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內容
一、“五教旁通”而“呈現本心”
在所著《經驗與超驗》中,順真以佛教術語自謂“呈現本心”:
庚午之秋,余居粵北,絕言離境,心甚苦毒,乃禪定修慧,呈現本心。旭日東升,漫夜將去之時,初入心地光明。挹直覺之流,而成自家安身立命之作《經驗與超驗》之上卷《境論》。翌年返穗,究內典、研佛道,旁及西哲大文;融先聖、參古今,尤得益於佛祖《心經》、《楞伽》,陳那菩薩之《集量論》,法稱菩薩之《釋量論》,加以跏趺功夫,制此八頌。實自家哲學之中卷,亦或人類認知之公理1。
順真自認,其所謂“佛性”的“人之本體”是共外道見。
可憐他“究內典、研佛道,旁及西哲大文;融先聖、參古今”,卻說:
所言佛性者,乃人人本有,而佛祖之親證也。亦為周文王之‘寧’、老子之‘命’、孔聖之‘密’等各種術語之所指。又在西哲大文中,或說為‘至善’、‘超人’、‘自明性’等,不一而足。一言以蔽之,曰:人之本體2。
順真以“瑜伽現量”等“佛教量論”的概念來表達其所謂“人之本體”的“前人”體驗。
前人之我之意指,即佛教量論中表述人之本體存在的瑜伽現量3。
二、“科學家們異化成機器狂人、人變成了非人甚至變成獸”
順真的“前人”說質疑“和動物相區分,去向動物索取尊嚴”:
哲學史上用具有終極本體存在性的那一存在物在宇宙自然背景下的兌換狀態——人的存在去和動物相區分,去向動物索取尊嚴,這是否是難以自明的4?
相反於“人以理性而區別於動物”之說,順真批評理性、科學。
在《經驗與超驗》“後記”中,順真指責單一經驗、狹隘理性使人變成了非人:
不容否認,以單一經驗誤認為就是一切存在的歐洲哲學已經徹底走到了狹隘理性的盡頭,今天它不過是藉助機器而相對延長了人類認知世界的浮塵根的功能……所謂的科學家們異化成機器狂人,人變成了單向度的人,人變成了非人甚至變成獸5。
可《大毘婆沙論》說,理性創造性“工巧”能力是人的類共性。
“云何人趣?答:人一類伴侶眾同分,乃至廣說。問:何故此趣名末奴沙?答:……欲有所作,皆先思惟稱量觀察,便於種種工巧業處而得善巧。以能用意思惟觀察所作事故,名末奴沙。”6
可知依佛教觀點,反對理性創造性“工巧”能力,即反對人的類共性。
三、“康德的缺憾與匱乏,不能不為當代中國搞哲學者們敲響警鐘!”
順真曾作《五教旁通論》。順真對西哲康德予以痛斥!
康德讀不懂、悟不進這些真正哲學—形上學之法典:
就是在西方文化中,“神的技藝”就已經是早已完成的了,最高的成就潛含在《聖經·新約全書》之中,其詳盡的實踐次第(三元九次第),表述在狄奧尼修斯的《神秘神學》之中(本人有《五教旁通論》一部,其中《卷四》專論此一大問題)。可惜的是康德並沒有善緣得到這一法脈的實踐傳承,因此也根本讀不懂、悟不進這些真正哲學—形上學之法典的真實之境,唯以狂慧覺知而盲人摸象,吐痰於天,返落己臉,實為至可哀憫者而竟不能自知。康德的缺憾與匱乏,不能不為當代中國搞哲學者們敲響警鐘……!7
康德以來哲學中有“邏輯霸權主義”、對“神秘主義”數典忘祖:
當我們真正以寬容的胸懷來面對人類文化的這些最新進展,那么,康德以來唯以第六意識之邏輯知性為建構哲學體系之最高工具的邏輯霸權主義的獨斷之夢就應該立刻結束了!也唯有在此前提下,文化工作者特別是那些號稱搞哲學的,才能夠去除數典忘祖的壞毛病而直接去面對五大宗教的創始者以及真正的後繼者們在神秘主義的生命實證即禪定工夫、冥想工夫狀態中對邏輯我思、無言我思的真正把握和理解以及終極性的超越8。
康德哲學背離神秘主義的邏輯推演是瞎話:
由於康德完全背離了西方宗教神秘主義的傳統功夫,因此,企圖用邏輯推演所作關於現象界與物自體之間對立的統一,就只能用預設一個上帝的瞎話收場9。
康德背離宗教神秘主義,是因為他不幸與神跡、通靈分道揚鑣:
不幸地是,康德得到並且閱讀了《天上的奧秘》之後,就迅速地寫出了完全否定性的《通靈者之夢》一書,他的觀點又一次急轉彎!從此,他和以神跡、通靈等現象為外在特徵的神秘主義神學徹底性地勢不兩立、分道揚鑣,進而迅速地走上了批判哲學的大道再無反思之緣!10
康德以理性主義否定通靈,是“陽痿般的無能、敗類、禍害、使人類尊嚴和理性蒙羞”:
對通靈者斯威登堡,康德說“我已厭倦重述這位在一切妄想家中最嚴重者的狂亂的幻影,或者將之延續到他對死後狀態的敘述”。順真認為康德降格為卑賤下流般的無禮謾罵。他說:
“請讀者平心靜氣的判斷,這樣的話語,到底是理性哲學家的理性分析呢?還是一個市儈般的謾罵呢?在這裡,即一個理性主義哲學家面對神秘主義的具體經驗時,除了用非理智、非哲學的大棒,去無禮地橫掃之外,他們又能夠作出怎樣的哲學闡釋嗎?……如果一個哲學家堅信謾罵就是哲學,堅信自家的理性原則必然性地高高在上而在解決具體問題時一旦出現陽痿般的無能(這是一個比喻,在此我的確找不出更為恰當的比喻了)因而就轉而認為謾罵也是哲學的一種必然的方法的話,那么,這樣的哲學家,就不僅是哲學家中的敗類,而且是人類一族中的禍害,並且再也沒有比這樣的敗類和禍害使人類的尊嚴和理性蒙羞的了。”11
可惜,康德拒斥了能為宗教神學“提供實證”的“巫術”研究等文化學科:
甚為可惜的是,由於康德哲學見地、思考慣性所造成之偏見,他完全拒斥了當時最有可能為他由道德目的論所形成的宗教神學之推論所能提供實證的文化學科,即諸如“見神論”、“神靈學”、“巫術”等研究,完全被排除在康德體系之外12。
1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75.
2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77.
3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53.
4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10.
5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
6玄奘譯.大毘婆沙論. T1545. 867.3.
7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70.
8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57-58.
9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64.
10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404.
11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467.
12順真.經驗與超驗[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35.
出版背景
2005年獲“貴州省第六次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評獎”三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