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山戰役遺址

白馬山是鎮守重慶的東大門。白馬山戰役是解放重慶最為殘酷的一場戰鬥。1949年11月22日至24日,我軍在此與敵激戰三天。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白馬山戰役遺址
  • 城市:重慶市
  • 地區武隆縣
  • 類別:遺址
  • 戰役時間:1949年11月22日至24日
遺址介紹,入檔理由,激戰白馬山,撬開大門,進軍白馬山,衝破防線,三戰友累死,延伸閱讀,

遺址介紹

白馬山位於重慶市武隆縣,是蔣介石拱衛重慶外圍的最後一道大門。在蔣介石集團的軍事部署中,白馬山是其“確保大西南,建都重慶”的屏障。故敵我雙方都明白:守住白馬山,就能阻擋解放軍進攻重慶的步伐;拿下白馬山,重慶外圍已無險可守。整個白馬山戰役包括朝天望夾擊戰、大陸埡突擊戰、茶園襲擊戰、豹岩圍殲戰、黑大橋阻擊戰等,所發生戰鬥的地方有萬家營、朝天望、風吹嶺、大陸埡、茶園、豹岩等地。
白馬山是鎮守重慶的東大門。白馬山戰役是解放重慶最為殘酷的一場戰鬥。1949年11月22日至24日,我軍在此與敵激戰三天;60年後,記者在武隆尋訪到唯一參加過白馬山大戰的二野老戰士,並與他一起重登白馬山,採訪到了不曾披露過的許多歷史細節--

入檔理由

1949年11月22日清晨,21歲的李志順向白馬山衝鋒時,是二野司令部警衛團先遣營代理排長。李志順從12歲起給八路軍129師馭運物資,1947年參軍,任劉鄧大軍警衛團戰士,參加過強渡黃河、汝河、攻打羊山集、挺進大別山和淮海戰役等,進軍大西南時,警衛團從各營抽調戰士組成打前鋒的先遣營,是為二野精銳之一。
李志順經歷了白馬山戰役全程。當年我軍有8萬將士攻打白馬山,60年後仍留在武隆境內的,只剩李志順一人。原因很簡單,當年參戰的11軍、12軍、47軍解放大西南不久,又開赴朝鮮戰場,回國後分駐各地。
81歲的老兵李志順永遠記得,有400多個戰友將鮮血灑在了白馬山。
春天,記者與李老重登白馬山。硝煙飄逝60年,唯山花依然爛漫,“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強勁山風,吹不走那些為人民解放奉獻了青春與熱血的魂靈。

激戰白馬山

撬開大門

1949年11月21日下午,武隆解放。縣城以西的白馬山,成為蔣介石拱衛重慶的最後一道大門。白馬山,幅員456平方公里,最高海拔1800米,其東北面懸崖下是烏江,西南面森林密布,腹部是川湘公路呈“之”字形橫貫其中,當地老鄉稱它有“上18(公里),平18(公里),下18(公里)”之險,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當我跟隨野司先遣營抵達武隆時,11軍、12軍主力已聚合這兒,準備一舉拿下白馬山,撬開通往重慶的大門。
在蔣介石的軍事部署中,白馬山是其“確保大西南,還都重慶”的屏障。11月中旬,蔣介石得知防守川湘的宋希濂部急劇潰敗後,非常惱怒,遂讓蔣經國持自己的親筆信到武隆江口鎮督戰,令宋務必守住白馬山。

進軍白馬山

宋希濂將所有本錢全砸在白馬山,投放了第2、第124、第122等4個軍,其中戰鬥力較強的是第2軍,總計兵力不下3萬人。敵人在白馬山緊急布防:沿川湘公路的萬家艮設下第一道防線;在朝天望、蓑衣岩、風吹嶺、大路埡設下第二道防線;茶園設下第三道防線;九峰山、袁家槽到豹岩設下第四道防線;馬頸子到黑大橋設下第五道防線,以阻止我軍前進。
同時,蔣介石還急令羅廣文第15兵團從南川馳援白馬山。
1949年11月22日拂曉,我軍以8萬兵力發起總攻:二野第11軍、12軍先後投入6個師18個團,沿公路或抄兩側小路,疾步飛奔白馬山;四野141師已先期從土坎強渡烏江,由碑埡直取茶園第三道防線,將守軍陣地攔腰“踩斷”。
時近嚴冬,雨雪交加,茫茫山林,荒無人煙,只有槍炮和吶喊聲在上下60公里的白馬山麓呼嘯,我軍“以速度勝速度,疲勞勝疲勞”的英雄氣概,與守敵拼殺。
是役總計斃敵3000餘人,生俘12000餘人,繳獲汽車200餘輛,騾馬600匹,各種火炮和槍枝彈藥無數,並順勢解放了蒲板、車盤、涼水、趙家、土坎、羊角、白馬等十餘個鄉鎮,從根本上摧毀了白馬山防線,自此川東大門洞開,重慶失去屏障。
光腳衝上山
打散敵人一個團
進攻白馬山前,我所在先遣營任務是按野司首長命令搶奪敵偽檔案。首長說,這些檔案對建設新中國、打擊敵匪特作用重大,必須有效、完整地搶救出來。因擔心敵人銷毀它,我們與一線部隊一起衝鋒,從彭水到武隆,與我們並肩前進的是11軍32師94團和95團。
11月20日晨,我們攻進江口鎮,敵人放了火,部隊停下來將火撲滅,繼續向西追趕。沒想先一步逃進武隆的敵76師、164師,竟在縣城點火。當時縣城很小,據老鄉講只有570戶人家,我們衝進去時,到處在燃燒,滿街是垃圾。我帶全排衝進國民黨縣黨部,還好,這裡是磚瓦屋,沒被燒,檔案亂七八糟撒落一地,偽縣黨部書記楊定方、偽縣長鬍濤方早已倉皇出逃。
22日清晨總攻時,我營與94團、95團從左翼鑽山溝向白馬山衝鋒。按說除了搶檔案,我們本無作戰任務,但戰士們按捺不住啊,都知道這是解放全國的最後幾仗了。何況我們是野戰軍精銳,打下南京後,全部改換為日軍制式裝備,那是在南京郊外的一個大倉庫,機槍、步槍、戰刀還沒開封,黃澄澄的子彈堆得像山一樣,警衛團全是精挑出來的小伙子,身體棒、覺悟高,再不撈仗打,立功就沒機會了。
往山上衝鋒,不是件容易的事。天雨路滑,許多北方戰士的鞋早壞了,又不像南方戰士那樣會打草鞋,只能光腳。山上到處是刺籠籠,森林密不透風,雨水汗水把棉衣濕透了,加上戰鬥負重,衝到海拔1000多米的萬家艮時,累得喘不過氣。
萬家艮是敵人布置的第一道防線,在2288公里界碑處,敵人布下一個連,放了兩挺機關槍,三門迫擊炮,我們抄敵後一陣猛打,守軍潰退。從萬家艮到朝天望,敵人總計有一個團,當年公路兩側全是杉樹林,對方不開槍,根本看不到人,我們與兄弟部隊再次發起猛攻,將這個團打散。

衝破防線

打得敵人跪地求饒
攻破萬家艮,部隊沿山樑向朝天望和風吹嶺疾進。
敵人在這一路布下5個團。攻到海拔1400米的川湘公路最高處朝天望時,已是中午12時。敵人螞蟻般密布在幾公里長的公路上。在我軍強大攻勢下,敵倉皇后撤,但後路茶園一帶已被四野部隊“踩斷”,敵人無處可逃,相互擠壓踩踏,許多人被擠下陡峭的蓑衣岩摔死。公路沿線到處是敵軍屍體和炸毀的汽車。
我率全排從朝天望山樑一直衝到斷頭岩上,用機槍和60炮居高臨下向野槽壩打,敵潰不成軍。我們衝下斷頭岩後,刺籠籠里突然鑽出200多個老兵、女兵和隨軍家眷,跪在公路上(現蒲板國小前)哭喊:“長官,饒命啊!”
第二天我們經過茶園第三道防線時,仍有許多汽車在燃燒,那是四野部隊打的。
茶園防線攻破後,宋希濂殘軍被截成幾節,通訊中斷,無法指揮。殘敵被圍困在九峰山、袁家槽、白果坪和豹岩一帶,這是他們的第四道防線,兵力約5至6個團。我軍主力從天池坪直下茅峰岩,除少數敵人負隅頑抗,大部分鬥志全無。經過一天激戰,敵軍死傷慘重,豹岩下屍體成堆,殘敵向貴州方向逃竄。至此,第四道防線全面崩潰。
逃到馬頸子、黑大橋的敵人已成驚弓之鳥,第五道防線形同虛設,我軍勢如破竹,圍殲了敵人兩個團,殘敵拚命向彈子山和南川方向逃竄,前來增援的羅廣文108軍只能邊打邊撤,已無回天之力。

三戰友累死

我軍犧牲四百多人
我們排打白馬山時一路猛衝,為此累死3個戰友。
怎么會累死人?當年,我們跑步上山帶武器,一個步兵的負重有五六十斤!包括一支步槍7.5斤、刺刀1.5斤、4個手榴彈6斤、6個槍榴彈2.5斤、4個地瓜彈2斤、180發子彈3.5斤、圓鍬或十字鎬2.5斤、鋼盔2.5斤、背包5斤、米袋7.5斤、水壺2斤等,能不累嗎?
累死的戰士一個叫張樹全,外號“白面嘴”,年輕活躍,特別會講笑話;另一個叫老鄭,年紀大些,兩人都是河北陽原人。老鄭死在萬家艮山頂,當時我剛衝上去,有戰士喊:“排長,老鄭不行了!”我回頭看,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烏紫,還沒等我問,他一頭栽倒在地。因為得繼續往前沖,沒法掩埋,只好用軍帽蓋住他臉,再用油布遮裹起來。張樹全累死在風吹嶺上,也只能用軍帽蓋住他的臉。現在想來真愧疚--他們究竟埋哪裡,至今一無所知!
白馬山戰役雖擊斃3000多敵人,但我軍也犧牲了400多名戰士。他們為打開通往重慶的大門,永遠長眠在異鄉高山上……

延伸閱讀

犧牲烈士安息在哪裡
記者與老兵李志順尋訪了當年戰場的每一處遺址,發現偌大的白馬山上,僅車盤洞村有3個戰士的墳墓,墳前青草依依,正是清明前後,墳頭掛了青。
“他們雖無後(人),但村民尊敬他們,所以掛了青。”李老兵說罷,在墳前深深鞠躬,喃喃自語:“你們安息那么多年了,我還活著。我向你們鞠躬了……”抬起頭,他眼裡有隱隱淚花。
李志順,山西黎城縣人,隨二野打進重慶後,於1954年9月從西南軍區高炮524團轉業。“我們那一批有300多個排以上幹部轉業到涪陵地區,我分到武隆。”
幾十年來,李老兵將自己的青春與汗水獻給了武隆。他曾任縣糧食局長、水電局長、農工部長等職,在白馬山區修路、修電站、修水庫,實踐著犧牲戰友建設新中國的遺願。解放60年,他只回過山西老家兩次,最後一次是1975年,見到了與他一起當兵的堂兄,堂兄說:“1947年,俺村出去當兵的有50多人,只剩俺倆啦!”第二年,堂兄去世。“現在,只剩我一個了。”說到這裡,李老兵突然有些動情:“我們村出來的50多人,大多犧牲在參軍後的兩年內,也不知他們埋在哪裡。”
是七尺男兒生能舍己,做千秋鬼雄永不還鄉。
同理,白馬山犧牲的戰士,除少數立有墓碑和此後收殮入武隆烈士陵園,大多數仍安睡在白馬山上。春天一年又一年,漫山遍野的山花,是否浸染過他們的鮮血?
山風吹過,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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