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點
一種說法是“玉山佳處”景點是三十六處。有桃源軒、釣月軒、可詩齋、讀書舍、書畫舫、春輝樓、秋華亭、芝雲齋、小蓬萊、碧梧翠竹亭、來龜軒、小遊仙坊、百花潭、鳴玉堂、湖光山色樓、浣花溪、拜石壇、漁莊、柳塘春、春草池、金粟影、淡香亭、君子亭、綠波亭、放鶴齋、聽雪、雪巢、白雲海、嘉樹軒、種玉亭、荷池、絳雪亭等三十二個景點。其“始作俑者”是明成化二十年(1484)進士,蘇州吳縣人楊循吉,他在其著作《蘇談·顧阿瑛豪侈》中說:“顧阿瑛 在元末為崑山大家,其亭館蓋又三十六處,每處皆有春帖一對,顧阿瑛手題也。記必名公,詩必才士,雖篆隸二三字,亦必選當代之筆。”(《吳中小志叢刊》第 35頁。廣陵書社2004年版)楊循吉本人並未對其“玉山佳處”三十六處景點的來源詳加說明,他也沒有羅列出三十六處景點的具體名稱。其所說何來?一個合理的推斷,應該是楊循吉對顧阿瑛《玉山名 勝集》中各分卷綱目景點,加上卷內詩文中所提及的景點相加而成,但其僅僅是個大約數,大概取六六大順之意。但由於楊循吉對《玉山名勝集》研讀頗深,流傳至今最早的《玉山名勝集》,為明弘治年間刻本,就是楊循吉的校跋本。所以,他的“玉山佳處”三十六景點一說,廣為流傳,也被後來行文者所引用。 第二種說法,就是《四庫全書總目》依據《玉山名勝集》一書,詳列“玉山佳處”景點二十八處。其“摘要”云:
《玉山名勝集》八卷,《外集》一卷。元顧瑛編。……其所居池館之盛,甲於東南。一時勝流,多從之游宴。因裒其詩文為此集,各以地名為綱。曰“玉山堂”、 曰“玉山佳處”、曰“種玉亭”、曰“小蓬萊”、曰“碧梧翠竹堂”、曰“湖光山色樓”、曰“讀書舍”、曰“可詩齋”、曰“聽雪齋”、曰“白雲海”、曰“來龜 軒”、曰“雪巢”、曰“春草池”、曰“綠波亭”、曰“絳雪亭”、曰“浣華館”、曰“柳塘春”、曰“漁莊”、曰“書畫舫”、曰“春暉樓”、曰“秋華亭”、曰 “淡香亭”、曰“君子亭”、曰“釣月軒”、曰“拜石壇”、曰“寒翠所”、曰“芝雲堂”、曰“金粟影”,每一地,各先載其題額之人,次載瑛所自作春題,而以 序記詩詞之類各分系其後。元季知名之士,列其間者十之八九。(《四庫全書總目》卷一八八,第1710頁。中華書局1965年版)
那么,顧阿瑛是怎么講的?至正十六年(1356),顧阿瑛作《綠波亭記》自云:
余家玉山中,亭館凡二十有四,其扁題書卷,皆名公巨卿、高人韻士、口詠手書以贈予者,故寶愛甚於古玩好。(《玉山名勝集》卷下,第303頁。中華書局2008年版)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依據顧阿瑛所編《玉山名勝集》所列的景點為二十八處,比顧阿瑛自己講的多了四處,原因何在?
“玉山佳處”是顧阿瑛專門為文人雅集所建的大型園林,它基本完成於至正八年(1348),完善於至正十年(1350),而“白雲海”,“來龜軒”這兩處景點,從時間上講,均建於至正十六年(1356)春“丙申之難”以後,用途上,則均非為文人雅集而建。請看:
白雲海:至正十六年(1356)春,張士誠聽從江陰大盜朱英的遊說,以淮東大飢,惟吳中富庶可立國為由,命弟士德率兵入吳,占領平江路(今蘇州),顧阿 瑛奉母陶夫人至吳興商溪(今浙江嘉興市東)避難,其母不幸客死他鄉,顧阿瑛奉函骨歸葬綽墩祖墳,為悼念母親,顧阿瑛造樓於“碧梧翠竹堂”之後,用唐朝狄仁 傑使軺過太行山,見白雲孤飛而念母其舍下之典故,名樓曰“白雲海”,可見此樓是顧阿瑛專為悼念母親而建。
來龜軒:“至正十六年(1356)三月廿日,玉山顧君仲瑛自吳興避地復歸故第。”“芝雲堂”之東偏有軒,廣大逾丈,垣壁周致。家僮啟扃 (門鎖)灑掃亭 戶,俄有一龜盈尺,蒲伏出墀下。家僮見而駭,莫究其所由來,持以獻於玉山主人。玉山主人悅且異之,遂名其軒曰《來龜》。(《玉山名勝集》卷下,第349 頁。中華書局2008年版)龜,古人稱靈龜,乃祥瑞之物,故而,這是對劫後餘生的慶幸。
至於《名勝集》作品分卷中“春草池”、“綠波亭”和“拜石壇”、“寒翠所”,實際上是一個景點之中含兩個名稱,這很容易理解。
其中一些景點:
“來龜軒”景點的來歷十分神奇,據《信義志》記載,顧阿瑛“自吳興避難而歸,玉山佳處無一毫之失,忽於西廡空庭中有神龜,大將一尺四。”“不知所來,乃添一小軒,匾曰來龜,以符歸來之兆。”顧阿瑛還賦詩一首:“避亂歸來兩鬢霜,春風依舊滿門牆,喜看義犬眠花塢,驚見靈龜踞石床,曳尾泥塗來遠道,負書蓮業出重光。慎須勿落元君夢,端笑能知五世昌。”
“釣月軒”,是玉山草堂頗具空想色彩的景點,軒旁有水池,明月當空時,池中能見到月亮的倒影。手持竹竿,竿端掛上玉鉤,作垂釣狀。明知玉釣不能釣到月亮,但也是一種樂趣。柯九思作詩云:“憑欄看月出,倚釣待雲生。蝶化人間夢,鷗尋海上盟。”
“漁莊”,在玉山草堂之東,其地雖是雜草叢生的沮洳地,顧阿瑛以其有異景,遂築室於上,引溪流縈繞如帶。楓林竹樹,蘭苕翠羽,掩映相鮮,漁歌野唱,宛在苕雲霅間也。袁華作詩曰:“公子不好獵,小莊濠上居。”
“荷池”,是玉山草堂的主要勝跡。在《信義志》中雖無詳細記載,筆者查閱了一些其他資料,荷池有三,二個是長方形,一個是橢圓形,占地約八畝。荷池中有一個並蒂蓮池,建築十分考究,池底按放有孔石板,似蓮房,荷梗從石板下穿孔而出。1957年4月1日的《崑山報》,報導了崑山亭林公園“建了一個四周石駁,面積437平方米的荷池,栽了本縣盛名的‘千瓣蓮花’”。從那時開始,並蒂蓮從玉山草堂遺址移栽亭林公園。並蒂蓮得到了有效的保護。這是玉山草堂唯一存世的實物。六百多年來,並蒂蓮依然立足於世,年年歲歲盛開不敗,她把美麗留給了人間。
其有三個特點:其一,玉山草堂是崑山歷史上較早建起的私家園林。她比蘇州的留園要早100多年,比拙政園早200多年。
其二,規模大。《信義志》中記載:“玉山草堂者,顧仲瑛讀書弦誦之所,以茅茨雜瓦為之,櫛比數百楹。”可見該園林是多么的雄偉壯觀。
其三,玉山草堂作為私家園林,但有別於官吏之住所。她以文人雅士為主要對象,在此賦詩題詠。因此,玉山草堂的每一個景點都有詩文描述其景。
地點結局
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朱元璋攻滅張士誠之前,玉山草堂毀於元明易代的戰亂之中,至今片瓦無存。