條突破了屋頂的固有界限,建築設計,空間和視覺感受在這裡被重新定義。而注重屋頂設計,通過屋頂了解建築的思維, 被藍天組認為這是未來建築的一個方向。 另一個項目,位於
瑞士的2002
世界博覽會的“貝爾之塔”則是一個類似於構築物的奇怪建築,沿著
湖岸線浮起來的水平的帶狀通道形成一種和綿延的湖岸相吻合的外在特徵,在帶狀通道相互交叉的中心,三個透明的很難定義形體的構築物拔地而起,在高度基本一致的均衡中通過不同的形體,切割,和扭曲來打破固有的平衡,而三個各自獨立,互不相同的形體被一條圓弧形的逐漸上升的坡道聯繫成為一個整體。 在“藍天組”最近的設計中,時常出現一種類似於竹簍或者籠子的橢圓形設計,還有一些,完全藉助於計算機的幫助,像鳥的翅膀一樣不斷地張開,變形與彎曲,看“藍天組”的一些作品,發現它帶有類似於
航天探測器的味道,這一點,多多少少讓“藍天組”的作品具有未來主義的氣息,而藍天組認為,這樣的一種面向未來的設計能夠拉近過去與未來的距離。
空間的變化
藍天組的設計非常注重空間。認為“在西方城市的形態中,發現一種在同一時段變化的建築是自己工作中的一種新的範例”,強調建築在城市中的位置與變化是“藍天組”設計的一個出發點,比如,作為混雜的城市包含了從傳統到現代的過度,也包含了單一到複雜的共存,在這種過程中,建築所帶來的新的空間品質和集合給了人們一種新的體驗,而城市的
公共空間根本上就是一種不斷變化的過程,對空間的全新體驗和視覺刺激成為“藍天組”設計的最終目的。 不確定,非中心,搖擺,無界限,空間的連線,延伸,衝突,不調和,戲劇化,這些有關變化或者變換的說法在“藍天組”的作品裡得到很好的闡釋,一種有關變化的哲學其實也是當代藝術的哲學,也是藝術和建築得以保持活力的所在,變化是永恆的,不變只是暫時的。 線條,在“藍天組”那裡成為打破固有界限的最積極的因素,對於
解構主義來說,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線條是構成界面的最初的限定,從一根線出發,可以拓展為一個面,如此說來,我們視野中的任何界面都是線條密集之後的結果,在“藍天組”的設計中,運動是所在視覺因素的出發點,基本手法和哲學根基,因為,人在城市和建築中的視點都不是固定而是流動的,而變化不過順應了運動的結果,在“藍天組”那些一大群交叉密集的線條之中,有一些繼續向前,逐漸拓展為一個面,一個體塊,另一些線條則留在原地,然後在空中不斷翻轉,放射,變異和延伸。 “非建築化”也是“藍天組”作品中的一個最主要的特點,因為,固有的建築設計無論經典的還是普通的,都有了一個相對固定的模式,因此,對於尋找更新的建築設計來講,將建築置於“非建築化”的背景是建築獲得變異的一個最重要的條件,新的建築的產生不應立足於原有建築而是應該離開,在“藍天組” 的大量作品中,我們都能看到這種“非建築化”的痕跡,它們仿佛雕塑,構築物,但又卻是大膽驚人的建築。 1983年設計的“開放房屋”這個一直未落成的建築在構想中是“一個像浮雲一般變幻莫測的建築”。在玻璃拱頂下,它的空間將能見證天空以及光線的無窮變化。而早期的烏托邦作品“可居住的雲”(1968~72)則是藍天組的理想,這種大膽的想像刺激了以後的建築家們的創造。然而藍天組還說 “建築必須燃燒”。 梅倫.塞諾特(Melun Senart) :認為藍天組的建築作品為散發活力和熱情的趨使,沃爾夫·德·普瑞克斯主張“我們應該放下理論”以免建築消失。他們的工作心態是想要看得見的建築,且他們已經建造了為數可觀的建築作品。“我們熱愛設計和創造看的見的、真正的、潛在的、區域的城市。當我們喜好的建築和他們思考很多元素的計畫,它不知如何保留了他們的自主性且融合一體。在陌生的造型、理論和新的思考形式,那些作品好象是外來的昆蟲有相當多的接縫的腿和身體,那些滲透糾結的形體將被完美的邏輯所支撐”。 彼得.庫克(Peter Cook)在1991年談論藍天組時,他說藍天組所設計的每一個計畫都以一連串的強烈討論為基礎,最後得到的結果會出現一幅素描,這素描導引至一個完全組構的模型。他們很少改變設計,從最初素描階段到將這些構想一條一條轉換成
施工圖。他們企圖產生不對稱結構,這些努力是因為不想被束縛於形式主義所約定的風格。他們創造“開放計畫”“心胸開闢”“目標開放”的設計。但也常常造成複雜的、未定義的空間,雖然他們是1960年代唯一保有原始驅動的視感,但也拋棄它的原作美學,而他們仍繼續生產實驗的建築。
影響
縱觀當代建築的發展思潮,從現代主義到後現代主義,到高技術派。到
新理性主義,到
解構主義,甚至這些年重新引起人們關注的
新現代主義,建築思潮的發展沿著一條不確定的軌跡一直向前,但在最近這十年,建築思潮已不再像以前那么單一,明顯,而是各種風格和理念的混雜,我們很難分辨出那一個是當代建築思潮的主流。 從深層的原因分析,這種局面的到來是90年代以來文化及藝術多元發展的結果和最終反映,而對於建築來講,建築思潮不過是藝術更新與變革的一種反映,建築本質上最終仍然是功能,空間這一類東西對人的生活產生影響的東西,當然不是說形式和視覺上的形象對人類的生活不起作用,從這個層面去說,綜合性可能正是目前普遍存在的一個現象。 當代建築發展到今天,在注重功能技術的同時,越來越關注有關未來發展的種種因素,除了
生態建築和
可持續建築持續,有關建築的種種探索一直未斷,作為其中的一員,也作為
解構主義的代表和當代建築探索的急先鋒,“藍天組”一方面堅持自己在建築藝術上的獨特探索,和建築與城市相互之間的變化哲學;另一方面也注重技術在建築的影響和作用。正是這樣一種設計的基本態度,使得“藍天組”成為了當今建築設計領域中一個引人注目的人物,與其他事物所相比,“藍天組”是那種能真正激起人們閱讀願望的建築師,它拋棄功利,強調實驗,直奔藝術前沿的勇氣,給了五花八門的當代建築以巨大的不凡的活力
建築作品
屋頂律師事務所
UFA影視中心
SEG公寓樓
煤氣罐改造工程
可居住的雲
熾熱公寓
開放住宅
包曼工作室
傑麥克酒店
塞巴瑟多夫研究中心
SEG公寓街區重組
雲9號
阿克倫美術館加建
廣州歌劇院(競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