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的建立
蒙古科爾沁部是以成吉思汗之弟哈布圖哈撒爾後裔為領主的部落集團。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
科爾沁部始祖哈撒爾為也速該次子,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二弟,生於南宋隆興二年(1164年)。他從少年時代起輔佐成吉思汗,為蒙古民族共同體的形成和大蒙古國的建立立下了不朽的功勳。哈撒爾以“神箭”著稱,“勇力善射”、“矢無虛發、應弦而倒”,有“大曳弓,九百步,小曳弓,五百步”之說。成吉思汗曾說:“有哈撒爾之射,有別里古台之力,此朕之所以取天下也”。後來,蒙古文獻均稱哈布圖·哈撒爾,即射箭好手哈撒爾。哈撒爾是蒙古歷史上出類拔萃的一員猛將,成吉思汗不可多得的謀臣,一位偉大的政治家和軍事家。
南宋開禧二年(1206年),蒙古高原的各部落首領在斡難河(即今鄂嫩河)畔聚會,鐵木真被一致推舉為全蒙古的“大汗”,尊稱“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開始了蒙古史上的新紀元。成吉思汗稱帝前,曾在其帳殿周圍設立一支衛隊,哈撒爾為兀勒都赤(指揮者),負責斡耳朵(大汗營帳)的警衛和監督的重任,成為大汗的佩刀保衛者、勇猛的扈從、得力的助手。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後加強和擴大“怯薜”制度,擴編帶弓箭的“豁兒臣”即科爾沁護衛軍。“科爾沁”一詞源於鮮卑語,意為帶弓箭的侍衛。科爾沁軍事機構為“怯薜”執事之一,從各“千戶”、“萬戶”中精選年輕力壯、武術高強、箭法出眾者組成二千人的“科爾沁”,連同“各千戶內選揀得宿衛八千人”共同組成一萬人的親軍。科爾沁這個軍事機構,平時是負責護衛“帥帳”的衛隊,戰時為衝鋒陷陣的主力。到了15世紀初,“科爾沁”由軍事機構的名稱演變成哈撒爾後裔所屬各部的泛稱,成了著名的科爾沁部。
成吉思汗把蒙古國的全部土地和屬民作為“忽必”份子分給諸弟,約在成吉思汗西征以前的元太祖九年(1214年)已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
分配完畢。諸弟的封地都在蒙古國的東部地區,史稱“東道諸王”。哈撒爾“受封領地”的地理位置,據《史集》中記載:“移相哥和拙赤·哈撒爾氏族的禹兒惕和遊牧營地在蒙古斯坦東北部額爾古納河,闊連海子和海刺兒河一帶”。1957年蘇聯考古人員在額爾古納河流域東西兩岸均發現哈撒爾家族營建的城市廢墟和宮殿遺址。說明這一帶是拙赤哈撒爾和他的兒子移相哥的“兀魯思”的中心。即北至北山(外興安嶺),東達蒙可山、哈刺溫山(大興安嶺),南抵闊連海子(呼倫湖)、捕魚兒海子(貝爾湖),西到石勒喀河、斡難河。這裡是蒙古部族肇興之地,所以顯得格外重要。哈撒爾封地的東北與鐵木哥斡赤斤的封地為鄰,東至苦烈兒溫都兒斤(額爾古納右旗黑山頭)與翁吉刺、阿勒赤那顏的封地為界,南靠合赤溫封地,西接別里古台封地。境內有額爾古納河、斡難河、得爾布乾河、根河、海拉爾河、烏爾遜河,包括今呼倫貝爾盟的大部分地區以及俄羅斯、蒙古國的一部。
南宋嘉定八年(1215年),哈撒爾同主兒扯歹、脫侖三人奉命率軍攻打金軍事重鎮北京大定府(今內蒙古寧城大明城)。金北京宣撫使兼留守奧屯襄統率20萬大軍於花道(河北平泉東北)阻擊蒙古軍,被哈撒爾統率的蒙古大軍打得大敗,斬首八萬餘級。奧屯襄退守北京城,蒙古軍圍城,奧屯襄被部將北京宣差提控完顏習烈所殺,接著,完顏習烈也被親軍殺死,推寅答虎為守城統帥。哈撒爾率軍對北京城展開強大的攻勢,寅答虎不支,以城降。哈撒爾以寅答虎為北京留守,吾也而為兵馬都元帥,鎮守北京。
攻克北京之後,哈撒爾遵循成吉思汗在他出發前的告諭,按原定計畫沿浯勒水(松花江)、納兀水(嫩江)北去。歸途中,哈撒爾又收降金國東北諸城,而後溯討浯兒河(洮兒河)返還蒙古故地。
哈撒爾歸還蒙古大營以後的事跡,史書不再記載。他逝世的時間,約在參加征金戰爭以後不久。哈撒爾妻妾甚多,相傳有40子,但知名者不多,其中著名者有三:長子淄川王也苦,次子移相哥大王,三子脫忽大王。哈撒爾逝世後,長子也苦繼位,移相哥早在成吉思汗在位時期,就隨從大汗身邊,得到大汗的信賴。移相哥以高超的箭術著稱。南宋寶慶元年(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歸來後曾舉行全體蒙古諾顏參加的射箭比賽。移相哥從335步距離射中了靶心,轟動了整個蒙古草原。為了紀念移相哥高超的射箭技能,成吉思汗專門為他樹立了舉世聞名的“移相哥石碑”。蘇聯考古工作者在額爾古納河西支流烏盧龍圭河上游的哈撒爾後裔齊王府遺址附近發現了石碑一座。該碑長220厘米,寬74厘米,厚22厘米。用畏兀兒字蒙古文鐫刻,全文為:“成吉思汗討虜花刺子模國還師,全蒙古國官人聚會於不花速赤孩之際,移相哥射矢中三百三十五步處。”這是現存最早的蒙古文石刻,藏於蘇聯列寧格勒的埃爾米塔什博物院。移相哥碑的發現,是哈撒爾及其後裔封地地域的最好物證。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
哈撒爾的子孫眾多,世代繁衍。科爾沁、扎賚特、杜爾伯特、郭爾羅斯、阿魯科爾沁、茂明安、烏喇特、四子部落以及青海和碩特部、阿拉善額魯特部、衛拉特和碩特部等都是哈撒爾的後裔。今蒙古國境內也有一部分哈撒爾後裔,科爾沁人。
蒙元時期,哈撒爾及其後裔在蒙古統治機構中擔任重要職務,握有很大權力。《史集》中記載:“直到現今,在全體叔伯和堂兄弟之中,成吉思汗兀魯黑只讓拙赤·哈撒爾的兀魯黑坐於宗王之列,其餘部坐在異密之列”。按照成吉思汗的命令,哈撒爾的封地享有特殊的地位,有權確定子孫的繼承權,有權成立兀魯思,有權以汗做稱號。因此,有相對的獨立性,實際上是大蒙古國境內的一個封國。
南宋端平三年(1236年)當窩闊台汗在內地分土分民時,哈撒爾後王得到般陽路一帶地區,分民為24 423戶。在忽必烈與阿里不哥的戰爭中,移相哥在軍事上與東方諸王一同支持了忽必烈,並充當軍隊前鋒,統帥十萬大軍,在對阿里不哥戰爭勝利定局的1262年,忽必烈賜予移相哥以金印。《史集》對移相哥評價甚高,說他“聲譽遠播,參與要務,商議國事,很受尊重”。按照習慣,他統轄了父母及其長幼宗族的全部軍隊和部落。
元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斡惕赤斤系乃顏武裝反對忽必烈汗時,移相哥子勢都兒曾經聯合東方諸王,回響乃顏。後來,忽必烈汗將他們處死,把他們的軍隊分給其他人。但是,哈撒爾家族的地位並沒有因此衰落下去,他們在朝廷中仍享有很大權力。
元大德十一年(1307年),勢都兒之子巴布沙,被泰定帝初次封為齊王。並在原哈撒爾封地設立齊王府。後來玉龍貼木爾和失烈門(均為移相哥之後裔)也相繼被封為齊王。有元一代,“齊王”稱號便為哈撒爾家族的世襲爵位。這充分表明終元之世哈撒爾家族在大元朝廷中的顯赫地位。《元史》記載:哈撒爾後裔齊王失烈門在至正十二年(1351年)紅巾大起義中給朝廷獻馬一萬五千匹,以供朝廷之需。
元至正二十八年(1368年)當元順帝妥懽帖眭爾走出大都時哈撒爾之子脫忽大王的後裔圖穆勒呼巴圖爾,命令自己的兒子哈齊庫魯克臨陣,為了保護大汗的安全,與明軍激戰而死。哈撒爾家族作為蒙古黃金家族的旁系,與蒙古正統汗系之間保持著密切關係,哈撒爾後王兀魯思的崇高威望和權力也長久保持著。
明時科爾沁
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在捕魚兒海大戰中北元的部隊基本被消滅,但漠北東部蒙古科爾沁部和西部衛拉特部迅速崛起;他們成為蒙古地區最強大的兩大政治、軍事集團。
14世紀末,由於蒙古汗廷內亂及明軍的大規模軍事進剿,使各派系蒙古大汗輪流即位,統治中心不固定。這時期,哈撒爾後裔對正統的汗系始終是擁戴和支持的。
明永樂八年(1410年),衛拉特部馬哈木殺死了蒙古本雅失里汗(忽必烈系),明宣德元年(1426年)哈撒爾第八世孫阿魯克貼木爾,在阿魯台太師的擁立下以“元氏子孫已絕”為理由,即全蒙古汗位,號稱阿岱汗。
明宣德七至八年(1432—1433年),阿岱汗和阿魯台太師率領一部分科爾沁人東遷,到大興安嶺以東的嫩江流域駐牧。從此,這部分科爾沁人就被稱為“嫩江科爾沁”,簡稱“嫩科爾沁”。仍然留駐原地的科爾沁人,則被稱為“阿魯科爾沁”。
明宣德十年(1435年),阿岱汗與其弟烏魯克貼木爾,因為屬民問題發生糾紛,烏魯克貼木爾則率領當地福余衛烏濟特人為主的一部分屬民西遷投靠了衛拉特部脫歡,成為衛拉特、和碩特部之祖。
明正統三年(1438年),東蒙古脫脫不花汗為了奪取蒙古汗位與脫歡太師合謀與阿岱汗發生戰爭,阿岱汗失敗身亡。科爾沁部的絕大部分,同以東蒙古脫脫不花汗為首的其他各部,被迫加入早期衛拉特聯盟。此時,哈撒爾十一世孫科爾沁部勇士錫古蘇台在怨恨之下東遷至嶺南嫩江流域。
明景泰二年(1451年),蒙古發生內訌,也先太師和脫脫不花汗自相殘殺。結果,以脫脫不花被殺而告終。
明景泰三年(1452年)也先即蒙古大汗位。當時,科爾沁部勇士錫古蘇台有很強的實力。也先汗唯恐其威脅自己的汗權,遂將錫古蘇台及其弟兀魯黑墨爾根騙至汗廷殺死。
明景泰五年(1454年),在巴圖特部政變中也先汗被殺。科爾沁部同東蒙古其他各部一起,從衛拉特汗國的統治下擺脫出來。接著,哈撒爾第十二世孫勃魯乃齊王和諾顏勃魯特(錫古蘇台之子)兄弟二人,為重振蒙古汗權做了不懈的努力。他們懲罰了殺害岱宗汗、馬克古兒吉思汗、摩倫汗的郭爾羅斯部的沙不丹、多羅土默特部的多郭朗台吉、翁牛特部毛裏海王等。協助滿都魯汗,剷除了羞離的封建領主,為達延汗統一蒙古各部鋪平了道路。達延汗統一蒙古各部不久,右翼鄂爾多斯、土默特、永謝布等三個萬戶的封建主起兵反抗。科爾沁部的鄂爾多固海率領屬民前來參戰。當時科爾沁部人口已達20萬。達延汗在左翼3萬戶的強力支持下取得勝利,收復了右翼3萬戶。因此,達延汗統一蒙古後沒有把科爾沁屬編入自己所屬左右兩翼6萬戶,而是尊稱它為“阿巴嘎科爾沁”(叔王科爾沁)。科爾沁部在蒙古諸部中享有特殊地位,在軍事方面對兀良哈萬戶有統轄權。
科爾沁萬戶,由左右兩翼三十鄂托克構成。左翼七鄂托克歸屬孛魯乃齊王,遊牧於呼倫貝爾地區、鄂嫩河下游以及嫩江流域。而那顏博羅特王自己領有的六鄂托克,大致駐牧於鄂嫩河上游一帶。
明成化五年(1469年),孛魯乃齊王為衛拉特部斡失貼木爾所敗,徙至卜刺罕衛(泰寧衛北,今綽爾河、雅魯河流域)。15世紀中期,兀良哈三衛蒙古人,西遷到明長城邊外駐牧。從此,西拉木倫河和遼河以南,東起開原,西近宣府的長城邊外,都屬於兀良哈地區。他們的西遷,為科爾沁部奎猛克塔斯哈喇系大規模遷徙提供了條件。
明正德十二年(1517年)達延汗死後,大汗權力衰弱,導致漠北兀良哈萬戶的反叛。明嘉靖三年(1524年),反叛活動波及到漠南地區。在這期間,成吉思汗次弟哈布圖哈撒爾14世孫奎猛克塔斯哈喇一系以及內喀爾喀五部封建主們,為躲避戰亂,率部東遷駐於嫩江流域,嫩科爾沁部駐牧地開始固定。
16世紀中葉,以俺答汗為首的右翼蒙古愈加強大,他們不但不聽從宗主汗打賚遜汗的號令,反而依仗勢力打算吞併察哈爾。打賚遜汗為了躲避他的軍事鋒芒,再次率領察哈爾部向東遷徙到西拉木倫河流域,嫩科爾沁部同內喀爾喀五部一起積極回響打賚遜汗,抵制土默特部封建主們的分裂活動,成為大汗強有力的支持者。嫩科爾沁在奎猛克塔斯哈喇率領下也向南擴展勢力,活躍在明朝的開原、鐵嶺邊外。後來,嫩科爾沁部翁果岱(奎猛克塔斯哈喇之曾孫)圖美兒(圖昧)、者兒得(者格兒德)等首領時而聯合圖門汗和布延徹辰汗攻掠明朝遼東邊境地區,時而通過新安關和慶雲堡,和明朝進行互市貿易。據《明代遼東檔案彙編》馬市類諸條記載,萬曆十二年(1584年),翁果岱營商人常來新安關互市,他們以馬、貂皮、羊皮、狐皮、狗皮、鹿皮、人參、水獺、蘑菇等土特產品來換取明朝的銀錢及絹緞布料、鏵、官鍋等日常生活用品。
明萬曆十六年(1588年)左右,嫩科爾沁部繼續往西南擴展,遭到扎魯特等內喀爾喀部的阻滯後,開始向開原東北邊外的海西女真諸部居住的混同江口一帶擴展,一時控制了女真的葉赫、烏喇等部。《開原圖說》中詳細記述了避居混同江以後的翁果岱為首的嫩科爾沁部發展情形,說:“翁果岱立寨混同江,凡江東夷過江入市者,皆計貨稅之。間以兵渡江東掠。於是,江東夷皆畏而服之。自混同江以東,黑龍江以西,數千里內數十種夷,每家歲納貂皮一張,魚皮兩張,以此種富強,安心江上。西交北關,南交奴酋,以通貿易。女真一種所不盡為奴酋並者,皆翁果岱之力也”。在此期間,嫩科爾沁與察哈爾大汗的關係是,時而聯合進攻明朝邊境,時而互相攻伐,總體上處於各自為政的狀態。由於科爾沁部子孫繁眾,到明末,奎猛克長子博迪達喇子烏巴什、愛納噶、阿敏等分別占有嫩江東西兩岸一帶遊牧的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扎賚特等部。嫩科爾沁部活動範圍,西從興安嶺山陰起,東至哈爾濱以東,北起嫩江上游,南抵混同江江口一帶。這與北自齊齊哈爾南邊,南至舊邊牆的清代科爾沁部哲里木盟地區大不相同。其次,自翁果岱遏制混同江江口一帶的水陸交通要道後,與蒙古大汗之間的隸屬關係以及明朝之間的貿易關係逐漸疏遠,而與女真諸部之間的聯繫更加頻繁。
明朝末年,政治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明朝政治腐敗,國力虛弱,但餘威尚存;東北地區,以建州女真為核心的女真族勢力正在迅速崛起;北方的蒙古族在明代一直控制著大漠南北。明廷對蒙古與女真實行“以夷制夷”政策,以坐收漁人之利。漠南蒙古的察哈爾部首領林丹汗握有元朝傳國玉璽,地域廣大、力量強盛,有蒙古多部共主之稱,也想吞併女真,奪取明朝政權。女真建州部首領努爾哈赤欲攻明朝,必先控制漠南蒙古,以解除後顧之憂。科爾沁部與後金相鄰,成為後金爭取的對象。科爾沁與滿洲聯盟的建立是由軍事衝突到被迫聯合的過程,是經歷一番時戰時和的鬥爭才逐步實現的。
明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科爾沁部為同察哈爾部爭雄,又擔心女真建州首領努爾哈赤的強大的威脅,就與勢力較強的葉赫、烏拉部結盟。葉赫部首領布齋、納林布祿不忍清太祖勢力擴大,聯合科爾沁部首領翁果岱、莽古斯、明安等人及其所屬錫伯、卦爾察、哈達、烏喇、輝發和滿洲長白所屬朱舍里路、納殷路等九部兵3萬人(其中科爾沁蒙古兵1萬人)向努爾哈赤大舉進攻,史稱:“九部聯軍伐滿洲”。努爾哈赤臨危不懼,古勒山一戰,大破九部聯軍,“蒙古科爾沁貝勒明安,馬被陷,遂棄鞍,裸身,乘驏馬逃,僅身免”。
努爾哈赤並未趁勝進逼科爾沁,反而主動修好,採取以德報怨的態度,將“選所獲蒙古人二十,令其騎戰馬披錦衣,回科爾沁部宣傳努爾哈赤的威德”。科爾沁部深感清太祖的大度,同時又不願出現內受制於林丹汗,外樹敵於滿洲的局面,所以開始靠近滿洲以抗衡察哈爾蒙古。
明萬曆二十二年(1594年)科爾沁部貝勒明安、內喀爾喀五部貝勒老薩,始遣使向努爾哈赤通好。明安獻馬百匹、駱駝十峰。從此,“蒙古諸貝勒,通使不絕”,這是科爾沁與滿洲通好的最早記載。
明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努爾哈赤以被得罪為名,派穆哈連攻打科爾沁,搶奪戰馬44匹,科爾沁部奮起抵抗,得到葉赫部的援助,穆哈連兵敗被擒。
明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林丹汗繼承汗位。在他執政前期,科爾沁部首領奧巴與其他蒙古諸部首領一起,定期前往察汗浩特,朝見林丹汗,並與大汗共同商討政務大事,參加大汗舉行的宴會和圍獵等活動。定期向林丹汗朝貢獻物。林丹汗對各部無厭的索求和肆意的欺凌,激起各部對林丹汗的極大憤恨,紛紛投靠後金,求得庇護。但這時蒙古各部與努爾哈赤仍處於時戰時和的狀態。
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的戰爭已波及到蒙古邊緣各部,科爾沁、內喀爾喀五部等,不斷遣人至察汗浩特,希望林丹汗採取必要的防範措施,以遏制後金勢力。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努爾哈赤派長子褚英率領5千兵進犯烏喇部,烏喇部派人向科爾沁部求援,經林丹汗同意,科爾沁部翁果岱諾顏及其子奧巴率領科爾沁部大軍到達烏喇部境內,與烏喇部一起共同打退了褚英的軍隊。不久,葉赫部首領錦太什受到努爾哈赤的威脅,又向林丹汗告急求援。林丹汗命翁果岱及其子奧巴率領科爾沁部兵往援葉赫部,並殺死了努爾哈赤的部將布揚古。後金天命年間科爾沁部的台吉們奉林丹汗的命令,曾幾次同後金交戰,保衛了自己的境域。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科爾沁部明安諾顏的3個兒子率領部眾,曾深入建州境內,掠奪了女真的300牧群和76隻貂,以及鷹網、鳥等。由於科爾沁部的反抗,努爾哈赤中止了向科爾沁出售弓箭,惟恐其軍事實力的增長。
明萬曆四十年(1612年),努爾哈赤聞科爾沁台吉明安之女甚賢,遣使往聘,明安逐絕先許之婿,送其女去。努爾哈赤以禮迎親,大宴成婚。自此開始了有清一代滿蒙之間的姻戚關係,科爾沁部與後金的關係進入一個嶄新的時期。
明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努爾哈赤第八子皇太極娶科爾沁部莽古思女哲哲為妻,後尊為孝端皇后。次年,努爾哈赤又娶科爾沁台吉洪果爾女為妻。明天啟三年(1623年)科爾沁台吉洪果爾以女妻努爾哈赤12子阿濟格,科爾沁台吉阿爾寨送女妻努爾哈赤14子多爾袞。
明天啟五年(1625年),科爾沁台吉宰桑將其女布木布泰嫁給皇太極為妻,後被尊為孝莊皇后。9年後布木布泰26歲的姐姐(海蘭珠)也嫁給了皇太極,可謂是姑侄女3人同嫁一夫。經如此頻繁的聯姻,減少了來自蒙古方面的壓力,使努爾哈赤可以集中精力去對付明朝。
明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建元天命,定都赫圖阿拉。翌年(1617年)正月,科爾沁部明安率眾親自至赫圖阿拉朝貢,謁見努爾哈赤以示慶賀。
科爾沁部率先附後金之舉,深受後金統治者的禮遇。明天啟四年(1624年)二月,努爾哈赤遣希福、庫爾纏至科爾沁,在伊克唐噶哩坡(今科左中旗花吐古拉一帶)與奧巴為首的諸台吉刑白馬烏牛盟誓。誓詞曰:“滿洲、科爾沁二國,憤察哈爾侮慢,是用締結盟好,昭告天地。今後滿洲若惑於察哈爾詐謀,受其饋贈,不予聞科爾沁,先與之合,天地降之罪,殃及其身,如此血,如此骨,如此土,俾墜厥命。若科爾沁惑於察哈爾詐謀饋贈,不予聞滿洲,先與之合,降罰亦如之。”盟約雙方各有目的,科爾沁為了借用後金的力量擺脫林丹汗的控制,努爾哈赤則利用科爾沁對付察哈爾,以解除伐明的後顧之憂。此時,林丹汗叔祖岱青與林丹汗不和,遂領所屬部眾逃入科爾沁,受奧巴的保護。林丹汗命弘吉喇特部齊賽領兵追回岱青台吉,深入科爾沁斬殺了前來堵截的奧巴屬下6位台吉,勝利而返。
明天啟五年(1625年),後金與科爾沁的聯姻和盟誓,使林丹汗大為震怒,為了阻止滿洲的擴張,決定十一月乘“河水未結、草未枯”之際,親自率領內喀爾喀部分兵力,前往科爾沁奧巴駐地格勒珠爾根城,圍城問罪。奧巴向努爾哈赤告急,要求他履行盟約,努爾哈赤命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率領精兵5千,由農安塔前來援助奧巴,迫使林丹汗撤走。
明天啟六年(1626年)五月,奧巴為報後金解圍之恩,攜帶貂皮、駝馬等禮品赴滿洲。努爾哈赤出城設帳迎接奧巴,並將弟舒爾哈赤四子圖倫女肫哲公主嫁給奧巴為妻。六月,雙方在渾河岸邊,“結盟好,刑白馬烏牛,祭告天地”。努爾哈赤封奧巴為土謝圖汗。將岱達爾汗的名號賜給圖昧,將札薩克圖都楞的名號賜給布達齊,將青卓禮克圖的名號賜給和爾和堆。他們都是土謝圖汗的兄弟。
同年八月,努爾哈赤去世,其八子皇太極即位,皇太極登基後,加快了征服蒙古各部的步伐。他以軟硬兼施的手段,拉攏並征服了科爾沁部、內喀爾喀五部和其它蒙古諸部。從此,科爾沁與後金的關係,從聯盟已變為臣屬關係。從而極大的削弱察哈爾部的勢力,皇太極將軍事行動的鋒芒直指察哈爾部。
明崇禎元年(1628年)皇太極親征察哈爾林丹汗,令科爾沁諸台吉會綽勒郭勒,集合待戰。唯科爾沁部奧巴不忍心殺掠林丹汗及其部眾,以足疾為由未到達所會之地,與其弟布達奇率部抵達察哈爾邊界,虛張聲勢而還。皇太極對這種“異心”十分不滿。派遣近侍索尼、阿朱戶兩人以向公主(奧巴妻)送禮為名,持信來到科爾沁部譴責奧巴。並提出與奧巴不再往來,決定絕交。奧巴看了信,大為驚慌,再三挽留使臣,並於明崇禎二年(1629年)正月,帶病親赴瀋陽謁見皇太極認罪,並獻駱駝10峰、馬100匹,另獻出1匹好馬、1副甲謝罪。
是年十月,皇太極親率大軍進攻明朝,科爾沁部土謝圖汗奧巴再也不敢怠慢,立即率其部族圖昧、洪果爾、烏克善等諸台吉23名,以兵來會,衝鋒陷陣,戰功卓著。從此,科爾沁的奧巴與皇太極為首的滿洲貴族結成了休戚與共,“憂樂相同”的“臂指”關係,以奧巴為首的科爾沁部也就成為後金倚重的一支重要力量。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
明崇禎四年(1631年)皇太極設6部,任命科爾沁台吉滿珠習禮為吏部蒙古承政,布顏代為禮部蒙古承政,多爾濟為刑部蒙古承政。科爾沁部貴族開始進入後金中央政權中任職。
是年五月,皇太極發動入口之戰,蒙古諸部皆以兵會。科爾沁部巴達禮及洪果爾、布達齊、烏克善、滿珠習禮、棟果爾等率兵5千來會,分四路入明邊,期會於朔州。
九月,土謝圖汗奧巴病卒。後金汗皇太極悉奧巴去世,為素服垂涕,並遣宗室篇古、額駙揚古利等致祭,尋授其子巴達禮濟農,襲土謝圖汗號。
十月,皇太極派阿什達爾漢、達雅齊二人前往蒙古,向蒙古諸部宣布“欽定法令”,嚴格劃定各部牧地疆界,分定人口。規定有進入別人疆界者“坐以侵犯之罪”。這也是旗地封禁之始。
清帝即位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明崇禎九年(1636年)三月二十日,皇太極在盛京召開大會,內蒙古24部49名台吉與
後金滿蒙漢文武官員百餘人參加。土謝圖濟農巴達禮代表49名台吉,捧蒙文表文,推皇太極為“博克達徹辰汗”,意為寬溫仁聖皇位。四月十一日,皇太極即皇帝位。改元崇德元年,定國號為大清。二十三日,封官賜爵。嫩科爾沁部及其他蒙古諸台吉均被封為札薩克、親王、
郡王、公等爵位。其中,封巴達禮為和碩圖什業圖親王去汗號,詔世襲罔替,掌右翼五旗事。從這時起,科爾沁部與後金之間的聯盟關係已正式轉變為從屬的宗主關係。
自崇德元年設旗編佐始,把旗的組織推廣到整個蒙古地區,將蒙古劃分為內屬蒙古和外藩蒙古,又將外藩蒙古分為內札薩克蒙古和外札薩克蒙古。
哲盟簡介
哲里木盟,簡稱哲盟,以嫩科爾沁部為基礎組成。其他3個部如扎賚特部、杜爾伯特部、郭爾羅斯部皆因與其同祖而附之。科爾沁部所屬10旗分左右翼,圖什業圖親王掌右翼五旗事,達爾罕親王掌左翼五旗事。4部10旗會盟於科爾沁右翼中旗境內的哲里木山下。在清代其地域東臨吉林和黑龍江將軍轄區,西界昭烏達盟和錫林郭勒盟,南靠奉天府,北界黑龍江將軍轄界。
哲盟貢道往由山海關。清廷還規定,凡哲里木重大事件,科爾沁六旗以近奉天,故由盛京將軍專奏。
哲盟分布
科爾沁左翼前旗:崇德元年(1636年)設,旗治設在伊克岳里泊(一說鄂勒濟布里特)有佐領3。
蒙古科爾沁部落史
科爾沁左翼中旗:崇德元年設,旗治設在伊克唐噶里克坡(一說唐哈里克),有佐領46。
科爾沁左翼後旗:順治六年(1649年)設,旗治設於雙和爾山(一說濟爾哈朗圖),有佐領32。
科爾沁右翼前旗:崇德元年設,旗治設在錫喇布爾哈蘇(一說翁袞山),有佐領16。
科爾沁右翼中旗:崇德元年設,旗治設於巴音胡碩山之南的塔克禪,有佐領23。
科爾沁右翼後旗:崇德元年設,旗治設在額默勒圖錫里,有佐領16。
郭爾羅斯前旗:順治五年(1648年)設,旗治在古爾班查汗(又譯為固爾班篤洛噶),有佐領23。
郭爾羅斯後旗:順治五年設,旗治在嘉朱溫都爾(漢名榛子嶺),有佐領34。
杜爾伯特旗:順治五年設,旗治在托克托爾坡(一說圖布森錫埒圖),有佐領25。
扎賚特旗:順治五年設,旗治所在圖卜新察罕錫里,有佐領16。
大清與科爾沁的關係清
廷對蒙古實行盟旗制外,還有一條就是遵照努爾哈赤“北不斷親”的遺訓,保持與蒙古的姻親關係。據有關資料提供:從1612年努爾哈赤向科爾沁台吉明安遣使求婚,至1912年清朝滅亡,整整300年間共有118位清朝公主和格格嫁到蒙古各部,其中嫁到科爾沁部的就有24人。同時,科爾沁部王公之女嫁給清帝的也有19人,做努爾哈赤、皇太極、福臨等的皇后、妃子及皇室王公的福晉。對於這種“禮崇姻戚”關係,清朝歷代統治者予以高度重視。高宗弘曆親臨科爾沁巡查時,就留下了“塞牧雖稱遠,姻盟向最親”的詩句,足見清代皇室與科爾沁部關係之深厚。
科爾沁部在清朝入關和征服各部落的戰爭中披堅執銳,衝鋒陷陣,為大清王朝的建立和鞏固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位列24部之首,爵高位尊,俸銀俸緞均高於其他蒙古各部,是清廷統治蒙古地區的重要依靠力量。為外藩蒙古中的內札薩克。
蒙古的親王至四等台吉,與清廷一般官員相比執政的官高,不執政的祿厚,以品級和俸祿為例,清廷的一品官中正一品有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和理藩院大臣是從一品,他們的年俸銀是180兩,俸米180斛。七品知縣俸銀45兩,米45斛。蒙古的一般親王,年俸2 000兩,俸緞25,科爾沁親王年俸2 500兩,俸緞40,扎薩克台吉、塔布囊俸銀100兩,俸緞4,內札薩克蒙古一至四等台吉、塔布囊的頂戴、服色和坐褥與內地一、二、三、四品官的官服、坐褥相同。
清代,蒙古地區廣建寺廟。康熙帝曾說:“修一所廟勝用十萬兵”。科爾沁地區更是盛行建寺。蒙古王公、貝勒、達官貴人、富豪人家以建廟為榮,相繼興建寺廟,喇嘛人數不斷增多,幾乎家家有喇嘛,代代有喇嘛,甚至把獨生子也送至寺廟出家。從而,蒙古族人口日漸減少,勞力缺乏、經濟衰敗,蒙古族人民到了極端貧窮落後的地步。例如清代圖什業圖旗人煙稀少,交通閉塞,沒有城鎮。蒙古族人民在盟旗制度下,被禁錮在各旗境之內。從事畜牧業和生產,逐水草而遊牧,生活貧困愚昧,但卻有富麗恢宏的黃教寺廟13處。據1927年統計該旗共有喇嘛983人,占本旗人口1.17萬人的8.2%,占16歲以上男子6 242人的15.8%。興建寺廟,對蒙古地區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影響甚廣。佛教經典的翻譯,為蒙古族哲學、文學、史學注入了新的內容,促進了天文、曆法的發展。藏族古老醫學的輸入,豐富了蒙古醫學的內容,提高了蒙醫蒙藥療效。吸收了藏式建築藝術,雕塑、手工藝方面有了新的發展。寺廟大都建在人口集中的地區和交通要道,也促進了蒙古族經濟、貿易的發展。
科爾沁蒙古終清一世一直為皇家禮重,除親緣關係外,更主要的是它在清朝開國定鼎中戰功卓著,正如《清史稿》所說的那樣:“圖謝圖親王、達爾漢親王、卓禮克圖親王、札薩克圖郡王四爵俸幣視他部獨增,非惟禮崇姻戚,抑以其功冠焉”。從清開國至清亡二百餘年間,嫩科爾沁部為清王朝的建立立下了不朽的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